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新婚夜苏蔓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痛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中醒来的。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上浮,眼前是模糊晃动的白光,耳边是仪器单调冰冷的滴答声。
她费力地转动眼珠,视线逐渐聚焦——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
身下是触感细腻的埃及棉床单,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薰蜡烛气息,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不是医院。她猛地坐起身,
剧烈的眩晕感让她差点栽倒。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
涂着淡粉色的蔻丹。没有长期输液留下的青紫针孔,没有挣扎捆绑的淤痕。
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光滑细腻,没有那道深可见骨的、被利刃割开的致命伤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连滚爬爬地冲向巨大的落地穿衣镜。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娇艳、带着一丝新婚夜后慵懒风情的脸。乌黑的长发微乱,
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枚暧昧的红痕。这张脸,
熟悉又陌生——是她!是二十五岁的苏蔓!
是那个刚刚嫁入江家、自以为踏上云端、却不知已一脚踏入地狱的苏蔓!
“不……不可能……”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镜面上,浑身抖如筛糠。她记得!
她记得清清楚楚!冰冷的刀锋划过喉咙的剧痛!血液喷涌而出的温热!
陆子谦那张英俊却扭曲如恶魔的脸!还有……还有闺蜜林薇薇躲在阴影里,
那惊恐又带着一丝快意的眼神!她被他们联手害死了!就在她和江沉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就在她以为终于摆脱了江沉那个“窝囊废”,即将和陆子谦双宿双飞的时候!恨意!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般瞬间喷发,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陆子谦!林薇薇!这对狗男女!
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身形挺拔,面容清俊,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小心翼翼的关切。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热气袅袅。是江沉。她的丈夫。前世那个在她被陆子谦榨干所有价值、像破布一样丢弃后,
还傻乎乎地变卖家产、四处求人、试图把她从陆子谦魔爪里“救”出来的蠢货!
最后落得倾家荡产、郁郁而终的下场!看到他的瞬间,苏蔓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
不是恨他,是恨前世的自己!
的甜言蜜语蒙蔽、被林薇薇的虚情假意欺骗、将眼前这个真正在乎她的男人弃如敝履的自己!
更恨……恨他前世的“无能”!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如果他再狠一点!
如果他不是那么懦弱、那么优柔寡断!她怎么会落到被陆子谦和林薇薇联手害死的下场?!
“蔓蔓?你醒了?”江沉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快步走过来,
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想探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昨晚你喝多了……”“别碰我!”苏蔓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尖锐刺耳,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江沉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那丝关切被受伤和困惑取代。他抿了抿唇,收回手,声音依旧温和,
却带上了一丝涩意:“好,我不碰你。喝点水吧,你嗓子有点哑。”苏蔓看都没看那杯水,
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江沉脸上:“江沉,你真没用!
”江沉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眼中满是错愕:“蔓蔓?”“我说你真没用!
”苏蔓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怨毒,“看看你!看看这个家!除了这点死钱,
你还有什么?连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住!废物!”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江沉心里。
他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新婚之夜,他满怀期待和爱意,
得到的却是妻子的酩酊大醉和此刻的恶语相向。他不懂,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苏蔓看着他受伤却依旧隐忍的样子,心头那股扭曲的恨意和报复欲更加汹涌!对!就是这样!
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弥补!不是为了和这个“窝囊废”再续前缘!她要复仇!
她要让陆子谦和林薇薇血债血偿!而江沉……他既然这么“爱”她,
那就让他成为她复仇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吧!他的痛苦,他的绝望,
都是她向陆子谦和林薇薇讨债的利息!就在这时,苏蔓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让她恨入骨髓的名字——陆子谦。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恨意,
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她拿起手机,看也没看江沉一眼,
接通电话,声音变得娇柔而委屈:“子谦哥哥……”江沉站在床边,
看着妻子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变脸,听着她甜腻委屈的声音,
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他默默地转过身,离开了卧室,
轻轻带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苏蔓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刻骨的恨意。
“子谦哥哥,”她对着电话,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依赖,
“我……我好难受……江沉他……他根本不懂我……”电话那头,
