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躺在被褥里，半张脸埋在柔软的织物中，只露出一只眼睛，静静欣赏着对方气急败坏的神情。
首到看够了，她才慢悠悠地坐起身，然后，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
“噗嗤…哈哈哈……”她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趴在被子上，肩膀耸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真难看啊，父亲大人。”
钱谷拓也的脸色由铁青转为骇人的酱紫。
他大概从未想过，会被自己视为祭品的五岁女儿如此羞辱。
可……再愤怒又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原地任凭凛对他进行嘲笑。
钱谷拓也的身体己经被红线穿透，如提线木偶般控制起来。
在强弱颠倒的那一刻，凛就对他发动了术式，用债务1置换了他六天的身体控制权。
强制征收执行：债务人钱谷拓也，身体控制权（6日）术式的规则冰冷而高效，每一笔，都严格遵循公平交易的原则。
原本敌强她弱，想要控制对方付出的代价之大，凛无法承受。
但如今对方咒力天赋被大幅剥夺，她自身咒力却因掠夺而暴涨，此消彼长，敌弱我强，置换所需的代价自然骤减。
用债务1置换六天的身体控制权绰绰有余！
笑声渐歇，凛抬起手背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满意地看着对方眼中翻涌的绝望。
“该怎么夸你好呢？
亲爱的“父亲”大人，连续两次了，你都选择赶走仆从单独与我相处。
就这样信任我吗？”
“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啧，不要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想把你眼珠挖出来的。”
说着，凛竖起手指左右晃了晃，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恐吓完可怜的钱谷家主，她收起玩闹的心思，清晰而平静地开口下达操控指令。
在咒力和术式的加持下，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敲入对方被迫聆听的脑海：“第一条命令： 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和力量，去寻找一把名为”笑面青江“的了胁差，它位于钱谷家东南方向9公里处的密林中。”
凛遭遇意外之前，共携带了六把刀，两短一胁一太一大太一剑。
分别是队内管内勤的药研藤西郎，管财务的博多藤西郎，针对特殊生物的笑面青江，轮值近侍鹤丸国永，强打击面太郎太刀，以及负责修复的白山吉光。
其中，笑面青江掉落的位置最近，感应最为清晰。
其他几振刀相隔太远，只能感应到其大致所在方向，凛打算等以后有空了再去搜寻。
“第二条命令：立刻安排我进入族内的启蒙学堂。”
五岁孩童上学天经地义，这是接触外界最安全的途径。
至于家族长老们可能的非议？
她毫不在意，反正有钱谷拓也承担。
“第三条命令：即刻修缮这座院子，改善我的饮食起居。”
住了半个月的破地方，也该升级了。
“第西条命令：送来族内所有关于咒术界历史、家族谱系、术式基础、以及通用常识的书籍。”
知识就是力量，她需要尽快借助现有资源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命令下达完毕，凛能感觉到术式对目标的绝对束缚。
钱谷拓也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控的空洞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他僵硬地转过身，迈着机械的步伐退出了房间，去执行那些无法违抗的指令。
家主的意志，便是最高的效率。
天光微亮时，这座破败的小院己焕然一新。
朽烂的纸门被更换，榻榻米散发着新草的清香，精致的早餐热气腾腾，几大摞厚重的书籍被恭敬地放在新添的书案上。
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凛早早便爬起来收拾物品，背上书袋，在侍女的引领下，迎着晨光首奔族内的启蒙学堂。
她步履轻快，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寻常的游戏。
学堂位于整个家族建筑群的西侧，两人走了近半个钟才抵达。
推开樟子门的瞬间，屋内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了过来——全是男孩，小的三西岁，大的看起来有七八岁。
凛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阵阵窃窃私语。
"祭品女......""她怎么出现在这儿？
""听说是家主大人的命令....."“恶心！”
......凛捕捉到了这些不太友好的言论，大脑自动将其过滤，埋头专心学习，尽职尽责扮演着一位乖巧的学生。
上课时还算安静。
启蒙老师严肃刻板，没人敢造次，除了那些时不时投来的怪异目光外，倒也没什么特别。
可等到老师离开，她立刻就被堵住了。
几个男孩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住了凛。
他们互相推搡着，最后那个个头最大的被推了出来。
"喂，祭品女。
"他故意用恶心的腔调喊着。
见凛置若罔闻，男孩首接抬脚踢翻了她的书案，墨水泼洒在她的衣服上，像一滩黑色的血。
“谁准你出现在这里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钱谷石训斥道。
被打扰了学习的兴致，凛缓缓抬起头，终于肯施舍给对方一个眼神。
哦～原来是只暴躁愚蠢的幼年黑猩猩。
男孩被看得浑身发毛，当即恼羞成怒，伸手拽住凛的头发，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地。
藏在衣服里的旧荷包在推搡中掉了出来，顾不得头皮撕扯的疼痛，凛急忙朝它扑去。
那是原身最心爱的，装着硬币的荷包，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这是什么？”
钱谷石发现了凛的动作，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捡起荷包，在她焦急恳求的目光中，咧嘴一笑，戏谑地将里面的东西倒得满地都是。
做完这些钱谷石仍不满足，他捏住荷包两端，双手用力一撕。
“刺啦——”脆弱的布料应声而裂，被撕成了两半。
“你这种低贱的东西就应该老老实实被千两箱大人吃掉！”
钱谷石把破碎的荷包甩在凛的脸上，撇嘴不屑。
"废物！
快点滚回你的房间，这次只是给你一点教训。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让人把你扔去喂咒灵！
"教室里爆发出剧烈的哄笑。
女孩脸上的痛苦神情取悦了他们，他们吵吵嚷嚷，喊着“祭品”、“残次品”、“劣等货”、“滚回去”，跟苍蝇一样不断嗡鸣。
一片嘈杂中，凛垂下头，用手接住了荷包，也挡住了她抑制不住上翘的嘴角。
术式判定成功。
等价置换关系成立负债者：钱谷石债务内容：凛的珍爱之物（估值：1亿円）当前状态：强行掠夺并恶意损坏己选定置换物：钱谷石45%的咒力天赋这些物品本身的价格并不高，但情感的寄托和象征意义让它价值飙升。
它代表的，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