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齐王萧琢最近有个新发现:自己的世界好像加载不太完全,
尤其遇到沈家那位娘子时,总触发些“似曾相识”的异常数据流。
沈黎有个旧烦恼:疑似NPC的自主性过高,且自带难以预测的乱码行为,
严重干扰她这位老玩家的通关效率。
挡、关键道具拾取…全靠下意识;她主动技能拉满:预判、分析、战术规划…皆由血泪铸就。
“知识点备注:目标人物萧琢,行为模式无法归类,暂定义:‘薛定谔的队友’。
”“系统日志:…她说的对。
自动附和指令已执行”——这是一场“数据库”与“经验库”的激烈碰撞,
在无数次读档中,共同编写一份关于彼此与生路的独特攻略。
卷一:及笄惊变·第十五次睁眼“我改变了过程,却摔向了另一个注定的结局?
难道挣扎本身,也是剧本的一部分?”沈黎在一种近乎窒息的熟悉感中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天水碧云纹纱帐顶,鼻尖萦绕着榻前小几上那盏永不变味的苏合香。又是这天。
辰时三刻,她的及笄礼当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又麻木地松开。
第十五次了。饶是她自诩心性已被这反复烹煮的轮回熬得足够坚韧,
此刻也只想对着那顶帐幔翻个白眼,再长睡不醒——虽然她知道,那绝无可能。“娘子醒了?
”大丫鬟流萤的声音伴着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语调欢快得像初春的雀儿,
“今日可是您的大日子,夫人一早便吩咐厨房备下了您最爱吃的金乳酥和甘露羹。
”阿黎撑着身子坐起,脸上熟练地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慵懒和期待的甜笑:“知道了,
这就起。”她心里却在默数:流萤今日会夸赞新裁的罗裙衬她肤色,
母亲会在巳时初准时过来,亲手为她簪上那支寓意吉祥的累丝镶珠蝶恋花金簪,
并第无数次叮嘱她宴席上要谨言慎行,莫失了将军府嫡女的风范。一切如精密齿轮,
分毫不差地重复上演。她看着镜中那张尚带几分稚气的明媚脸庞,
眼底深处却藏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疲惫与审视。十五次轮回,
让她足以将这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个角落可能发生的细微变化都刻入骨髓。
比如窗外那株西府海棠,第十一次轮回时被风雨打折了一根枝桠,此后每次重启,
那根枝桠都诡异地恢复原状。这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戏台,所有人都在扮演既定的角色,
唯有她,是那个不小心窥见剧本、却无力更改的倒霉观众。及笄礼设在府中花园敞轩。
宾客如云,珠环翠绕,笑语喧阗。沈黎身着繁复华丽的礼衣,端坐主位,唇角噙着标准弧度,
应对自如。无人知道,这位看似乖巧温顺的沈家嫡女,正在心中疯狂演练着“生存指南”。
‘左前方第三列,工部侍郎家的王夫人,会在献礼时不小心打翻茶盏,茶水会泼向我的方向,
引我侧身躲避,恰好撞上身后端着热汤的侍女…这次需提前半步,假装整理裙摆,
避开那个位置。’‘右后方那盆半人高的珊瑚树后,藏着一名黑衣侍卫,他会在酉时三刻,
趁太子起身祝酒时,射出第一支淬毒弩箭…目标是太子,但我若站在预期位置,
会被流矢擦伤,导致动作稍缓,继而死于后续的混乱踩踏。需诱导靖王世子与我交谈,
借他身形遮挡,并缓慢移向东南角的立柱旁。那里有个视觉死角。
’她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父亲与兄长正与几位武将交谈,
神色爽朗;母亲与几位诰命夫人寒暄,笑容得体;太子萧玠端坐上首,
矜贵雍容;几位皇子分坐两侧…她的目光在齐王萧琢的位置顿了一下。空的。
这次…他还没到?阿黎心头猛地一跳。前十四次轮回里,萧琢从未迟到过。
他总是准时出现在那个固定的、不甚起眼的位置,带着他那副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温润笑意,
安静地观礼。这个变量让她瞬间警惕起来。轮回中任何微小的偏离,
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连锁反应。她按捺住心绪,继续执行原定计划。
成功避开了王夫人的茶盏,巧妙地与靖王世子搭上话,并不着痕迹地挪向了预定的安全点。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新的剧本进行。直到酉时二刻,萧琢才姗姗来迟。
他依旧是一身月白云纹锦袍,气质清雅,入席后温声向主位上的太子及众人致歉,
言道偶感不适,略作休息来迟了。他的位置…竟被安排在了比往常更靠近中心一些的地方,
恰好挡住了阿黎计划中通往东南角立柱最便捷的那条路径!沈黎瞳孔微缩。酉时三刻将至!
