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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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参与导师的量子***实验,实验室炸了。醒来获得阴阳眼,

却只能看见穿衣服的鬼——裸鬼对我完全隐形。一个流浪汉塞给我符箓:“拿着,

实验体7号。”当晚,红衣鬼新娘爬进我被窝:“夫君,找到你了。”逃命时我撕碎符箓,

竟召唤出雷霆劈飞鬼新娘。导师在监控前狂笑:“成功了!灵能果然可控!

”我翻出实验室绝密档案:实验者共七人,前六位都死于新婚夜离奇自燃。

第七页是我的照片,配偶栏赫然贴着鬼新娘的冥婚照。钟馗突然现身:“想活命?

去平行世界收集你炸碎的灵魂。”“否则下次她掀被窝时,你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呃……”一声破碎的***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滞,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微小的动静像投入静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某种诡异的平衡。黑暗,

不再是纯粹的、均匀的黑。像有人猛地掀开了一块厚重的幕布,

又像是我的眼球表面覆盖的污垢被瞬间擦除。视野骤然变得“清晰”,

以一种完全超越物理常理的方式。我依旧躺在冰冷坚硬、布满碎屑的地面上,

四周是实验室爆炸后的一片狼藉:扭曲的金属支架像怪物的骸骨,

焦黑的仪器残骸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断裂的电缆如同垂死的毒蛇,

偶尔还爆出一两点幽蓝的火花。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和臭氧味浓得化不开。

这是物理世界的废墟。但在这废墟之上,叠加着另一个“世界”。半空中,漂浮着……东西。

很多很多。一个穿着笔挺藏蓝色旧式中山装的老头,梳着一丝不苟的油亮背头,

悬浮在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他背对着我,身体半透明,微微发着一种朦胧的、惨绿色的光。

他似乎在……看书?一本同样发着绿光的、封面模糊不清的书。他看得非常投入,

时不时还伸出手指,在半透明的书页上虚虚地点一下,发出无声的叹息。

墙角焦黑的仪器柜旁,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带着补丁的碎花小棉袄,

扎着两条稀疏的小辫子。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在里面,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

像是在无声地哭泣。她身体的轮廓边缘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融入那片焦黑的阴影里。

还有一个穿着八十年代流行的红色健美裤和白色运动衫的年轻男人,

他背着一个同样半透明的、老式的绿色军挎包,在扭曲的金属支架间烦躁地走来走去。

他的脚步没有声音,每一次穿过地上的金属残骸都像穿过空气。他的表情扭曲,

嘴巴不停地快速开合,像是在愤怒地咒骂着什么,但我听不到一丝声音。他反复地抬起手腕,

去看一块根本不存在的表。他们……不是人!这个认知像一桶冰水,瞬间浇透了我的骨髓。

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断肋骨跳出来!鬼!真的是鬼!

阴阳眼?那个疯子实验的副作用?!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跑!

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猛地一蹬腿,试图撑起身体——“噗!”手肘撑地的瞬间,

带起一片冰冷的灰尘。几乎是同时,头顶传来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啊——!

”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毒,直接钻进我的脑子里!

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冷气流猛地从我头顶上方掠过,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高速俯冲下来!

我头皮瞬间炸开,全身的汗毛倒竖!根本来不及思考,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手脚并用地向旁边猛地一滚!“砰!”一声闷响,

我刚才脑袋所在位置的半块炸裂的水泥板,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砸中,瞬间化作齑粉!

粉尘弥漫。我连滚带爬地缩到一堆还算完好的金属柜子后面,背靠着冰冷的柜门,

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服,

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是什么东西?!它刚才就在我头顶?为什么我看不见?!

恐惧像毒藤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

为什么那个中山装老头、碎花袄女孩、健美裤男鬼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刚才袭击我的东西,

却完全隐形?难道……一个荒诞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看得见的,

都是“穿衣服”的鬼?那刚才那个……是个……裸鬼?!所以我才看不见它?!

这个想法让我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这他妈是什么鬼设定?!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某种粘滞感的“嘶嘶”声,从柜子另一侧的地面传来。

像是某种湿漉漉的东西在粗糙的地面上拖行。声音越来越近,

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和冰冷,贴着地面向我藏身的位置蔓延过来。它还在!

它知道我在这里!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我的意识。完了……看不见的敌人……怎么躲?怎么逃?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拖行声,停在了金属柜子的边缘。阴冷的气息隔着柜子渗透过来,

仿佛能冻结我的血液。它在徘徊,在寻找缝隙,在等待我崩溃的瞬间。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形的恐惧压垮时,一阵突兀的、粗哑的咳嗽声,

伴随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劣质烟草味,从实验室破开的门口方向传来。“咳咳……咳……啧,

味儿真冲!”一个身影,佝偻着,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门口弥漫的烟尘里。是个流浪汉。

破得看不出原色的棉袄裹在身上,油腻打绺的头发纠结成一团,遮住了大半张脸,

露出的皮肤黑黢黢的满是污垢。他手里拿着半截燃着的烟***,眯着眼,

似乎被实验室里的烟尘呛得够呛。他像逛菜市场一样,踩着满地的狼藉,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来,对那些漂浮的、半透明的“东西”视若无睹。

他径直朝着我藏身的金属柜子方向走来。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浑身肌肉绷紧到了极限。

他是谁?他看不见那些鬼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人?!那看不见的袭击者就在柜子外面!

他会把它引过来吗?流浪汉在离柜子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下了,

浑浊的眼珠子随意地扫过周围漂浮的鬼影,最后,那目光穿透了弥漫的灰尘,

精准地落在了我藏身的角落。他的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平静。

他抬起满是污垢、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伸进他那件油光锃亮的破棉袄里摸索着。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几秒钟后,他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小叠黄色的纸片,

折叠得整整齐齐,边角却磨损得厉害,纸面泛着一种古旧的油润光泽。

纸片上用鲜红的、仿佛尚未干涸的朱砂,画着繁复扭曲、充满蛮荒气息的纹路,

隐隐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令人心悸的灼热感。流浪汉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发黑的牙齿,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笑声。他看也没看柜子外面那看不见的威胁,

只是随意地朝着我的方向,将那一小叠黄纸扔了过来。黄纸轻飘飘地,却像长了眼睛,

准确地穿过金属柜子的缝隙,落在我蜷缩的腿上。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入手微温,

那鲜红的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在我指尖下轻微地搏动了一下。“拿着,

”流浪汉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带着浓重的口音,

却清晰无比地钻进我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我的神经上,“……实验体7号。

”实验体7号?!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徐教授!量子***实验!

他果然知道!这个流浪汉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代号?!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流浪汉扔下那句话,像是完成了什么无聊的任务,

不再看我一眼。他猛吸了一口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满足地吐出一大团灰蓝色的烟雾,

然后转身,摇摇晃晃地,踩着满地的玻璃渣和扭曲的金属,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慢悠悠地消失在门外弥漫的烟尘里。仿佛他刚才只是路过,随手丢下了一张废纸。

实验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那令人窒息的拖行声……消失了?是被流浪汉惊走了?

