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槐安汉少 晏鶴傾 2025-09-06 19: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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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鸢同人|无cp———1建宁四年春末,洛阳皇宫的槐花开了。

刘辩倚在朱漆阑干上,指尖捻着一串雪白的槐花。风从永巷那头吹来,

带着潮湿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十五岁的天子眯起琥珀色的眼睛,

看那些细碎的花瓣从指缝间溜走,飘向宫墙外看不见的远方。“陛下,该用药了。

”老宦官佝偻着背,捧着一碗黑稠药汁。刘辩没有回头。他今日穿着朱红深衣,

腰间蹀躞带上缀满珍珠,在暮色中泛着病态的光泽。宽大的袖口滑落,

露出手腕上几道结痂的伤痕——那是三日前董卓入宫时,他被玉阶上的碎瓷所伤。“搁着吧。

”少年天子的声音像浸了槐花蜜,甜得发腻。老宦官不敢多言,放下药碗退出殿外。

殿门合上的瞬间,刘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溅在槐花上,红得刺目。

他盯着那点猩红,忽然笑了。珠帘晃动,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这偌大的德阳殿,

不过是金丝笼子。从十三岁被推上龙椅那天起,他就知道。“隐鸢阁的槐花,

该开了吧…”刘辩轻声呢喃,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一枚褪色的香囊——那是广陵王去年托人送来的,里面装着干枯的槐花瓣。

雨忽然下了起来。初夏的雨来得急,打得殿外槐树簌簌作响。刘辩解开衣襟,

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伤疤——那是他七岁时,在隐鸢阁为广陵王挡下一箭留下的。

如今那人女扮男装做了藩王,而他困在这吃人的宫殿里,连一封书信都送不出去。

“陛下在想她?”一道带笑的声音突兀响起。刘辩猛地转身,珠帘哗啦作响。殿角阴影里,

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那人有一头火焰般的红发,耳垂上硕大的金属环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他歪着头,鲨鱼齿咬着半串槐花,绷带缠绕的手臂上还滴着水。“大胆!”刘辩本能地厉喝,

声音却虚浮得没有威慑力。他认出来了——这是他的“下尸”,

是从他血肉里剥离的怨恨所化。张鲁吐出嘴里的槐花,赤足踩过金砖走来。

他腰间脐钉随着步伐闪烁,颈环上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雨水从他发梢滴落,

在刘辩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我闻到血的味道。”张鲁蹲下身,指尖蘸了蘸药碗边的血迹,

送入口中吮吸,"甜的。"刘辩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龙柱。他早该想到,

在这样一个雨夜,他最阴暗的部分会找上门来。“滚回你的道观去。”天子努力挺直脊背,

袖中手指却微微发抖。张鲁突然大笑起来。他猛地扑上前,将刘辩困在双臂与龙柱之间。

绷带下渗出淡淡血痕,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喷在皇帝脸上:“陛下好狠心。把我丢在绵竹城,

自己却在这里想别人。”闪电劈过,照亮张鲁眼中疯狂的流光。刘辩这才发现,

对方的瞳孔竟和自己一模一样——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张鲁抽动着鼻子,突然扯开刘辩的衣领,露出那段白皙的脖颈。他犬齿轻轻磨蹭着动脉。

“槐花...你还在等她?”刘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

隐鸢阁的槐树下,小女孩把编好的花环戴在他头上。“辩哥哥,等槐花再开的时候,

我们一起做槐花饼好不好?”可第二年槐花开时,他已经被接回宫中。那些写给广陵的信,

全都石沉大海。“闭嘴...”刘辩声音发颤,不知是对张鲁说,还是对自己说。

张鲁却变戏法似的从绷带里掏出一封信,在刘辩眼前晃了晃。“想知道为什么她从不回信吗?

