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一把欲望的手术刀，最终割向了自己。菜市场人声鼎沸，三楼出租屋却飘出血腥味。

婴儿护理手册还摊在床头，年轻夫妻却已消失。医用手术刀碎片闪着寒光，

河道地图上红笔标注“凌晨2点抛尸”。当警方撬开那扇门，

才发现这已是八年来的第八起完美分尸案——藏在金丝眼镜下的恶魔，

终于露出了手术刀的寒光。序章：河畔的冷光“谁这么缺德？”护河工老李嘀咕着，

用长杆碰了碰那个被河水推搡到岸边的黑色袋子。手感不对，太沉了，而且软中带硬。

他戴上脏手套，皱着眉头打开了死扣——那股恶臭像一拳砸在他脸上，让他几乎窒息。

他颤抖着用手拨开，

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长长的黑色毛发……以及其下的一小块灰白色的、带着指甲的皮肤。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那指甲上还残留着一点未剥落的、精致的美甲碎片，

图案是一颗小小的星星。老李连滚带爬地后退，昨夜灌下的廉价白酒混合着胃液喷涌而出。

2007年1月28日，凌晨。新城贾鲁河。手电光束在黑暗中踉跄前行，

最终凝固在那团被黑色橡胶布紧裹的物体上——当橡胶布被划开的那瞬，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作呕的有机质***气息。光束向下移动。

一只苍白浮肿的手从层层包裹里塑料布里伸出、指甲缝里的神秘纤维，并非完整的形体。

那是被某种极锋利、极精准的器械，冷静分解后的残块。

骨骼断面在冷光下呈现出令人心悸的苍白与规整。他的手指触碰到塑料袋，

一种湿滑冰冷的黏腻感透过手套传来。法医老钱蹲下身，小心拨开粘稠的包裹物。

他的动作突然停滞——在那些非人的残骸中，

赫然混杂着几片细小的、闪着冷硬金属寒光的碎片。薄如柳叶，边缘锐利得能轻易划开黑暗。

“陈队……”老钱的声音透过口罩，闷哑沉重，“是手术刀。不止一把。

手法……和以前一样。”刑侦支队长老陈站在河堤上，望着被城市灯火勉强照亮的荒芜。

八年。八起完美分尸。一个藏在迷雾里的幽灵，一台冰冷精准的杀戮机器。这一次，

手术刀的寒光再次浮现。只是这一次，它似乎离岸更近，

也更急于诉说某种未被河水完全冲刷干净的真相。第一章：出租屋的气味10时17分。

城州市二七区解放路。专案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黄金24小时正在一分一秒流逝，

第一现场找不到，监控里的“幽灵”凭空消失，

甚至连死者的身份都成了谜——她的指纹、DNA在库里没有任何记录。

法医实验室给出了惊人报告：包裹尸块的塑料布上，

提取到了一种鲜奶茶的成份混合着婴儿奶粉。这种奶茶一般用 “鲜牛奶”制作，

价格比用奶精制作的贵50%甚至一倍。是极其少见的“高级货”。

好像在南区与北区交叉口那家奶茶店——Cucu都可有卖。排查走访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失踪人员都一一走访。三线情报在指挥部交汇，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了这里。

冬日的阳光苍白稀薄，无力穿透城市上空的霾层，洒在菜市场喧嚣鼎沸的人间烟火之上。

这沸腾的日常，与数小时前河滩的冰冷残酷，仿佛两个决然割裂的世界。

市场北口那栋八十年代的六层红砖楼，静默得却反常。技术科的车辆无声地停在楼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紧张。三楼，302室。墨绿色的老式防盗门紧闭，

门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暗沉的铁锈色。门缝底下，

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不是菜叶腐烂的酸馊，也不是鱼腥，

那是一种更沉、更腻、带着铁锈甜腥的味道，

若有若无地勾动着人类鼻腔深处最原始的警报系统。

杨父的木质拐杖“咚”地砸在水泥楼道上。老人藏蓝色棉袄蒙着灰，

眼眶深陷红肿：“我闺女，杨梅……还有女婿，周明雷。三天了……电话打不通，

人说没就没了。昨天我来，就闻着这味儿不对……”老陈未发一言，上前用指关节叩击门板。

“咚、咚、咚。”沉闷的回响，如同敲在一具实心的木棺上。“技术科，破门。

”门向内弹开的瞬间，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气味，如同有形质的、温热粘稠的重拳，