还是被这符纸的气息吓退了?我死死攥着手里那几张微温的符纸,粗糙的纸质摩擦着掌心。

它们沉甸甸的,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溺水者抓住的唯一稻草。

实验体7号……这个烙印般的称呼,带着浓重的不祥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比刚才那看不见的袭击者更让我遍体生寒。市立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浓得发苦,

像一层黏糊糊的膜糊在鼻腔里。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发出冰冷惨白的光,

把病房里一切都照得没有血色。我的病房在走廊尽头,

窗外是城市沉入夜色后模糊的霓虹光晕,反而衬得房间里更显死寂。爆炸的伤不算太重,

大多是皮外伤和冲击震荡。医生检查时啧啧称奇,说我运气好得离谱,离爆炸中心那么近,

居然只是轻度烧伤和脑震荡。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我身体里多了点“东西”。此刻,

我靠在冰凉的床头,手指神经质地一遍遍摩挲着藏在枕头下那几张粗糙的符纸。

那流浪汉嘶哑的声音——“实验体7号”——像冰冷的毒蛇,盘踞在脑海里,

每一次回想都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徐教授……那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所谓的量子***实验,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这该死的“阴阳眼”。住院这两天,

我被迫“大开眼界”。白天还好,那些飘荡的“东西”似乎不太活跃,

或者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可一到深夜,万籁俱寂,属于“那边”的世界就变得格外喧嚣。

一个穿着染血白大褂、胸口插着把手术剪的老医生,每晚准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护士站。

他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空洞、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路过的护士,

尤其是值夜班的年轻小护士。小护士们似乎总感觉后背发凉,时不时疑神疑鬼地回头张望,

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我,能看到那老医生怨毒的目光和无声翕动的嘴唇,

仿佛在重复着某种诅咒。隔壁病房有个穿病号服的老太太,白天慈眉善目,晚上就变得异常。

夜深人静时,她会飘到楼道里,对着墙壁上挂着的“禁止喧哗”牌子破口大骂,

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唾沫星子虽然只是光影效果四溅。她骂得极其投入,

声音却只有我能听见,那种纯粹情绪宣泄的噪音,吵得我脑仁疼。

最惊悚的是一次半夜去厕所。公共厕所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我正站在小便池前,

灯“啪”地灭了。黑暗降临的瞬间,一股刺骨的阴冷猛地从旁边隔间里透出来。

我下意识地转头,心脏差点停跳。一个穿着笔挺藏青色铁路制服、戴着大檐帽的中年男人,

正站在我旁边的隔间里!他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但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他双手死死地抓着一个破旧的黑色公文包,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猛地抬起头!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蠕动的黑暗!

仿佛他的脸皮被生生撕扯掉了!“呃啊——!”无声的嘶吼仿佛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一股巨大的怨念和痛苦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我的意识上!我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冲出厕所,后背狠狠撞在走廊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值班护士闻声跑过来,疑惑地看着脸色惨白、浑身筛糠的我:“林先生?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指着厕所的方向,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护士疑惑地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厕所,又回头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这人脑子可能真被炸坏了”的意味。“没事了没事了,

快回去休息吧。”她安慰着,把我扶回了病房。那一夜,我再也没能合眼。

冷汗浸透了病号服。枕下的符纸成了唯一的慰藉,那微弱的温热感,

勉强驱散着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的阴冷。终于熬到出院的日子。

徐教授“百忙之中”亲自来接我。他开着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拉开车门坐进去,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车载香薰散发着淡淡的雪松味。

徐教授看起来精神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容光焕发,精心打理过的银发一丝不苟,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依旧,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亢奋。“小林啊,感觉怎么样?

”他一边平稳地启动车子,一边关切地问,语气温和得如同最慈祥的长辈,

“医院环境还习惯吧?听说你晚上睡得不太好?”“还……还好,教授。”我含糊地应着,

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里那几张符纸。看着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股邪火夹杂着冰冷的恐惧直冲脑门。就是他!把我推进了那个该死的实验舱!“那就好,

那就好。”徐教授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嘴角却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这次事故,

损失很大啊。实验室重建需要时间,很多宝贵的实验数据……也丢了。”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林,你的‘状态’,

很特别,非常特别。这或许……就是实验的突破点!一个意料之外,

却又情理之中的重大发现!”他的声音里压抑着一种狂热的激动,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微微用力。他透过后视镜,目光灼灼地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劫后余生的学生,更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或者一个成功的实验样本。我后背一阵发凉,胃里泛起恶心。他果然在监视我!

他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口中的“状态”,是指这该死的阴阳眼吗?!这疯子!

车子驶入我租住的旧小区。狭窄的道路两旁堆满了杂物,昏黄的路灯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老城区特有的、混合着油烟和潮湿霉味的气息。

“小林啊,”徐教授停好车,没有立刻让我下去,反而转过头,

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询,“关于实验前你最后观测到的数据流,

还有爆炸瞬间你的主观感受……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报告。越详细越好,任何细节,

哪怕你觉得是错觉,都非常重要!”他语气加重,“这关系到整个项目的存续,

也关系到……你的未来。”他的话语带着***裸的暗示和威胁。“我……我会尽快整理的,

教授。”我垂下眼,避开他那令人不适的视线,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车厢。“很好。

”徐教授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假笑,“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特意在“很多工作”上加重了语气,听得我心头一紧。

推开车门,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却丝毫驱不散心头的阴霾和粘腻的恶心感。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单元门,老旧的水泥楼梯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感应灯坏了,

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楼梯转角处一扇破窗透进外面路灯的一点微光。黑暗,

总能勾起最原始的恐惧。我几乎是本能地伸手进口袋,紧紧攥住那几张符纸,

仿佛它们能给予我一丝微弱的安全感。指尖传来符纸粗糙的触感和那奇异的微温,

让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点点。终于摸到四楼自家门前。钥匙***锁孔,

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灰尘和旧书味道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对面楼零星的灯光透进来,

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太累了。爆炸的惊吓,医院的折磨,

徐教授的威压,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只有我能看见的“邻居”……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脑子昏沉得像灌满了铅,只想立刻倒在床上,彻底昏死过去。

我摸索着墙壁,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穿过黑暗的客厅,推开卧室的门。

一股更浓的、属于被褥的织物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樟脑丸气息钻入鼻腔。窗帘没有完全拉严,

一道狭窄的月光像冰冷的刀锋,斜斜地切在地板上。我连灯都懒得开,凭着最后一点力气,

摸索着掀开被子,几乎是把自己“砸”进了柔软但有些塌陷的床垫里。

真软啊……意识开始模糊,沉重的眼皮迫不及待地要合拢。就在这半梦半醒的临界点,

身体接触到床单的刹那——不对劲!一股极其强烈的、冰冷刺骨的寒意,

毫无征兆地、如同毒蛇般顺着我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床铺本身,

而是……来自被窝深处!仿佛我躺进去的瞬间,直接贴上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混沌的大脑瞬间被这极致的冰冷***得清醒了大半!睡意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炸裂般的恐惧!怎么回事?!空调坏了?还是……?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重物!一个冰冷、僵硬、带着难以形容的沉重感的“东西”,

正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隔着薄薄一层病号服,那彻骨的寒意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来,

几乎要冻结我的血液和骨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无尽幽怨和某种诡异满足感的叹息,

紧贴着我的后颈响起!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我的身体瞬间僵成了冰块!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最原始的恐惧在疯狂尖啸!谁?!什么东西在我床上?!我甚至不敢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发出擂鼓般的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我僵硬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用尽全身的力气,

一点一点地向后瞥去——月光切割出的那道惨白光线,恰好照亮了我身后床铺的一角。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猩红!那是……嫁衣!古老样式,

繁复华丽,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和缠枝牡丹,在惨淡的月光下,那红色红得妖异,

红得像是凝固的鲜血!厚重的绸缎布料,无声地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

顺着那猩红的嫁衣往上……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涂着同样鲜红蔻丹的手指,

正轻轻地、如同情人低语般,搭在我的腰间!那指尖的冰冷,透过薄薄的病号服,

直直刺入我的皮肉!再往上……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个线条极其优美的、却毫无生气的下巴。一道细细的、蜿蜒的血痕,

如同诡异的装饰,从被长发遮掩的唇角渗出,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我看不清她的全貌,但那股弥漫在狭小卧室里的、令人窒息的无形怨气,

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瞬间将我彻底淹没!

