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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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门与石头边陲。镇远关。最后一道城门像个老兵,又旧又硬。风吹日晒,

没人记得它多少岁。铁峰记得。他是这的城门令。官不大,管的事不少。开关城门,

盘查过往,防着敌袭。最主要的是,防着自己那不长心的弟弟。日头西斜,该关城门了。

铁峰冲手下俩兵歪歪头。“关门。”声音哑得像磨砂。两个兵丁慢吞吞去推那沉重的木门。

门轴发出快要散架的***,听着都牙酸。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嗖地从即将合拢的门缝里钻了进来。带起一阵灰。铁峰眼皮都没抬。“小石头,

又野哪去了?”被叫小石头的少年刹住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约莫十五六岁,

眼睛亮得过分。“哥!外面坡上的蚂蚱,肥!”他举起手,手里攥着几根狗尾巴草,

串着一串蚂蚱。还在蹬腿。铁峰皱紧眉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跑出城!外面不安全!

”他语气硬邦邦,像砸在石头上的冻土。小石头缩缩脖子,随即又把蚂蚱递过来,

笑容没心没肺。“烤着吃,香!”他眼里只有肥蚂蚱,压根没听见他哥的训斥。或者说,

听见了,但没懂。小石头脑子不太好使,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孩。铁峰看着那串扭动的蚂蚱,

再看看弟弟糊满泥巴的脸,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涌上来。憋得慌。他挥挥手,像赶苍蝇。

“回家去。娘等着。”语气缓了点,但还是硬。小石头哦了一声,扭头就往城里跑。

跑出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身把蚂蚱塞到旁边一个兵丁手里。“给你吃!”说完,

哈哈笑着跑远了。笑声又亮又脆,砸在沉闷的城门洞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兵丁捏着那串活蹦乱跳的蚂蚱,扔也不是,拿也不是,一脸尴尬。铁峰瞪了他一眼。

兵丁赶紧把蚂蚱揣进怀里,假装没事发生。城门终于轰隆一声,彻底合上。插上门栓,

世界仿佛被关在了外面。铁峰吐出一口浊气。每天这时候他最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守城门麻烦,守个傻弟弟更麻烦。他拍拍冰冷的城门木头。“老伙计,还是你省心。

”木头自然不会回答。远处,小石头的笑声隐约还能听见。铁峰揉揉眉心。“这小祖宗。

”天,快黑了。第二章 晚饭与心事家里饭菜简单。一盆糊糊,几个干饼。油灯的光晕黄,

勉强照亮桌子。小石头埋头呼噜呼噜喝糊糊,吃得满脸都是。他时不时抬头冲铁峰傻笑,

齿间还沾着菜叶。“哥,蚂蚱,好吃吗?”他含混不清地问。铁峰啃着干硬的饼,没搭理他。

母亲默默掰开饼,泡进糊糊里。她看看小石头,又看看铁峰,轻轻叹气。“他又跑出去了?

”“嗯。”铁峰应了一声,像石头落地。“你看紧点,”母亲声音低低的,“外面不太平。

”“知道。”铁峰咬了一口饼,嚼得很用力。他知道,他比谁都清楚。

可看住小石头比看住敌人还难。敌人讲道理,小石头不讲。小石头突然把碗一推,跳起来。

“饱了!”碗底还剩一大口糊糊。母亲皱眉:“吃完。”小石头摇头,眼睛亮晶晶:“玩!

找二狗玩!”铁峰一把按住他肩膀,力道不小。“天黑了。不准出去。”小石头扭动身子,

像条泥鳅。“就一会!”“不行。”铁峰脸沉下来。小石头嘴一瘪,眼看要嚎。

母亲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在家玩。娘给你编草蚱蜢。”小石头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蚱蜢!要大的!”铁峰松开手,看着弟弟兴高采烈地缠着母亲要草蚱蜢。

他胸口那团憋闷的气又堵上来了。讲不通,管不住。累。他三两口吃完饼,起身往外走。

“去巡夜。”他说。声音闷在喉咙里。母亲抬头:“早点回。

”小石头挥着刚编好的草蚱蜢:“哥!看!”铁峰没回头,掀开帘子走进夜色。夜风很冷,

能让人脑子清醒点。城墙根下阴影晃动。铁峰手按上刀柄,低喝:“谁?

