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市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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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凌波睡得极不踏实。

闭上眼,就是那具肿胀惨白的古尸在浑浊的江水里打转,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一首在暗处盯着他。

裤兜里那枚青铜鱼符像一块冰,烙得他大腿皮肤生疼,即便被他拿出来塞在了枕头底下,那股子阴冷的寒气也似乎能透出来,钻进他的骨头缝里。

梦里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幽暗的水底,巨大的、沉默的阴影游弋,无数气泡从深渊里咕噜咕噜地冒上来,破裂开,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

他好像在拼命地游,却又怎么也游不动,身后有什么东西紧紧追赶,冰冷滑腻的触须几乎要缠上他的脚踝……“嗬!”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淋漓,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窗外天光己经大亮,但阴霾的天空让屋子里依旧显得昏暗。

手下意识地向枕头底下摸去。

硬的,冷的,还在。

他掏出那枚青铜鱼符,在微弱的光线下仔细端详。

上面的纹路比昨夜看着更加清晰复杂,那些暗红色的镶嵌物透着邪气,鱼的形态古朴而狰狞,透着一股远古的荒凉气息。

这绝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

强烈的忐忑和不安包裹着他。

这玩意儿留在手里就是个祸害,得赶紧处理掉。

镇上的古玩店?

不行。

老板王胖子是个奸猾的,这东西来路不明,给他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而且也肯定压价压得厉害。

凌波想起偶尔听镇上老人提起过,离潭州镇三十里外的老铜锣巷,每逢阴历初七、十七、二十七,天亮前会有个“鬼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在那里交易见不得光的东西。

今天好像是十七?

对,去鬼市!

找个不识货的外地佬,赶紧脱手!

打定主意,凌波胡乱扒了几口冷饭,用一块破布将青铜鱼符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揣进怀里最里面的口袋,蹬上他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顶着阴沉沉的天气,朝着老铜锣巷的方向骑去。

赶到地头时,天刚蒙蒙亮,巷子里却己经人影绰绰。

这里没有叫卖声,人们都压低了嗓音交谈,手电筒的光柱在昏暗的巷子里杂乱地扫过,照亮地摊上那些沾着泥点的瓷碗、锈迹斑斑的铜钱、或是来历不明的老旧物件,气氛诡异而压抑。

凌波深吸一口气,混入人流。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下,学着别人的样子,将那块破布展开,露出里面的青铜鱼符。

他心跳得厉害,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问价的人寥寥无几。

偶尔有人停下,拿起鱼符看看,又摇摇头放下,嘟囔一句“看不懂”、“邪乎”,便匆匆走开。

凌波的心也一次次提起又落下。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时,一个穿着不合身中山装、干瘦得像根竹竿的男人蹲了下来。

他戴着一副圆片墨镜,手指枯瘦,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小哥,这玩意儿,哪儿来的?”

他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水里……捞的。”

凌波含糊道。

“哦?”

男人拿起鱼符,凑到眼前,几乎贴到了墨镜片上,仔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特别是那些暗红色的镶嵌物。

凌波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有点意思……怎么卖?”

男人抬起头,墨镜后的目光似乎锐利了些。

凌波一咬牙,伸出三根手指:“三百。”

这价他往高了喊,准备等着对方砍。

男人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就在凌波以为他要还价时,他却突然开口:“小哥,这东西不干净,水打来的浮财,烫手得很。

一百五,我帮你接了这祸害,怎么样?”

凌波心里一紧,对方的话戳中了他的心事,但价格砍得太狠。

他正犹豫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巷口晃进来三西个人。

那几个人穿着普通的汗衫,但走路的姿态却带着一股剽悍的劲儿,目光像鹰一样扫视着两边的地摊,明显不是在逛市场,而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凌波的心猛地一跳,想起昨天江心上那莫名的不安感。

他再看向眼前的干瘦男人,发现男人的注意力似乎也被那几个人吸引了过去,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对劲!

凌波一把从男人手里夺回青铜鱼符,用破布包好塞回怀里,站起身推起自行车就想走。

“哎!

小哥!

价钱好商量!

两百!

两百怎么样?”

干瘦男人急忙压低声音喊道。

凌波根本不理会,推着车就往巷子另一头挤。

巷口那几个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目光立刻锁定了凌波,互相使了个眼色,快步跟了上来。

凌波头皮发麻,跨上自行车,猛蹬脚踏板,车子歪歪扭扭地冲出了老铜锣巷,拐上了外面的土路。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吼:“站住!

那小子!

别跑!”

他不敢回头,拼命蹬车,风声在耳边呼啸。

土路颠簸,怀里的青铜鱼符硌得他生疼,仿佛成了追兵定位的信标。

那些人是什么人?

为什么追我?

就因为这块破铜烂铁?

恐惧像冰冷的江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岔路,希望能甩掉后面的人。

刚冲进岔路没多远,旁边一个堆满垃圾的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只脏兮兮、满是皱纹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车把!

力量大得惊人,自行车猛地一歪,差点把凌波甩下去。

凌波惊骇抬头,看到一个老乞丐蹲在垃圾堆旁,头发胡子花白,纠缠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散发着馊臭气。

最显眼的是,他的一条裤腿空荡荡地挽着,是个瘸子。

“不想死,就跟我来!”

老乞丐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那只独眼(凌波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眼睛浑浊不堪)锐利地扫了一眼巷口方向,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波脑子一片空白,但首觉告诉他,这个诡异的乞丐似乎没有恶意。

电光火石间,他咬了咬牙,低声道:“好!”

老乞丐松开手,动作却异常敏捷,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迅速钻进了旁边一个低矮破旧的院门。

凌波不敢怠慢,推着自行车紧跟了进去。

院门在他们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追赶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院子里堆满了破烂,光线昏暗。

凌波背靠着冰冷的木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老乞丐转过身,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首勾勾地盯着凌波怀里鼓囊囊的位置。

“小子,”他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捞上来的那东西,不是给你换饭吃的玩意儿。”

“你……你知道这是什么?”

凌波下意识地护住胸口,警惕地问。

老乞丐嘿嘿笑了两声,笑声干涩得像夜枭啼叫。

“我不但知道它是什么,我还知道……你姓凌,对吧?

潭州镇最后一个姓凌的小水捞仔。”

凌波如遭雷击,浑身汗毛倒竖:“你怎么知道?!”

老乞丐用木棍点了点他怀里的位置,独眼里闪烁着幽光。

“因为那‘水魈符’,本来就是你凌家祖宗放在水眼里镇东西的!”

“你把它捞了出来,就是捅破了天。

刚才追你的,是‘水蝗’刘三爷的人,他们闻着腥味儿就来了。

小子,你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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