冰冷、绝望、痛苦、还有……一种刻骨铭心、跨越生死的执念!

仿佛有无数凄厉的哀嚎和无助的哭泣,直接在我灵魂深处炸响!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恐惧。那搭在我腰间、冰冷刺骨的手指,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开始向上移动。冰冷的指尖划过我的肋骨,

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战栗。同时,一个声音,冰冷、空洞、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缠绵,紧贴着我的后颈响起。气息冰冷,拂过皮肤,

激起一片寒栗:“夫……君……”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砂纸上摩擦,

又像是骨头在相互刮蹭。“……终于……找到你了……”冰冷的恐惧像一桶液态氮,

从头顶浇灌而下,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骨髓,乃至每一根神经末梢。身体僵直,

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每一次搏动都像是濒死的挣扎。

“夫……君……”那冰冷、空洞、仿佛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紧贴着我的后颈,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浸透骨髓的怨毒和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缠绵。冰冷的气息拂过皮肤,

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终于……找到你了……”猩红的嫁衣在惨淡的月光下流淌着血光,

金线绣的凤凰和牡丹如同活物般在暗影中蠕动。搭在我腰间的那只涂着鲜红蔻丹的冰冷手指,

如同毒蛇的信子,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滑过我的肋骨,

带来触电般的、令人窒息的战栗。跑!这个念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

瞬间引爆了我被恐惧冻结的四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被极度恐惧扭曲的尖叫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蛮力,猛地向前一窜!身体像炮弹一样从床上弹射出去!“嘶啦——!

”后背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是病号服被她冰冷的指甲划破了!

冰冷的触感瞬间变成了***辣的刺痛!我根本不敢回头!双脚一沾地,

立刻手脚并用地向前扑爬!卧室狭窄的空间在此刻如同绝望的囚笼。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向卧室门!“砰!”肩膀狠狠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剧痛传来,我却感觉不到,恐惧早已淹没了所有感官。我疯狂地扭动着门把手!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纹丝不动!门锁像是被焊死了!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

“夫君……” 那幽怨、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从身后传来,

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一股更加强烈的阴风卷起,吹动了卧室里散落的纸张,

带着浓烈的、如同***棺木般的陈腐气息!回头!必须回头!她就在身后!

就在这生死一线、绝望几乎将我吞噬的瞬间,

指尖触碰到了口袋里那几张粗糙的、带着微弱温热的纸片!符箓!那个流浪汉给的符箓!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在巨大的恐惧驱使下,

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右手闪电般伸进口袋,一把抓住那叠符纸!

也顾不上分辨哪张是哪张,更顾不上什么章法!

求生的本能让我遵循着最原始的冲动——撕碎它!毁了它!“给我滚开——!

”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愤怒,双手猛地将那叠黄色的符纸狠狠一扯!

嗤啦——!纸张撕裂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仿佛撕开的不是纸,

而是某种无形的屏障!就在符纸撕裂的刹那——轰!!!

一道刺眼欲盲、粗壮如儿臂的惨白色电光,毫无征兆地从我撕裂的符纸位置凭空炸裂!

它撕裂了卧室的黑暗,瞬间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狂暴的雷声紧随其后,震耳欲聋,

仿佛九天惊雷就在这小小的卧室里炸响!窗户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

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狂暴的雷霆能量带着至阳至刚、涤荡一切邪祟的毁灭气息,

如同咆哮的怒龙,精准无比地轰向我身后那张猩红的婚床!“呃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充满了无尽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尖啸猛地响起!

那声音不再是贴着我的后颈,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直接在我的大脑深处炸开!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伴随着刺骨的阴寒猛地从身后爆发!

我整个人被这股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前扑去!“砰!

”身体重重砸在紧闭的卧室门上,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但我顾不上疼痛,

挣扎着回头望去——卧室里弥漫着浓烈的、带着焦糊味的臭氧气息。那张单人床上,

猩红的嫁衣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搓过,变得焦黑、破烂,

边缘甚至还在冒着缕缕诡异的青烟!刚才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冷怨气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心悸和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她……被劈飞了?暂时……被击退了?我瘫软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冷汗浸透了后背撕裂的病号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被撕碎的符纸残片,

边缘焦黑卷曲,散发着淡淡的灼热感。活……活下来了?靠这几张破纸?

巨大的恐惧感稍稍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科学?

量子物理?去他妈的吧!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见任何“东西”!

必须离开这里!这个家,这个卧室,已经成了最恐怖的凶地!我挣扎着爬起来,

手脚并用地再次扑向卧室门把手。这一次,或许是那雷霆的余威震慑了某种无形的力量,

门锁“咔哒”一声,应手而开!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如同身后有无数厉鬼在追赶。

客厅一片狼藉,刚才狂暴的雷霆似乎也波及到了外面,茶几上的水杯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逃!逃出去!外面再危险,也比待在这个鬼地方强!我甚至顾不上换衣服,

穿着被撕裂的病号服,抓起玄关鞋柜上的钥匙,猛地拉开大门,一头扎进了漆黑冰冷的楼道!

城市的午夜,霓虹灯依旧闪烁,却驱不散角落里的浓重黑暗。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带着湿冷的潮气。我穿着单薄的、撕裂的病号服,赤着脚,在冰冷的人行道上狂奔。

每一次落脚都踩在粗糙的地砖或冰冷的积水里,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却丝毫无法冷却我内心的恐惧和焦灼。身后仿佛有无形的阴影在追赶,

那被雷霆劈飞的红衣鬼影的尖啸仿佛还在耳畔回荡。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跑,

肺叶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跑!离那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如同灌满了铅,眼前阵阵发黑。我扶着一根冰冷潮湿的电线杆,

弯下腰剧烈地喘息,冰冷的汗水混着雨水或是冷汗?从额头滑落。安全了吗?

暂时……安全了吗?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粉碎。马路对面,

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巨大落地玻璃窗后。

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背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

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动作优雅,神情专注,

像是一位深夜加班的精英白领。然而,我的“眼睛”看到的景象,却让我瞬间如坠冰窟!

那个“男人”的身体,从腰部以下,是空的!不是透明的空,

而是……一种彻底的、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了一般的虚无!他的上半身保持着优雅的坐姿,

下半身却完全不存在!他仿佛就是被凭空“放置”在那张高脚凳上!他的“脚”所在的位置,

只有空气!而他似乎毫无察觉,

依旧专注地搅动着那杯……同样只有上半截、杯底凭空悬着的咖啡!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又一个!一个下半身消失的鬼!穿着西装的上半身鬼!就在这时,

那个“西装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那张原本还算正常的脸上,嘴角猛地向上咧开,一直咧到耳根!

