1 直播间的秘密晚上八点整，城市的霓虹灯刚刚勾勒出摩天大楼的轮廓，
位于上海市中心文创园深处的夏薇的精致生活直播间，已经提前半小时进入了预热状态。
环形柔光罩缓缓亮起，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三百平方米的直播场地是由旧厂房改造而成，裸露的钢结构梁架被刷成了高级灰，
墙上挂着几幅风格简约的现代艺术画作，角落摆放着精心打理的绿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茶香薰气息。这里与其说是直播间，
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生活美学馆——这是夏薇亲自敲定的风格，
她希望粉丝们在购物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一种高品质的生活氛围。夏薇坐在主播台后，
对着面前的环形补光灯最后一次检查妆容。化妆师刚刚为她补完唇釉，
是她自己品牌即将上线的新色号日落熔金，哑光质地却带着细微的金闪，
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高级又活泼的光泽。她穿着一件香槟色真丝衬衫，领口微敞，
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口被精心挽到小臂中央，
露出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古典表——那是去年公司年度 GMV 突破十亿时，
她给自己的奖励。薇姐，准备好了，倒计时十秒。场控在耳机里低声提醒。
夏薇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扬起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那笑容恰到好处，
既有面对熟人的亲切感，又不失作为头部主播的优雅从容，眼角的弧度经过精确计算，
既能展现亲和力，又不会让鱼尾纹过于明显。10，9，8……3，2，1，开始！
随着场控的指令，直播间的虚拟背景瞬间切换成了动态的星空效果，
舒缓的背景音乐轻轻流淌。夏薇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声音通过专业麦克风处理后，
变得甜美又清晰：哈喽，宝宝们晚上好呀！我是薇薇～几乎是同一时间，
弹幕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沸腾起来。啊啊啊薇薇今晚好美！这个口红颜色绝了！
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我的神仙主播上线！前排出售瓜子饮料矿泉水～
今天有什么好东西？钱包已经饥渴难耐了！捕捉一只刚下班就冲过来的加班狗！
『扬帆起航』来了！一来就是十架火箭！夏薇的目光快速扫过滚动的弹幕，
手指在面前的提词器上轻轻点了点。她的团队早已根据后台数据和粉丝留言，
将今晚的产品清单优化了无数次，从开场福利到压轴大牌，每一款都经过严格筛选，
确保性价比和口碑。感谢『扬帆起航』送的十架火箭！夏薇微微颔首，
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哥哥太破费啦，每次都这么大手笔，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扬帆起航这个 ID，是近一个月直播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不同于其他粉丝的零散打赏，这位扬帆起航
每次出现都伴随着刷屏级的礼物——火箭、私人飞机、城堡，动辄就是六位数的消费，
短短三十天就以绝对优势霸占了榜一的位置，甚至引起了平台官方注意，
专门给夏薇的运营团队打过电话确认是否存在异常交易。夏薇第一次注意到他，
是在一场美妆专场直播上。当时她正在介绍一款限量版香水，
随口提了一句这款香型让我想起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没过两分钟，扬帆起航
就刷了五十架飞机，并留言：下周我刚好要去法国，帮你带几瓶回来？
那时她只当是个玩笑，笑着回了句谢谢哥哥，不过品牌方已经给我寄了很多啦。
直到一周后的时尚品牌发布会上，
一个穿着 Tom Ford 高定西装的男人端着香槟走到她面前，笑容温润：夏小姐，
终于见到真人了。我是周扬，『扬帆起航』。男人身高约一米八五，身形挺拔，五官俊朗，
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痞气，却又恰到好处地收敛着锋芒。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和直播间里提到的那款香水同属一个品牌，只是更淡一些，
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有一种极具侵略性又让人无法抗拒的男性气息。
夏小姐的直播我每期都看，周扬碰了碰她的酒杯，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磁性，
你的专业和对生活的热爱，很让人着迷。很少有男人会用专业
这个词来形容她的直播，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她的美貌和流量。周扬的这句话，
精准地戳中了夏薇内心深处最渴望被认可的地方。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听说你喜欢普罗旺斯？周扬挑眉，我在那里有个小庄园，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去看看。
夏薇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完美，完美得像个偶像剧里的角色。她礼貌地婉拒了，
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湖已经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薇薇，
我们先上今晚的第一个福利品吧？助理在旁边小声提醒。夏薇回过神，
