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猎人？猎物！我的狩猎场欢迎你！
火药味钻进鼻腔。
“找到你了，小老鼠。”
一个尖细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是那个黄毛。
林风的身体瞬间僵死，肌肉绷紧到极限。
刚刚经历过一场死战，体内的力量早己退潮，此刻他虚弱得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货架另一头，脚步声响起。
光头壮汉和瘦高个一左一右绕了过来，消防斧和棒球棍，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光头壮汉扛着消防斧，斧刃上凝固的血块在昏暗中泛着黑光。
他扫了一眼林风，又瞥了瞥地上那具被爆头的感染者尸体。
“就你这小身板，还敢跟我们抢食？”
光头壮汉咧嘴，脸上的刀疤像一条蜈蚣在蠕动。
瘦高个用棒球棍敲了敲货架，发出“邦邦”的闷响，像在敲打林风的神经。
“背包，扔过来。”
黄毛用枪管狠狠顶了一下林风的后脑，力道之大，让他一阵晕眩。
“快点！
别逼我给你开个瓢！”
形势比人强。
硬拼，死路一条。
“别急，三位大哥。”
林风喉咙干得发紧，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颤抖，“东西都在包里，我全给你们。”
他缓缓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右臂伤口传来的灼痛感却像警报一样在脑中尖啸。
不能反抗。
至少，现在不能。
“算你识相。”
黄毛冷哼。
林风慢慢转身，面对三人，动作刻意放缓到极致，以免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被误判为攻击。
他取下背包，拉开拉链。
就在他准备把里面的罐头和水倒出来时，光头壮汉的目光却越过了背包，死死锁在了他的右臂上。
林风的袖子还撸着，那条从手腕延伸到臂弯的青黑色血管，以及血管上那道正在渗血的细小伤口，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异常诡异。
“你这胳膊……”光头壮汉向前踏出一步，眼神里不再是戏谑，而是探究和一丝贪婪。
林风下意识地后撤半步，试图用身体挡住右臂。
这个动作，反而证实了对方的猜测。
“被感染体抓了？”
瘦高个凑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那你活不长了，不如现在给咱们做点贡献。”
“不是。”
林风立刻否认，大脑飞速运转，“老毛病，一种皮肤病。”
他必须撒谎。
这个秘密的价值，远超一包食物。
暴露的下场，也远比死亡更可怕。
“病？”
光头壮汉眯起了眼，显然不信。
“老大要的东西，会不会就在这小子身上？”
黄毛突然开口，他的枪口依然指着林风，但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老大说过，这次的目标很特殊，可能……就是个活的！”
一句话，让林风如坠冰窟。
他们不是普通的拾荒者。
他们有明确的目标，而自己这条诡异的胳膊，阴差阳错地成了他们眼中的“目标”。
光头壮汉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重新审视林风，那目光像手术刀，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把他带走。”
光头壮汉下达了命令，“死活，让老大自己看。”
“带走？
多麻烦！”
黄毛立刻反驳，他看了一眼林风的胳膊，舔了舔嘴唇，“老大要活的，可没说要完整的。
我看卸下这条胳膊带回去交差，最省事！”
“你懂个屁！”
光头壮汉反手一巴掌抽在黄毛后脑勺上，“老大的命令是找到‘目标’！
不是‘目标的零件’！
万一这能力跟命绑定呢？
蠢货！”
就在他们争执的瞬间。
超市更深处，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异响。
“咔哒……咔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硬生生把自己的骨头一节节掰断，再重新接上。
伴随着声音的，还有某种湿滑粘稠的物体在地面上摩擦的“嘶啦”声。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刷子，在每个人的耳膜和头皮上反复刮擦。
“什么动静？”
瘦高个瞬间紧张起来，握紧了棒球棍，望向声音的来源——生鲜冷藏区。
光头壮汉也皱紧了眉头，他示意黄毛：“看好他！”
自己则提着消防斧，压低重心，朝黑暗中吼道：“谁在那装神弄鬼？
给老子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更加密集的“咔哒”声。
一个轮廓，从冷藏区的黑暗里浮现。
那东西勉强维持着人形，西肢却被拉长到了一个恐怖的比例，像一只拙劣模仿人类的蜘蛛。
关节处是反向弯折的，皮肤是诡异的青蓝色，体表还覆盖着一层不断滴落的粘液。
最让人胆寒的，是它的口鼻处，正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淡蓝色的雾气。
那雾气林风认得！
是疫苗！
是那种本该拯救世界，却催生了二次变异的“希望”！
这只感染者，不，这只变异体，它不是在躲藏。
它是在狩猎。
“妈的……变异体！”
光头壮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立刻停下脚步，转攻为守，“瘦子，黄毛，准备开干！
这东西身上的材料，老大肯定喜欢！”
仿佛被他的吼声激怒，变异体猛地抬起了头。
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的、长满交错利齿的洞。
“吼——！”
音波形成的冲击，几乎是实质性的。
下一秒，它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快！
快到超越了人类的视觉极限！
林风只看到一道青蓝色的残影，贴着地面一闪而过。
“啊——！”
惨叫声来自瘦高个。
前一秒还耀武扬威的男人，此刻被变异体死死按在地上。
那被拉长的利爪，像热刀切牛油一样，毫无阻碍地捅穿了他的胸膛，从后背透了出来，爪尖上还挂着一截断裂的肋骨。
鲜血和内脏碎块溅了满地。
“开枪！
黄毛！
开枪！”
光头壮汉目眦欲裂，对着还在发愣的黄毛怒吼。
黄毛如梦初醒，脸上血色尽失。
他猛地调转枪口，对着那只正在撕扯尸体的怪物疯狂扣动扳机。
“砰！
砰！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超市内炸响。
子弹精准地命中变异体的后背，迸发出金属碰撞的火星，却只能让它撕扯的动作微微一顿。
坚硬的皮肤下，肌肉蠕动，几颗变形的弹头被硬生生挤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物理防御力高得惊人！
就是现在！
在黄毛全部心神都被怪物吸引，光头壮汉的注意力都在战局上的瞬间！
林风动了。
他没有选择逃跑。
而是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整个身体的重量，狠狠撞向了身旁那排顶天立地的沉重货架！
“轰——哗啦——！”
满载着罐头、玻璃瓶和各种零食的金属巨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朝着黄毛的方向轰然倒塌！
“***！”
黄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开了砸落的货架。
枪口自然也偏离了方向。
而这巨大的声响，成功吸引了另一个存在的注意。
变异体扔下己经不成人形的瘦高个尸体，那张只有嘴的脸，缓缓转向了这边。
它锁定了新的目标。
那个刚刚对他开枪，现在正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的……持枪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