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太子裴斯宇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姐姐不愿嫁,哭着求我替她。
我认命地坐上了花轿。新婚夜,他冷着脸警告我安分守己。可我却清晰地听见他心里的咆哮。
她好香,好软,想亲。觊觎她的狗东西,都该死。装病好累,
什么时候才能抱着我的小王妃睡觉?1.大婚之夜,喜烛燃尽了半寸。我顶着沉重的凤冠,
端坐在床沿,紧张地绞着衣角。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寒气裹挟着药味袭来。
太子裴斯宇来了。他穿着一身刺绣繁复的喜服,却丝毫没有新郎官的喜悦。面色苍白如纸,
嘴唇毫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双眸子却像淬了冰的利刃,冷得骇人。我垂下眼,
不敢与他对视。他走到我面前,用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盖头。四目相对的瞬间,
我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温家送你来,就是让你守活寡的。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硬,没有一丝温度。你最好安分守己,
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这辈子,我都不会碰你。我心头一颤,
默默捏紧了藏在袖中的苹果。意料之中的羞辱,我早有准备。毕竟,
我是替姐姐温婉嫁过来的。一个庶女,替代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注定要被轻贱。
我认命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脑海里,却突兀地响起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
终于把她娶回来了,我装得还像吧?这身喜服衬得她皮肤好白,像上好的羊脂玉。
我的王妃,真好看。我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裴斯宇。
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眼神里满是疏离。可那道声音……她怎么突然抬头了?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都怪我,刚才语气是不是太凶了?不行,人设不能崩,得忍住。
我愣住了。这声音……是他的心声?我能听见他的心声?为了验证这个荒唐的猜测,
我决定试探一下。我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
殿下……我,我知道了。我声音哽咽,肩膀微微发抖,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可怜模样。
裴斯宇眉头微蹙,薄唇紧抿,似乎有些不耐。哭什么哭,晦气。别哭啊,
我的心都要碎了。她哭起来的样子怎么也这么好看,像被雨打湿的梨花。
想给她擦眼泪,想把她抱在怀里哄。忍住!裴斯宇你给老子忍住!我:……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猜测,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
心里怕不是住了个话痨的痴汉。这个反差,未免也太大了。我觉得有些好笑,
眼里的泪意也消散了些。他见我不哭了,似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哭了。
看来这招冷酷到底还是有用的。他转身走向桌边,倒了杯茶,动作间似乎有些不稳,
还轻咳了两声。你自便,我去书房。他撂下这句话,端着茶杯就准备走。不行了,
再待下去我就要破功了。她手上的苹果还没吃,饿着肚子怎么行?
得想个办法让她吃了。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心念一动,赶忙起身。殿下!
我追上去,脚下故意一崴,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2.裴斯宇反应极快,
几乎是在我倒下的瞬间就扔了茶杯,伸手将我捞进了怀里。他的手臂结实有力,
稳稳地圈住了我的腰。隔着几层衣料,我都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和我预想中病秧子的羸弱,完全不一样。浓郁的男性气息将我包裹,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意外的好闻。他身上……好烫。投怀送抱?头顶传来他带着嘲讽的冷哼,
语气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天啊!抱到了!她好软,腰好细,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
想一直抱着不撒手怎么办?不行,裴斯宇,你的人设是禁欲!是高冷!
我埋在他怀里,强忍着笑意,差点憋出内伤。这人心里和嘴上说的,简直是南辕北辙。
我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退两步,福了福身子。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我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声音又轻又软。
殿下脸色这么差,还是早些歇息吧。裴斯宇的视线落在我的脖子上,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很快移开目光,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的身体,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她在关心我!我的小王妃在关心我!
她的脖子好漂亮,咬一口会留下印子吗?裴斯宇你这个禽兽!快住脑!