传来陆子谦低沉悦耳、带着蛊惑的声音:“蔓蔓别怕,有我在。一个靠祖荫的废物,
怎么配得上你?等我……”苏蔓听着他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陆子谦,等着吧!这一世,我要让你尝尝被玩弄、被抛弃、被踩进泥里的滋味!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2 焚心为祭重生后的苏蔓,彻底撕下了对江沉的伪装。
她不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鄙夷,将前世的怨恨和不甘,
变本加厉地倾泻在这个无辜的男人身上。她开始频繁地“偶遇”陆子谦。在高级餐厅,
在奢侈品店,在艺术画廊……每一次,她都精心打扮,巧笑倩兮,如同扑火的飞蛾,
主动投入陆子谦的怀抱。她向他倾诉婚姻的“不幸”,抱怨江沉的“无能”和“无趣”,
毫不吝啬地表达着对陆子谦的“崇拜”和“爱慕”。陆子谦,
这个前世将她玩弄于股掌、最终送她上路的男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他享受着苏蔓的投怀送抱,享受着撬动江家墙角、征服江沉妻子的***。他温柔体贴,
风度翩翩,用甜言蜜语和精心设计的“浪漫”陷阱,一步步诱使苏蔓沉沦。而江沉,
成了这场畸形关系中最痛苦的旁观者。他沉默地看着妻子日渐疏远,
看着她对着另一个男人巧笑嫣然,看着她将原本属于他们的家,一点点变成冰冷的囚笼。
他试图挽回,试图沟通,得到的却是苏蔓更刻薄的嘲讽和更冰冷的拒绝。
裂痕在***内部也悄然蔓延。苏蔓利用自己是江沉妻子的身份,
有意无意地向陆子谦透露江氏的商业动向,默许甚至怂恿他利用这些信息,
侵吞江氏的市场份额,挖走江氏的核心客户和骨干。江沉不是没有察觉。
公司接连几个重要项目失利,合作多年的伙伴突然倒戈,
核心团队被竞争对手高价挖走……种种迹象都指向了陆子谦,而线索的源头,
隐隐约约都缠绕着苏蔓的影子。他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直到那个周末的江家老宅家宴。
古朴典雅的中式庭院里,江家老少齐聚一堂。江沉的父亲,***的掌舵人江振山,
正与几位叔伯谈论着公司近期遇到的困境,气氛有些凝重。陆子谦作为“苏蔓的朋友”,
也被邀请出席。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端着红酒杯,姿态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
谈笑风生,俨然一副主人姿态。江沉坐在角落的藤椅上,沉默地喝着茶,
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和忧虑。陆子谦端着酒杯,踱步到他面前,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笑容:“江总,听说‘南湾’那个项目又黄了?
真是可惜啊,投入那么大心血。要我说,做生意嘛,有时候不能太死板,
该灵活的时候要灵活,该低头的时候……也得低头啊。”他话里有话,暗示江沉不懂变通,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江沉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陆先生似乎对江氏的业务很关心?
”“关心谈不上,”陆子谦轻笑,抿了一口酒,“只是替蔓蔓不值。她那么优秀,
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匹配的伴侣。而不是……”他故意停顿,
目光扫过江沉身上那件半旧的羊绒衫,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困在一个连自己公司都守不住的……嗯……‘老实人’身边。
”这话带着***裸的挑衅和侮辱!周围的江家亲戚都安静下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这边。
江沉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就在这时,苏蔓端着一碟水果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光彩照人。她径直走到陆子谦身边,
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仿佛没看到江沉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子谦说得对!
”苏蔓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刻意的娇嗔和认同,清晰地传遍整个庭院,“有些人啊,
就是上不得台面!守着祖上那点基业,不思进取,畏首畏尾,活该被人抢走生意!
活该被人看不起!”她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沉的心口!
也扎进了所有江家人的脸上!江振山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苏蔓!你胡说什么!
”苏蔓却恍若未闻,她甚至微微侧身,将手中那杯刚倒的、还冒着热气的红酒,
猛地泼向了江沉!猩红的酒液,如同滚烫的鲜血,瞬间泼了江沉满头满脸!
顺着他清俊的脸颊流淌,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领口,滴落在他深色的裤子上,
晕开一片刺目的污渍!全场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江沉僵在原地,任由酒液流淌。他缓缓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红酒,指尖颤抖。
他看着苏蔓,那双曾经盛满温柔和包容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被彻底践踏的尊严,以及……一片死寂的荒芜。
苏蔓看着江沉狼狈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对!就是这样!痛苦吧!绝望吧!
这就是你前世“无能”的代价!她依偎进陆子谦怀里,仰起头,
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而残忍的笑容,声音娇媚:“子谦哥哥,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这种废物,连杯酒都躲不开,怎么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苏蔓脸上!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踉跄着撞在陆子谦身上!是江沉的母亲!
那个一向温婉的妇人,此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蔓,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滚!
你给我滚出江家!我们江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媳妇!”苏蔓捂着脸,
***辣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也点燃了她心中更深的怒火!她猛地推开扶住她的陆子谦,
对着江母,也对着所有江家人,嘶声尖叫:“滚就滚!你以为我稀罕待在这个破地方?!
守着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我告诉你们!江家迟早要完!迟早要败在江沉这个窝囊废手里!
”她说完,拉起陆子谦的手,在所有人或愤怒、或鄙夷、或痛心的目光中,昂着头,
如同一个胜利者,决绝地冲出了江家老宅!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