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穿越成罗小黑世界的普通人时,我正捧着无限大人换洗的袍子。
院外传来小黑欢快的喊声:“师父——” 那个男人转身的刹那,
衣摆扫落我怀中的檀香皂。 后来全妖灵会馆都听说,
最强执行者家里藏着个总弄丢他衣服的人类姑娘。
而无限拎着第N次被传送阵吞没的外套无奈道:“你和小黑倒是师徒相承。
”1 檐下初逢梅雨时节青瓦滴答,我第三次蹲在回廊下搓洗那件银白长袍时,
传送阵突然在晾衣竿旁绽出湛蓝光晕。“师父的衣摆沾血了哦。
”黑发少年从涟漪中探出脑袋,猫耳警觉地抖动,怀抱着明显被利器划破的墨色外衫。
我慌忙起身接住衣物,指尖触及织物上未散的灵能波动,
忍不住轻声惊呼:“这次敌人很棘手吗?”“小喽啰而已啦!”小黑得意地甩尾巴,
却冷不防被身后伸来的手按低脑袋。无限站在逐渐消散的传送阵中心,
束发缎带松垮垂落肩头。他瞥见竹篮里浸泡的七件同款衣袍,
眼尾微微扬起:“这个月第四批了。
”我耳根发烫地攥紧皂角:“因为大人每次回来都...”话未说完,
小黑突然蹦起来揪住无限的袖口:“师父!伤口又渗血了!”殷红正从他肩胛处缓缓晕开。
我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掏空穿越时仅带的那包印花创可贴。无限忽然握住我手腕,
温凉指尖轻点胶布包装袋上幼稚的小猫图案。“人类的东西对灵能创伤无效。
”他嗓音里噙着听惯的疏淡,却破天荒多解释半句,“鸠老给的药膏在书房第三格。
”雨声忽然变得很轻。我望着他染血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门后,
掌心还残留着被强大执行者触碰时的战栗。或许穿越至此的第十七年,
命运终于打算给我些许慈悲。2 青烟缭绕替无限上药的事最终落在小黑身上。
“师父说人类沾到蚀灵妖的血会做噩梦。”少年边捣药边晃悠双腿,突然凑近我鼻尖轻嗅,
“姐姐身上总是有檀香味哎?”我尴尬地指向廊下燃烧的香炉。
穿越前在香氛公司打工的习惯根深蒂固,
毕竟谁能拒绝把绝世强者的私服熏染成自己调制的味道呢。烛火噼啪炸响时,
内间传来无限的轻咳。小黑叼着药膏罐窜进去,我趁机将烘干的衣物叠放在竹榻边。
转身时忽然被案几上的物件绊倒——是无限日常佩戴的半截面具,裂隙处沾着深褐血渍。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面具贴向脸颊。温润木质沁着凛冽剑气,仿佛他呼吸的温度还残留其上。
“那上面有防护咒印。”无限的声音惊得我险些摔了面具。他披着宽松中衣倚在门框边,
墨发如瀑散落。小黑从他腿边钻出脑袋抢答:“碰到会触发警报哦!”“但你现在才触发。
”无限屈指弹开偷笑的猫少年,目光落在我颤抖的手上,“为什么?
”檀香的灰烬在雨声中簌簌落下。我闭上眼诚实回答:“想记住大人身上的味道。
”满室寂静里,无限忽然接过面具戴回脸上。银铜材质遮住他所有表情,
唯有声音从冷硬曲面后传来:“明日陪我去妖灵会馆。
”3 铜铃叮当妖灵会馆的传送阵设在千年银杏树下。无限刚现身,
七八只小精怪就滚到他脚边叽喳乱叫:“无限大人!西南方有棵古树哭得好伤心!
”小黑唰地变回猫形跳上无限肩头:“我去看看?”“今日带你来认路。
”无限屈指挠了挠猫下巴,转身时袖摆轻轻擦过我手背,“跟上。
”我怔怔跟着他穿过挂满铜铃的长廊。两侧妖精们纷纷俯身行礼,
目光却好奇地落在我这个人类身上。鸠老摇着蒲扇从账台后探头:“哟,带闺女来涨见识?
