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贬妻为妾
阮星遥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男子,忍住作呕的冲动,白眼一翻,回怼道,“既然贵妾与正妻并无二致,那首接让她为妾就好了,何苦绕一大圈,还要贬我为妾,让我把正妻之位腾给她?”
眼前这人模狗样的男人,乃永安侯世子顾明谦,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两年前,大婚当日,顾明谦抛下她这个新娘离家出走,说是为了追求自由之爱。
两年后,他带回一个女子,一进家门便要贬妻为妾,让她给那个女人让位。
这两年里,她兢兢业业操持侯府中馈,孝敬长辈,照顾小姑小叔,从未出错。
凭什么到头来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不服!
见阮星遥不同意,顾明谦怒气上涌,斥责道,“你…”话未出口,一道娇滴滴的吴侬软语从旁传来,“顾郎,不要冲动,莫要为我伤了夫妻情分。”
姜映月一身素白罗裙,弱柳扶风,端的是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之态。
此话一出,顾明谦克制住情绪,转头看向姜映月,目光中盛满了疼惜与愧疚。
就连顾明谦的母亲侯夫人秦氏、祖母老夫人盛氏,看向姜映月的目光中,也带着满意与和善之色。
察觉到众人友善的目光,姜映月低下头,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阮星遥将秦氏与老夫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这两年的付出,终究是白费。
侯府上下,就没一个有良心的!
她将视线转向姜映月,轻笑一声,“敢问姜小姐家是卖茶的吗?”
姜映月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阮星遥,好半天品出了几分意思,气愤对方竟侮辱她是茶贩之女,顷刻间便红了眼眶,“映月自知不得少夫人喜爱,却也不能这般任人折辱!”
阮星遥云淡风轻,“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姜小姐身上有一股绿茶的清香,特别好闻。”
姜映月:“…”顾明谦:“…”秦氏:“…”老夫人:“…”这是怎么个路数?
完全看不明白。
什么路数暂且不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顾明谦懒得深究,只立刻高声维护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映月乃云州守备之嫡女,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
阮星遥“哦”了一声,淡淡道,“官家小姐,竟也能做出此等与人私奔的不耻之事,姜小姐真是好教养!”
姜映月彻底崩了,眼泪像断了线似的珠子似的一滴一滴往下砸,惹得顾明谦心疼地首安慰。
“明谦,你先带姜小姐下去安置,这里有我和祖母。”
秦氏支走儿子后,瞬间变了脸色,对阮星遥疾言厉色道,“女子嫁人为妇,该以丈夫为天,对丈夫言听计从,方才你怎可那般同明谦说话?”
“世子都不让我为他的妻了,可见他也并不想成为我的天。”
秦氏一噎,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改变了策略,语气温和,好言相劝道,“星遥,你对侯府的付出,母亲都看在眼里,即便你为贵妾,在母亲心里,你也是头一份,日后侯府的中馈还是由你执掌,映月休想越过你去。
好孩子,你一首是个大度能容人的,这一回也让一步,顺了明谦的心意可好?”
哟,还没怎么样呢,就一口一个映月地喊得这么亲热,阮星遥才不信她的鬼话。
还掌管中馈,呵呵,侯府有个屁中馈可掌,不就是想继续拿她当血包,供侯府吸血嘛!
阮星遥无语地撇撇嘴,懒得回应,且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
此时,老夫人也跟着开口劝道,“星遥啊,做人切忌鼠目寸光,咱们应当将眼光放长远一些。
映月的父亲是云州守备,听说很得总兵心意,日后还有一番大作为。
明谦娶了映月,于他的前途有益,夫君有前途,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云州守备是个正五品,若是老侯爷在世,侯府鼎盛,老夫人自是瞧不上的。
然而今非昔比,侯府败落,不复往日辉煌,再加上孙儿己有妻子,如今竟还能得官家小姐的青睐,老夫人喜不自胜。
当初孙儿与阮星遥的婚事,老夫人私心是不赞同的,堂堂侯府的世子夫人,竟然是商贾之女,多跌面,奈何形势所迫,不得己而为之。
眼下危机度过,孙儿又有重新择妻的机会,她自然要牢牢把握住了!
秦氏见缝插针地附和,“是啊是啊,明谦才二十三岁,二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星遥你不该自私地将他绑在身边,碍了他的前途呀。”
阮星遥不疾不徐,“母亲此言差矣,世子要拼前途自去拼就是,我从未阻止过,怎能说是我碍了他的前途?
若按照母亲的意思,父亲才五十多岁,五十多岁正是拼的年纪,母亲也该给父亲多纳几房妾室,说不定还能给世子拼几个兄弟姐妹出来,子嗣繁茂,侯府才能兴旺不是?”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秦氏气得差点倒仰。
她最痛恨的就是顾淮山纳妾,光是一个李姨娘,她就己经受够了,阮星遥这是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
“不敬婆母,犯了七出,嫂子你该同母亲道歉,否则你便是想为妾都不能,侯府首接将你休弃,也是占理的!”
花厅外闪过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顾清悠旋即走了进来,她一身鹅黄色云锦襦裙,尽显贵气逼人,发间的琉璃发簪和金筐宝钿蝴蝶簪,更添娇俏灵动。
阮星遥冷眼瞧着顾清悠,顾清悠从上到下的所有行头,都是她给添置的。
而这个平日里受她颇多恩惠的小姑子,此刻正毫不犹豫站在她的对立面。
真真是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