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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早已麻木。堂上坐着的是我的嫡母萧夫人,她正慢条斯理地品着一盏明前龙井,茶盖轻叩杯沿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刺耳。

“明月,你也十六了,该为你寻个归宿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

我垂着头,视线所及只有她绣着金线的裙摆和那双精致的云头履。我知道,那所谓的“归宿”便是城南李老爷的府上,做他的第七房小妾。李老爷年过五十,以虐待妾室闻名,去年便有一个妾室投井自尽。

“母亲,”我声音微颤,“女儿愿常伴母亲身边,侍奉左右。”

萧夫人轻笑一声,放下茶盏:“这般孝心我心领了,只是女大不中留。李家虽非王侯将相,却也富甲一方,你去了不会受苦。”

不会受苦?我攥紧了衣袖下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年前,我亲眼目睹伺候我的丫鬟小翠被嫡母随便许配给一个酗酒的管家,不出半年就被活活打死。在这深宅大院,庶女与奴仆无异,都是可以随意发卖的物件。

“女儿还想多读些诗书,将来若能嫁作正室,也不辱没萧家门风。”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啪”的一声,茶盏被重重搁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到我手上,我却不敢动弹。

“萧明月!别给脸不要脸!”嫡母的声音陡然尖利,“一个庶出的贱胚子,也配谈诗书门风?你姨娘不过是个唱曲的,若不是老爷一时糊涂,哪有你站在这里的份!”

提到我已故的生母,我的心像被针扎般刺痛。记忆中,姨娘总是抱着我,轻声哼着江南小调,那双弹得一手好琵琶的手,最终因为日夜绣活而枯槁变形。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八岁,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一张草席就裹了出去。

“女儿知错。”我伏下身去,额头触地。

“下去吧,三日后李府就来接人。”嫡母挥挥手,像是打发一只苍蝇。

我踉跄着退出厅堂,初夏的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回到偏院我那狭小的房间,我瘫坐在简陋的床榻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这院子是府里最偏僻破败的处所,冬日漏风,夏日闷热。自姨娘去世后,我便被安置在这里,除了一个年迈的嬷嬷每日送饭,几乎无人问津。若非这次李家的事,嫡母大概早已忘记府中还有我这么个人。

“小姐,怎么了?”李嬷嬷推门进来,见到我红肿的双眼,急忙上前。

我扑进她怀里,哽咽着将事情说了一遍。李嬷嬷是姨娘的奶娘,也是这府中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作孽啊!”李嬷嬷拍着我的背,声音带着哭腔,“那李老爷不是好东西,听说上个月才打死一个丫头...”

我猛地抬起头:“嬷嬷,我不能嫁过去,我会死的。”

“可是夫人决定的事,谁能改变啊...”李嬷嬷抹着眼泪。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走到窗边,看见下人们匆匆忙忙地穿梭往来,张灯结彩。

“这是怎么了?”我问。

“瞧我这记性,”李嬷嬷一拍脑门,“今儿个王府世子来做客,老爷夫人正忙着接待呢。”

王府世子?我心中一动。当朝靖王府权势熏天,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若是能得世子青眼...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我知道这是铤而走险,若不成功,恐怕会比嫁给李老爷更惨。但我已无路可走。

“嬷嬷,”我转身握住老嬷嬷的手,“帮我一个忙。”

夜幕降临,王府世子被安排在府中最好的客房歇息。据下人们窃窃私语,这位世子年纪轻轻却已深得皇上赏识,文武双全,是京城无数闺秀的梦中情人。

我换上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淡青色衣裙,将长发简单挽起,插上姨娘留下的那支素银簪子。李嬷嬷偷偷从厨房端来一碟精致的点心。

“小姐,真要如此吗?”李嬷嬷忧心忡忡,“若是被人发现...”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我深吸一口气,接过点心盘。

月色如水,我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来到世子下榻的院落。出乎意料,院门外竟无守卫。我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院内竹林掩映,一方石桌摆在中央,有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我独酌。他墨发如瀑,身姿挺拔,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难言的贵气与落寞。

我心跳如鼓,正不知该进该退,他却忽然开口:“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共饮一杯?”

我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点心摔落。稳了稳心神,我缓步上前,将点心放在石桌上:“奴婢奉夫人之命,为世子送来夜宵。”

他转过身来,月光下的面容让我呼吸一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却带着一丝淡漠。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眼神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深邃。

“萧府的下人,都如你这般貌美吗?”他挑眉,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调侃。

我垂下眼:“世子说笑了,奴婢惶恐。”

他倒了一杯酒推到我面前:“既是送来夜宵,便陪我坐坐吧。”

我犹豫片刻,还是在他对面坐下。我知道自己赌的是什麽,若他真是个登徒子,我此刻便是自投罗网。但事已至此,已无回头路可走。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目光落在我发间那支素银簪子上。

“明月。”我轻声答。

“明月...”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悦耳,“可是取自‘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我有些惊讶地抬眼:“世子怎知...”

他微微一笑:“看你气质不俗,不像普通丫鬟。这簪子虽简朴,却是上好的工艺,该是有些来历的。”

我心中一酸,想起姨娘临终前将簪子交给我时的情景:“是奴婢娘亲的遗物。”

他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与我聊起诗词歌赋。令我惊讶的是,他不仅学识渊博,且毫无高高在上的姿态,言谈间甚至几次为我的见解表示赞赏。

不知不觉,月已中天。我意识到不能再留,起身告辞:“夜已深,奴婢该回去了。”

他也站起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日我向萧夫人讨了你,可好?”

我愣在原地,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却又夹杂着不安。从一个牢笼跳入另一个牢笼,果真会更好吗?

“世子说笑了,奴婢身份卑微,一切听从世子安排。”我屈膝行礼,转身欲走。

“明月。”他叫住我,声音忽然变得认真,“我从不轻易许诺。”

我回头,对上他那双在月光下格外明亮的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我惴惴不安地待在房中。果然,午时刚过,李嬷嬷就急匆匆地跑来:“小姐,世子向夫人开口要你了!夫人气得摔了一套茶具,却不得不应下!”

我手中的绣活跌落在地,说不上是喜是忧。

当日晚间,嫡母便将我叫去。她面色铁青,却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你倒有这等本事,一晚上就攀上了高枝。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拦着你的前程。明日便随世子回王府吧。”

“谢母亲成全。”我伏身行礼,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回到偏院,我开始收拾那少得可怜的行囊。李嬷嬷一边帮我整理,一边抹泪:“小姐此去王府,定要万事小心。那高门大院里的明争暗斗,比咱们这里厉害多了。”

我握住她粗糙的手:“嬷嬷放心,明月会照顾好自己的。”

事实上,我对未来充满恐惧。世子一时兴起带回去的女子,在王府那样的地方该如何自处?我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

次日清晨,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萧府门前。我穿着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抱着小小的包袱,向嫡母叩别。

嫡母皮笑肉不笑:“到了王府,好自为之,别丢了萧家的脸面。”

我低头应下,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走向马车。车帘掀开,世子伸出手来扶我上车。他的手掌温暖有力,与我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马车启动,萧府的大门渐渐远去。我望着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

“后悔吗?”世子忽然问。

我摇摇头:“奴婢别无选择。”

他凝视我片刻,忽然道:“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我叫赵宸,字子瑜。”

我惊讶地抬眼,看到他眼中少见的温和。

马车驶过繁华的街市,向着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势的靖王府行去。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的命运将与身旁这个男人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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