露出一个巨大无比、空洞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笑容!没有牙齿,没有舌头,

只有一片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声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锥,

隔着宽阔的马路和厚厚的玻璃窗,狠狠刺向我的眼睛!“呃!”我闷哼一声,

感觉眼球一阵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恐惧再次攫紧心脏!被发现了!我猛地转身,

顾不上疲惫,再次拔腿狂奔!这一次,

我冲进了一条狭窄、堆满垃圾桶、散发着馊臭味的后巷。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将我包裹。

然而,黑暗并不能带来安全。巷子深处,一盏忽明忽灭的声控路灯下,

一个穿着褪色校服、背着沉重书包的小男孩,正蹲在湿漉漉的地上。他低着头,

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无声地哭泣。他的脚边,散落着几张被撕碎的试卷,

上面用鲜红的笔写着刺眼的分数。一股强烈的悲伤和绝望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我脚步一顿,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这个……看起来似乎没有恶意?

只是被困在痛苦回忆里的可怜小鬼?就在我犹豫是否要绕开时,

那哭泣的小男孩猛地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没有眼睛!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只有两个不断向下流淌着粘稠黑血的、深不见底的窟窿!黑血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滴在肮脏的地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

“呜呜……好痛……眼睛好痛……”一个尖细、带着无尽痛苦和怨毒的童音,

如同毒蛇般钻进我的耳朵,“叔叔……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

……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眼睛?……”那空洞淌血的“眼眶”死死地“盯”着我,

带着一种疯狂的、想要索取什么的怨毒!“滚开!”巨大的惊骇让我瞬间失去了理智,

恐惧压倒了任何可能的同情!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出来,

同时下意识地将手里还紧紧攥着的、那几张焦黑的符箓碎片朝着那小男孩的方向狠狠一扬!

没有雷霆再现。但那些符箓碎片在脱离我手的瞬间,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灼热的、令“那边”极度厌恶的气息。“啊——!

”小男孩发出一声尖锐的、充满痛苦和愤怒的嘶叫,仿佛被无形的烙铁烫到!

他小小的身影猛地向后缩去,瞬间融入墙角的黑暗阴影里,消失不见。

只有那“嘀嗒……嘀嗒……”的黑血滴落声,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回响。我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心脏狂跳不止。符箓碎片只剩下最后两张,边缘焦黑得更厉害了。

不能再用它们了!这是最后的保命符!

而且……似乎对普通的、穿着衣服的鬼魂也有一定的驱散作用?

刚才那个小男孩明显受到了伤害和惊吓。我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没有鬼的地方!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精疲力尽,身心俱疲。冰冷的雨水或者只是冷汗?

顺着脸颊流下。我茫然地站在肮脏的后巷里,像一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

哪里才是安全的?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如同指甲刮过黑板的摩擦声,

伴随着沉重的、湿漉漉的拖行声,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的巷子入口处响起!

那声音……无比熟悉!是医院厕所里那个无脸鬼!

是那个穿着铁路制服、脸上一片蠕动黑暗的怪物!

它那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弥漫了整个后巷!它追来了!

它怎么找到我的?!巨大的恐惧再次将我淹没!我猛地转身,看向巷口——黑暗中,

一个模糊的、穿着藏青色制服的轮廓堵在那里。它低着头,

双手依旧死死抓着一个破旧的黑色公文包。没有五官的脸部位置,

那片蠕动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形成一个不断旋转、深不见底的漩涡!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怨念和痛苦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向我的意识!“呃啊——!

”无声的嘶吼直接在我脑中炸开!比在厕所那次强烈十倍!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它没有立刻扑过来,只是用那片蠕动的黑暗“注视”着我,

散发着无尽的恶意和……一种冰冷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跑!往巷子深处跑!

求生的意志再次压倒了眩晕。我咬着牙,转身朝着巷子更深处、更黑暗的地方亡命奔逃!

身后,那湿漉漉的拖行声和指甲刮擦声,如同跗骨之蛆,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它在享受我的恐惧!巷子越来越窄,堆满了杂物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箱。

两旁的居民楼窗户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

越收越紧。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和身后的恐怖彻底吞噬时,前方巷子尽头,

一扇小小的、散发着昏黄灯光的玻璃门,如同茫茫苦海中的孤灯,突兀地出现在视线里。

门头上挂着一个简陋的灯箱招牌,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红色字体写着:“老王头丧葬用品专卖·兼营夜间香烛纸钱”。

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巷子狭窄,

两边是冰冷的高墙,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扇散发着昏黄灯光的丧葬店玻璃门!身后,

那湿漉漉的拖行声和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噪音越来越近,浓烈的铁锈血腥味几乎要将我窒息。

无脸鬼那蠕动的黑暗面孔所带来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不断敲打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

没有选择!我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像一枚失控的炮弹,

狠狠撞向那扇挂着“老王头丧葬用品专卖”招牌的玻璃门!“哗啦——!

”脆弱的玻璃门应声碎裂!无数锋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散飞溅!我整个人收势不住,

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摔进店铺里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玻璃碴子刺破了手掌和手臂的皮肤,

***辣的疼,但比起身后的恐怖,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哎哟***!

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老子的门!

”一个粗哑、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怒吼声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我顾不上疼痛,

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惊恐地回头看向门口——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巷子里的黑暗如同浓墨,

那个穿着藏青色铁路制服的模糊轮廓,就静静地站在门外破碎的门口!它没有五官的脸上,

那片蠕动的黑暗漩涡仿佛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打量”着这个散发着浓郁香烛纸钱气息的店铺内部。那股令人窒息的怨念和血腥气,

被店铺里浓烈的檀香、纸灰和某种陈旧的木头气息稍稍阻隔了一下。它没有立刻进来!

它在犹豫!“妈的!赔钱!今天不赔个万儿八千的,

你小子别想……”一个干瘦矮小、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顶稀疏白发的老头,

怒气冲冲地从店铺里间冲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扎了一半的纸人骨架,

脸上沾着几点浆糊。当他冲到门口,看到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

以及门外黑暗中那个模糊、散发着极度不祥气息的身影时,

老头后面骂骂咧咧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那双原本因为愤怒而瞪圆的小眼睛,

猛地收缩了一下,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绝非普通老头应有的精光!

“嘶……”老王头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怒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警惕。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外那踟蹰不前的鬼影,

又猛地转头看向狼狈不堪、浑身湿透、穿着撕裂病号服、手上还在淌血的我。他的目光,

如同探照灯般,在我脸上、身上,尤其是我手中下意识紧攥着的、那两张焦黑符箓碎片上,

飞快地扫过。老王头的脸色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看到绝世珍宝般的狂热眼神!“阴气缠身,

印堂发黑,死气透顶……还有雷击桃木符的味儿?!”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小子!***……到底惹了什么玩意儿?!”他一边说着,

一边动作却快如闪电!干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像拎小鸡一样把我往店铺里面拖!同时,他另一只空着的手,

飞快地从旁边货架上抄起一把东西!那竟然是一把……扎纸人用的、细长的竹篾!“关门!

快!”老王头冲着我大吼一声,同时将手中的竹篾如同投掷标枪般,

狠狠朝着门外那黑暗中的身影射去!动作迅猛精准,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那几根普通的竹篾,在脱手飞出的瞬间,

尖端竟然隐隐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毫光!“嗷——!”门外,

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吼猛地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

仿佛那几根竹篾真的刺中了什么!那模糊的铁路制服身影猛地向后一缩!

浓重的黑暗和血腥气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它似乎被激怒了,但又带着一丝忌惮!我如梦初醒!