我被他心里虎狼之词震得脚下发软。原来……他好这一口。我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怯生生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暗了暗,
耳根处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他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声音冷硬。记住你的身份。
孤的房间,没有允许,不准踏入半步。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背影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丢死人了,竟然被她发现了。
她肯定觉得我是个登徒子。不行,明天得想办法把形象挽救回来。
听着他逐渐远去的心声,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太子殿下,还挺可爱的。
原本对这桩婚事的不安和恐惧,此刻烟消云散。未来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我拿起桌上那颗被我捏得变了形的苹果,咬了一口。真甜。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
我被宫女扶起来梳妆。按照规矩,新婚第二天,我要去给皇后娘娘敬茶。
正当我挑选着首饰时,裴斯宇身边的太监总管福安来了。他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
恭敬地递到我面前。太子妃娘娘,这是殿下让奴才送来的。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对成色极佳的血玉手镯,通体温润,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福安。福安笑得一脸谄媚,殿下说,您初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能失了皇家颜面。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门外传来了裴斯宇的心声。戴上,
快戴上。这是我跑遍了京城才找到的,最衬她的肤色。戴上它,
看谁还敢瞧不起我的太子妃。3.我心里泛起一丝甜意,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有心了。
我让宫女为我戴上手镯,血色的玉镯衬得我手腕愈发皓白如雪。我走到门外,
裴斯宇正站在廊下,负手而立。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冲淡了几分他身上的病气。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我手腕上的镯子,
他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准备好了?
真好看,像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还好我昨晚连夜把尺寸改小了。我点了点头,
好了。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我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到了皇后的凤仪宫,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皇后,还有几位得宠的妃嫔,以及我的姐姐,
温婉。她今天也进宫了,正坐在皇后下首,巧笑嫣生地陪着皇后说话。看到我和裴斯宇进来,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们身上,带着探究和一丝幸灾乐祸。
温婉看到我的时候,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嫉妒。尤其是看到我身上的华服和首饰时,
那抹嫉妒更深了。但她很快掩饰过去,起身向我们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裴斯宇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带着我走上前,
给皇后行礼。儿臣臣妾给母后请安。这个女人是谁?长得一副绿茶样。
她看我的小王妃的眼神好讨厌,像是要吃人。以后得让晴晴离她远点。
我差点笑出声。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鉴茶的本事。皇后端坐在凤位上,
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雍容的微笑。太子和太子妃来了,快起来吧。她示意我们落座,
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真是个标志的人儿,难怪太子这么上心。我有些不解,
却听见裴斯宇的心声响起。母后又在打趣我。不过她说得对,
我的晴晴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我脸颊微热,低下了头。这时,温婉娇笑着开口了。
是啊,妹妹能嫁给太子殿下,真是天大的福气。不像我,只能在家里为妹妹担心,
昨晚都担心得没睡好呢。她这话看似在关心我,实则是在暗示我昨晚独守空房。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来她的话外之音。几个妃嫔交换了一下眼神,
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我正想着该如何应对,身旁的裴斯宇突然开了口。哦?是吗?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孤倒是觉得,太子妃昨晚睡得很好。毕竟,
伺候孤,也是个体力活。他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像一颗惊雷,在殿内炸开。
4.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伺候他?体力活?他昨晚不是去书房了吗?
我震惊地看向裴斯宇,他却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敢欺负我的人,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看我今天不把这朵白莲花的脸皮撕下来。我的小王妃,只能我一个人欺负。原来,
他是在为我出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定了定神,决定配合他演下去。我羞涩地低下头,
脸颊绯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殿下……我娇嗔地唤了他一声,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这一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温婉的脸,
更是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传闻中对女人不感兴趣,
甚至有些厌恶的病秧子太子,会当众说出这种话来护着我。皇后的脸上笑意更深了,
她满意地看着我们。看来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甚好,本宫也就放心了。温婉啊,
你妹妹已经嫁入皇家,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该为她高兴才是。这话是在敲打温婉,
让她别再动什么歪心思。温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臣女失言了。敬茶风波就这么被裴斯宇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从凤仪宫出来,我跟在裴斯宇身后,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走到一处无人的拐角,
他突然停下脚步。我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他坚实的后背上。唔。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
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紧锁。走路不长眼睛?