”无限脚步微顿。小黑抢先炸毛:“是徒弟!第二个徒弟!”整个会馆突然寂静无声。
檐角铜铃无风自响,无数道目光激光般聚焦在我身上。无限淡淡“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袖中突然飞出的银箔精准击中小黑偷摸伸向我衣袋的尾巴尖——那里面藏着我的小猫创可贴。
“想要这个?”无限两指夹着印花胶布,在小黑委屈的喵呜声中递到我面前,“收好。
”我机械地接过。他指尖划过我掌心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悄悄塞进指缝。摊开看,
是枚刻着空间符咒的银杏叶吊坠。“戴着。”无限转身走向哭诉的古树,
声音融在叮咚铃响里,“下次弄丢衣服,用这个传送回来。
”小黑蹿上我肩膀用肉垫拍打吊坠:“师父抠门!明明该给整个定位咒!
”我捏紧叶片蜷起的边缘,那里还残留着些许体温。或许对于活了四百多年的人类最强来说,
施舍些许温柔就像随手拂去衣上尘埃。但穿越者卑劣的心跳,
早已在尘埃落地的刹那震耳欲聋。4 影子的游戏会馆归来后,小黑的修炼刻苦了许多。
许是那日无限当众默认的“第二个徒弟”身份,让他生出了几分责任感,又或是孩子心性,
想在“师妹”面前做个榜样。他总在夕阳西下时,于庭院里练习掌控影子。
巨大的猫形暗影时而温顺如真正的宠物,时而狰狞地张开利齿,
随着少年心念转动而变化无穷。我坐在廊下缝补无限今日任务中破损的里衣,针脚细密,
努力模仿着这个时代的手艺。一抬头,便看见有趣的一幕。小黑蹑手蹑脚地移到无限身后。
无限正凭栏远眺,似在沉思,墨色身影被落日拉得很长。小黑抬起脚,小心翼翼地,
踩上那片修长的影子头部,然后迅速跳开,发出极轻微的、模仿痛呼的“喵呜”声。
无限的肩膀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小黑胆子大了起来,又一次跳过去,
这次踩的是影子的手臂, 再一次伴随着他自导自演的“惨叫”。他玩得不亦乐乎,
耳朵欢快地抖动着,尾巴翘得老高。我忍不住抿嘴笑起来。无限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灵识强大,周遭风吹草动皆在心间。他只是……在纵容。果然,
当小黑第三次试图去踩“影子”的腰时,无限毫无预兆地猛然转身。“哇啊!
”小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猫耳炸开,尾巴膨得像鸡毛掸子,脸颊瞬间红透,“师、师父!
”无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漾开的细微涟漪,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的笑意。“在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小黑手忙脚乱地站好,眼神飘忽,“练、练习感知影子!”“嗯。
”无限淡淡应了一声,重新转回身去,留给小黑一个看似冷淡的背影。但我分明看见,
在他转过去的刹那,唇角牵起了一个清晰的、温柔的弧度。小黑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
冲我吐了吐舌头,做贼似的溜到我身边坐下,好半天都没敢再往无限那边凑。那之后,
小黑确实安分了好几天。练习依旧刻苦,却不再去玩踩影子的游戏。
无限的目光偶尔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掠过一丝极淡的……疑虑?他是不是……训得太过了?小猫是不是误会了?
5 无声的担忧无限的心思细密如发,只是常被冷漠的外表掩盖。
他注意到小黑不再绕着他影子打转,甚至有时会刻意避开。一日午后,暴雨初歇。
无限在书房擦拭他的金属薄片,银光在指尖流转,冰冷而精准。小黑窝在窗边的软垫上,
看似在打盹,耳朵却时不时转动一下,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则在整理药格,
将鸠老新送来的药材分门别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
无限擦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小黑。
”“嗯?”小猫立刻抬起头,金绿色的眼睛圆溜溜的。无限的目光仍落在指尖的银箔上,
语气状似随意:“空间传送的练习,进展如何?”“挺好的!昨天成功从后院传送到屋顶了!