求生的本能让我连滚带爬地扑向那扇被撞坏的、只剩下半扇门板的破门!用尽全身力气,

将沉重的、刷着红漆的厚实门板狠狠拉上!门框边缘残留的玻璃碎片哗啦啦又掉下来一些。

“咔嚓!”我手忙脚乱地找到插销,狠狠插了进去!老旧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

“不够!顶住!”老王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不再看我,

而是飞快地冲到店铺最里面靠墙的一个巨大神龛前。那神龛黑沉沉,材质不明,

透着一股古老沉重的气息。神龛里供奉的并非寻常的菩萨神仙,

而是一尊……面目狰狞、豹头环眼、铁面虬髯、身着大红官袍、手持一柄巨大宝剑的神像!

钟馗!老王头动作迅疾如风,抓起神龛前一个积满厚厚香灰的青铜香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哗啦一下,将里面混合着灰烬和未燃尽香梗的香灰,朝着门口的方向猛地泼洒过去!同时,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急促而低沉,

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引动周围空气震动的韵律:“天地玄黄,正气昭彰!秽炁分散,

洞罡太玄!凶秽消散,道炁长存!敕!”随着他最后一个“敕”字出口,如同金铁交鸣!

那泼洒出去的、混浊的香灰,在接触到门口附近空气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点燃!

“呼——!”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的光晕猛地从泼洒的香灰中扩散开来!

如同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金色气泡,瞬间笼罩了整个店铺的门口区域!“滋啦啦——!

”一阵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剧烈爆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和浓烈的腥臭,

猛地从门板外传来!门外那无脸鬼发出的痛苦嘶吼瞬间拔高到了极致,充满了狂怒和怨毒!

“砰砰砰!”沉重的撞击声狠狠砸在门板上!整个店铺都随之震动!灰尘簌簌落下。但,

那扇看似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在淡金色光晕的笼罩下,竟然纹丝不动!

任凭外面如何疯狂撞击嘶吼,都无法突破那层薄薄的光晕屏障!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看着门外那疯狂撞击的震动,

听着那近在咫尺的恐怖嘶吼,感受着门板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浑身一颤。

但……门真的挡住了!安全了?暂时安全了?我抬起头,

看向站在神龛前、背对着我的老王头。他那干瘦矮小的身影,

此刻在昏黄的灯光和神龛的阴影下,竟显得无比高大,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刚才那泼洒香灰、口念咒语、引动金光的一幕,

彻底打败了我对这个不起眼丧葬店老头的认知。他不是普通人!绝对不是!老王头没有回头,

只是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撞击声和嘶吼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最终,

伴随着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毒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悠长尖啸,

那剧烈的撞击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巷子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有雨水滴落的声音,和店铺内我粗重的喘息。老王头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浑浊但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有后怕,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狂热?“小子……”他开口,

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感,“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那个‘拦路鬼’,还有你身上这股子浓得化不开的阴死气,

还有这……”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我手中那两张焦黑的符箓碎片上,

“……这正宗的天师府五雷斩鬼符的残片……***到底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

”他喘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徐的疯子教授?

是不是参与了……他那狗屁倒灶的‘量子***’实验?”老王头嘶哑低沉的话语,

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穿了我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姓徐的疯子教授?量子***实验?

他知道!这个开丧葬店的干瘦老头,竟然一口道破了这一切的核心!

那嘶哑的声音里蕴含的笃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像一盆冰水,

瞬间浇灭了我刚刚因脱险而升起的一丝侥幸。我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背靠着堆满纸扎元宝和金山的货架,浑身湿透,

撕裂的病号服下是刚刚被玻璃划破、还在渗血的伤口,

狼狈得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丧家之犬。老王头浑浊却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

仿佛要剥开皮肉,直接审视我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秘密。他手中那几张焦黑的符箓碎片,

在他布满老茧的指间,像烫手的山芋,又像最后的救命稻草。“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门外可能存在的威胁。老王头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直起身,

走到那个巨大的、供奉着狰狞钟馗神像的黑沉神龛前。昏黄的灯泡在他头顶投下摇晃的光影,

将他干瘦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在堆满纸人纸马、金山银山的狭小店铺里,

显得格外阴森莫测。他从神龛前那个积满厚厚香灰的青铜香炉旁,

拿起一个同样布满油污的搪瓷缸子,里面是半缸浑浊的、颜色可疑的茶水。他猛灌了一大口,

喉结剧烈滚动,发出“咕咚”一声响,仿佛要把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也吞咽下去。

“我怎么知道?”他放下缸子,转过身,脸上那点仅存的生意人市侩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仿佛刻在骨头里的疲惫和一种……看透生死的麻木。

“老子在这条街扎纸人、卖棺材,送走了多少人?活人死人,好人坏人,

横死的冤死的……见得多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芒,如同黑夜中划过的冷电,

“活人身上带着这么浓的死气,还他妈沾着五雷符的味儿,

被‘拦路鬼’这种凶戾玩意儿盯上……除了徐疯子那套把活人往阴间折腾的狗屁实验,

还能是什么?!”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手中的符箓碎片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混杂着敬畏、贪婪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天师府的五雷斩鬼符……正儿八经的宝贝!

多少同道中人求都求不来一张!你倒好,一口气撕了一把!败家玩意儿!暴殄天物啊!

”他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脸上。

“是……是医院门口一个流浪汉……给我的……”我下意识地辩解,声音微弱。“流浪汉?

”老王头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嘲讽,

“他是不是还叫你……实验体7号?”轰隆!仿佛又一道无形的雷霆在我脑中炸开!

我猛地抬头,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他连这个都知道?!老王头看着我的反应,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再废话,

转身走到店铺角落里一个巨大的、几乎顶到天花板的旧式立柜前。那柜子刷着暗红色的油漆,

斑驳脱落,散发着浓重的樟脑和旧木头混合的刺鼻气味。他费力地拉开沉重的柜门,

:成捆的粗糙黄纸、花花绿绿的锡箔纸、大小不一的纸人半成品、还有各种纸糊的电器家具,

挤挤挨挨,杂乱无章。老王头看也不看那些东西,佝偻着腰,把半个身子都探进柜子里,

在里面一阵摸索。柜子深处发出木头摩擦和纸张翻动的窸窣声。片刻后,

他费力地拖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深蓝色硬纸板档案盒!

盒子边缘磨损得厉害,上面没有任何标签,

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似乎是用墨水写下的数字痕迹。“拿着!”老王头喘着粗气,

将那沉甸甸的档案盒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塞到我怀里。冰冷的硬纸板触感让我一个激灵。

“这……这是什么?”我看着这布满灰尘、透着不祥气息的盒子,心脏不争气地又狂跳起来。

“前六个倒霉蛋的‘遗产’!”老王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残酷,“那个流浪汉……哼,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每次出现,都意味着徐疯子的实验又‘成功’了,

也意味着又一个‘实验体’……没了。”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

“这是前六个被徐疯子坑死的家伙,最后留下的东西,被那‘流浪汉’随手丢在我这儿,

说是……‘保管费’。”“保管费?”我抱着冰冷的档案盒,感觉那重量几乎要将我压垮。

前六个实验体……都死了?死于徐教授的量子***实验?这就是我未来的下场?“对,

保管费。”老王头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家伙神出鬼没,

每次丢下这玩意儿就走。老子嫌晦气,本想一把火烧了,

可又怕惹上更大的麻烦……”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凝重,死死盯着我,“小子,打开它!