嘴上虽然凶巴巴的,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撞疼了没有?让我看看。鼻子都红了,
肯定很疼。都怪我,走那么快干什么。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我的鼻子,
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我。拿着。
这是上好的玉容膏,活血化瘀的。他的语气依旧很生硬,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这可是西域进贡的,我特意找父皇要来的。抹了之后,保证一点疤痕都不会留。
她皮肤那么好,可不能留疤。我握着手里还带着他体温的瓷瓶,心里暖洋洋的。
这个男人,真是口是心非到了极点。谢谢殿下。我仰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阳光下,我的笑容干净又灿烂。裴斯宇看着我的笑,愣住了。她……她对我笑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太阳。我的心跳怎么这么快?他的耳根又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冷哼一声,转过身大步往前走。跟上。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攻略这个禁欲太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5.接下来的几天,
裴斯宇依旧宿在书房。他白天对我冷言冷语,晚上却会悄悄潜入我的房间。当然,
这些都是我从他的心声里听到的。他以为我睡着了,会坐在我的床边,静静地看我很久。
今天在御花园,那个三皇弟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他的眼珠子不想要了吗?
明天得找个由头,好好教训他一顿。又或者:她今天胃口不好,只喝了半碗粥。
是不是御膳房的菜不合胃口?明天让福安把江南的厨子请来。
再或者:她睡觉的样子好乖,像只小猫。头发乱了,想帮她理一理。
手好想牵一下……就一下。每次听到这些,我都得用尽全身的力气,
才能忍住不笑出声。我假装翻了个身,将手伸出被子外。下一秒,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就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薄茧,
摩挲着我的手背,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我能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仿佛要将我融化。
她的手真软,握着好舒服。真想就这么一直握下去。他在我床边待了很久,
直到天快亮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知道,他并非真的对我冷漠,
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在皇家这个巨大的名利场里,他装病示弱,是为了自保。
而对我疏远,或许是不想将我卷入危险的旋涡。想通了这一点,我对他便不再只是觉得有趣,
更多了几分心疼。三日后,是回门的日子。一大早,裴斯宇就派人送来了许多贵重的礼物,
将回门的排场做得十足。马车上,他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我却能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盘算。
温家那个嫡女,上次敢给我家晴晴难堪。今天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太子妃,
不是谁都能欺负的。那个老丈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攀附权贵,
竟然牺牲女儿的幸福。今天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我听得眼眶发热。原来,
他什么都知道。回到温府,父亲和继母带着全家人在门口迎接,场面十分隆重。
温婉也站在人群中,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素净,楚楚可怜,仿佛一朵不胜风雨的白莲花。
看到我们,她立刻红了眼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殿下,妹妹……你们回来了。
裴斯宇依旧没理她,扶着我的手下了马车。他的动作自然又亲昵,
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装,接着装。今天让你装个够。温丞相,
也就是我的父亲,连忙上前行礼。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裴斯宇淡淡地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牵着我的手,径直往府里走,完全把其他人当成了空气。这番做派,
无疑是给了温家一个下马威。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温婉更是咬紧了下唇,
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6.宴席上,父亲和继母不停地向裴斯宇敬酒,
说着各种奉承的话。裴斯宇来者不拒,但每次都只是浅尝辄止。他面色不改,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这老狐狸,想灌醉我?这点酒,还不够我漱口的。
等会儿就找个理由,让他把库房里那瓶百年的女儿红拿出来。
那是给我家晴晴准备的嫁妆,凭什么便宜了温婉那个绿茶。我低头喝着茶,
差点被呛到。他这算盘,打得可真精。酒过三巡,温婉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殿下,臣女敬您一杯。她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声音娇媚入骨。之前是臣女不懂事,
惹殿下和妹妹生气了,还望殿下恕罪。说着,她就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裴斯宇却抬手阻止了她。慢着。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温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孤的太子妃,
还轮不到别人来道歉。想用苦肉计博同情?也不看看爷吃不吃这套。
敢给我家晴晴添堵,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温婉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脸色十分难看。殿下,我……你什么你?裴斯宇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既然知道自己不懂事,就该好好在府里待着,学学规矩。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
丢温家的脸。他这话说得极重,完全没给温婉留一丝情面。温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要不是我能听见裴斯宇的心声,我可能真的会以为他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冷血之人。哭,
使劲哭。最好哭晕过去,省得在这儿碍眼。我家晴晴就从来不会这么装模作样地哭。
她就算哭,也是仙女落泪,好看得很。我:……殿下,
你的滤镜是不是有点太厚了?父亲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殿下,婉儿她……温丞相。
裴斯宇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去,孤在教训人,你有什么意见吗?他虽然病着,
但太子之威仍在。父亲被他看得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道:老臣不敢。裴斯宇冷哼一声,
不再理会他们。他转头看向我,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吃饱了吗?都怪这群人,
影响我家晴晴吃饭的心情。等会儿回去,让御膳房给她做宵夜。我点了点头。
吃饱了。那我们回家。他说着,便起身牵起我的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温府。马车上,我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忍不住开口。殿下,
今天……谢谢你。他闭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谢什么,保护自己的媳妇,
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就是可惜了,没能把那坛女儿红骗到手。下次得再想个办法。
我听着他心里的小九九,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马车缓缓驶向东宫,
我悄悄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她靠过来了!我该怎么办?是推开她还是不推开她?