”刘辩瞳孔骤缩。那是他十四岁时写的,字迹稚嫩得可怜:“阿广,宫中槐花开了,

我让人做了饼,却无人同食...”“何进那老东西扣下了所有信。”张鲁凑近他耳边,

声音甜得像毒蜜。“你的小广陵王,从来不知道你在想她。”刘辩胸口剧烈起伏。

他想夺过那封信,却被张鲁轻易躲开。红发少年退到殿中央,开始跳一种怪异的舞。

他旋转着,绷带散开,露出下面新鲜的伤口——每一道都与刘辩身上的伤疤位置相同。

“看啊陛下,你疼,我也疼。”张鲁癫狂地大笑,“可你宁愿疼着也不肯承认,

我才是你最亲的人!”雨声渐急。刘辩滑坐在地,朱红深衣铺展如血。

他望着自己怨恨的化身,突然感到一种诡异的亲近。是啊,这世上还有谁比张鲁更懂他的痛?

“过来。”天子轻声说。张鲁立刻停下舞步,犬类般匍匐前进。他在刘辩脚边停下,

仰起头时眼神纯净得像个孩子:“陛下要喂我吗?我好饿...”刘辩解开腕上绷带,

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渗出时,张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急切地含住那道伤口,

喉间发出满足的呜咽。殿外雷声轰鸣。刘辩靠在龙柱上,另一只手抚过张鲁潮湿的红发。

多奇怪,他剥离的恨意,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慰藉。“张鲁,”他轻声问,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张鲁抬起头,唇上沾着鲜血。

他笑得天真又残忍:“直到陛下死的那天。”翌日清晨,老宦官推开殿门,

发现天子蜷缩在龙床上睡得正熟。床畔散落着几串新鲜的槐花,而昨夜那碗药,

不知被谁喝得一滴不剩。2永汉元年夏,洛阳城闷热得像口蒸锅。

刘辩躺在清凉殿的竹席上,额头覆着浸过药汁的帕子。自那夜雨季后,他的咳疾愈发严重,

有时竟会呕出细碎的花瓣——御医说是肺热,可他知道,这是心病。“陛下,午膳到了。

”小黄门跪在帘外,声音细如蚊蚋。刘辩微微睁眼,琥珀色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

食盒里飘出油腻的香气,让他胃部一阵抽搐。自从董卓带兵入京,

御膳房送来的菜肴越来越丰盛,可他的胃口却一日不如一日。“搁着吧。”他摆摆手,

腕骨凸出得吓人。小黄门退下后,殿角阴影忽然蠕动起来。一道红影闪过,

食盒盖子已经被掀开。张鲁蹲在案几上,鲨鱼齿间叼着一块炙肉,

耳环随着咀嚼的动作叮当作响。“难吃。”他嫌弃地吐出肉块,转而抓起一颗蜜渍梅子,

“太甜了。”刘辩支起身子,深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新添的瘀青——昨日朝会上,

他不过为陈留王说了句话,下殿就被董卓的部将“不小心”撞在了廊柱上。

“挑食...”他轻斥一声,却忍不住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几丝血痕。

张鲁立刻丢下食物扑到榻前。他抽动着鼻子,像犬类嗅闻伤口般贴近刘辩的唇,

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又吐血了?我去杀了那个西凉蛮子...”“勿生事。

”刘辩按住他乱动的红发,触手潮湿——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自从默许张鲁留在身边,

这具由他恨意化成的躯体越发鲜活,有时甚至让他恍惚觉得,真有个这样的儿子也不错。

张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舌尖舔过那些血丝。温热的触感让刘辩浑身一颤,却没能抽回手。

“苦的。”张鲁皱眉,转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吃这个。

”纸包里是几块粗糙的槐花饼,边缘焦黑,明显烤糊了。刘辩怔住,

记忆如潮水涌来——隐鸢阁的春日,小女孩踮着脚往灶膛里添柴火,

烟灰蹭花了小脸…“你做的?”他轻声问,指尖碰到饼上凹凸不平的痕迹。

这绝不是御厨的手艺。张鲁眼睛亮得惊人:“我在北宫废殿里找到棵老槐树。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隐秘的欢欣。“我杀了只乌鸦,用它的血和面…陛下说过,

血能让我变强。”刘辩胸口发闷。他记起来了,那夜雨声中,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他叹息着掰下一小块饼,却在入口瞬间变了脸色——这味道太熟悉了,

和记忆中隐鸢阁的槐花饼一模一样。可广陵王的配方,张鲁怎么会…“你见过阿广?