空气中的弦仿佛悄然绷紧。沈黎当机立断,放弃原计划,决定冒险从萧琢案几后方绕行。
她假装失手掉落团扇,弯腰去拾,欲借此机会快速移动。就在她俯身的刹那!“咻——!
”破空声尖啸而至!比记忆中的时间早了几乎一息!目标赫然仍是太子!
但或许是因为她提前移动产生了细微扰动,那弩箭来势更急,角度也更刁钻!
太子身旁侍卫惊呼格挡,箭簇被击偏,“咄”的一声钉入阿黎身旁的梁柱,尾羽剧颤!
若非她正巧弯腰,这一箭恐怕已擦着她的鬓角而过!场面瞬间大乱!尖叫四起,
杯盘碎裂声、桌椅碰撞声、侍卫怒吼声混杂一片!“护驾!有刺客!”人群炸开,
惊慌失措地奔逃推搡。阿黎的心沉到谷底,混乱才是最大的杀手!她试图稳住身形,
按照预演过无数次的路线撤离。然而,
那名本该在第一次刺杀失败后、于混乱中从侧翼逼近补刀的黑衣人,
这次却像是早已算准了她的退路,竟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猛地窜出,手中短刃寒光凛冽,
直刺她的心口!太快了!太近了!完全超出了前十四次的经验!沈黎呼吸一窒,
绝望瞬间攫住她。所有的预知和经验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了笑话。千钧一发之际——“小心!
”一道温润却带着急促的男声响起。同时,一股力道猛地将她向侧面一推!是萧琢!
他不知何时已离开席位,就在她附近。这一推让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
刀刃只划破了她的袖摆。沈黎踉跄跌倒,仓皇抬头,正对上萧琢俯视她的目光。
那双总是含笑的、平静无波的眼眸里,
此刻竟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未散尽的惊悸,有浓重的疑惑,
还有一种…仿佛穿透了迷雾般的、难以置信的审视。他为什么会出手?
他怎么会刚好在这个位置?他那眼神…不等她细想,更大的混乱席卷而来。
她被奔逃的人流冲撞,脚下一滑,后脑重重撞在翻倒的香炉鼎上!
剧痛和黑暗吞噬意识的前一瞬,她最后看到的,是萧琢试图拨开人群向她奔来的身影,
以及他唇边似乎无声喃喃的一个模糊口型。像极了她的名字——“沈黎”。随后,万物寂灭。
卷二:蛛丝马迹·心墙渐垒“我窥见的碎片越多,拼出的越是自己被困的牢笼图景。
”第十六次睁开眼。沈黎躺在熟悉的床榻上,望着熟悉的天水碧帐顶,足足愣了十息。
上一次轮回结尾,萧琢那个眼神和那个疑似呼唤她名字的口型,在她脑中反复回放,
带来前所未有的震动。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这念头让她既惊且疑,
甚至生出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期盼。若真有人能与她一般,
在这无间轮回中保留一丝清醒…不,不能轻易下结论。或许是巧合,
或许是他临危时的反应过人。齐王萧琢,在朝中向来以温润无害、醉心风雅著称,
存在感稀薄。但上一次他那敏捷的身手和那双洞悉般的眼睛,绝非一个寻常闲散王爷该有的。
这个人,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这次醒来,沈黎的心态发生了微妙转变。
她不再仅仅执着于“活下去”,更开始思考“为什么”和“是谁”。她需要信息。
海量的、细致入微的信息。及笄礼前的几个时辰变得至关重要。她不再被动等待情节上演,
而是主动出击。利用“预知”,她巧妙地从不同人口中套取碎片信息。她向母亲撒娇,
问起多年前一桩与宫中赏赐相关的旧事,观察母亲神色的细微变化。她借口寻丢失的耳珰,
溜进父亲的书房外院,留意往来人员的面孔与交谈片段。
她甚至“偶然”路过下人们聚集的茶寮,听了一耳朵关于某家贵人府上的秘闻轶事。
每一次轮回,她都专注于一两个小目标。第十七次轮回,
她刻意在御赐的点心上做了极微小的手脚确保自己事后能解毒,
观察宴席上谁会对这种特殊味道产生异常反应。结果意外发现太子身边的一个近侍眼神有异。
第十八次轮回,她重点观察几位皇子的互动。
发现四皇子靖王与四皇子靖王与永嘉侯次子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却意味深长的眼神,
地点就在那盆珊瑚树附近。她也更多地“偶遇”了萧琢。一次在花园回廊,
她“不小心”将绣帕掉落在他必经之路。他拾起归还时,
她状若无意地感叹:“每次走到这里,都觉得廊下的鹦鹉叫得格外聒噪,像是在催命似的。
”萧琢递还绣帕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她,笑意温润:“沈娘子说笑了。这鹦鹉学舌,
不过是人教什么,它便叫什么罢了。何来催命之说?”他目光掠过廊角阴影,语气寻常,
“倒是此处穿堂风急,沈小姐小心着凉。”另一次,她借品评琴艺的机会接近他。