劈头盖脸砸来，瞬间吞噬了楼道里冰冷的空气。一名年轻警员别过脸，发出极力压抑的干呕。

正午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门，落在门口一小片老式瓷砖地板上，形成一块苍白无力的光斑。

光斑之外，客厅沉浸在一种令人不安的、深沉的昏暗之中，仿佛光线也被那浓稠的气味吞噬。

老陈第一个踏入门内，鞋套踩在瓷砖上，传来细微的、令人极不适的黏腻感。

现场勘查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束刺破昏暗。

浅色布艺沙发上溅着几大块不规则、颜色深褐近黑的污渍，边缘晕染开，浸入布料纤维，

如同几朵狰狞绽放的恶之花。玻璃茶几上，一个空的塑料奶茶杯，吸管歪斜插着，

顶端沾着一点已干涸的、呈现淡粉色的痕迹。阳台。铝合金窗框锈迹斑斑，

一条尼龙绳晾衣绳横贯其中。绳子上，孤零零挂着一件灰色男士夹克，

衣角和下摆处沾染着大片深色的、尚未完全干透的淤泥，散发着河水和腐殖质特有的腥气。

冷风从窗缝挤入，夹克下摆轻微晃荡，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形同鬼魅，

无声指向远方冰冷的河道。法医老钱从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板缝隙里，

夹起一片细长的、闪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碎片。“手术刀碎片。和河滩发现的那几片，

材质、工艺特征完全一致。”鲁米诺试纸按在沙发污渍上，

瞬间呈现出强烈的、妖异的蓝绿色荧光。“人血。大量。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老陈推开卧室的门。血腥味在这里混合了尘埃和一种淡淡的、属于婴儿的奶甜味，

形成一种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对比。双人床床单凌乱，一半被扯落在地。床头柜上，

一本翻开的《婴儿护理手册》摊放着，纸页间夹着一张出生医学证明。床尾的地毯上，

有一块明显的、不自然的凹陷。凹陷旁边，散落着几根长长的、微卷的黑发。抽屉半开着，

里面一个打开的首饰盒空空如也。墙角，一辆崭新的婴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里放着一个未拆封的玻璃奶瓶，奶嘴朝上，仿佛在无声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主人。

老陈走向阳台，隔着手套捻起夹克衣角的淤泥。触感冰凉、湿滑。内兜里，

手指触到了一小团纸。是一幅打印的新城市河道详图。贾鲁河的一段，

被人用红笔狠狠地圈出，笔迹穿透纸背。圈注旁边，一行小字墨迹模糊仍可辨认：凌晨2点。

法医递过证物袋，里面装着那个奶茶杯。“杯口检出两种DNA残留，初步快检，一男一女。

与河滩尸块DNA初步比对吻合。”老陈站在原地，

目光扫过这间弥漫着死亡与生活气息的诡异房间。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

屋内的阴影越拉越长。这里，就是那条黑暗链条的起点。河里的，是从这里运出去的。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为了让两个人，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证物全部带回实验室。

”老陈的声音在昏暗逼仄的房间里沉下去，“挖地三尺，

也要把在这闹市边上、用手术刀制造了河滩惨案的东西——”“给我揪出来。

”第二章 迷雾中的指针楼道里的脚步声下去了，像退潮。老陈最后一个出来，

反手带上那扇墨绿色的铁门。“咔哒。”锁舌咬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闸，落下了。

把里头那个血腥、黏腻、充斥着奶腥和铁锈味的世界，彻底关在了另一个维度。

门外的阳光有点刺眼，菜市场的喧嚣像滚烫的潮水，轰地一下拍过来，

裹挟着活人的热气、鱼腥和讨价还价的声浪。他站在那儿，有那么一两秒的恍惚，

鞋底还残留着踩过那黏腻地板的触感。生和死，有时候就隔着一扇门，薄得像张纸，

却硬生生划出两个再也通不了信的世界。皮鞋跟敲在老旧的水泥楼梯上，回声空荡荡的。

去的脏夹克、地图上那个用红笔狠狠摳出来的“凌晨2点”……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打着转，

