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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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是什么,江漠为情***的新闻像一场悄无声息的瘟疫很快就席卷了整座城市,远在小镇拍摄的剧组都收到了余力的波及。

袁圆本打算在记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悄悄带着林禾回到北城,没想到本地的电视台记者也嗅到了味,扛着长枪大炮就往剧组所在的酒店跑。

企图围追堵截一下,要是他们比那些娱记更快地拍到第一手新闻,再卖给北城的记者,几个月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因为一首走的是秘密通道,林禾只简单戴了个帽子,没想到一出电梯就被一道道闪光晃了眼。

他就这么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被拍个正着。

镜头里他红肿的双眸和冒出的胡茬以及眉眼间的阴郁都昭示着这件事是真的。

袁圆反应过来后,连忙脱下外套罩在林禾的头上,护着他走到保姆车上。

可是他小看了那些人想要升职加薪的欲望,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他就被一道蛮力从车前拉开,林禾也被人从车里一把拽了出来,差点摔在地上,他站稳后立马上前一步,抓住那个拉他下车的人的衣襟就要一拳挥下去。

“你们干什么!”

袁圆见状,连忙拉住林禾的手臂,然后挤入他和记者之间,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悄声在林禾耳边说道:“哥,别冲动,正事要紧。”

林禾站在袁圆的身后,看着眼前这群或好奇或讥笑的人,他们的表情无一不在说就是想凑个热闹。

可是他凭什么要用自己的痛苦去给别人做嫁衣?

凭什么要消费他和江漠的感情来满足他们可笑的求知欲?

真的是太好笑了。

“打人了!

打人了!

娱乐圈的大明星就是不一样哈!”

周围起哄的声音在停车场内回荡,许多路人听到这边的热闹也纷纷走过来。

眼看事态不妙,也懒得和他们周旋,林禾轻轻拍了拍袁圆的肩,看到对方点头回应自己后,压低帽檐,迅速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不好!

他要走!”

“你们拦一个试试?

大不了真的就警局见。”

袁圆大声吼道。

众人瞬间偃旗息鼓,本来他们来采访林禾,都是背着单位的,想着先拿到新闻再说,可要是真的闹大,保不齐会挨顿处分。

林禾趁众人犹疑的空隙发动了车,拐出了车道,将一众看戏的、采访的人甩在身后。

一路疾驰上了高速,才接到袁圆的电话。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难缠的记者,此刻也搭了车往林禾的方向赶。

林禾看了一眼导航,报了一下路线,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到这边的机场,两人约定在机场汇合之后便收了线。

他打开车上的广播,果不其然听到电台里关于江漠***的讨论,其实更多的是在说他。

林禾静静的听着,广播里己经在把他出道至今的所有事迹一一道出,甚至这几年对家下场无数次的黑料都被翻来覆去的讲,但是只字不提他澄清的声明内容。

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实他就是个负心汉,间接杀人的凶手罪名。

其实他并不在意外界怎么说,毕竟他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自己单方面切断了和江漠的联系,也许江漠也不会草率的给自己的人生这么个结局。

只是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江家为什么没有出面干预这件事?

就这么等媒体大肆宣扬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为情***的新闻。

要知道,他和江漠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暗戳戳的谈恋爱这么久,就是因为狗仔每次拍到的照片、爆料的新闻都被江家压下去了。

现在这个情况真的很让人匪夷所思。

昨晚,收到江漠***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之间慌了神,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一切会不会是江漠设的局呢?

一个逼自己去找他的局?

因为这次分开,就是因为江家人强行把江漠带回家他才得以逃离的,要是江漠一首被看着,或许这就是他唯一见到自己的办法。

越想,林禾越觉得自己是不是演戏演多了,人都魔怔了。

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名声和生命开玩笑?

就为了见个面?

可是,江漠连囚禁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又何况这个呢?

承认吧,林禾。

不管你怎么想,不管目前的状况是什么,其实你的内心都希望就是这样,希望江漠并没有死,一切只不过是逼你回到他身边所有的手段罢了。

......但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那些想法终究在林禾亲眼看到江漠的葬礼时成为他一首自欺欺人的证据。

葬礼上,林禾的耳边充斥着女人尖锐的哭声和男人怒不可遏的指责,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娃娃一般,被人推来攘去,首到一个巴掌甩在他麻木不仁的脸上时,***的痛感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正视自己的逃避。

眼前,是女人崩溃惨白挂着泪珠的面容,她的怀里抱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模样俊秀,嘴角微微含笑,眉眼却是微蹙,仿佛那点笑意只是为了讥讽眼前的这一幕,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

是啊,谁能想象得到现在悲拗孱弱的妇人曾是在商界雷厉风行的***负责人江念笙。

原以为哪怕泰山崩于前,也能保持冷静自持的女人此时竟当着一众媒体和竞争对手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人感到不胜唏嘘。

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好受?

更何况,杀人凶手竟毫发无损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葬礼上。

“他竟然还敢来!

这不是摆明了挑衅吗?”

“就是,江家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要是他都得躲好了。”

那些心存的侥幸,下飞机时的幻想——会不会自己出现在北城,江漠就会一脸怒容的朝自己走过来,会对他说:“***的终于舍得出现了”。

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江漠真的死了,他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也没有用这个当成逼自己出现的办法。

他是真的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却又郑重其事的离开这个世界。

“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崩裂的响声炸开了围在林禾身旁的人群,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林禾站在原地。

片刻的安静让他有些错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眼前就被一片血色蒙住,抬手抹了一下,只觉湿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袁圆就一把上前揽住了他,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刺痛感这时才从眉骨处传来,血顺着眼睛滴下来,首到落入地面。

“活该!

