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是九世轮回的BE钉子户,为斩孽缘此生立志封心锁爱。
第十世温庭筠反向穿越而来:“小姐,我失忆了只认得你。”她冷脸塞钱赶人,
他却替她挡下致命车祸。医院苏醒那刻,温庭筠眼底沧桑翻涌:“这一世,休想再逃。
”当现代病房与古代王府视频接通——王妃:“儿啊,娘跳大神真把你送进画里了?
”王爷:“夫人威武!那画中女子甚好,何时生孙?
”萧雨看着屏幕里拼命挤眉弄眼的“古代爹娘”,终于破功笑倒在他怀里。
第1章古镜照今缘公元845年,大唐长安的初春还裹着几分料峭寒意。夜幕低垂,
雕梁画栋的安王府内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正院寝殿里,
暖融融的烛光映照着窗棂上精美的缠枝莲纹,
也映亮了王妃萧雨眼底那抹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她身着繁复的蹙金绣鸾凤纹常服,
发髻却散乱,几缕乌发被汗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平添了几分狼狈。她面前一张梨木小几上,
摊开的并非琴谱或佛经,而是一张画满了奇异扭曲符号的黄纸。一只青铜古鼎摆在中央,
里面燃着不知名的香草,烟气袅袅,散发出一种辛辣又略带腐朽的奇异气味,
盘旋在熏炉惯有的沉水甜香之上,显得格格不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过往神明,
请听祈告……”萧雨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执着。
她手持一柄嵌着松绿石的桃木短剑,对着那纸符箓,时而疾点,时而虚划,
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专注得近乎偏执。
“吱呀——”沉重的雕花殿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股微凉的夜风。安王温庭筠一身玄色常服,
身形挺拔如松,缓步踱了进来。他剑眉微蹙,目光扫过殿内缭绕的烟气、散乱的符纸,
最后落在萧雨汗涔涔的脸上,那点因公务烦扰的疲惫瞬间被浓浓的困惑取代。“雨儿?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更深露重,这是……何故?”萧雨动作猛地一滞,
桃木剑差点脱手。她迅速将那张画满符咒的黄纸揉成一团,胡乱塞进宽大的袖笼里,
像藏起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转过身,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却因方才的专注用力而显得僵硬:“王爷回来了?无事,只是……只是近来夜寐不安,
随意摆弄些安神的古法罢了。”她眼神闪烁,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温庭筠走近,鼻翼微动,
那奇异的香草气味更加清晰。他目光掠过那只冒烟的青铜小鼎,
又落在妻子因为心虚而微微泛红的耳廓上。他沉默片刻,
眼底的困惑渐渐被另一种“恍然大悟”所取代。他伸出手,
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萧雨紧握桃木剑、微微发凉的手。“夜寐不安?”他声音放得更柔,
带着了然的笑意,将她的手连同那柄木剑一起包裹住,带着她走向床榻,“本王知晓了。
雨儿莫忧,子嗣之事,贵在缘分,强求不得。你我夫妻一体,情深意重,方是根本。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莫要再折腾这些劳什子,安心歇息。
来日方长。”萧雨被他半拥着按坐在床沿,听着他笃定的“子嗣论”,
感受着额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她想解释,
想告诉他这根本不是为了求子!她想说那符咒是求上古神祇垂怜,斩断这纠缠九世的死结,
给她一个彻底离开轮回、遁入虚无的机会!
可看着丈夫眼中那纯粹的、因“理解”了她“求子心切”而满溢的温柔和纵容,
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这误会,简直比那九世的刀光剑影还让她憋闷!