萧琢以“琴音即心音”应对,言辞风雅,滴水不漏。
但当阿黎故意弹错一个前世偶然听来的、与某首禁忌宫调相关的音节时,
他抚琴的手指猛地按死了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虽然他立刻掩饰过去,
笑道“许久不练,手生了”,但那瞬间他眼底掠过的惊澜,没能逃过沈黎的眼睛。
这些试探让她确认了两件事:一,萧琢此人绝非表面简单;二,
他确实对某些特定事物有超乎常人的敏感,甚至…可能真的有一丝模糊的“既视感”。
第十八次轮回的宴会上。沈黎根据前几次搜集的信息,
综合判断出刺客最可能发动袭击的几个点位和方式。她决定进行一次高风险测试。
她提前将一小包自己偷偷配制的、效果猛烈的痒痒粉用花园里几种特殊花草偷偷研磨而成,
轮回多次,她都快成半个毒理专家了藏于袖中。当那名黑衣侍卫如预期般出现,
弩箭射向太子时,沈黎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闪避,而是算准时机,
在人群刚开始骚动、视线最混乱的刹那,
猛地将痒痒粉撒向记忆中另一个可能藏有接应刺客的位置!“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传来!一个原本假装受惊跌倒的乐师模样的人猛地跳起,疯狂抓挠颈脖,
动作变形,露出了袍角下隐藏的利刃!成功了!她真的逼出了一个隐藏的棋子!然而,
乐师的异常举动也瞬间吸引了所有护卫的注意力!“还有同党!”刀剑出鞘声四起!
场面更加失控!那乐师见暴露,凶性大发,竟不顾奇痒,
直接扑向离他最近的贵女——正是靖王府的兰馨县主!一切发生得太快!护卫救援不及!
阿黎心脏骤停!她没想牵连无辜!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一道月白身影疾掠而过!是萧琢!
他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顺手抄起席上一个银酒壶,精准地砸在乐师的手腕上,
同时另一手将兰馨县主猛地向后一拉!乐师吃痛,匕首脱手。几乎同时,护卫一拥而上,
将乐师制服。萧琢扶着惊魂未定的兰馨县主,姿态依旧从容,只是呼吸微乱,
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抬眸,目光穿越混乱的人群,再次精准地落在了沈黎脸上。这一次,
他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疑惑和探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称得上锐利的了然。
仿佛在说:“我知道是你做的。”沈黎心头狂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正是这一步,
让她踩中了之前被打翻的果酒,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
后脑再次撞向坚硬的梁柱…黑暗降临。卷三:试探与共舞·疑云重重“你不觉得,
这世间许多‘巧合’,像是被人反复排练过的戏文么?”第十九次苏醒。
沈黎抚着依旧光洁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上一次撞击的幻痛。萧琢最后的那个眼神,
清晰烙印在她脑海里。那是几乎挑明了的认知。他知道了。知道她能“预见”,
知道那乐师的暴露与她有关。这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解脱。独自背负秘密太久了,即便那可能是一个潜在的敌人,
也至少意味着…“不同”。她需要重新评估萧琢。是敌?是友?或者,是这轮回迷局中,
一个和她一样试图寻找出路的…同类?这一次,沈黎调整了策略。
她决定更直接地向萧琢释放信号,试探他的底线和目的。及笄礼前,
她设法给萧琢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东南角柱,申末西初。
”这是上一次轮回里,她原本计划的安全点以及刺客发动的大致时间。宴会之上,
气氛依旧热闹,却暗流涌动。沈黎密切关注着萧琢。她看到他收到纸条后,
指尖在纸条上摩挲了片刻,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其收入袖中。他神色如常地与邻座交谈,
但沈黎捕捉到他眼角余光极快地扫过东南角的立柱,又瞥了一眼滴漏。时辰快到。
沈黎的心提了起来。他会怎么做?就在预计时间将至的前一刻,萧琢突然起身,端着酒杯,
笑吟吟地走向太子,理由是为迟到的自罚三杯。他恰好挡在了太子与预计弩箭来向之间,
并且巧妙地带动了好几位官员一同起身敬酒,无形中形成了一道小小的人墙。弩箭如期而至!
