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晨两点十三分。宿舍键盘声噼啪作响。林薇猛敲回车键，咒骂：“又断了！

这什么破网！”对床的张岚缩在被子里刷手机，屏幕光映亮她困倦的脸：“省省吧，

这时候了。明天图书馆抢位子再说。”“不行，这论文要命，就差最后一段……见鬼！

”林薇烦躁地抓头发，“完全没信号了。”手机屏幕顶端，“无服务”三个字刺眼。

张岚打了个哈欠：“都说了……”话音未落，林薇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起。白光刺眼。

一个从未见过的纯黑图标出现在屏幕中央，自动弹开。没有应用名称。界面极简，

只有一行白色文字：您想获得一个问题的答案吗？是 / 否林薇皱眉：“什么玩意儿？

中毒了？”张岚探头：“啥东西？你下什么流氓软件了？

”“我没……”林薇下意识想点“否”，手指却莫名滑向“是”。点击的瞬间，手机震动。

新文字弹出：你的问题：论文最终段落的核心论据是什么？林薇愣住。

张岚凑近看：“……读心术？”黑***面下方，一个输入框跳了出来。光标闪烁。

林薇手指悬空，犹豫着敲下一行字：[关于跨文化符号的误读现象……]她按下发送。

屏幕黑了一秒。紧接着，整整三段文字瞬间填满了屏幕。逻辑清晰，引证扎实，

直接点明了她卡住的核心。完美。正是她需要的。林薇倒吸一口冷气。

张岚瞪大了眼：“……我靠？这什么AI？”林薇飞快复制粘贴，塞进论文文档，

保存一气呵成。“管它呢，搞定！”她长舒一口气，兴奋起来，“神了！”手机再次震动。

黑色背景上浮现新的白字：答案准确吗？是 / 否林薇笑着点了“是”。交易完成。

图标消失，手机信号格满血复活。仿佛从未出现過。二第二天，高等数学课。

李哲冲进教室，一***坐在林薇旁边，眼圈发黑：“妈的，完了完了，作业一字没动！

”林薇翻着书：“等着挂吧你。”“救命啊，学委！”李哲双手合十，“借我抄抄！

”“自己写。”“杀了我算了……”李哲哀嚎着掏出手机，突然愣住，“咦？这什么App？

”他手机屏幕上，一个纯黑图标静静躺着。林薇动作一顿。张岚也看过来：“你也收到了？

”李哲茫然点头：“啊？这啥？”林薇压低声音：“点开看看。”李哲点开图标。

同样的问题：您想获得一个问题的答案吗？是 / 否李杰咧嘴一笑：“这啥？

新年彩蛋？”他点了“是”。你的问题：高数作业最后三道题的答案是什么？“嘿！

真懂我！”李哲飞快输入发送。答案瞬间列出，详细到解题步骤。“牛逼！”李哲欢呼，

忙着抄答案。林薇和张岚对视一眼，没说话。前排的学霸王珂转过头，推了推眼镜，

冷冷道：“李哲，作弊有意思吗？”李哲头也不抬：“你管得着吗？嫉妒啊？”王珂冷笑，

转回去，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脸色不太好看。三午休，食堂人声鼎沸。

李哲兴奋地挥舞手机：“神了！全对！老王还表扬我进步大！这玩意儿哪来的？

”张岚咬着筷子：“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林薇搅拌着碗里的汤：“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天降神兵！”李哲塞了满嘴饭，“哎，它又弹出来了！

”他又点开那个图标。这次的问题是：您想知道张晓现在对你的看法吗？

是 / 否张晓是李哲苦追已久的女生。李哲手指顿住，呼吸有点急。

林薇按住他手腕：“别点！”“干嘛？”李哲甩开她，“我就看看！”他点了“是”。

答案弹出：他认为你轻浮、幼稚，且昨天你发的朋友圈很蠢。李哲脸色瞬间煞白。

张岚抢过手机看，愣住。“准……准吗？”林薇问。李哲没说话，猛地起身走了，

餐盘都没收。旁边桌突然爆发尖叫。一个女生猛地站起来，指着她对面的闺蜜，

声音发抖：“……是你？你散播出去的？你告诉他们我爸妈离婚了？！

”被指的女生慌乱失措：“我没有！小雯你信我……”“那它为什么说是你！

”叫小雯的女生把手机几乎怼到对方脸上，屏幕上是那个黑***面，一个名字清晰显示。

周围瞬间安静，无数道目光射来。那个被指认的女生脸色惨白，猛地推开桌子，

哭着跑出食堂。小雯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然后也冲了出去。食堂里窃窃私语声嗡地响起。

