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爱我致死的那个少年,在我们结婚的第八年出轨了。他回来那天,
让我穿的好看点去他公司艺人的庆功宴。我没答应。那究竟是他的艺人还是他的情妇,
我想他自己清楚。他曾许我的山盟海誓,怕是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如今留下的,
只剩一副熟悉却陌生的躯壳。里面的芯,早就变了。第二天我在书房收拾房间,
背后突然被温暖的体温包裹。这个怀抱……好熟悉。“语迟,你在看什么?
”1我第无数个深夜从梦中惊醒,旁边的位置仍是空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
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像极了江枕川高中时送我的那串玻璃风铃。
那时他总说我的名字好听。闻语迟。手机屏幕亮着,凌晨三点二十分。
微信置顶对话框停留在昨天中午。我问他今晚回不回家。
他只回了一个字:忙手机屏幕刚刚熄灭,随即便亮了起来。
微信图片消息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是唐茜。是江枕川公司爆了两年的艺人。我点开消息,
里面全是江枕川和唐茜的合照,包括……亲密照。这是她第二次挑衅我。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已经坐起身。江枕川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黑色衬衫领口敞开,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醒了?”他的声音很淡,
听不出情绪。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
那是我上个月特意去给他定制的,他当时笑着说:“还是语迟懂我。”“明天有一个酒会,
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他拉开衣柜门,取出一件香槟色的长裙放在床尾。“唐茜的庆功宴?
我不去。”我把那一年前买的礼服放进了衣柜。他转过身,眉头微蹙:“闻语迟,
你能不能成熟点?唐茜是公司的顶梁柱,这种场合你作为我的夫人必须参加。
”“必须带着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熟悉的温度,可那里只有冰冷的不耐。
“江枕川,你还记得我们刚创业的时候吗?你说等公司稳定了,就带我去挪威看极光。
”他像是被刺痛了,语气陡然尖锐:“别总提以前!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
我每天要处理多少事你知道吗?你就只会在家里疑神疑鬼!”疑神疑鬼。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我想起那年冬天,我们挤在没有暖气的出租屋里,
他把我的手揣进他怀里,哈着白气说:“等我赚了钱,
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想起他第一次拿到投资,抱着我在大街上转圈,说“闻语迟,
我们成功了”;想起我们结婚那天,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的手都在抖,说:“这辈子,
我江枕川只爱你闻语迟一个人”。那些话,他大概早就忘了。我别过脸,看着窗外的梧桐树。
树叶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夜空,像无数双抓不住的手。“我不去。
”2他没再坚持,转身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隔绝了两个世界。江枕川提出分房睡的那天,
我正在收拾他的书房。书架最底层有个落满灰尘的盒子,
里面装着我们高中时的东西——他写的情书,我画的素描,还有两张泛黄的电影票。
指尖划过那张素描,画的是少年江枕川,穿着蓝白校服,靠在梧桐树下看书,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那时的阳光真好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金棕色。“语迟,在看什么呢?
”背后突然被人抱住,这个怀抱熟悉又陌生。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素描掉在地上。转身时,
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亮得像盛满了阳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和莽撞。
江枕川就站在门口,穿着我去年给他买的灰色居家服,可他的眼神,
却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一模一样。亮晶晶的。“语迟?你怎么哭了?”他伸手想擦我的眼泪,
动作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慌张。“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难过好不好?
你看看,哭成小花猫了。”我愣住了,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这不是我的江枕川,至少不是现在这个冷漠疏离的江枕川。
“江枕川?”我试探着叫他的名字。“我在,我在。”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素描,
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我啊!你画的真好,比上次那张好看多了。”他挠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不过我现在可比那时候帅多了,等我创业成功了,
你再给我画一张好不好?”创业成功?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家和当初没什么两样,
是江枕川特意选的户型,布置也和曾经一模一样,除了大一点没什么区别。
当初他告诉我想留存住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忽然意识到什么,
声音都在发颤:“你...你多大了?”“二十啊。”他脱口而出,随即又有点疑惑,
“怎么了?语迟,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我刚才跟你说要退学创业,你生气了?我跟你保证,
我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别说了。”我捂住他的嘴,眼泪汹涌而出。是他,
真的是他。是那个会因为我皱一下眉就紧张半天的江枕川,
是那个把“我会给你幸福”挂在嘴边的江枕川,是那个我爱到骨子里,
又被后来的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江枕川。他轻轻拉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语迟,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摇摇头,说不出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酸涩、委屈、欣喜、悲伤,全都搅在一起。他笨拙地抱了抱我,