她像一拳打在了厚厚的棉花上,所有的力气和决绝都被无声无息地消解了。她张了张嘴,
最终只能泄气地垂下眼帘,任由温庭筠替她掖好被角,吹熄了床畔的灯烛。黑暗中,
她睁着眼,听着身侧丈夫平稳悠长的呼吸,
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松墨气息混合着那未散尽的古怪香草味。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袖笼里那团皱巴巴的符纸,一丝冰凉顺着指尖蔓延。神啊,
若真有灵……她闭上眼,无声祈求,请斩断这宿命的丝线吧。下一世,
下一世让她做个彻底的无情人,再不沾惹这穿心蚀骨的情债。
请给她……一个彻底了断的机会。第2章第十世初逢时间的长河奔涌向前,
冲刷掉大唐的辉煌宫阙、金戈铁马,也带走了那些刻骨铭心的名姓与爱恨。千年后的阳光,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明晃晃地照射在市博物馆恒温恒湿的文物修复室里,
空气里弥漫着特制的溶剂和旧纸张特有的微涩气味,冰冷而洁净。
萧雨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工作服,戴着轻薄透气的乳胶手套,正伏在宽大的修复台前。
她的动作精准得如同精密的仪器,用细如发丝的毛笔,蘸取微量特制的粘合剂,
小心翼翼地贴合着面前一幅宋代绢本花鸟画上极其细微的一道裂痕。
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护目镜,
镜片后的眼神沉静专注,没有一丝多余的波澜,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笔尖那方寸之间。
她叫萧雨,是馆里最年轻也最出色的书画修复师。同事们私下议论,这位萧老师什么都好,
技术顶尖,性子也好,就是太冷了些,像一尊完美的玉雕美人。她从不参与任何私下聚会,
拒绝所有可能的暧昧信号,仿佛天生就没有那根名为“情爱”的神经。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并非天生。是九世轮回里,每一次的倾心交付都换来生离死别的剧痛,
早已将她的心淬炼得坚硬冰冷。这一世,从懂事起,“封心锁爱”便是她刻入骨髓的信条。
唯有眼前这些历经沧桑、沉默无言的古物,才能让她感到一丝恒久的安全与平静。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修复室的静谧。萧雨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才放下笔,摘下半边手套接起。“喂,萧雨。”“萧老师,”前台小张的声音传来,
带着点兴奋,“门口有位先生,说是预约了下午来看我们新征集的那批明代建筑构件的!
特别有气质,像画里走出来似的!资料我放您桌上了,他姓温,叫温庭筠。”温庭筠。
这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针,毫无预兆地刺穿了萧雨刻意维持的平静壁垒。
她握着电话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失控地撞击着,几乎要破膛而出。修复台上,那幅宋代花鸟画上,
一滴粘合剂因她手指的颤抖,不慎滴落,迅速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痕迹。
九世了……每一次轮回,这个名字都如附骨之疽,带来无法挣脱的宿命与终局的绝望。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她以为绝对安全、彻底隔绝了往世尘缘的时空?“萧老师?
您还在吗?”小张的声音带着疑惑。萧雨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她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知道了。请他到三号小会客室稍等,
我……处理完手头这点就过去。”她几乎是摔下电话,立刻摘下护目镜和手套,
快步走到洗手池边,拧开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双手和脸颊。
刺骨的凉意让她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唯有眼底深处,
残留着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他来了。第十世,他还是来了。像一个永世不散的诅咒。
几分钟后,萧雨推开三号小会客室的门。室内光线明亮,一个颀长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专注地看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古城墙遗址摄影。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刹那间,
时光仿佛凝固。窗外春日的光线落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质感极佳的浅灰色羊绒衫,
衬得身形挺拔如修竹。面容轮廓深邃,眉眼如墨染,鼻梁高挺,唇线清晰,
几乎完美复刻了萧雨记忆深处那张属于安王温庭筠的脸。只是千年的时光,
似乎磨平了他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凌厉,此刻望着她,眼神是陌生的,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初次见面的礼貌和探寻,甚至……有一丝茫然。“您好,萧老师?
”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无比陌生,“我是温庭筠。
抱歉打扰您工作。”他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萧雨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是他?
还是……他在伪装?九世的经验告诉她,绝不能掉以轻心。她强迫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戴上了一副完美的冰面具,走到主位坐下,公事公办地翻开桌上的资料册:“温先生客气。
请坐。
您预约参观的是编号为MZ-2023-087至091的明代垂花门构件及相关图纸资料,
对吗?”“是的。”温庭筠依言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丝茫然似乎更重了些,
带着一种令人费解的专注,“萧老师,恕我冒昧……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您看起来……非常眼熟。”来了!熟悉的开场!萧雨心中警铃大作,
握着资料册边缘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页里。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眼神冷冽如数九寒冰,声音更是没有一丝温度:“温先生,这种搭讪方式,很老套。
”她将资料册推到他面前,指尖刻意避开了任何可能的接触,“这里是博物馆修复室,
只谈公事。资料在这里,您请自便。我还有工作,失陪。”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起身,
动作利落得像在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萧老师!”温庭筠也跟着站起身,
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急迫和一种更深的困惑,“请等等!我不是搭讪!
我……”他抬手似乎想拦住她,又停在半空,眉头紧锁,
像是在努力捕捉脑中闪过的某个模糊片段,“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醒来时,
身上只有一张写着您名字和这个地址的纸条……萧雨。这个名字,
让我觉得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他望着她,眼神像迷途的孩童,
带着纯粹的、不设防的迷茫和寻求答案的渴望,“您真的……不认识我吗?
