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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薪十万,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年终奖另算。工作内容:照顾祁家大少爷的日常起居。要求:听话,顺从,长得像一个人。”

当中介把这份堪称天上掉馅饼的合同推到我面前时,我虞浅,一个在孤儿院挣扎长大,毕生梦想就是成为富婆然后躺平的咸鱼,眼睛里闪烁着人民币的光芒。

“像谁?”我问。

中介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弯弯,笑容清甜,气质温婉。

我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镜子里的脸,杏眼、挺鼻、樱唇,经过精心设计的裸妆修饰,竟与照片上的女孩有了七八分相似。

“她叫温语,是祁大少爷的前女友,一年前为了救他,死于一场车祸。”中介压低声音,“祁少爷因此双腿残疾,性情大变。祁家老爷子找了你,就是想让你扮演温语,安抚他的情绪。”

我内心OS:好家伙,替身文学照进现实。还是个给残疾疯批大佬当的短命白月光替身。

“薪资可以翻倍吗?”我面不改色地讨价还价,“毕竟是高危职业,精神损失费、工伤风险、猝死保险都得算上。万一那位少爷发起疯来把我从窗户扔出去,这十万块可不够我下半辈子坐轮椅的。”

中介愣住了,大概没见过我这么理直气壮的打工人。

最终,我们以月薪二十万,外加一份巨额人身意外险的价格成交。

我,虞浅,正式入职顶级豪门祁家,成为残疾大佬祁竟的专属女管家。

踏入祁家庄园的那一刻,我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金钱气息闪瞎了眼。占地上千平的别墅,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消毒水和……钱的混合味道。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我,他是祁家的总管,姓李。

“虞小姐,从现在起,你的名字是温语。记住,你就是温语。”李总管面无表情地强调,“少爷的房间在二楼尽头,他脾气不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只要钱给够,别说让我叫温语,叫奥特曼都行。

我提着简单的行李,按照指示走向二楼。走廊长得像机场跑道,墙上挂着我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油画。越靠近尽头的房间,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就越重,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换上一副温婉又带点怯懦的表情,轻轻敲了敲门。

“进。”

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划过木头,带着一股病态的阴冷。

我推门而入。

房间巨大,但色调是压抑的黑白灰。厚重的窗帘遮蔽了所有阳光,只有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面前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他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身形清瘦,露出的半截脖颈白得惊人。

这就是我的甲方,祁竟。

“少爷,我……”我刚开口,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温语的柔,又带着一丝不安的颤抖。

“滚出去。”他甚至没有回头。

意料之中的下马威。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更显无措和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打扰您的。是李总管让我……”

“我让你滚,听不懂?”他的声音里透出极度的不耐烦,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让他恶心。

我垂下头,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戏精的自我修养第一条:眼泪要说来就来,而且要掉得恰到好处,既能引人怜惜,又不会显得矫揉造作。

“对不起……”我哽咽着,转身就走,脚步拖沓,背影萧瑟,将一个被心上人拒之门外的痴情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身后的轮椅发出轻微的滚动声。

“站住。”

鱼儿,上钩了。

我心里的小人儿比了个耶,身体却僵住,缓缓回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轮椅转了过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依旧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五官深邃,线条利落,只是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薄唇紧抿,毫无血色。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一片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阴鸷。

他正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手术刀,一寸寸地剖析着我的脸,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底下的灵魂。

“你叫什么?”他问,声音依旧冰冷。

“我……我叫温语。”我怯生生地回答,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那笑容比不笑更让人胆寒。“温语?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眼里的爱慕与悲伤交织,“可是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少爷。能再见到您,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台词,我自己听了都想吐。但没办法,雇主就好这口。

祁竟没说话,只是盯着我。那目光带着审视,怀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声,像是为我的演技在打拍子。

“过来。”半晌,他终于再次开口。

我顺从地走到他面前。一股冷冽的松木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将我包围。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脸颊。我身体一颤,不是装的,是真的冷。他的手,像一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玉。

他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我的皮肤,从眼角到鼻梁,再到嘴唇。那动作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的所有权。

“你很像她。”他终于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你不是她。”

我心里一咯E噔,难道第一天就要翻车?

“眼睛,”他的指尖停在我的眼角,“她的眼睛里有光,你的没有。你的眼睛里,只有算计。”

我靠!这都能看出来?这疯批是装了读心术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肾上腺素飙升。下一秒,我猛地抓住他的手,将脸埋进他的掌心,眼泪汹涌而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我知道我比不上温语小姐,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念您了!您出事以后,我每天都在为您祈祷,我学着她的样子打扮,学着她的样子说话,我只是想……想替她再看您一眼!”

这番话,七分真情实感为了钱,三分临场发挥,堪称奥斯卡级别的表演。

祁竟的手僵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似乎有了一丝变化。

“你最好别耍花样。”他缓缓抽回手,声音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祁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操纵着电动轮椅,与我擦肩而过,停在书桌前。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他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小小的沙发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我愣住了。住在这里?二十四小时监视?

这已经不是替身女管家了,这是坐牢!

“怎么,不愿意?”他从镜面的反射里看着我,眼神冰冷。

“愿意!当然愿意!”我立刻换上欣喜若狂的表情,“能陪在少爷身边,是我的荣幸!”

心里却在疯狂呐喊:李总管!救命!我要加工资!这班没法上了!

祁竟不再理我,自顾自地打开了一台电脑。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和他轮椅下那双无法动弹的腿,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看似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疯批,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被困在回忆和残缺身体里的可怜虫罢了。

而我,虞浅,将成为他这潭死水里,最会伪装、最会算计的那条鱼。

要么,被他吞掉。

要么,搅翻他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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