”刘辩猛地抓住张鲁肩膀,指甲几乎嵌入绷带下的皮肉。张鲁歪着头,

鲨鱼齿闪着寒光:“陛下猜呀。”他孩子气地拖长音调,却掩不住眼底的阴鸷。“她做的饼,

比我做的好吃吗?”刘辩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松开手,

发现指尖沾了血——张鲁肩上的旧伤又裂开了。奇怪的是,

自己锁骨处的瘀青竟也随之隐隐作痛。“你的伤...”“因为我是陛下的下尸啊。

”张鲁满不在乎地舔了舔肩膀,突然扯开刘辩的衣领,对着那片瘀青吹气。

“呼呼就不痛了…小时候陛下也是这么哄我的。”刘辩呼吸一滞。

他从不记得有过这样的场景,可脑海中却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红发小孩趴在他膝头,

膝盖擦破了皮…“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颤。张鲁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

他贴近刘辩耳畔,轻声道:“我是陛下七岁那年,在长秋宫挨完板子后,

躲在被窝里哭出来的怨恨啊。”记忆如闪电劈开黑暗。

刘辩想起来了——那年他因打碎何皇后心爱的玉簪,被罚跪在青石板上整整一夜。子时落雨,

他浑身湿透地爬回偏殿,在被褥间无声啜泣,直到呕出一口鲜血。

“所以那棵槐树…”“就在长秋宫后墙。”张鲁变戏法似的从颈环里取出一朵干枯的槐花。

“陛下哭睡着后,我偷偷藏起来的。”刘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这次竟真有几片花瓣从唇间飘落。张鲁手忙脚乱地替他拍背,绷带散开,

露出腕上一道新鲜伤口——正是刘辩平日咳血时咬破的位置。“别学我…”刘辩虚弱地斥责,

却忍不住用袖子擦去张鲁腕上的血渍。这动作太过自然,仿佛他们真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子。

张鲁眼睛亮了起来。他献宝似的捧起食盒:“陛下不吃的话,可以都给我吗?

”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刘辩心尖莫名一软。他点点头,

看张鲁狼吞虎咽地消灭那些他碰都不愿碰的珍馐。油光沾在少年嘴角,显得天真又残忍。

“慢些吃。”他忍不住擦去那些油渍,却在收手时被张鲁叼住指尖。鲨鱼齿轻轻磨蹭着皮肤,

不疼,却带着危险的亲昵。刘辩没有抽手,任凭对方舔净指缝里残留的药苦。

这场景荒诞又温馨,让他想起隐鸢阁里那些互相舔伤的小兽。“陛下要快点好起来。

”张鲁突然说,声音闷在刘辩掌心,“不然我就把广陵王做的槐花饼全吃光。

”刘辩一怔:“你果然见过她…”“她在找您呢。”张鲁咧嘴一笑,唇上还沾着肉汁,

“在所有的废宫里转悠,喊着'辩哥哥'…真恶心。”嫉妒让红发少年面容扭曲。

他猛地扑倒刘辩,犬齿抵着对方喉结:“陛下是我的爹爹,凭什么她也能叫哥哥?

”刘辩被撞得闷哼一声,却意外地没有推开身上这具滚烫的躯体。或许是高热模糊了神志,

他竟然抬手抚上张鲁的后颈,

像安抚炸毛的猫仔:“胡闹…”这声近乎宠溺的责备让张鲁浑身僵住。他不可置信地抬头,

正对上刘辩氤氲着病气的琥珀色眼眸——那里没有厌恶,只有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爹爹…”他试探性地唤道,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一场美梦。刘辩没有应声,但也没有纠正。

他太累了,累到懒得思考这扭曲的关系是否合理。在这座吃人的宫殿里,

能有个不怕董卓、不觊觎皇位的“儿子”陪着他发疯,或许不算太坏。张鲁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小心翼翼地蜷在刘辩身侧,头枕在天子单薄的胸膛上,听着那不太健康的心跳声。

“我给爹爹带了礼物。”他突然说,从腰间解下一个染血的布袋。

袋子里滚出几颗带血的乳牙。刘辩认出这是孩童换牙时的产物,可其中一颗还粘着血肉,

明显是刚被硬生生拔下来的。“董卓小孙子的。”张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谁让他昨天撞伤爹爹。”刘辩胃部一阵绞痛。他想斥责这残忍的行径,