但因角度被略微阻挡,速度稍缓,被太子的贴身侍卫轻而易举地格挡开。混乱依旧发生,
但程度似乎较之前轻了一些。萧琢在敬酒后退回座位,经过阿黎案前时,
袖中滑落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银杏叶,恰好落在沈黎裙边。沈黎心中一震。银杏,
在她某次轮回偶然听来的暗语里,有“心意已知”或“短暂安宁”之意。这是他的回应!
第二十次轮回。沈黎更大胆了些。她借由讨论书法,
将一句隐晦提及“轮回”、“困局”的诗句混在习作中,“不小心”让风吹到萧琢附近。
萧琢拾起,看了良久。下一次他们“偶遇”时,他沉吟片刻,似在评点字迹,
又似意有所指:“沈小姐这笔字,转折处颇有古意,只是…似困于方寸之间,难以挣脱。
可惜,可惜。”两人的互动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探戈,在无数宾客眼皮底下,
用只有彼此能懂的密码交流着危险的讯息。他们彼此试探,又隐隐形成一种默契的同盟。
在这个过程中,沈黎对萧琢的观感变得复杂。他聪慧、敏锐,
有时甚至流露出一种与她相似的、被无形枷锁束缚的疲惫感。但他身上依旧迷雾重重,
他的目的始终不明。同时,通过这种有限的“合作”和更细致的观察,
沈黎拼凑出更多阴谋的碎片。
她发现刺客的行动似乎与一种罕见的边境香料气味有关;她注意到每次混乱中,
都有一小股训练有素的力量在暗中引导人群流向,仿佛不是为了制造混乱,
而是在…寻找什么?或者…将某人逼向特定位置?第二十一次轮回。
沈黎和萧琢通过前两次的默契,决定尝试一个小小的联合行动。
沈黎负责引开某处关键位置的守卫注意力她假装扭伤脚,
引得附近几位夫人小姐围过来关心,
而萧琢则趁机快速检查了那片区域的一处可疑的盆栽底座。他们成功了。
萧琢果然在底座下发现了一个极浅的、用特殊符号刻下的印记。但就在他起身的瞬间,
异变陡生!一名原本负责护卫宾客的侍卫,毫无征兆地突然拔刀,不是冲向任何一位皇子,
而是直刺刚刚完成检查、背对着他的萧琢!这一刀狠辣刁钻,时机把握得极准,
分明是早有预谋,目标明确就是萧琢!“小心背后!”沈黎失声惊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萧琢仿佛背后长眼,猛地侧身旋步,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险险避开了要害,
但刀尖依旧划破了他的袍袖,留下一道血痕!那刺客一击不中,毫不恋战,立刻后撤,
欲遁入混乱人群。“留活口!”萧琢厉声道,同时捂着手臂伤口,脸色发白。
附近几名反应过来的护卫急忙追去。沈黎拨开人群,冲到萧琢身边,
看着他袍袖上洇出的血色,手指微微发抖。这伤…是为查探而受的。“你…”她声音有些哑。
萧琢抬眼看她,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宇间,竟还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低声道:“看来,
有人不喜欢我们多管闲事。”他的目光深沉,带着一种近乎坦然的信任,
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面对的。你还要继续吗?就在这时,
那名逃跑的刺客眼见无法脱身,竟突然口吐黑血,栽倒在地——服毒自尽了。线索再次中断。
而沈黎,因过于关注萧琢的伤势,忽略了自身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一名惊慌失措的侍女撞翻了她身旁的灯架,燃着的灯油泼溅开来,
瞬间引燃了她的裙摆…烈焰和剧痛吞噬了她。
卷四:裂痕与真相·孤影彷徨“原来每一次试图挣脱的力道,都让缠身的丝线勒得更深。
”第二十二次醒来。沈黎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双腿,确认它们完好无损。
上一次被火焰灼烧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萧琢受伤的画面和那名刺客决绝服毒自尽的场景,交替在她脑中浮现。阴谋的冰山之下,
藏着更深的黑暗。那针对的似乎不仅仅是太子,或者她的家族,甚至可能也包括了萧琢。