”一个兵丁讪笑着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块饼。“头儿,是我。”是白天收下蚂蚱那个兵,

叫王老四。铁峰松开刀柄。“鬼鬼祟祟干嘛?”王老四凑近些,压低声音:“头儿,

听说北边不太对劲。下午有匹马疯跑回来,鞍子上有血。”铁峰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没动。

“哪听来的?”“伙夫老赵说的。那马是斥候队的。”铁峰沉默了一会儿。夜风吹过垛口,

发出呜呜的响。“管好你自己。”铁峰最后说,“站岗去。再溜号,鞭子伺候。

”王老四一缩脖子,赶紧跑了。铁峰独自走上城墙。城外是无边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能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的压闷,他太熟悉了。他想起小石头白天的笑声,

还有那串扭动的蚂蚱。心里烦得很。他得把弟弟看紧点。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哪怕把那小***捆起来。他捏了捏拳头。又松开。难。第三章 夜巡与阴影城墙上的风更硬,

刮得脸生疼。铁峰按着刀把,一步步往前走。靴子踩在粗粝的石砖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值夜的老兵靠在垛口下打盹,脑袋一点一点。铁峰走近,咳嗽一声。老兵猛地惊醒,

手忙脚乱去抓身旁的长矛。“头…头儿!”铁峰没骂他。“精神点。非常时期。

”老兵赶紧站直,揉揉昏花的老眼。“是,是!”铁峰望向城外。黑,浓得化不开的黑。

只有风声。他巡完一圈,没发现异常。除了黑,还是黑。但这反而让他更不踏实。太静了。

下城墙时,他拐了个弯,绕到自家屋后。窗户透着微弱的光。他踮脚,凑近缝隙往里看。

小石头还没睡。正蹲在地上,摆弄那只草编的蚱蜢。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表情认真得像在指挥千军万马。母亲在旁边缝补衣服,针线穿梭,偶尔抬头看儿子一眼,

眼神柔软。铁峰看着弟弟那傻样,心里那点烦躁忽然淡了点。还好,这小***在家。

安生待着就好。他正准备离开,屋里小石头突然跳起来。“哥!”他对着窗户方向喊,

咧着嘴笑。明明没看见,却好像知道铁峰在外面。铁峰吓了一跳,赶紧缩头躲开。

心里骂了一句。属狗的?鼻子这么灵。他快步走开,脸上有点热。偷看自家弟弟还被发现,

丢人。回到城门楼的值守小屋里,王老四凑过来,表情神秘。“头儿,刚又打听到点事。

”铁峰倒了一碗冷水,灌下去。“说。”“那匹带血的马…不是斥候队的。

”王老四声音压得更低,“是更北边驿站养来传信的。昨天驿站就没消息了。”铁峰放下碗。

冷水好像结在了胃里。驿站失联,传信马带血跑回。这不是好兆头。一点也不。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更漏。离天亮还早。“加双岗。”他对王老四说,“通知下去,

眼睛都放亮些。谁打瞌睡,军法处置。”王老四脸色一凛:“是!”他转身要跑,

又被铁峰叫住。“等等。”“头儿还有吩咐?”铁峰顿了顿,声音有点干。

“明天…去跟我娘说,这两天别让小石头出门。就说我说的。”王老四愣了下,

随即点头:“明白!”他跑出去了。铁峰独自坐在油灯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灯花噼啪爆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穿过敞开的门,望向外面沉沉的夜。

那小子今晚倒是安分了。可这安静,能持续多久?他吹熄了灯,合衣躺下。黑暗中,

耳朵格外灵敏。捕捉着风里每一丝不寻常的动静。第四章 绳子和蚂蚱天刚蒙蒙亮,

铁峰就醒了。眼皮沉得很,根本没睡踏实。梦里全是马蹄声和哭嚎。他爬起来,

冷水泼了把脸,直奔家门。得在娘放小石头出去野之前堵住他。推开院门,

小石头正蹲在鸡窝旁边,专心致志地看鸡吃食。听见动静,他抬头,眼睛一亮:“哥!

”铁峰没理他,先进屋找娘。母亲正在灶台边忙活,见他这么早来,有些意外。“峰子?

有事?”“娘,”铁峰开门见山,“这两天,别让石头出门。

”母亲擦手的手停住了:“咋了?”“外面乱。”铁峰言简意赅,“听话就行。

”母亲看着儿子紧绷的脸,慢慢点头:“晓得了。我看着他。”铁峰稍微松了口气。

娘虽然宠石头,但大事上从不糊涂。他转身出屋,小石头已经凑到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哥,玩?”“玩什么玩。”铁峰板着脸,“在家待着。听见没?”小石头嘴一撇,

不高兴了。“不好玩!要出去!”铁峰没心思跟他磨叽,从墙角捡起一截旧麻绳,

三两下把小石头的手腕缠住了,另一头系在屋里最结实的那条桌腿上。动作干脆利落。

小石头惊呆了,低头看着手上的绳子,又看看哥哥,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母亲张了张嘴,

最终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搅动锅里的糊糊。“哥!”小石头喊了一声,

开始扭动,“解开!”铁峰不理他,检查了一下绳结,很牢。“老实待着。有蚂蚱给你抓。

”他扔下一句,转身就走。还得去城门当值。小石头在他身后嗷嗷叫,像只被拴住的小狗。

一上午,铁峰心神不宁。盘查过往行商时格外严厉,差点把一个老实的驼队老板吓哭。

王老四蹭过来:“头儿,石头…真拴家里了?”铁峰瞪他一眼:“不然呢?