立刻!现在!”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一丝急切。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直觉告诉我,这盒子里装着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遗产”,

而是足以将我拖入更深绝望的潘多拉魔盒!但我没有选择。老王头的眼神告诉我,

如果不照做,他可能立刻就会把我连同这盒子一起扔出去,面对外面可能还在游荡的恐怖。

我颤抖着,手指僵硬地拂去档案盒上的厚厚灰尘。灰尘呛得我咳嗽了几声。盒盖没有上锁,

只是用一根磨损的橡皮筋松松地箍着。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走上刑场的囚徒,

猛地扯开了橡皮筋,掀开了盒盖!

的、混合着陈旧纸张、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蛋白质烧焦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六份档案夹。

每一份都用那种老式的、带有金属夹子的蓝色硬纸板文件夹装着。文件夹的脊背上,

用粗黑的记号笔写着醒目的编号:实验体1号、实验体2号……一直到实验体6号。

文件夹的封面,无一例外地贴着一张两寸的彩色证件照。照片上的人都很年轻,有男有女,

眼神各异,有茫然,有紧张,甚至还有一两个带着点书呆子气的兴奋。

他们穿着统一的、类似病号服的浅蓝色实验服。照片的背景,

赫然就是徐教授那间如今已化为废墟的量子物理实验室!那些冰冷的仪器轮廓,我无比熟悉!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最后一份——实验体6号的档案上。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年轻女孩,

戴着黑框眼镜,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微笑。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兔死狐悲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就是这些鲜活的生命,

被徐教授推进了那个死亡的金属棺材?“翻……翻开看里面……”老王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我颤抖着,手指冰凉,拿起最上面那份“实验体1号”的档案夹。

翻开硬纸板封面,里面是几页打印纸,

记录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实验参数、生理指标波动图……像是某种实验记录报告。

报告的最后几页,是几张放大的彩色照片。只看了一眼,我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呕吐感猛地涌上喉咙!照片是在一间卧室里拍的,光线昏暗。一张双人床上,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正是档案封面照片上那个略显紧张的青年仰面躺着。

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从胸口到小腹,

一大片区域呈现出一种焦炭般的漆黑!皮肤、肌肉、甚至部分骨骼,

都像是被某种超高温瞬间碳化!边缘不规则,像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过!

与周围相对完好的皮肤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那焦黑区域甚至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照片捕捉到的瞬间!

而男人的面部表情定格在一种极致的、难以形容的痛苦和扭曲上,眼球暴突,嘴巴大张,

仿佛在无声地嘶吼!照片下方,一行冰冷的打印字注解着死亡原因:新婚夜,

原因不明的自燃现象。身体局部高温碳化,无外部火源痕迹。初步排除他杀。 死亡时间,

正是他参与“量子***实验”后的第七天晚上!新婚夜?!自燃?!

我猛地翻开第二份档案——实验体2号。同样年轻的面孔,同样冰冷的实验记录。

死亡报告的照片同样令人作呕:这一次,自燃发生在右臂,

整条手臂连同肩膀都化作了焦黑的残骸!死亡原因注解:新婚夜,局部自燃。 时间,

实验后第七天!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无一例外!全都是年轻的生命!

全都死在参与实验后的第七天!全都是在新婚之夜!

死亡方式全都是离奇的、局部的、毫无征兆的“自燃”!

照片上那焦黑扭曲的肢体和凝固在脸上的极致痛苦,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狠狠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呕……”我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胃部剧烈抽搐。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要窒息!六个!整整六个!

全都在新婚夜被烧成了残缺的焦炭!那……我呢?实验体7号!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绝望感让我几乎崩溃!我发疯似的将前面六份档案扫开,

双手颤抖着,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猛地抓向档案盒最底层——那份属于我的、尚未被填写的“实验体7号”档案夹!

蓝色的硬纸板文件夹入手冰冷沉重。封面空荡荡的,没有照片,没有名字。

只有脊背上用粗黑的记号笔写着:实验体7号。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掀开了封面!第一页,是一张打印的、我的两寸证件照!照片上的我,

穿着那件该死的浅蓝色实验服,背景是实验室冰冷的仪器。我的表情有些茫然,

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的恐惧。照片下方,打印着我的名字:林默。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颤抖的手指翻过这一页。第二页,

似乎是个人信息和实验基础数据录入页。大部分空白,

只在配偶关系栏……被粗暴地贴上了一张照片!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时,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那是一张……极其诡异的“合照”!背景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左侧,

是我穿着实验服、表情茫然的证件照,被裁剪下来贴在那里。

而右侧……是那个穿着猩红嫁衣、长发披散、只露出惨白下巴和蜿蜒血痕的……鬼新娘!

我的照片和她的“照片”被生硬地拼接在一起!

一条用鲜红如血的朱砂笔划出的、扭曲的连线,粗暴地将我和她的图像连接起来!

连线的中央,还用更浓的朱砂,

写着一个刺目惊心的、透着无尽阴冷和不祥气息的狂草大字——“配”!冥婚照!配偶栏!

赫然贴着那个要命的红衣鬼新娘!“呃……”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嗬嗬声,

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手中的档案夹“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散落开来。那张诡异的“冥婚照”清晰地展露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

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照片上,那鬼新娘被长发遮掩的部分,仿佛……动了一下?

那惨白下巴上蜿蜒的血痕,似乎变得更加鲜红刺目!“看见了吧?

”老王头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在我耳边响起,如同丧钟的余音,

“第七天……新婚夜……‘它’会来找你……完成这个仪式……把你……烧成灰!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将我彻底淹没!新婚夜!自燃!红衣鬼新娘!

那张诡异的冥婚照!徐教授那张狂热的脸!所有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串联、收紧,

死死勒住了我的脖颈!我完了!七天!不,可能连七天都没有了!

那个红衣鬼新娘今晚就爬上了我的床!下一次……下一次她再来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就在我被这灭顶的绝望彻底吞噬,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瞬间——“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巨响,猛地在那尊巨大的、黑沉沉的钟馗神龛内部炸开!

整个神龛剧烈地摇晃起来,表面的黑漆如同破碎的蛋壳般簌簌剥落!老王头脸色剧变,

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神龛内,

那尊面目狰狞、手持巨剑的钟馗神像……活了!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动作,

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磅礴浩瀚的意志和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

从那泥胎木塑的躯壳中轰然爆发出来!神像原本就极其威严凶恶的面容,此刻更是怒目圆睁,

虬髯戟张!一股至阳至刚、涤荡乾坤、令万邪辟易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

瞬间席卷了整个狭小的丧葬店铺!

货架上堆叠的纸人纸马、金山银山被无形的气浪冲击得哗啦啦作响!昏黄的灯泡疯狂闪烁,

光线明灭不定,发出濒死的滋滋声!

一个宏大、威严、如同金铁交鸣、又带着煌煌天威的声音,

直接在我的脑海深处、在我的灵魂本源处轰然炸响,

每一个音节都震得我魂灵欲散:“大胆孽障!安敢以邪术篡改阴阳,强结冥契,戕害生魂!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里!带着无上的愤怒和审判的意味!

我的身体在这恐怖的威压和声音的冲击下,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牙齿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只能死死抱着头蜷缩在地,

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哼!”那宏大威严的声音发出一声冷哼,如同惊雷滚动。

我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带着审视,

也带着一丝……奇异?“汝……便是那被邪术侵染的‘第七子’?

”钟馗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回荡,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魂体震荡,灵光破碎,

阴煞缠身,死气透顶……好一个‘阴阳人’!徐鸿儒那厮,倒真敢下手!”徐鸿儒?