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呀！今天的开场福利，
是我跟品牌方磨了好久才拿到的宠粉价！这款氨基酸洁面乳，温和不刺激，适合所有肤质，
平时官网价一百二十八，今天在我直播间，五十块都不要！三十九块九！而且买一送一！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起产品展示，手指纤细白皙，在灯光下几乎透明。三，二，一，
上链接！后台数据瞬间跳动起来，不到十秒钟，一万份库存就显示售罄。天呐！
抢太快了吧！没抢到！薇薇再加一点库存好不好？手速慢了一秒，哭晕在厕所！
夏薇看着弹幕，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么快就没了？看来宝宝们很喜欢呀！
那我再跟品牌方申请一下……好吧，再加五千份！这次要拼手速哦！她的语气自然流畅，
完全看不出这其实是团队早就设计好的饥饿营销环节。五年的直播生涯，
她早已练就了一身读空气的本领，能精准把握粉丝的情绪，调动直播间的气氛。
中场休息时，夏薇喝了口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周扬发来微信：看你有点累，
结束后我在车库等你，带你去吃家新开的私房菜。
2 心动的陷阱夏薇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暖。这段时间，
周扬的关心总是这样恰到好处。她加班晚了，他会刚好
在公司附近；她随口说想吃城南的老字号馄饨，第二天那家店的老板就会刚好
送上门；她直播时提到颈椎不舒服，第二天最新款的按摩仪就会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他从不过分打扰，却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一个精准的猎手，计算着每一步的距离。
薇薇，下一款是护肤品套盒。好的。夏薇收起手机，重新调整好状态，
投入到工作中。时间在不断攀升的销售额和滚动的弹幕中流逝，当最后一款产品售罄时，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今天真的太感谢宝宝们的支持了！夏薇对着镜头鞠躬，
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总销售额突破了六千八百万！谢谢大家！爱你们！
弹幕里一片欢呼和不舍。薇薇辛苦啦！早点休息！恭喜破纪录！明天见！
『扬帆起航』又刷礼物了！这次是一百架飞机！夏薇笑着挥手：好了宝宝们，
早点睡觉，不许再刷礼物了哦！晚安～关掉镜头的瞬间，她几乎是立刻瘫坐在椅子上，
长长地舒了口气。高强度的直播对体力和精力都是极大的消耗，她感觉嗓子都在冒烟。
薇姐，今天数据爆表了！运营总监拿着平板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
GMV 六千八百二十万，创了今年新高！夏薇点了点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对她来说，这样的成绩早已是家常便饭。大家辛苦了，早点下班吧。她站起身，
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哟，这就迫不及待要去见你的周大公子了？林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靠在门框上，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
和周围穿着精致套装的工作人员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气场。
林疏是夏薇的大学室友，也是她们这家 MCN 机构的联合创始人。
当年夏薇决定放弃保研做直播时，所有人都不看好，只有林疏二话不说，
把准备买房的首付拿出来给她当启动资金，陪着她在这个旧厂房里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公司走上正轨后，夏薇负责出镜和内容，林疏则管着运营、商务和对外公关，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是圈内公认的黄金搭档。疏疏，你怎么还没走？夏薇拿起包，
语气有些不自然。等你啊，我的大老板。林疏吐掉口香糖，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
刚看了后台数据，不错啊，又割了不少韭菜。什么叫割韭菜？夏薇皱眉，
我们选的都是好产品。是是是，我们薇薇选的都是良心产品。林疏走过来，
拿起桌上的口红看了看，说真的，那个周扬，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又来了。
夏薇心里泛起一丝不耐烦。自从周扬出现后，林疏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在她耳边念叨。
他人挺好的，对我也好。好？林疏嗤笑一声，把口红放回桌上，开着租来的宾利，
戴着高仿的手表，天天在朋友圈晒方向盘和红酒，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这种人你告诉我『好』？夏薇的脸色沉了下来：疏疏，你调查他？我不调查他，
等着看你被人骗得底裤都不剩？林疏的语气也硬了起来，夏薇，
我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忘了？当初你为了谈下第一个合作，喝到胃出血，
是我把你从酒桌上扛回来的！你为了拍一条开箱视频，凌晨三点还在仓库里拆快递，
手上被划了多少口子？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就开始飘了？我没有飘！夏薇提高了声音，
周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家里是做地产的，只是他不想靠家里，自己出来创业而已！
地产？哪个地产公司？叫什么名字？在哪上市的？林疏连珠炮似的发问，你问过吗？
夏薇，你太单纯了！在这个圈子待久了，你怎么还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他没必要骗我！夏薇的声音带着委屈，我有什么好骗的？你有什么好骗的？