”王老四缩缩脖子,不敢再多嘴。快晌午时,铁峰到底不放心,抽空回家一趟。院门开着,

鸡在到处跑。他心里一紧,快步冲进屋。桌子歪在一边,那截麻绳散落在地上,断了。

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磨坏的。娘不在屋里。铁峰脑袋嗡的一声。这小***!他冲出院子,

左右张望。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傻笑声。他循声跑过去,看见自家娘亲正弯着腰,

在墙根下的草窠里扒拉着什么。小石头蹲在旁边,手里捏着几只新捉的蚂蚱,乐得哈哈的。

手腕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母亲看见铁峰,直起腰,无奈地笑了笑。

“磨了一上午桌子腿…绳子断了就跑出来。我没拦住。”小石头看见哥哥,

献宝似的举起蚂蚱:“哥!看!大的!”笑容灿烂,没心没肺。

铁峰看着弟弟手腕上的红印子,又看看他亮晶晶的眼睛,那一肚子火气噗一下,泄了个干净。

他走上前,不是揍人,而是伸手,胡乱揉了一把小石头汗津津的头发。“傻不傻。

”小石头嘿嘿笑,把一只蚂蚱往哥哥手里塞。“给你。”铁峰没接。他抬头看了看天。

天色灰蒙蒙的。像要变天。“娘,”他说,“带他回去。关好门。”这次,

他的声音里没有严厉,只有疲惫。他得想个别的法子。拴不住。

第五章 哑巴的药铁峰没回城门。他拐去了城西。哑巴的药铺藏在最窄的巷子里,

门口挂个干瘪的草药包,算是招牌。推门进去,一股苦味冲鼻子。哑巴正捣药,头都没抬。

他听得见。铁峰杵在柜台前,有点难以启齿。“有没有…让人睡觉的药?”他声音压得低,

“安静睡那种。不伤身。”哑巴停下手,抬眼看他。眼神浑浊,却像能看透人。

他比划了几个手势,指指里屋,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铁峰懂他意思:里屋有,

但吃了会听不见动静,睡沉。铁峰犹豫了。他只是想让那小***消停点,不是想把他药聋。

哑巴看他脸色,又比划:少放点,能睡,耳朵半聋,能醒。这听起来更糟。

铁峰皱眉:“算了。”他转身要走。这主意馊透了。哑巴却拉住他胳膊,

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小纸包,塞进他手里。然后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别耽误做生意。

铁峰捏着那纸包,像捏着块火炭。他揣进怀里,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到家时,

小石头正和娘吃午饭。看见哥哥,小石头立刻举起碗:“哥!吃!”糊糊洒出来一点。

铁峰嗯了一声,坐下。母亲给他盛了碗糊糊。气氛有点闷。铁峰喝着没味的糊糊,

怀里那纸包硌得慌。他瞥一眼弟弟。小石头吃得很香,腮帮子鼓鼓的。“下午…”铁峰开口,

声音发干,“还出去吗?”小石头猛点头:“捉蚂蚱!”铁峰不说话了。饭后,母亲去洗碗。

铁峰看着小石头蹦跳着要去院里玩,鬼使神差地叫住他。“石头,喝口水。”他倒了一碗水,

背过身,手指颤抖着摸出那纸包。粉末倒进去,晃了晃。水有点浑。他心跳得厉害。

手心里的汗比碗里的水还多。小石头毫无防备,接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喝光。

还咂咂嘴:“甜?”铁峰一把抢过碗,不敢看他眼睛。“去睡午觉。”声音硬邦邦。

小石头揉揉眼睛,居然真的打了个哈欠。“困…”他晃晃悠悠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速度快的出奇。铁峰站在原地,盯着弟弟熟睡的脸。呼吸均匀,像个孩子。母亲走进来,

有点惊讶:“今儿这么乖?”铁峰喉咙发紧,嗯了一声。他逃也似的离开家,回到城门楼。

王老四凑过来:“头儿,石头安顿好了?”铁峰没回答,一拳砸在夯土墙上。灰尘簌簌落下。

“妈的。”他低骂一句。也不知道在骂谁。整个下午,他巡岗时都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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