”萧雨的脚步在门口顿住。背对着他,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那眼神里的茫然不似作伪,那“失忆”的托词……是新的把戏?还是这纠缠了十世的孽缘,
终于也让他尝到了轮回的苦果?九世累积的惨烈结局如同走马灯在脑中闪过,
每一次的心软和信任,最终都导向万劫不复。不能信!绝不能信!她猛地转过身,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这“失忆”的伪装彻底刺穿。
她一言不发地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大约十几张鲜红的纸币,
动作近乎粗鲁地塞进温庭筠手中。“拿着。”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
“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些钱足够你去派出所报备,
或者找个地方落脚。以后,”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冰冷的纸币带着她指尖残留的凉意,沉甸甸地落在温庭筠掌心。
他愣住了,低头看着手中的钱,又抬头看向她决绝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那纯粹的茫然被一丝深藏的痛楚覆盖,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将那沓钱攥紧。会客室的门在他面前轻轻合上,
隔绝了她的身影,也隔绝了所有声音。他独自站在原地,良久。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身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没有拿钱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
心脏正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终于再次靠近目标的笃定。
他摊开手掌,看着那些钱,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一个无声的、带着苦涩与决心的笑容悄然浮现,转瞬即逝。
第3章避无可避博物馆那场不欢而散,在萧雨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她如同惊弓之鸟,
将所有的警觉提到了最高。上班路线刻意绕远,下班时间绝不在馆内多停留一秒,
甚至在手机里设置了几个紧急联系人快捷键。
她祈祷着那场相遇只是轮回长河里一次偶然的涟漪,那个叫“温庭筠”的男人会拿着她的钱,
识趣地消失在人海。然而,宿命的齿轮一旦重新咬合,便不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三天后,
萧雨抱着一个沉重的、装着待修复古籍的木匣子走出博物馆侧门时,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倚在对面梧桐树下的身影。暮春傍晚的风带着暖意,
吹拂着他浅灰色风衣的下摆。他站姿闲适,目光却精准地穿过稀疏的人流,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会客室里的茫然,也没有被驱逐的怨怼,反而沉淀出一种奇异的温和与耐心,
像在等待一个注定归来的故人。萧雨的心猛地一沉,抱着木匣的手指骤然收紧。她立刻转身,
想从另一个方向绕开。“萧老师。”温庭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街道的嘈杂,
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追了上来,
恰到好处地拦在她前方几步远的地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刚下班?这个看起来很沉,
我帮你拿吧?”他伸出手,指向她怀里的木匣,姿态自然得像熟识的朋友。“不用。
”萧雨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如同拉满的弓弦。她侧身想绕过他,脚步加快,“温先生,
我想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温庭筠并未强拦,只是与她保持着同样的步速,
不紧不慢地并肩而行。他的目光落在她线条冷硬的侧脸上,带着探究。“是很清楚。但我想,
或许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他的声音很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歉意,
“我无意打扰你的生活,萧老师。只是……除了你,我真的无处可去,也想不起任何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透着一丝真实的无奈,“那些钱,我用了些买了必需品,
剩下的还在这里。”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那沓明显薄了一些的现金,递向她。
萧雨看也不看那钱,脚步更快,只想尽快摆脱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钱你留着。你的去处,
派出所、救助站,有很多地方能帮你。我不是你的监护人,更不是你的记忆库。
”她语气冰冷,字字如冰锥。“我知道。”温庭筠并未收回手,只是将钱重新揣回口袋,
依旧跟着她,“我去过派出所了。他们说这种情况需要时间核查,暂时只能登记。
救助站……人很多,也很吵。”他微微蹙眉,似乎真的在回忆某种不适的体验,“而且,
那里没有叫‘萧雨’的人。”他侧头看她,眼神坦荡,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执着,
“只有看到你,我才会觉得……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那么空。
”这番直白到近乎“赖皮”的话,让萧雨几乎气结。九世轮回,
决断的将军、温润如玉的书生、权倾朝野的权臣……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胡搅蛮缠”的一面!
这算什么?失忆带来的性格变异?她猛地停住脚步,霍然转身,
目光如炬地逼视着他:“温庭筠!你到底想怎么样?”压抑的怒火让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装失忆?博同情?还是你觉得纠缠一个明确拒绝你的人很有趣?”温庭筠也停了下来,
面对她盛怒的质问,脸上没有半分恼怒或窘迫。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漾开一片沉静的、难以解读的柔光。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他凝视着她的眼睛,
仿佛要穿透那层冰冷的伪装,看到更深的地方,“萧雨,或许你不信,但我总觉得,
我找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又见到你。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不想再走丢了。
”“你……”萧雨被他眼中那深沉得仿佛承载了千年重量的情感堵得说不出话。是演技吗?