”小黑积极汇报。“嗯。”无限应了一声,又陷入沉默。指尖的银箔转了一圈,两圈。
他似乎在斟酌词句,这对他而言颇为罕见。“若是……”他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小黑,
“若觉得枯燥,亦可寻些……旁的法子练习。”小黑眨巴着眼睛,没听懂。我却瞬间明白了。
他在迂回地告诉小猫:踩影子也可以,我没生气。但小黑显然没领悟到这层深意,
只是歪头保证:“不枯燥!师父,我会认真练的!”无限:“……”他默默低下头,
继续擦拭那早已光亮如新的银箔,侧脸线条在氤氲的水汽里显得有些无奈。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世间最强的人类,能轻易降服大妖,能守护一方平安,
却在如何向自家小猫表达“你可以跟我玩”这件事上,笨拙得可爱。
6 影中惊雷那点微妙的担忧,很快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打散。消息传来时,
无限正指导小黑控制力道的精妙。传讯的妖精神色惶急,说一支被风息旧部蛊惑的妖群,
正在百里外的山谷聚集,企图破坏人类与妖精间微妙的平衡。无限起身,玄色衣袍无风自动。
“守好家。”他对我二人嘱咐一句,身形便化为流光掠向天际。小黑焦躁地在原地转圈,
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面。“我也想去!我能帮师父!”我按住他的肩膀:“大人让我们守家。
”我深知自己能力微末,跟去只会是累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渐沉。
小黑忽然竖起耳朵:“师父的灵压……有点乱!”他话音未落,
腰间那枚银杏叶吊坠突然发烫。无限传来的讯息简短急促:“西南三十里,枯木涧。
”这是需要支援的意思!无限竟会求援,情况必然凶险!“我去!”小黑瞬间猫化,
利爪弹出。“小心!”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小黑却一头扎进无限离开时留在原地的、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狭长影子里,
身影瞬间没入其中,仿佛水滴融入大海。我攥紧衣襟,屏息等待。枯木涧内,妖气冲天。
无限被数名大妖围在中心,他脚下影子所在的区域,竟被对手用一种奇特法器罩住,
试图禁锢他影遁的能力。他手臂添了新伤,动作却依旧行云流水,银箔飞舞间逼退强敌,
但显然被拖延住了。为首的妖精狞笑:“无限,没了影遁,看你还能……”话未说完,
无限的影子突然剧烈沸腾、膨胀!下一瞬,一声震耳欲聋的猫吼撕裂空气!
巨大的、蓬松的、凶悍无比的黑猫从无限的影子里悍然扑出!裹挟着暴怒的空间之力,
一爪将以那件禁锢法器为核心施法的妖精狠狠踹飞出去!“敢伤我师父!”巨猫落地,
护在无限身前,金绿色的竖瞳燃烧着怒火,浑身毛发炸开,发出威胁的低吼。那气势,
竟比周遭的大妖更显凶悍。无限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堵毛茸茸的、愤怒的“墙”。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却低低地、无声地笑了起来。原来不是改了。 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小***。7 心照不宣战斗以惊人的速度结束了。首领被踹飞昏迷,
剩下的乌合之众见无限援军已至虽然只是一只猫,顿时作鸟兽散。回程的路上,
小黑变回人形,亦步亦趋地跟在无限身后,小脸绷得紧紧的,时不时偷瞄无限手臂上的伤。
“师父……”他小声开口,带着点心虚和后怕,“我……我从你影子里出来,
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担心自己贸然传送,打乱了无限的计划。无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暮色四合,将他周身冷冽的气息调和得略显柔和。他伸出手,没有去碰伤口,
而是轻轻落在小黑发顶,揉了揉那对因为紧张而抿起的猫耳。“来得正好。”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那一脚,力道控制得不错。”小黑猛地抬头,眼睛唰地亮了,
所有担忧忐忑瞬间被这句夸奖击得粉碎,尾巴尖欢快地小幅度摇晃起来。“真的吗?师父!
我真的帮上忙了?” “嗯。”无限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小黑兴奋地围着他蹦跳:“那师父!我以后可以经常那样练习吗?就是从你影子里出来!
” 无限目视前方,嘴角微扬:“随你。”小黑欢呼一声,
又开始比划着描述自己刚才那“惊天一脚”的感受。无限安静地听着,
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我在院门口等到他们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黑的影子活泼地跳跃着,无限的影子依旧沉稳,
却温柔地包容着那份跳跃。我忽然明白了。有些游戏,从未停止。有些纵容,心照不宣。
8 失控的代价安稳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小黑的空间能力虽大有长进,但成长总有波折。
一次外出,他感应到一股奇异的空间波动,追踪而去,却误入一处上古残留的破碎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