是徐教授的名字?钟馗认识他?!没等我从这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回过神来,

那煌煌天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汝之阳魂,

已被那‘量子震荡’强行撕裂,碎片散落诸天万界,平行时空!此乃汝身上死气根源,

亦是那‘红衣煞’锁定汝、欲行冥婚邪祭之引信!”我的灵魂……被炸碎了?

散落在平行世界?这……这就是量子***实验的真相?!也是那鬼新娘能锁定我的原因?!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听真了!”钟馗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

震得我灵魂都在嗡鸣,“想活命?七日之内,汝需寻回自身散落的七片阳魂碎片!

每寻回一片,汝之生魂便稳固一分,那‘红衣煞’的感应便弱一分!待七片归位,

汝灵光自复,阴阳归位,此劫自消!”平行世界?寻找灵魂碎片?这……这怎么可能?!

“否则……”钟馗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残酷,“七日之后,月圆之夜,

便是那‘红衣煞’循着汝破碎魂光、感应最盛之时!届时……”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即,

一个清晰得如同亲见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入了我的脑海:依旧是那张单人床。

猩红的嫁衣如同流淌的鲜血。冰冷彻骨的气息。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苍白的手,

猛地掀开了温暖的被窝!被窝下,是我惊恐万状、***的身体!下一刻,

无形的、足以焚灭灵魂的幽绿鬼火,瞬间将我吞噬!皮肉焦黑碳化的剧痛感清晰地传递过来!

“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抱住头,

那画面带来的极致痛苦和恐惧几乎让我当场崩溃!“……否则,下次她掀开汝被窝之时,

”钟馗宏大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在我灵魂深处缓缓响起,

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黑色幽默,“汝连穿衣服的时间……都不会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嘭!”一声闷响,那剧烈摇晃、黑漆剥落的巨大神龛猛地一震!

神龛内,钟馗神像眼中那摄人心魄的、仿佛蕴含了雷霆万钧的神光,如同被掐灭的蜡烛般,

骤然熄灭。那股席卷一切的恐怖威压,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狭小的丧葬店铺里,

只剩下昏黄灯泡滋滋的电流声,货架上纸扎品轻微的晃动声,

以及……我瘫软在地、如同破风箱般剧烈而绝望的喘息声。老王头脸色惨白,佝偻着背,

靠着墙大口喘气,额头布满冷汗,显然刚才那番变故也让他消耗巨大。

他看着瘫在地上、眼神涣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我,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同情,

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他弯腰,

费力地捡起地上那张散落的、印着我和红衣鬼新娘“冥婚照”的档案页,

随手丢回那个深蓝色的档案盒里,又将盒子粗暴地合上,塞回那个巨大的旧立柜深处。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我跟前,踢了踢我的小腿,

声音嘶哑而疲惫:“小子,别挺尸了。天快亮了,那些东西暂时消停了。”他顿了顿,

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声音带着一种认命的苍凉,“钟馗爷的话,听见了?七天内,

找齐你那被炸碎的灵魂碎片……呵,平行世界?比下十八层地狱还他妈离谱!”他弯下腰,

干枯的手伸进他那件油光锃亮的破棉袄里摸索着,掏了半天,

摸出一个皱巴巴、脏兮兮的……红色塑料袋?他把塑料袋丢在我身上。“拿着!

算你撞坏老子门的赔偿!”老王头没好气地说,“里面是‘引魂香’的灰,

掺了点朱砂和黑狗血粉。遇到实在躲不开的‘脏东西’,撒一点出去,

能顶一会儿……就一会儿!别指望它能对付那个穿红衣服的祖宗!

”我茫然地抓起那个轻飘飘、散发着怪味的塑料袋,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滚吧!

”老王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趁天还没大亮,赶紧滚!老子这小庙,

供不起你这尊被阎王爷点了名的大佛!记住,七天!只有七天!

找不到你那碎成渣的魂儿……”他指了指那个重新关上的旧立柜,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残酷的预言:“……七天后的月圆夜,你就得跟那六个倒霉蛋一样,

躺进老子扎的纸棺材里了。”老王头的话像冰锥刺进骨髓,

七天倒计时的滴答声瞬间在耳边轰鸣。我攥着那包引魂香灰的塑料袋,像攥着块烧红的烙铁。

平行世界?灵魂碎片?这他妈比量子***还科幻!可那张冥婚照上红衣鬼新娘惨白的下巴,

钟馗烙在脑子里的自燃画面,都在疯狂尖叫:这是真的!逃出丧葬店,天光微熹,

城市像头苏醒的巨兽。我穿着破烂病号服,像个移动的灵异靶子。路人投来怪异目光,

我视若无睹,脑子里只有徐教授的实验室废墟——那里是起点,或许也是唯一的线索。

必须回去!在鬼新娘掀我被窝前,找到通往平行世界的裂缝!踉跄冲到废墟外,

警戒线像裹尸布缠着扭曲钢筋。我猫腰钻过缝隙,焦糊味混着臭氧扑面而来,

比医院消毒水更刺鼻。地上散落着烧融的仪器零件,像怪物的内脏。

那扇炸成麻花的实验舱门半挂在门框上,黑洞洞的入口像巨兽的喉咙。心跳如擂鼓。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香灰袋,正准备钻进去——“嘀嗒。”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

毫无征兆地滴落在我后颈。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老王头那句“七天”像丧钟的余音,死死箍在我脑子里。攥着那包散发怪味的引魂香灰,

我像只被无形鞭子抽打的丧家犬,跌跌撞撞冲出老王头的丧葬店。天边刚泛起一点死鱼肚白,

城市在灰蒙蒙的光线里苏醒,车流声、喇叭声、早摊贩的吆喝声,

嘈杂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背景噪音。我穿着撕裂染血的病号服,赤着脚,

每一步踩在冰冷粗糙的人行道上都像踏在烧红的铁板上,

引来无数路人惊诧、嫌恶或同情的目光。这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得我体无完肤,

但我已无暇顾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回实验室废墟!那里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是量子震荡撕裂我灵魂的源头!平行世界的裂缝?如果存在,只可能在那里!七天,不,

可能更短,那个穿着猩红嫁衣的祖宗随时可能掀开我的被窝!

凭着残存的记忆和一股亡命的狠劲,我冲回了那片被警戒线封锁的废墟。

昔日冰冷威严的科研堡垒,

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钢筋骨架、焦黑的混凝土块和满地狼藉的仪器残骸,

像一头被开膛破肚、曝尸荒野的钢铁巨兽。

浓烈的焦糊味和刺鼻的臭氧气息比医院消毒水更令人窒息,混合着雨水和灰尘的味道,

钻进肺里,呛得人直咳嗽。警戒线如同裹尸布,缠绕在歪斜的金属支架上。我猫着腰,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警惕地扫视四周——没有巡警的影子,很好。深吸一口气,

我像泥鳅一样从警戒线下方的缝隙钻了过去,锋利的塑料边缘刮过手臂的伤口,

带来一阵***辣的疼。废墟内部比外面更显破败。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内部结构撕扯得七零八落。承重墙倒塌了大半,露出狰狞的钢筋断口。

天花板像被巨爪掀开,露出灰蒙蒙的天空。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灰尘和碎玻璃渣,

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烧融变形的仪器外壳、断裂的电缆、扭曲的金属支架散落一地,如同怪物的内脏和骸骨。

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混合了绝缘漆烧焦、化学药剂泄漏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废墟深处——那扇厚重的、如今被炸得如同麻花般扭曲的实验舱门!