很多人低头看自己的手机，神色各异。林薇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张岚小声说：“……好像很多人都有了。”四三天后。教学楼布告栏前围了一群人。

“看！公告！”有人喊。林薇和张岚挤过去。

一张崭新的校方公告：近期部分同学手机出现不明软件，请勿点击，

疑似新型网络诈骗或病毒，已联系警方和技术部门调查。请同学们及时上报，

切勿相信其提供的信息。“诈骗？它又不要钱。”身后一个男生嘟囔。“但它要别的。

”另一个声音低沉地说。林薇回头，是王珂。他脸色阴沉，黑眼圈很重。“什么意思？

”张岚问。王珂没回答，转身走了。李哲不知从哪冒出来，胡子拉碴，

眼神躲闪：“它又问我了。”“问什么？”林薇有种不好的预感。

“它问……我高一那年打架，是不是故意把那个转校生推下楼梯的。”李哲声音干涩。

张岚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她们隐约听过，但李哲从未承认。“你怎么回答的？

”“我……我点了‘是’。”李哲眼神空洞，“它回复……‘已知悉’。”“什么已知悉？

谁知道？”林薇追问。李哲摇头，喃喃道：“不知道……但它再也没问过我问题。

图标……灰色的了。”布告栏前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两个保安快步走来，

粗暴地撕掉了那张公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站上台阶，是教务主任。

“同学们！不要围观！刚刚公告有误！技术部门还在排查，不要传播不实信息！散了！

都散了！”学生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散开。林薇看到教务主任掏出手机，

飞快地看了一眼屏幕，眉头紧锁，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他也收到了。

校方在害怕。五一周过去。校园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公开的争吵变少了。

一种冰冷的、互不信任的沉默在蔓延。走廊里，教室里，人们避免眼神接触，

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机。那个图标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问题也越来越……深入。图书馆。

林薇找到张岚，她正对著手机发呆，脸色苍白。“你又用了？”林薇问。张岚猛地锁屏，

神色慌张：“没……没有。”“你问什么了？”“没什么……”张岚站起来想走，

“我去还书。”林薇抓住她手腕：“岚岚！这东西不对劲！李哲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

”张岚挣脱开，声音有些尖厉：“那是他的问题！他不敢面对真相！但它从没错过，不是吗？

它只是告诉我们真相！”“真相？”林薇压低声音，“刘小雅还记得吗？

那个被指认偷项链的女生？”张岚眼神闪烁：“……怎么了？”“她退学了。昨天走的。

她室友说，她这几天一直在自言自语，说‘也许真的是我拿的，

我只是忘了’……她快被逼疯了！”张岚后退一步，

嘴唇颤抖：“那……那也许就是她拿的呢？”林薇看着她，

忽然问：“你到底问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问题？”张岚猛地抬头，

眼神里充满恐惧和一种奇怪的防御性。手机在她手里震动了一下。她像被烫到一样抖了一下，

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她喃喃自语，

推开林薇，踉跄着跑出图书馆。六深夜。宿舍走廊。林薇接完家里电话，

心情低落往回走。路过楼梯间，听到压抑的啜泣声。她推开门。刘小雅蜷缩在角落，抬头，

满脸泪痕，眼神空洞。“不是我……”她喃喃道，

“真的不是我……它为什么说我……”林薇蹲下身：“我知道，可能出错了。”“没错！

”刘小雅突然抓住林薇的胳膊，指甲掐进她肉里，“它从不出错！所以是我偷了？可我没有！

我没有啊！”她声音尖厉，带着绝望的疯狂。“那为什么……为什么它说是我？难道我忘了？

我梦游了？还是……还是别的什么……”林薇感到一股寒意。刘小雅的眼神涣散，

不断重复：“是它错了，还是我错了？是我偷了吗？是我吗？”林薇挣脱她，后退两步，

跑回宿舍。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喘气。张岚的床铺空着。这么晚了，她去哪了？

林薇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无声亮起。那个黑色图标，再次出现。七第二天，课堂。

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却心不在焉，几次说错概念。下面没几个人听讲。大部分人低着头，