撞不出一个形状。但他喉咙里哽着点什么，是那本摊在床头的《婴儿护理手册》，

扉页上那行娟秀的字——“宝宝，爸爸妈妈会永远保护你。”——像把钥匙，

偏偏***了一把锈死的、名叫“欲望”的锁里。拧不动，却让人心慌。傍晚六点过一刻。

支队三楼会议室。日光灯管老化了，嗡嗡响，光线下得惨白，

把桌上那些尸块和现场的照片照得毛孔毕现。空气不太好，

红塔山烧焦的烟丝味、速溶咖啡的浮沫、还有激光打印机发热时散出的墨粉焦糊气，

混在一块儿，压在人身上。没人说话，一种高度专注后的疲惫沉默，

比窗外沉下来的夜色还重。老陈的手指，按在那张摊开的河道图上，指甲盖压着那个红圈。

“凌晨2点”四个字，像伤口结的痂，翘起一点边，刺眼。“夹克上的泥，河滩底的泥，

成分对上了。”他声音不高，裹着点砂纸摩擦的糙感，“法医那边铁板钉钉了。沙发上的血，

是杨梅的。地板缝里抠出来的皮屑和毛，是周明雷的。”结果冰坨子一样砸在桌上。

解放路那间屋，就是屠宰场。照片上那对笑着的年轻夫妻，没了。

变成了河滩上那些被码放整齐的“东西”。“奶茶杯上的DNA。

手机最后那点信号蹦跶的轨迹。”老陈的眼风扫到技术小李脸上，“我要的是线头，

能穿进针眼里去的，不是一团乱麻。”小李把一叠刚撕下来的打印纸推过来，

纸边还带着齿孔。“奶茶杯上男的DNA，周明雷，没跑。

手机信号邪门——”他手指戳着基站图那两条断头的线，“杨梅的手机，

最后一个是1月25号下午2点17分打出去的，接电话的是个登记叫‘赵总’的小灵通。

说了1分42秒。然后，信号就从解放路这一片，没了。

”他手指头移到另一条线上：“周明雷那部诺基亚更绝。当天下午3点02分，

信号从公司附近猛地断了，接着十分钟，顺着解放路往北猛窜，直奔贾鲁河。

晚上8点15分，在河边一个犄角旮旯的基站闪了一下，最后一点光，熄了。

”“像有人拿着那两部手机，给我们演了一出鬼戏。”老陈盯着报告上“赵总”那两个字。

这名字上午才从杨父那哆哆嗦嗦的叙述里爬出来——“……梅子公司的合伙人，

赵伟华赵总……最近常联系……说能帮上忙……”他走到前面白板，抓起黑马克笔，

笔尖嗞啦一声划过板面，写下“赵伟华”三个字。墨水的味道冲进鼻腔。他在名字旁边，

狠狠画了一个问号，大得能吞人。“把这人的底裤扒干净。88年投机倒把，

99年走私军用电缆……怎么都泥牛入海了？当年跟他一块趟这浑水的黄垣，

那个叫赵雪梅的女人，怎么偏偏在他脱身后，就人间蒸发了？”老陈的目光像冷刀子，

要剐开时间那层厚厚的油垢，“他跟杨梅，就只是‘合伙人’？那1200万贷款怎么回事？

上海那个空壳公司又唱的哪一出？这些跟那对夫妻被切成块，有什么勾连？”任务分下去，

会议室很快空了一半。键盘响，电话铃，纸页哗啦。窗外城市的光亮得晃眼，

却透不进这间屋的沉闷。老陈靠着椅背，闭上眼。那本育儿手册上的字，

和河滩下那些苍白的断骨，交替着闪。一种巨大的、被精心腌臢过的恶意，

正顺着这些冷硬的证据缝儿，往外渗。夜里11点刚过。门被猛地推开，

撞进来一股穿堂风的冷气。侦查员小张抱着一摞卷宗冲进来，喘着气，

脸上是压不住的惊骇混着兴奋：“陈队！赵伟华这王八蛋的底子……***的黑！

”卷宗砸在桌上，扑起一阵灰。“99年，赵伟华跟一个叫黄垣的狱友，

还有个叫赵雪梅的女人，合伙搞一批军用电缆。货在深圳口岸栽了，

赵伟华当时垫了180万保证金！后来他跟赵雪梅从深圳回来，

在火车站因为别的事被摁住了，牵出这事，可不到一个月，屁事没有，放了！