林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现在是顶级主播，年入 9 位数，粉丝数千万，
这就是你的价值！那个周扬，一看就是冲着你的钱和名气来的！够了！
夏薇猛地打断她，眼圈有些发红，林疏，他是我的男朋友！你能不能对他尊重一点？
男朋友？林疏冷笑，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就叫男朋友了？夏薇，你清醒一点！
他那些浪漫桥段，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套路！是泡妞手册上的标准答案！
你就是对他有偏见！夏薇抓起包，我懒得跟你说！她转身就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怒气。夏薇！林疏在她身后喊道，
你要是敢把钱借给那个姓周的，我们就绝交！夏薇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电梯里，她看着镜面里自己泛红的眼眶，心里又气又委屈。
她知道林疏是为她好，可周扬对她的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
会在她来例假时准备好红糖姜茶，会在她直播到深夜时默默等在楼下，
会认真听她讲工作上的烦恼，给她提出中肯的建议……这些细节，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电梯门打开，地下车库的冷风扑面而来。周扬的宾利停在显眼的位置，车灯闪了两下。
看到夏薇，周扬立刻下车，绕到副驾驶座为她打开车门。他穿着黑色长款风衣，
衬得身形更加挺拔，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像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怎么了？
脸色不太好。周扬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夏薇下意识地躲开了，
摇了摇头：没什么，有点累。周扬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笑了笑：那赶紧上车，我带你去吃点好的，补补身体。车里暖气很足，
弥漫着她喜欢的雪松香气。周扬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刚温的，喝一点暖暖身子。谢谢。
夏薇接过，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跟林小姐吵架了？周扬发动车子，语气随意地问。
夏薇抿了口牛奶，低声道：她就是对我管得太多了。我能理解她。周扬转动方向盘，
语气温和，你们一起打拼这么多年，她肯定是担心你。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
她会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他的语气那么真诚，眼神那么坦荡，让夏薇瞬间觉得，
刚才和林疏的争吵都变得可笑起来。嗯。她点了点头，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
车子驶出车库，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的霓虹灯不断闪过，
在周扬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夏薇看着他专注开车的样子，
心里渐渐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填满。也许，她真的遇到了对的人。
3 真相的阴影城市另一端的一间公寓里，陆屿刚刚结束了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公寓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小区，装修极简，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只有书房里整面墙的服务器显得格外显眼。作为国内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
陆屿的生活简单得近乎单调，除了工作，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研究代码和漏洞。他摘下眼镜，
揉了揉眉心，打开私人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代码。这是他花了三天时间，
从各种公开和非公开渠道收集到的关于周扬的信息。周扬，本名周强，
籍贯北方某个小县城，父母是普通工人。所谓的海归经历，
其实是在东南亚某野鸡大学混了两年。他名下的三家公司，都是空壳公司，
注册资本认缴而非实缴，其中一家已经因为拖欠房租被列入经营异常。
他在网贷平台有七笔未还清的贷款，总额超过 50 万，还有三次信用卡逾期记录。
至于那辆宾利，是从租车公司租的，租期一个月，眼看就要到期了。最让陆屿心惊的是，
他还发现了周扬与另外两名女性的聊天记录，内容暧昧露骨，而那两名女性，
都是小有名气的网红，与夏薇有着相似的特质——年轻、漂亮、有钱，且感情经历相对单纯。
陆屿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他认识夏薇十年了。第一次见她，是在大一新生报到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
抱着一摞厚厚的书，站在拥挤的人群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帮她搬了行李，
送她到宿舍楼下，她笑着对他说谢谢学长，眼睛弯成了月牙。从那以后，
他的目光就再也没能从她身上移开。他看着她从青涩的大一新生，
变成自信的学生会干部；看着她放弃保研的机会，
顶住压力选择创业；看着她在直播间从最初的紧张羞涩，
到如今的游刃有余……陆屿一直站在不远处，像个沉默的守护者。他知道自己性格内敛，
不善言辞，配不上光芒万丈的她，所以从未表露过心意，只在她需要的时候，