手指在桌面下疯狂滑动。林薇旁边一个男生突然低声咒骂：“操！”他盯着手机，脸色难看。

周围几个人下意识地看向他，又迅速移开目光，眼神里带着了然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林薇知道，他又收到了一个问题，一个让他难受的问题。这像一场无声的瘟疫。下课铃响。

学生们涌出教室，很多人低着头，快速滑动手机，神色各异。恐惧、愤怒、窃喜、茫然。

林薇拉住一个相熟的女生：“小悠，

你手机里那个图标……”小悠像受惊的兔子甩开她：“别问我！”她快步走开，融入人群。

林薇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沉默匆忙的背影。猜忌在无声地流动。每个人都被无形地隔开。

每个人都知道别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被知晓。手机在她口袋里震动。一下。

两下。三下。坚持不懈。八宿舍。林薇盯着手机屏幕。黑色图标再次主动弹出。

问题依旧：您想获得一个问题的答案吗？是 / 否她手指颤抖，想点“否”。

图标下方浮现一行新的小字：剩余拒绝次数：1林薇瞳孔一缩。这东西……有次数限制？

它不是在请求，是在通知？她猛地看向张岚的床铺。还是空着。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她。

她冲出水房，挨个隔间敲门：“岚岚？张岚！”没人回应。最后一个隔间锁着。林薇趴下，

从门缝底下看。一双熟悉的帆布鞋。张岚的。“岚岚！开门！你怎么了？

”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和模糊的低语。“它问我……它问我……”张岚的声音支离破碎，

“它问我……我父亲是不是真的死于意外……”林薇浑身一冷。“你回答了什么？

”“……是。”“答案呢？它给了什么答案？”隔间里，张岚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

像受伤的动物。“别问了！你走！走啊！”林薇被吼得后退一步。

她自己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她掏出来。黑色图标强制弹出。新的问题，

带着血红的倒计时：您想获得一个问题的答案吗？

是 / 否 (10...9...8...)倒计时下方，

是同一行小字：剩余拒绝次数：1九林薇冲回宿舍，反锁门。背靠着门滑坐在地。

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像催命符。7...6...5...她全身发冷。

这东西不是工具。它是活的。它在玩。4...3...她猛地举起手机，想把它砸碎。

手指却僵住。砸了有什么用？它出现在那么多人的手机里。张岚怎么办？李哲怎么办？

2...绝望攫住她。1...倒计时结束。屏幕自动跳转。一个新的问题，

冰冷地浮现：您想知道张岚刚刚获得的答案是什么吗？是 / 否林薇的呼吸停了。

隔间里张岚凄厉的哭声在她耳边回荡。那个关于她父亲死亡真相的答案。她知道。她颤抖着，

手指悬在“是”和“否”之上。“否”的选项，灰掉了。无法选择。只有“是”在闪烁，

等待她的触碰。仿佛无声的嘲讽。林薇盯着那唯一的选项，手指冰凉。屏幕的光，

映亮她惨白的脸。她猛地按下“是”。文字瀑布般倾泻而下，冰冷、详细，

揭露了一个埋藏多年的、血腥的“意外”真相，直指一个她们都认识的人。林薇捂住嘴，

胃里翻江倒海。手机再次震动。新的信息浮现：答案准确吗？

是 / 否提示：剩余拒绝次数：0林薇看着那行字，又仿佛透过手机，

看着某个无形无质、却笼罩了整个校园的存在。她的手指，缓缓移向选择钮。

十第二天清晨。林薇在宿舍醒来，头痛欲裂。张岚的床铺依旧空着。

手机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来自辅导员和班长。她点开最新一条语音消息，

班长急促的声音传出：“林薇！看到消息立刻回电话！张岚出事了！她在医院！还有，

警察来了，要找所有收到那个奇怪App的人问话，你……”语音戛然而止。

手机屏幕瞬间变黑，随即再次亮起。那个黑色图标浮现。

新的问题：您想知道是谁或什么导致了张岚的“意外”吗？

是 / 否十林薇猛地坐起，心脏狂跳。她环顾空无一人的宿舍，

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这一次，她没有犹豫。

迅速点了“是”。屏幕闪烁，没有立刻给出文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