可心底竟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意。是啊,那个跋扈的西凉小儿,

昨日还在殿前讥笑他“傀儡天子”。“以后不许这样。”他最终只是虚弱地训诫,

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那颗带血的牙齿。张鲁笑嘻嘻地应了,显然没当回事。

他转而从食盒底层挖出一碗冰镇甜羹,献宝似的捧到刘辩面前:“爹爹吃这个,不腻。

”刘辩本想拒绝,可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甜羹入喉,

意外地没有引发呕吐的冲动。他小口小口地咽着,任由张鲁笨手笨脚地擦拭他唇角。

“好吃吗?”红发少年眼巴巴地问。刘辩点点头,

突然觉得这一幕荒谬得可笑——一个被架空的天子,一个由恨意化成的怪物,

在这闷热的午后,演绎寻常父子的温情戏码。“你也吃。”他推了推碗沿。张鲁摇头,

耳环叮咚作响:“我看着爹爹吃。”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隐秘的欢欣。

“这样就好像…我们真的是父子一样。”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张鲁瞬间绷紧身体,

鲨鱼齿龇出唇外。刘辩下意识将他往帐幔深处推了推,用宽大的衣袖掩住那头显眼的红发。

“陛下,董太师求见。”小黄门在帘外颤声通报。刘辩指尖一颤,甜羹碗差点打翻。

张鲁立刻按住他的手,眼中杀意凛然:“我去杀了他。”“不行。”刘辩扣住他手腕,

声音轻却坚决,“你现在出去,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句“见不到”似乎戳中了张鲁的软肋。他僵在原地,眼中疯狂与委屈交织。

刘辩趁机将他塞到龙榻下方,用垂落的锦被遮得严严实实。“安静。”天子低声命令,

随即抬高声音,“宣。”董卓进来时,刘辩已经端坐在案前,面色苍白如旧,

只是唇上多了些血色——那是张鲁刚才不小心蹭上去的甜羹渍。“陛下气色不错。

”西凉枭雄眯眼打量,目光在空了大半的食盒上停留片刻。“看来御膳房最近用心了。

”刘辩微笑,袖中手指掐进掌心:“太师何事?”董卓大咧咧地坐下,

身上铁甲带着血腥气:“袁绍那帮逆贼在酸枣会盟,陛下该下诏斥责了。

”龙榻下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刘辩不动声色地用脚后跟往后一磕,

随即感到脚踝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了一下——肯定是张鲁那小子又在胡闹。“朕知道了。

”他垂下眼睫,露出惯常的顺从表情。董卓满意地点头,

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北宫废殿有闹鬼的传闻?陛下近日还是少去为妙。

”刘辩心跳漏了一拍。难道张鲁的行踪被发现了?他强自镇定:“太师说笑了,朕病体未愈,

连清凉殿都很少出。”“是吗?”董卓意味深长地笑了,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

“那这个怎么解释?”那是一串新鲜的槐花,沾着暗红痕迹,像是血迹。

刘辩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张鲁今早带给他的那串!“昨夜有侍卫看见红影闪过宫墙。

”董卓把玩着花串,眼中精光闪烁。“追到废殿时,

只找到这个…还有一具被吸干血的乌鸦尸体。”龙榻下传来轻微的抓挠声,像小兽磨爪。

刘辩喉头发紧,面上却露出困惑之色:“或许是野猫?”董卓大笑,

突然凑近刘辩:“陛下知道吗?五斗米教的妖人最爱用鲜血施术。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天子纤细的脖颈。“尤其是…皇族的血。”刘辩呼吸一滞。就在这时,

董卓突然痛呼一声,猛地缩回手——他腕上凭空多了道牙印,正汩汩冒血。“什么东西?!