默默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她的直播间被黑客攻击，
是他连夜找到漏洞；她的个人信息被泄露，
是他帮忙追踪源头；甚至她的粉丝群里出现恶性刷屏，也是他编写程序自动过滤。他以为，
只要一直这样陪着她就好，总有一天，她会回头看到他。可周扬的出现，
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这个男人像一颗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正一步步接近夏薇，
而她却毫无察觉。陆屿拿起手机，点开与夏薇的聊天框。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
他发了条注意身体，她回了个谢谢。他想告诉她真相，想提醒她小心，
可指尖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按不下去。他太了解夏薇了，她看似柔软，骨子里却异常倔强，
尤其是在感情里，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很难听进别人的劝告。更何况，
他以什么身份去说呢？一个普通朋友？未免太过越界。犹豫再三，他删掉了打好的字，
只发了一句：直播辛苦了，早点休息。信息发送成功，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陆屿苦笑了一下，将周扬的资料加密保存。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翻出通讯录，
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林疏，夏薇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能让夏薇听进去劝告的人。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传来林疏带着火气的声音：陆屿？大半夜的有事？是我。
陆屿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林疏，关于周扬，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你需要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林疏骤然严肃的声音：你说。陆屿靠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这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夏薇正沉浸在周扬编织的美梦里，而他和林疏，必须在这场梦变成噩梦之前，将她唤醒。
夜色渐深，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陆屿将自己收集到的关于周扬的信息，有条不紊地告诉了林疏。
从周扬的真实姓名、家庭背景，到他的债务情况、租车记录，
再到他与其他女性的暧昧聊天记录，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林疏在电话那头听得很认真，
没有打断他，只有偶尔传来的、她用力吸气的声音，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些都是真的？听完之后，林疏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虽然她一直怀疑周扬，
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假得如此彻底。我已经核实过了，陆屿肯定地说，
他的那些所谓的『富二代』身份、『海归经历』，全都是伪造的。
他就是一个专门盯着有钱女性下手的骗子。林疏沉默了片刻，
语气变得异常冰冷：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夏薇现在……
陆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好像很相信他，我之前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她几次，
但她都没听进去。那个恋爱脑！林疏忍不住骂了一句，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骂归骂，林疏很快冷静了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夏薇看清周扬的真面目，阻止她越陷越深。陆屿，你手里的这些证据，
能给我一份吗？林疏问道。可以，陆屿立刻答应，我整理一下，加密发给你。
但是林疏，你别冲动，夏薇现在对周扬深信不疑，直接把这些证据甩给她，
她可能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我们在联合起来骗她，到时候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林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夏薇的性格她太了解了，看似温和，实则非常固执，
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一旦投入进去，就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我知道，林疏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那么冲动的。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个骗子耍得团团转。我得想个办法，
让她自己看清周扬的真面目。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找我。陆屿说道，
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他一直默默守护着夏薇，现在正是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他绝不会袖手旁观。好，林疏点了点头，谢了，陆屿。挂了电话，林疏坐在沙发上，