案卷写得云山雾罩！”小张嘴皮子飞快，“更邪乎的是——同年12月，

黄垣没了；第二年4月，赵雪梅也蒸发了！赵雪梅男人当年报过案，可记录上写证据不足，

不了了之。这俩人没影儿的时间，卡得那么准，就在赵伟华拍拍***出来之后！

”老陈猛地起身，走到墙角铁皮柜前，哗啦拽开柜门，抽出杨梅那公司的注册档案。

纸页在他手里哗哗响。公司注册在2000年10月，注册资本500万，杨梅是法人，

赵伟华持股81%。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上。

白纸黑字——“赵伟华自愿将持有的62%公司股份，转让给周明雷先生。

公司法人变更为周明雷。”赵伟华的股，从81%，一下子掉到19%。

老陈的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桌面。

一个能为走私垫出去180万现金、案底里显得手眼通天的男人，

会这么“甘愿”地把自个儿打拼多年、值几千万的公司江山，几乎白送给一个毛头小子？

“自愿？”老陈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眼风扫过白板上那个名字，

“我看是刀抵喉管的‘自愿’。查！查他2006年9月之后所有动静。重点，

他跟周明雷之间，有没有明里暗里的不对付！”“再把周明雷的社会关系网筛一遍。重点摸，

他最近得罪谁了？或者……捏着谁的把柄了？”新的线索在夜色里快速汇聚过来。

——2006年7月，赵伟华疑似被绑，失踪三天后却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

本人和公司都没报警。——2006年10月，

公司有人听见赵伟华跟周明雷在会议室吵得厉害，

门外听见“股份”、“还钱”、“没这便宜”的零星字眼。——2006年12月，

赵伟华从个人账户一把提走50万现金，之后很少在公司露面，业务电话遥控。

——直到1月25号杨梅夫妇失踪前，赵伟华用他的小灵通，下午2点17分前，

密集打了杨梅手机三次。通话时长：32秒，18秒，1分42秒。——而周明雷，

查下来社会关系简单，人低调，没跟谁结仇。但财务发现，

他个人账户从2006年10月后，有好几笔说不清来源的大额进出，钱拐着弯就没了。

“调1月25号当天，赵伟华名下所有车的轨迹，公司、他家附近所有监控！

”老陈的陶瓷杯子顿在桌上，茶水溅出来，“他不是下午四点还在公司开会，

六点下班走人吗？查他晚上去哪了！查他那辆虎头奔！”监控很快给了点答案。

当晚十点零三分，赵伟华那辆黑色虎头奔，又开回了公司地库。电梯监控里，他一个人上楼，

大概十五分钟后，抱着两台联想笔记本回到车里，很快开走了。“他半夜回公司，

拿的肯定不是电脑那么简单。”老陈盯着定格的画面里赵伟华那有点匆忙的影子，

“他拿走的，是能要他命的东西。”夜更深了。

会议室白板被各种颜色的线、箭头和名字爬满了。赵伟华的名字盘在正中，

像蜘蛛网上肥硕的毒蜘蛛，伸出的红丝线，

死死缠着黄垣、赵雪梅、杨梅、周明雷……那些早已消失或刚刚消失的名字。消失的手机，

被稀释的股份，转移的巨款，深夜返回公司的行踪，跨越多年的失踪谜案……所有线索，

最后都扭曲地拧成一股绳，勒向同一个脖子。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小李拿着刚出来的鉴定报告，步子急，声音都变了调：“陈队！