”西凉枭雄暴怒起身,环顾四周。刘辩也惊住了。他明明没看见张鲁出手,

难道是…某种术法?不及细想,他急忙打圆场:“许是殿里进了蝙蝠,太师勿怪。

”董卓狐疑地盯了他半晌,最终冷哼一声:“陛下好自为之。”转身大步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刘辩立刻掀开锦被。张鲁蜷缩在龙榻下方,嘴角还带着血,

可眼中满是得意:“我学会新把戏了——能让牙齿飞出去咬人!”刘辩这才注意到,

少年鲨鱼齿少了一颗,正是方才送给他的“礼物”之一。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已经超出常理了。他早该想到,由他恨意化成的怪物,

怎么可能只是普通少年?“你到底是什么…”他声音发颤。张鲁爬出来,

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膝盖:“是爹爹的乖儿子呀。”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也是…能保护爹爹的人。”殿外蝉鸣突然尖锐起来。

刘辩望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却更鲜活的脸庞,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他创造了一个怪物,

而这怪物正以“儿子”的名义,一点点蚕食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可当张鲁献宝似的捧出又一块歪歪扭扭的槐花饼时,他还是接了过来。饼很苦,带着血腥气,

可他还是小口小口地咽了下去。就像饮鸩止渴。———3中平六年秋,

洛阳的槐树开始落叶。刘辩赤脚站在北宫废殿的廊下,月光如水浸透他单薄的白色深衣。

三更天了,张鲁还没回来——那孩子说要去摘最后一批槐花,

可宫墙外早已响起宵禁的梆子声。“又去惹祸了…”他喃喃自语,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自从默许张鲁唤他“爹爹”,那孩子越发肆无忌惮。

前日太仆家的公子***摔断了腿,昨日董卓府上莫名起火,每桩“意外”发生后,

张鲁总会带着战利品回来邀功。夜风忽然送来一缕熟悉的香气。刘辩浑身一僵,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隐鸢阁特制的槐花熏香,天下只有一人会用。“阿广?”他声音发颤,

几乎不敢相信。阴影里走出一个高挑人影。月光勾勒出那人利落的轮廓,腰间长剑泛着冷光。

虽然作男子打扮,可刘辩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眼睛——十年过去,

广陵王的眼睛依然如孩童时那般明亮。“辩哥哥。”广陵王轻声唤道,

嗓音比小时候清朗了许多,却依然带着那个小姑娘的影子。刘辩双腿突然失去力气。

他踉跄着向前两步,又被满地槐叶滑得险些跌倒。广陵王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

皮革护腕擦过天子***的手腕,激起一阵战栗。“你怎么…”“我收到信了。

”广陵王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沓泛黄的纸张,“所有被何进扣下的信。”刘辩瞳孔骤缩。

那些字迹稚嫩的书信,有些甚至沾着泪痕——是他十四岁到十六岁间偷偷写下的。

他以为这些心思永远到不了收信人手中,就像他永远逃不出这座囚笼。“张鲁给你的?

”他声音发紧,突然明白了那孩子近日频繁外出的原因。广陵王点点头,

眉头微蹙:“他找到我时浑身是血,说这是给爹爹的礼物。”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辩哥哥,那孩子到底是什么?”刘辩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说那是他的“下尸”?

是他幼年时哭出来的怨恨?还是他现在唯一敢亲近的“儿子”?“他…很依赖我。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浅显的说法。广陵王的表情却更加凝重。她突然撩开刘辩的衣袖,

露出手腕上几道新鲜的割伤:“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不小心。”“是张鲁干的。

”广陵王斩钉截铁地说,“他在我面前演示过——他划伤自己,

你身上就会立刻出现同样的伤口。”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刘辩拢了拢衣襟,没有否认。

他记得那个可怖的午后,张鲁为了证明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当着他的面用匕首刺穿手掌。

而他的掌心,真的凭空裂开一道相同的伤口。“三尸与宿主同伤同死。”广陵王压低声音,

“史道人说,若不尽快斩杀下尸,宿主终有一日会被反噬至死。

”刘辩猛地抬头:“你见过史子眇?”隐鸢阁的阁主,他们幼年共同的师长。

当年就是那个老道士算出他有帝王命格,才导致何家强行将他接回宫中。

广陵王点头:“他算出你命中有此一劫,特意让我带了这个来。”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里面是一把通体漆黑的短剑。“用这个斩断联系,你才能活命。”刘辩没有接剑。

他的目光越过广陵王肩头,落在远处宫墙上——一道红影正如鬼魅般掠过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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