它半挂在同样变形的门框上,黑洞洞的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那里,

就是那个该死的金属棺材!就是徐疯子把我推进去,启动那毁灭性震荡的地方!心脏在狂跳,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就是这里了!平行世界的裂缝……如果存在,

只可能在这里!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废墟本身带来的恐惧和不适。我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干涩的喉咙火烧火燎。攥紧了口袋里那包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引魂香灰,

又摸了摸裤袋里仅剩的最后两张焦黑符箓碎片——它们是我最后的护身符。

深吸一口充满粉尘和焦糊味的空气,肺部一阵刺痛。我弓起身子,

像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野兽,目光紧紧锁定那黑洞洞的舱门入口,脚下一蹬,

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嘀嗒。

”一滴冰冷、粘稠、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般血腥味的液体,毫无征兆地,

滴落在我***的后颈上。那感觉,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皮肤上!“嘶——!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阴寒瞬间从后颈炸开,沿着脊椎疯狂蔓延!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是它!

是那个东西!

那个在医院厕所、在后巷追杀我、穿着藏青色铁路制服、脸上只有一片蠕动黑暗的无脸鬼!

它来了!它竟然追到了这里!它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感官被无限放大,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还有……身后那极其轻微、却如同跗骨之蛆的——湿漉漉的拖行声!

以及……指甲缓慢刮过旁边一块***混凝土断面的刺耳噪音!

吱嘎……吱嘎……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将我淹没!

那股令人窒息的、混杂着无尽痛苦和怨毒的冰冷气息,如同沉重的铅块,狠狠压在我的背上!

跑!快跑!冲进舱门!求生的本能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引爆了我被恐惧冻结的四肢!

我甚至不敢回头确认!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双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朝着那近在咫尺、却如同天涯般遥远的黑洞洞舱门,亡命扑去!身体像离弦之箭,

带起一片灰尘!就在我身体前冲、双脚离地的瞬间——“呃啊——!!!

”一声无声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大脑深处!

狂暴的精神冲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剧痛瞬间席卷了所有意识,眼前猛地一黑,

金星乱冒,耳中嗡鸣一片!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彻骨的巨大力量,

如同无形的巨蟒,猛地缠住了我的右脚脚踝!那力量之大,几乎要将我的脚骨生生勒断!

冰冷刺骨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病号服裤脚,直刺骨髓!

我被这股巨力硬生生从扑跃的半空中拽了下来!“砰!

”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满是碎玻璃和尖锐金属碎片的废墟地面上!

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尖锐的玻璃碴刺破了手掌和脸颊,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完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它抓住我了!我猛地扭过头,

看向自己的右脚踝——一只苍白、浮肿、布满青黑色尸斑的手!

正从一片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阴影中伸出!那只手死死地扣在我的脚踝上,

冰冷僵硬如同铁箍!指甲乌黑尖利,深深嵌进我的皮肉里!浓稠的、带着腥臭的黑血,

正顺着那浮肿的手指缝隙,一滴一滴,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顺着那只鬼手向上看去……浓郁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包裹着一个模糊的、穿着藏青色铁路制服的轮廓。腰部以上勉强可见,

腰部以下则完全溶解在那片蠕动的黑暗里。

而本该是脸部的位置——那片蠕动的黑暗此刻正剧烈地翻涌着,

形成一个不断向内旋转、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中心,

仿佛有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无声地尖嚎!

一股比血腥味更浓烈的、如同***内脏混合着绝望深渊的气息扑面而来!

它的“脸”正对着我!那无尽的痛苦和怨毒,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我的眼睛和灵魂!

跑!挣脱它!符箓!用符箓!剧痛和恐惧让我几乎失去理智。

右手本能地、不顾一切地伸向裤袋,想要掏出那最后的保命符箓!但身体被死死拽住,

动作变得极其艰难!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符箓碎片的瞬间——那无脸鬼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它那由蠕动黑暗构成的面孔猛地一“凝”!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

仿佛睁开了一只无形的、充满极致恶意的眼睛!“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

“啊——!”我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大脑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钎贯穿、搅动!

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剧烈的头痛让我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伸向裤袋的手无力地垂落,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只剩下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和濒死的喘息!

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黑暗中沉浮,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耳畔只剩下那“嘀嗒…嘀嗒…”的滴血声,如同死神的秒表。那只冰冷浮肿的鬼手,

依旧死死地扣着我的脚踝,如同最坚固的镣铐。浓重的阴影如同粘稠的沥青,

开始沿着我的脚踝,

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包裹……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气息。

它要把我拖进那片永恒的黑暗里!拖进那个由无尽痛苦和怨毒构成的深渊!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四肢百骸。符箓就在口袋里,近在咫尺,

我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将被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刹那——“嘀…嘀…嘀…嘀…”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子音,

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点,突兀地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滴血声和无边剧痛,钻进了我的耳朵!

那声音……是从哪来的?我涣散的目光艰难地移动,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那扇扭曲变形的实验舱门内部!

在那片深邃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黑暗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幽蓝色的光芒,正如同心脏般,

微弱却顽强地跳动着!嘀…嘀…嘀…嘀…那规律的电子音,正是从那点幽蓝光芒中发出的!

那光芒……那声音……无比熟悉!是那个仪器!

验舱里连接在我身上、负责监控我量子态波动、最后在爆炸瞬间发出刺耳警报的核心感应器!

它竟然……还在运作?!而且,它发出的不是警报声,

而是……一种规律的、如同生命体征监测般的平稳嘀嘀声?这不可能!

整个实验室都炸成了废墟!

就在我的目光被那点幽蓝光芒吸引、心神为之震动的瞬间——“滋啦——!

”一声如同高压电流短路般的刺耳爆响,猛地从舱门内的黑暗中炸开!

那点原本微弱跳动的幽蓝光芒,骤然暴涨!瞬间化作一道扭曲闪烁、极不稳定的巨大光弧!

像一条狂暴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蓝色巨蟒,猛地从舱门深处的黑暗中窜出!

光弧的边缘剧烈地扭曲着空间,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

它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规则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狠狠地劈在了死死抓住我脚踝的那只浮肿鬼手……以及它身后那片蠕动的浓郁阴影上!

“嗷吼——!!!”一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极致狂怒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哀嚎,

猛地从阴影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不再是无声的精神冲击,

而是实实在在的、撕裂空气的咆哮!抓住我脚踝的那只冰冷鬼手,

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到,瞬间冒起一股浓烈的、带着焦臭味的青烟!它猛地松开!

那浮肿的手指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碳化迹象!那片包裹着无脸鬼的浓郁阴影,

如同沸腾的油锅般剧烈翻滚、收缩!阴影中传出的痛苦嘶吼震得整个废墟都在簌簌发抖!

仿佛那幽蓝光弧的力量,对它造成了某种本质性的伤害!束缚消失!

巨大的冲击力和剧痛让我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我挣扎着抬起头,

惊骇欲绝地看向舱门——那道狂暴的幽蓝光弧在击中阴影后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不稳定,

疯狂地扭曲闪烁!它像一条发狂的巨蛇,在舱门入口处剧烈地甩动、膨胀!

每一次闪烁和扭曲,都伴随着空间的剧烈波动!光弧的中心,

那片深邃的黑暗被它狂暴的力量疯狂撕扯、拉伸!黑暗如同幕布般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后面……不再是实验室的废墟景象!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怪陆离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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