出租屋地板缝里那些男性毛发DNA出来了……跟赵伟华户籍档案里早年的生物样本比对，

结果——部分基因座吻合！可以肯定，杨梅夫妇失踪前那段时间，他肯定去过那屋！

”老陈盯着报告上那行冷冰冰的字，手指无声地攥紧，关节白得吓人。他眼前摆着的，

早不是一对普通夫妻失踪那么简单。这是藏在金钱、贪欲、畸形关系和厚厚时间灰尘下面，

一张已经吞了八条人命、还在咂摸味道的血盆大口。而那个握着手术刀站在阴影里的东西，

轮廓已经清晰得瘆人。“通知所有人。”老陈站起身，目光像淬过火的刀片，

刮过会议室亮得发白的光，“明天一早，收网。把他所有耗子洞都给我摸出来，

申请搜查令、传唤令！”他的声音砸在地上，

硌得慌：“必须在他再次人间蒸发之前——”“把他从这团迷魂阵里，给我抠出来。

”第三章 金丝眼镜下的血迹与笔记本清晨七点零三分。新城冬天的早晨，

冷得能咬掉人鼻子。刑侦大队停车场里，老陈那辆桑塔纳刚熄火，引擎盖还冒着丝儿白气。

侦查员小李就抱着一摞牛皮纸袋小跑过来，呵出的白雾糊了一脸：“陈队，搜查令下来了！

技术科那帮小子已经先去赵伟华家和几个窝点布控了。”老陈没吭声，

只是把警用棉大衣裹紧了些。第五天了。河滩的冷气、出租屋的腥味，

还有那本婴儿护理手册上刺眼的字，像冰碴子一样反复刮着他的神经。直觉这根弦越绷越紧，

另一头，就拴在那个戴金丝眼镜、人模狗样的男人身上。郑东新区，某高档住宅楼。

电梯无声往上爬，数字一跳一跳，像读秒。物业经理搓着手，脸煞白，

还想解释：“赵总……赵先生平时很体面的，金丝眼镜，西装笔挺，见人总是笑眯眯的，

非常客气……怎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老陈抬手，没让他再说下去。

技术科的人先凑到深棕色的防盗门前，锁孔完好。软毛刷轻轻扫过黄铜门把手，

强光手电一照，几枚模糊的指纹显了出来。“提取到了。初步肉眼比对，

纹路特征和出租屋奶茶杯上杨梅的指纹……高度相似。”技术员声音压低。门把手上，

没准还沾着那个年轻母亲最后的体温和惊慌。门，用钥匙打开了。

一股混合着昂贵真皮、红木和淡淡香薰的味道涌出来，

跟解放路出租屋的破败血腥呛得人头晕。客厅宽敞得能跑马，

意大利进口沙发上随便搭着件深灰色羊绒西装，袖口别着铂金袖扣。墙上风景油画框角上，

刻着细小的“Z.W.H”缩写。处处显着主人的财力和品味，冰冷，没有活人气。

老陈的目光直接剐向书房。整面墙的红木书架，塞满了没翻过的精装商业书，

像一排排沉默的守卫。正中间，一个不起眼的格子里，一本黑色烫金真皮封面的笔记本，

静静立着。封皮一角，有块不起眼的、颜色发深的印子，像是啥液体干涸后留下的，

跟周遭的奢华格格不入。老陈戴上白棉线手套，小心把它抽出来。笔记本沉手，

像揣满了看不见的罪孽。翻开。

第一页是工整得像印刷体的“2006年度商业规划与利润预期”，配着精细的图表。

一页页翻过去，内容到中间猛地一变。不再是数字和表格。是名单。是记录。

“张建军 -- 北环跨线桥墩，1998.11.xx”字迹略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