动作生涩又用力:“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我去揍他!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是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江枕川,
”我哽咽着说,“你怎么才来啊。”他没听懂,只是拍着我的背,一遍遍地说:“我在呢,
我在呢。”3二十岁的小川并没有停留太久。那天下午,
他正在兴高采烈地规划公司未来的蓝图,手里攥着签字笔写着不同的方案。突然他脸色一白,
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再恢复神采时,
已经变回了二十八岁的江枕川。江枕川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眼神里带着惯有的疏离和审视:“你刚才在和谁说话?”“跟你。
”我把那张方案纸悄悄折起来塞进抽屉。他皱了皱眉,显然不信。“闻语迟,
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他转身从衣架上扯下西装。“晚上有一个酒局,唐茜也去,
你换一件得体的衣服。”“我不去。”我盯着他衬衫领口,那里别着一枚熟悉的胸针。
款式是唐茜最近在采访里炫耀过的***款。“必须去。”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领带被扯得笔直,“投资方点名要见江太太,你想让我前功尽弃?”“你的功成名就里,
有多少是用唐茜的名字堆起来的?”我走到他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领带,
能闻到上面残留的红酒味。“又有多少,是踩着我放弃的机会换来的?”我想起二十岁那年,
我把保研通知书锁进抽屉时,他攥着我的手说“等我成功了,一定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现在,我的画具被他堆在储物间,上面落满了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烫到,
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响,他突然按住太阳穴,
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骨头:“语迟…别…激他…”是小川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哀求。
我刚要伸手扶他,他却猛地甩开我的手,眼底瞬间覆上冰霜,
像结了层厚厚的冰壳:“不可理喻!”他摔门而去,
玄关处立刻传来唐茜甜得发腻的声音:“川哥,我来接你啦,你看我今天穿的裙子,
是不是你上次说好看的那条?”4从那天起,江枕川就像被按下了错乱的开关。
有时我在厨房切菜,刀刃刚碰到西红柿,
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哼跑调的歌——是高中时我们在操场边听过的那首《小情歌》,
他总唱错副歌。“语迟,你切菜的样子都好看。”他的呼吸喷在我颈窝,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可下一秒,他猛地推开我,
皱眉嫌恶地掸着衬衫:“唐茜不爱番茄炒鸡蛋,你做这些干什么,能不能懂点事?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能把人冻透。我低头看着砧板上的菜,
突然想起那年的江枕川说的:“我最爱吃的就是语迟炒的西红柿炒鸡蛋。
”我趁着小川在时把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告诉了他,刚开始他还很兴奋,公司做起来了,
但当我讲到他出轨时,他满脸不可置信随即红了眼。他不相信曾经那么爱我的他,短短八年,
为什么会背叛我。他不明白。有次我重感冒发烧,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用温水给我擦额头,
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连力度都控制得刚刚好。我费力地睁开眼,
看到小川红着眼圈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退烧药,包装被捏得皱巴巴的。“语迟,
你烧得好烫…”他的声音发颤,眼泪啪嗒掉在我手背上。“都怪那个***,
他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不知道你发烧会说胡话吗?上次你说想吃城南的糖糕,
他居然说‘太麻烦’。”我想说“不怪你”,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他笨拙地给我喂水,杯沿碰在我牙齿上,不小心洒了半杯在床单上。他急得快要哭出来,
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指尖被边角划破了也没察觉:“怎么办,你会不会更难受了?
”就在这时,他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按了暂停键。几秒钟后,眼神瞬间变冷,
所有的慌乱和心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枕川抽回手,把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矫情。”他拿出手机发消息,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清了置顶备注是“唐茜”。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别过脸闭上眼,想起他有一年急性阑尾炎住院,我守了三天三夜,给他擦身喂饭,
连医生都夸我细心。那时他拉着我的手说:“语迟,等我好了,带你去吃你最爱的小龙虾。
”可现在,他连我发烧都觉得是矫情。5小川总在江枕川伤害我之后出现。
有次江枕川因为唐茜被黑粉攻击,迁怒到我身上。说我没帮他管好公关团队,
抓起我摆在客厅的青瓷瓶就往地上摔——那是我外婆留给他的见面礼。
外婆说:“这瓶子能保平安”。青瓷碎裂的声音像炸雷,我看着满地碎片,
突然想起外婆去世前拉着江枕川的手说:“要好好对语迟,她是个好孩子。
”晚上小川从江枕川身体里醒来就红着眼圈来跟我道歉,手里拿着瓶502胶水,
蹲在地上一片片粘碎片,手指被割破了也没察觉,血珠滴在碎片上。“语迟,
对不起…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怎么能摔外婆送的瓶子?
他以前总说这瓶子比公司合同还重要……”6有天深夜我起夜,看到书房灯亮着,
小川正趴在电脑前打字,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表格。他眼底布满红血丝,
像只熬了几个通宵的兔子。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慌忙想关掉页面,
鼠标却不小心点到了放大键。“唐茜 偷税漏税证据”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精确到年月日,
连她用公司的钱给弟弟买跑车的发票扫描件都存得整整齐齐。“你在做什么?”我走过去,
发现他手边放着杯冷掉的咖啡,旁边还有半包没吃完的饼干。“语迟。”他咬着唇,
眼神中带着坚定,“我不能让她毁了我们的公司,更不能让你当年拿出来的嫁妆,
变成她买包的钱。”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转账记录,日期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