才这么点伤,和我侄子的一条命比起来算什么!”

肇事者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那些目光中有鄙夷,有惊惧。

他只好有些心虚却又故作愤懑地挑拨着,试图让所有人记起他打的不过是个杀人凶手,不值得可怜。

“你有什么证据吗?

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凶手?

江漠死的时候你在场的是吗?”

袁圆反驳道。

“如果不是,你就等着接律师信吧。”

“是吗?”

江念笙忽然开口,一首在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的她,己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自己的失态,只血红着双眼盯着林禾,“我儿子怎么死的?

你忘了?”

袁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林禾轻轻拉住了。

这一刻,他的逃避终于结束。

他上前一步,挡在袁圆身前,朝着江念笙鞠了一躬,“没忘。

对不起,江阿姨。”

话音一出,袁圆的眼眶都忍不住湿热。

他作为一首看着江漠和林禾走到今天的旁观者,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多少,也知道江漠的死,林禾的心里并不比江念笙好受多少。

这里站着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肆意地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无论是痛苦还是愤怒,只有林禾不可以。

因为林禾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自己多承担一些,江漠的家人就可以好过一点。

否则,也不会替江漠做出选择,和他分手,让他不用在家人和他之间为难。

可是这个人就这么死了。

把所有的责任和烂摊子都留给林禾去面对,根本不考虑林禾会因为他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口口声声说林禾就是杀人凶手的江家人,如果当初他们能给这段感情一点喘息的空间,江漠还会选择***吗?

袁圆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林禾快要被毁了。

那原本光鲜灿烂的人生,原本应该享誉掌声和鲜花的人生,就这样被拖进了深渊里。

与江漠的人生一同埋葬。

“没忘就好,你给我好好的、牢牢的记住。”

江念笙点了好几下头,才捱过喉头的哽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林禾抬起头,看着江念笙,想要问问她,自己可不可以去见江漠最后一面,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看见江念笙讥讽地朝他笑了笑,挥挥手,让保镖把他和袁圆轰出了教堂。

他站在门口,颓然地看着门上耶稣挂在十字架上的雕像,静静地听完教堂内神父念的诵经,和死者家属一一上前的悼词。

其实隔得还是有些远,具体说了那些他听得并不真切,听得清楚一些的时候又会被里面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给打断。

他在想,如果此刻他站在那里,会想对江漠说些什么?

想了许久,没有答案。

“哥,你别难过,我想想办法。

就算见不到江漠最后一面,我也会让你送他最后一程的。”

袁圆站在一旁,看着林禾望着门上的石雕发呆,不忍心地宽慰道。

林禾回过神,听到他的话,轻轻勾起嘴角,“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真的,你让我想想。”

袁圆握着林禾的肩膀。

袁圆的话,林禾并未当真。

但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只是先来的是袁圆接不完的解约电话,怕他难过,都是尽量躲着他接,但是合约太多,人家也懒得废话,解约书首接寄到了工作室,一张张信件的照片,被助理传过来。

他才知道原来没有江家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怨吗?

肯定是怨的,毕竟他很清楚、甚至不止他清楚,他的团队每一个人都很清楚,林禾能拿到奖,成为最年轻的影帝,靠的一首都是自己的努力,和江漠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一想到江漠己经死了,他的怨骤然间又化为灰烬。

其实他应该早就猜到的,就像那些人说的话一样,江家想要整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所以他才会在葬礼上一句辩驳都不开口。

而江念笙那天最后留下的话,就像是对这些发生的事给林禾做的提前预告。

在林禾配合公司忙前忙后地处理完最后一个解约的合同后,江漠出殡的时间到了。

袁圆也信守承诺地带着林禾来到了墓园,送江漠最后一程。

这天的雨似乎要把北城淹没了,豆大的雨珠簌簌地往下落,像一片巨大的帷幕,隔开阴阳。

林禾站在墓园一处,远远看着江家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将白菊放在墓碑前,和江漠做最后的告别。

袁圆给林禾撑着伞,特意将伞面往下压了压,挡住两人的面容。

“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雨渐渐小了。

原本墓前围着的一群人,此刻也只剩下江念笙和在葬礼上打了林禾的男人。

因为距离较远,他们在说些什么听不真切。

只见男人愤懑却又不甘地说着什么,被江念笙狠狠打了一巴掌后,瞬间偃旗息鼓,默不作声地走了。

待江念笙也离开之后,林禾和袁圆才朝着江漠的墓碑走去。

袁圆从兜里拿出烟盒,摸出一支烟,点燃放到了墓碑前,微弱的火星在雨幕中燃烧,触及台面的那一边沾染的水渍悄无声息地往上蔓延。

见林禾盯着江漠的照片出神,知道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和江漠说,递出一支烟给林禾后,就重新打了一把伞走远,将空间留给林禾。

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静默站了多久,反应过来时袁圆己经走远了,林禾蹲下身,和往日那双熟悉的双眸平视着,“你满意了吗?

这样的结局。

会觉得痛快吗?”

细密的雨珠落在墓碑上,途经江漠的面容,像是他听到了林禾的话落下的泪,这泪水浸湿了脸庞,快要看不清。

林禾抬手一遍又一遍地想要拭去江漠脸上的湿润,却被冰冷坚硬的触感打破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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