而萧琢…他受伤时看她的眼神,那种带着痛楚的信任和询问,让她心绪纷乱。这一次,
沈黎决定利用之前发现的关于“香料”和“人群引导”的线索。她记得那种特殊香料,
似乎与宫中某位失宠的妃嫔有关联。而那股暗中引导人群的力量,
其手法让她联想到皇家暗卫的某种训练模式。她试图阻止。第二十三次轮回,
她想办法在宴会开始前,匿名向太子一党透露了那名与香料有关的妃嫔的异常。结果,
太子侧妃在宴会上借机发难,当场指控那位妃嫔行巫蛊厌胜之术!场面一度极度难堪。
虽然最终被压下,但宴会气氛变得极其诡异紧张。而刺客,却依旧准时出现,
并且在制造混乱时,因为人群因之前事件而更加惊恐崩溃,
反而导致了比以往更严重的踩踏事件!沈黎未能幸免,死于混乱践踏。阻止失败,
甚至加剧了灾难。第二十四次轮回,她尝试反其道而行。她注意到那股暗中引导人群的力量,
似乎总是试图将她逼向花园的某个特定方向。她决定提前去那个方向查看。她借口更衣离席,
悄悄潜入目标区域——一处临近湖边假山的僻静地。在那里,
她意外撞见了一个人——永嘉侯次子,
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塞进假山石缝中!就在沈黎屏息凝神,
以为自己终于要抓住关键证据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谁在那里!”是巡逻的侍卫!
她被发现了!永嘉侯次子惊惶回头,与沈黎打了个照面,眼中闪过极度惊骇和狠厉之色。
沈黎转身想跑,却已经来不及。永嘉侯次子竟猛地扑上来,用手帕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手帕上有强烈的***味!挣扎中,沈黎用尽最后力气,扯下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
意识模糊间,她听到永嘉侯次子对赶来的侍卫急声道:“快!这丫头形迹可疑,
在此与人私会传递物件!被我撞破欲行凶!”彻底的黑暗和冰冷包裹了她。不是死于刺杀,
而是死于灭口。第二十五次轮回。沈黎在绝望中睁开眼。她失败了。不仅仅是失败,
她的每一次干预,似乎都在帮倒忙,都在让情况变得更糟,
甚至成了推动事件走向更坏结果的“因”!她警告***,
引发了更早的内部倾轧;她试图探查真相,却被反咬一口,成了“罪人”。
那枚她拼死扯下的玉佩,
此刻正冰凉地贴在她的掌心——那是她唯一从轮回中带出的“实物”,
也是她曾接近过真相的证明,却更像一个嘲讽。无人可信。无人可依。连萧琢…上一次轮回,
他并未出现。是因为她改变了行动时间线吗?还是他…也不可全信?
巨大的孤独感和自我怀疑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智慧,
在这股庞大的、无形的命运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茫。
她就像一只撞在透明琉璃上的飞蛾,无论朝哪个方向挣扎,最终都是头破血流。
她蜷缩在锦被里,第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也许不再反抗,
安静地接受第二十五次死亡的结局,反而是一种解脱。窗外传来丫鬟们轻快的脚步声和笑语,
都在为她的“好日子”忙碌着。这一切繁华和美好,都是假象。都是轮回舞台上冰冷的布景。
她握紧了那枚玉佩,指甲掐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
卷五:心照不宣·暗潮涌动“你我皆知这戏码重复上演。然,看客若想登台改词,
需先握住另一只看不见的手。”第二十六次苏醒。沈黎盯着掌心中那枚冰凉刺骨的玉佩,
上一世被污蔑、被捂口鼻窒息的绝望感尚未完全褪去。然而,
那股几乎将她吞噬的自我怀疑潮水,却在触及这枚“唯一实证”时,奇异地开始退却。
既然挣扎会引来更深的缠绕,那便不再盲目挣扎。既然无人可信,
那便只信自己亲手抓住的线索。她将玉佩紧紧攥住,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这疼痛却让她越发清醒。
永嘉侯次子…假山石缝…还有那必然存在的、能指使他行事的幕后之人。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