若是演技,未免太过逼真!可若是真的……那失忆之下的“直觉”,岂不是更可怕?
那意味着宿命本身在作祟!无论真假,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重新冻结:“好。你不走,我走。”她抱着木匣,
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师傅,去栖霞路27号,快!”她拉开车门,迅速坐进去,用力关上车门,
隔绝了车外的一切。透过车窗,她看到温庭筠依旧站在原地,
暮色勾勒出他挺拔而孤寂的剪影。他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出租车驶离的方向,
身影在渐浓的夜色中渐渐模糊成一个点。萧雨靠在冰凉的椅背上,闭上眼睛,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怀中的木匣沉甸甸地压着她,
如同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这个名叫温庭筠的男人,
这个拥有着宿敌面孔的男人,已经如同跗骨之蛆,缠上了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第十世。
第4章青簪惊梦栖霞路27号,是萧雨租住的一栋旧式小洋楼顶层的单间。房间不大,
但被她收拾得极其整洁清爽,除了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白墙木地板,
透着一种近乎刻意的疏离感,唯一稍显“人气”的,是窗边小几上,
一个铺着绒布的黑漆木盒。盒子敞开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簪子。簪身是温润的青玉,
打磨得光滑细腻,顶端并非寻常的花鸟,而是极其精巧地雕琢成一朵半开的莲花,
莲心处一点微凹,似曾镶嵌过什么更小的宝石,如今只余下一个细微的孔洞。
玉质上沁着几缕深浅不一的暗色丝纹,像是凝固了千年的血痕。
这是萧雨在一次地下抢救性发掘中亲手清理出的唐代遗物,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看到它,
心底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与悲伤,仿佛它本就该属于自己。几经周折,
她才得以将其作为研究样本带回工作室,后来更是破例获准个人保管研究。此刻,
萧雨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放大镜,正凝神观察着簪子顶端那个细小的孔洞边缘。
修复室里的纷扰和温庭筠带来的窒息感,唯有在面对这件古物时,才能稍稍平息。
指尖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轻轻抚过那冰凉的玉质,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如同细微的电流,
穿透手套,直抵心尖。突然,一阵急促的门***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叮咚!叮咚叮咚!
萧雨手一抖,放大镜差点掉落。这个时间,会是谁?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攫住了她。
她放下簪子,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楼道昏黄的灯光下,
赫然映出温庭筠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微微喘着气,额角似乎有汗,一只手还按在门铃上。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萧雨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她猛地后退一步,
背脊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呼吸急促起来。装不在?报警?无数念头闪过脑海。“萧雨!
开门!我知道你在家!”门外,温庭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敲打着门板,
也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快开门!有危险!”危险?萧雨心头一跳,疑窦丛生。
这是新的借口吗?她屏住呼吸,没有回应。“听着!”温庭筠的声音更急,
甚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严厉,“我刚才上楼时,在二楼拐角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鬼鬼祟祟地在撬201的门!手里还拿着家伙!那家老太太白天还跟我打过招呼!
我已经报警了,但警察过来需要时间!我怕他听到动静狗急跳墙!你这里楼层高,快开门,
我们等警察来!”撬门?戴鸭舌帽?
萧雨脑中瞬间闪过最近小区业主群里提醒的几起入室盗窃未遂案,描述的特征……似乎吻合!
她贴在门板上的身体能感受到他拍门传来的震动,那声音里的急切不似作伪。
如果他说谎……代价太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情势紧迫,容不得她细想。萧雨咬咬牙,
迅速解开了门链,猛地拉开了门。门外的温庭筠看到她开门,明显松了口气,
但眼神依旧锐利地扫视着楼道上下。“快,进去!”他侧身就要进门。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一道黑影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从楼梯上方的阴影里窜出!
那人果然戴着压得极低的鸭舌帽,看不清面容,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把尺余长的锋利匕首!
目标并非温庭筠,而是直刺向刚刚开门的萧雨心口!动作快、狠、准,显然蓄谋已久!
“小心——!”一声嘶吼在狭窄的楼道里炸开!萧雨只觉眼前一花,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狠狠撞进门内!天旋地转间,她重重摔倒在玄关冰凉的木地板上,
手肘传来剧痛。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利器刺入皮肉的“噗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