推开她会不会伤了她的心?不推开她,我的人设就要崩了啊!
在我靠上来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上演了一场天人交战。最终,他还是没有推开我。
只是他那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早已将他内心的不平静,暴露无遗。7.自从那日回门,
裴斯宇对我,似乎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他依旧宿在书房,
白天也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我总能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香。
那香味很特别,带着点苦杏仁的味道,又夹杂着一丝草木的清冷。每次他咳嗽得厉害,
或者脸色显得尤为苍白时,这股香味就会浓烈一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留了心,
以太子妃的身份,悄悄查阅了太医院的药典。又寻了个由头,去见了宫里一位年长的女官。
几番旁敲侧击之下,我终于找到了线索。那香味,来自一种名为霜骨草的西域奇花。
此草无毒,但点燃后散发的香气,能让人呈现出肺虚体弱的病症。脉象紊乱,面色苍白,
久咳不止。与裴斯宇的症状,一模一样。原来,他一直在装病。我心中巨震,但更多的,
却是难以言喻的心疼。身为太子,他要用这种方式来保全自己,可见处境之艰难。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底疯长。既然他是装的,那我就用我的方式,
让他“病”得不那么安稳。我以调理身体为由,从太医院要来了许多温和滋补的药材。然后,
我亲自端着一碗参汤,去了书房。他正在看奏折,眉头紧锁。老三最近动作越来越大了,
得想个办法敲打他。户部那帮老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走进去,
将参汤放在他手边。殿下,宵夜。他头也不抬,放着吧。我没有走,
反而绕到他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殿下日夜操劳,也要注意身体。
我的指尖温热,带着淡淡的馨香。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她碰我了!好软,好香。她的手在我的头上,我怎么感觉全身都麻了。
他心里波涛汹 ઉ, 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廓,
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绪。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臣妾担心殿下。
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而且,臣妾寻到了一个古方,
或许……能治好殿下的病。我刻意加重了病字的发音。裴斯宇握着笔的手猛地一紧,
他豁然转头。我们的脸,相距不过寸许。近得我能看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和他漆黑瞳孔里,
我小小的倒影。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他的心声,如擂鼓般在我脑海中响起。
她知道了?她到底知道了多少?8.他眼中的探究和审视,几乎要将我洞穿。
但我没有退缩,反而迎着他的目光,笑得眉眼弯弯。臣妾说的,是药浴之法。
我直起身子,拉开了一些距离,仿佛刚才的暧昧只是他的错觉。古书记载,以百草为汤,
辅以温灸,可活血通络,固本培元。对殿下这种‘沉疴旧疾’,最是有效。
我将那几个字咬得极轻,却又无比清晰。裴斯宇的眸色深了深,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能听见他心里翻江倒海。她是在试探我。这个女人,胆子真大。
她到底是谁的人?母后?还是老三?可她的眼神那么干净,不像说谎。
我任由他打量,神情坦然。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准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如果敢耍我,哼……他心里虽然在放狠话,
但我知道,他已经上钩了。当晚,东宫的浴殿里,热气氤氲。巨大的白玉池中,
撒满了我精心挑选的花瓣和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甜又安神的香气。我屏退了所有下人,
只留我一人在殿内。烛火摇曳,水汽蒸腾,将我的脸颊也熏染出了一层薄薄的粉晕。
裴斯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美人,香汤,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他脚步一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你在做什么?她怎么在这?
还穿得这么……清凉。这身水蓝色的纱裙,衬得她像个妖精。不行,稳住,裴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