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局里，天外来客
当法医报告撞破时空的谎言，他指尖的烟灰抖落一地惊雷——原来最锋利的刀，是验血单上那行“非人类抗体”。
审讯室的铁门在秦昭身后合拢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盯着墙壁上那面巨大的“铜镜”——单向玻璃里映出自己褴褛的衣袍和凝固的血块，而镜后那道锐利的目光，如箭矢般钉在她脊背上。
“主帅……”她无声翕动嘴唇，指尖抚过腰间暗藏的青铜虎符。
冰凉的纹路中，一道微不可察的蓝光倏忽闪过，像夜枭掠过雪地。
沈砚舟正站在监控屏前。
“沈队，DNA库查无此人。”
辅警小陈擦着汗，“指纹比对也失败了，像是……从没在现代社会存在过。”
屏幕里，秦昭突然抬手，沾着矿泉水的指尖在桌面勾画——潦草几笔，竟与缉毒组黑板上的化学式惊人相似！
“查她画的符号！”
沈砚舟掐灭烟头，“还有那支箭，送去省厅做毒理复检！”
凌晨的警局食堂飘着劣质油味。
秦昭盯着餐盘里黄澄澄的“块垒”（炸鸡块），又瞥了眼邻座年轻警员啃得咔嚓作响的“硬饼”（薯片），眉心拧成川字。
“此乃何物？”
她突然指向角落的自动售货机。
“可乐啊！”
警员笑嘻嘻按了下按钮，“哐当”一声，铁罐滚落。
秦昭瞳孔骤缩——机关暗匣！
投毒陷阱！
电光石火间，她抄起餐盘掷向机器！
“轰！”
铝制托盘深深嵌进玻璃柜门，可乐罐如炮弹般炸开，褐色糖浆喷了满墙。
“敌袭——！”
秦昭反手抽出筷子作短匕，首刺售货机电路板！
“住手！”
沈砚舟的吼声穿透混乱。
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却感觉像握住一截淬火的钢条。
调解室里，老民警对着“财产损失清单”唉声叹气。
“小姑娘，这得赔三千块啊……”秦昭盯着清单上“自动售货机”五个字，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鸽卵大的金珠：“够否？”
满室死寂。
金珠在日光灯下流转着暗芒，内侧阴刻的蟠螭纹，让闻讯赶来的文物局老教授倒吸冷气：“这……这是战国贵族墓的陪葬规制！”
沈砚舟夺过金珠塞回她手里：“赃物？”
“军饷。”
她坦然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大虞云麾军，每人战时配三颗。”
“你的同袍呢？”
“死了。”
她摩挲着金珠上的刻痕，“林崇叛变那日，都被毒箭穿喉。”
窗外惊雷劈过，她肩胛处的箭疤在制服衬衫下隐隐发烫。
痕检科突然打来内线电话。
“沈队！
箭镞的未知生物碱和省厅禁毒处正在追查的‘幽灵毒’匹配度99%！
更诡异的是——”技术员的声音在发抖：“秦昭血液里的抗体，能完全中和这种毒素！”
沈砚舟猛地推开调解室的门。
秦昭正对着一台指纹采集仪出神。
当警员试图按下她手指时，她突然翻腕扣住对方命门：“此物取人精血，可是南疆巫蛊之术？”
“这是取证！”
小陈疼得龇牙咧嘴。
她松手凝视仪器上残留的荧光粉，喃喃自语：“原来如此……你们用硃砂画押，用铁兽（电脑）存魂，用琉璃镜（监控）窥敌……”她转向沈砚舟，眼中燃起奇异的光：“主帅，此间牢狱——便是你的军营？”
后半夜的留置室寒气刺骨。
沈砚舟把毛毯扔给蜷在长椅上的秦昭，却见她正用指甲在墙面刻字。
青灰墙皮簌簌落下，露出两行凌厉的刻痕——”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国殇》？”
他眯起眼。
“我麾下三千将士的墓志铭。”
她指尖渗出血珠，“主帅若疑我通敌，不妨赐我一箭。”
他忽然把手机怼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缉毒组刚发来的现场照片：城中村出租屋内，七具尸体呈跪拜状环绕香炉，炉中灰烬检出高纯度“幽灵毒”。
“认识这图案吗？”
他放大香炉上的浮雕——三头狼噬月纹，与秦昭虎符底部的烙印完全一致！
秦昭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刻痕：“北狄狼骑……竟也来了此间？”
晨光刺破云层时，沈砚舟甩给秦昭一套崭新制服。
“换上，跟我走。”
她抚过肩章上冰冷的星徽：“去何处？”
“军营。”
他推开警局大门，风雨初歇的街道车流如织，“教你认识——我的战场。”
环卫车播放着甜美的电子音：“垃圾分类，从我做起——”秦昭盯着车身上旋转的“可回收物”标志，缓缓按住刀柄：“主帅，那铁妖念叨的‘勒色’……是何种暗器？”
沈砚舟一把按住她拔刀的手。
掌心相触的刹那，虎符在警服口袋中发出嗡鸣。
两个错位时空的守护者，在早高峰的喧嚣中，听见了命运齿轮咬合的铮响。
验血单撕裂时空的谎言，金珠里藏着未冷的烽烟。
当北狄狼纹烙进现代血案，她握刀的手贴上他掌心的茧——这千年后的第一场朝阳，终将照见并肩而战 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