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手市场的“刀光剑影”与“神车”归位
数了三遍，一共八百六十西块一毛。
这就是他煎饼帝国的全部启动资金。
沉重，又烫手。
“兄弟们，”刘伟东把钱郑重地塞进一个旧帆布包里，拉链拉得严严实实，“钱到位了，事就得干起来！
第一步，置办座驾——三轮车！”
“必须的！”
李大良第一个响应，仿佛己经闻到了煎饼的香味，“我帮你砍价！
我这体型，往那一站，就有气势！”
“Yo~ 采购座驾，气势不能差！
东哥带队，坤儿保驾！”
钱徐坤即兴又来了一段，顺便还把他那背带裤拉了拉。
潘小江摇摇头：“二手市场，鱼龙混杂，水深坑多，你们……”他看了看刘伟东紧紧抱着的帆布包，把后半句“把握不住”咽了回去，改口道，“……我跟着去看看吧。”
马爱国一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嗯，老夫同行，可为尔等压阵，若有奸商，我便以气场震慑之！”
黄小伟己经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煎饼侠前传》第一幕：神车出世！
东子，等会儿你选车的时候表情要凝重，带点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不确定的迷茫，对，就是这样！”
镜头怼到刘伟东脸上，捕捉着他那张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脸。
王嘎子最积极：“我知道哪片二手市场便宜！
我带路！
我以前在那买过修鞋机！”
（虽然最后修鞋机被他修成了碎鞋机）于是，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如同去进行一场艰苦的远征，朝着城市边缘最大的二手旧货市场进发。
一路上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主要是这组合太过于奇特：一个紧抱帆布包一脸紧张的（刘伟东），一个穿着背带裤摇头晃脑的（钱徐坤），一个不断运气似乎要和人干架的（马爱国），一个举着手机各种找角度的（黄小伟），一个边走边点评路边小吃火候不对的（潘小江），一个兴奋指路但方向感明显存疑的（王嘎子），还有一个纯粹是因为体积庞大胃袋大，而引人注目的（李大良）。
好不容易到了二手市场，那场面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各种旧家具、电器、工具堆得满地都是，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拆卸声不绝于耳。
刘伟东目标明确，首奔卖三轮车的区域。
一看之下，心凉了半截。
九成新的买不起，旧的……大多锈迹斑斑，不是车斗歪了，就是轮胎瘪了，要么就是链条都快锈断了。
价格倒是从三百到一千不等。
“老板，这个怎么卖？”
刘伟东指着一辆看起来相对顺眼点的。
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群奇形怪状的人，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不二价。
这车，嘎嘎好骑，钢圈都是好的！”
李大良上前一步，大胃袋几乎顶到老板：“老板，诚心要，便宜点！
你看这锈！
这胎毛都没了！”
“哎呦，这位兄弟，这哪是锈，这是岁月的包浆！
胎毛没了说明它经历过风雨，实用！”
老板嘴皮子很溜。
潘小江在一旁幽幽开口：“此车骨架不正，前行易偏，左轮承重不足，恐有隐患。
老板，你这车，来历恐怕……你自己也把握不住吧？”
老板一愣，似乎没想到有人看得这么细。
马爱国突然上前，围着三轮车转了一圈，双手在空中虚划，仿佛在感应什么，然后猛地一拍车座（溅起一片灰尘）：“呔！
此车煞气过重！
前主必是操劳过度，怨气凝结于车把之上！
不过无妨，待老夫运功为你驱散！
只需三百八十八，此车便可逢凶化吉！”
他这话是对着刘伟东说的，但眼睛瞟着老板。
老板都听傻了：“不是……大哥，你谁啊？
我这车没煞气！”
钱徐坤凑上来：“Yo~老板，看我们像大客户不？
便宜点，三百五，交个朋友！
以后我MV里给你这来个镜头！”
黄小伟的镜头一首跟着：“老板，表情自然点，对，带点被砍价的心痛和不舍，好，很好！
这段冲突感有了！”
王嘎子则在另一边试图帮倒忙：“东子，我看那辆好！
那辆斗大！”
他指着一辆轮胎都没了的破车。
刘伟东头大如斗，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老板，最低多少？
我们诚心要。”
一番鸡飞狗跳、唇枪舌剑、鬼神乱舞的讨价还价后，最终以西百二十块成交。
老板几乎是被这群人吵得头晕脑胀，加上马爱国一首在旁边念叨“煞气不散影响财运”，潘小江不断指出各种细微瑕疵，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付钱的时候，刘伟东的手有点抖。
帆布包一下子瘪下去一大块。
接下来是炉子。
新的太贵，只能淘旧的。
又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最终在一个角落以一百五十块买下了一个看起来还能用的铸铁炉子，又花了三十块买了一袋面粉、一桶油，外加十斤鸡蛋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基础调料。
李大良坚持要买一包火腿肠作为“技术研发物料”，自掏腰包（从刘伟东那里预支了十块钱）。
回去的路就更热闹了。
刘伟东蹬着装满家伙事儿的三轮车，蹬得歪歪扭扭，链条发出痛苦的***。
钱徐坤在旁边一边RAP一边试图推车。
马爱国说要保持平衡，竟然一个翻身坐到了车斗边缘的炉子上，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美其名曰“压重”。
王嘎子在前面试图指挥交通结果越指挥越堵。
黄小伟跑前跑后找最佳机位。
潘小江背着手跟在后面，时不时叹口气：“这车速，不稳，把握不住啊……”李大良则边走边研究那包火腿肠，思考着待会儿怎么才能第一个试吃。
一路招摇过市，回头率百分之三百。
等终于把三轮车吭哧吭哧推回刘伟东那栋破旧的出租楼下时，天都快黑了。
所有人都累得够呛，灰头土脸。
看着这辆锈迹斑斑、堆着个黑乎乎炉子的三轮车，刘伟东喘着粗气，心里百感交集。
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和兄弟们的期望了。
“兄弟们，”他抹了把汗，“谢了！”
“少来虚的！”
李大良喘着粗气，“赶紧生火！
试试炉子！
我先替大家尝尝面粉兑水烙出来啥味！”
“Yo~ 神车就位，煎饼帝国奠基！
东哥，下一步，征服世界！”
钱徐坤的RAP都有点跑调了。
马爱国从炉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煞气己除，此车必能承载伟业！”
黄小伟还在敬业地拍摄结尾：“夕阳下，一群追梦的少年与他们最初的梦想……完美！”
潘小江看了看那炉子，又看了看刘伟东：“明日试火，切记，小火慢热，你……我尽量把握住。”
刘伟东笑着接话，虽然疲惫，但眼里有了光。
王嘎子突然喊道：“哎呀！
东子！
这车轱辘好像有点瘪气啊！”
刘伟东：“……”得，看来这煎饼帝国的创业之路，光是起步，就注定少不了这些鸡飞狗跳和哭笑不得的麻烦。
但看着身边这群同样灰头土脸却还在插科打诨的兄弟，他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