眉头紧锁。她拿起手机，翻看着夏薇朋友圈里和周扬的合照。照片上，夏薇笑靥如花，
依偎在周扬身边，看起来幸福极了。而周扬则搂着夏薇的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哼，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林疏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她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脑海里不断思考着对策。直接告诉夏薇真相，夏薇肯定不信；去找周扬摊牌，以周扬的狡猾，
肯定会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说她嫉妒、故意破坏他们的感情。到底该怎么办呢？
林疏喃喃自语。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一份文件上。那是公司最新的直播计划，
其中有一场是户外直播，地点选在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度假村。林疏的眼睛亮了起来。或许，
她可以利用这次直播的机会，让周扬露出马脚。她立刻拿起手机，
给夏薇发了一条微信：薇薇，明天上午九点，公司会议室开个会，
讨论一下下次户外直播的细节，别忘了。发完微信，
林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确保在不伤害到夏薇的前提下，
揭穿周扬的真面目。此时的夏薇，正和周扬在那家新开的私房菜餐厅里用餐。
餐厅的环境非常优雅，灯光昏暗，音乐舒缓。周扬不停地给夏薇夹菜，说着各种贴心的话。
薇薇，你尝尝这个鱼子酱，味道很不错。周扬将一勺鱼子酱递到夏薇嘴边。夏薇张开嘴，
细细品尝着。鱼子酱的味道很鲜美，但她的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刚才和林疏的争吵，
还有陆屿那条简单的微信，都让她有些心神不宁。怎么了，薇薇？不合胃口吗？
周扬注意到了夏薇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没有，很好吃。夏薇摇了摇头，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今天直播太累了。那吃完早点回去休息。周扬温柔地说，
以后别这么拼了，有我呢。听到这句话，夏薇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了大半。
她看着周扬真诚的眼神，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嗯。她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围绕着她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她所认为的幸福，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正等待着她一步步踏入。
4 骗局的揭穿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夏薇被手机屏幕的强光惊醒。凌晨四点半，
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周扬送的那盏水晶吊灯在墙面上晃出蛛网般的阴影，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境。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周扬的名字，通话界面显示已拨打三次。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往日温存的嗓音，而是带着酒气的急促：薇薇，救我。怎么了？
夏薇坐起身，真丝睡衣滑落肩头，
露出颈间那道被周扬亲吻过的淡红印记——现在看来像个耻辱的烙印。
我在澳门……跟人赌牌输了。周扬的声音含糊不清，
背景里隐约有筹码碰撞声和女人的低笑，他们扣着我不让走，说拿五千万才能赎人。
你先打过来，明天一早我就飞回去还你。五千万！这三个字像冰锥砸进夏薇的太阳穴。
她下意识摸向床头柜的平板电脑，点开银行 APP 时手指在屏幕上抖得厉害。
私人账户余额只剩下七百多万，公司账户的流动资金被以共同投资的名义转走大半，
就连上个月刚到账的品牌代言费，也被周扬以帮你避税为由转到了海外账户。
我没有那么多钱了。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怎么会没有？
周扬的语气陡然尖锐，醉意瞬间消散，你一场直播就能赚几百万！夏薇，你是不是不爱我？
连我的命都不管了？这句质问像针一样扎进心脏。夏薇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坠，
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周扬车里发现的那只耳环——香槟色水钻，不是她常用的牌子。
当时他轻描淡写说是助理落下的，她竟傻傻地信了。我……算我求你了。
周扬的声音又软下来，带着刻意营造的脆弱，等我回去就跟你求婚，
我们去马尔代夫买岛定居，再也不管这些烦心事。挂掉电话后，
夏薇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凌晨的城市像座巨大的玻璃盒子，
写字楼的灯光稀疏地亮着，其中一盏属于她的工作室。
她想起五年前和林疏挤在旧厂房里直播的日子，那时候赚的每一分钱都沾着汗水，
哪像现在这样，被人用几句甜言蜜语就骗走千万身家。手机在掌心震动，
是林疏发来的未读消息，时间显示在凌晨两点：查到周扬在澳门**人**的消费记录，
昨晚输了两千三百万。下面附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穿白衬衫的男人背影熟悉得让她发冷。夏薇的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