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后的考核，最后的羞辱
夜色如墨，浸透了林夜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霉味。
明天，就是外门大比。
林夜盘膝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双目紧闭，但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穿越三年，他依旧是炼气三层。
下下品的资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死死地将他钉在了宗门的最底层。
明天的大比，对他而言不是鲤鱼跃龙门，而是最后的审判。
失败，即被逐出宗门，一身修为化为乌有，沦为凡人。
“咚！
咚！
咚！”
粗暴的砸门声打断了林夜的思绪，门板被震得嗡嗡作响。
不等他起身，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走了进来，他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恶意。
王虎，内门弟子赵无极的头号跟班，炼气五层。
“林夜，明天就要滚蛋了，这个月的保护费，是不是该主动交了？”
王虎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尖踢了踢林夜床边的桌腿，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夜睁开眼，眸子里是一片死寂。
又是这样。
三年来，这种欺凌从未断绝。
他就像一条被扔进狼群的哈士奇，除了拆家，只剩下被撕咬的份。
“我没有灵石了。”
林夜的声音沙哑干涩。
“没有？”
王虎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废物，活着就是浪费宗门的灵气，几块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林夜缓缓站起身，他比王虎矮了半个头，身形单薄，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将手伸进怀里，摸到了那三块冰凉的石头。
这是他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最后家当，是他为明天万一出现的奇迹，准备的最后一点希望。
前世，他是在职场被压榨到猝死的社畜，骨子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傲气，是他唯一的行李。
他慢慢地掏出手，但手掌却紧紧攥着，没有摊开。
“我说了，没有。”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虎脸色一沉，耐心耗尽。
他一步上前，根本不给林夜任何反应的机会，蒲扇般的大手首接抓住了林夜的拳头，用力一掰。
“咔！”
指骨错位的剧痛让林夜半边身子都麻了，那三块下品灵石无力地掉落在地。
王虎一脚将林夜踹翻在地，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像只虾米。
他弯腰捡起那三块灵石，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的嘲弄更盛了。
“就这么几块破烂玩意儿，还当个宝？
废物！”
他还不解气，一脚踩在林夜的手边，那里掉落着代表他身份的玉牌。
“咔嚓！”
一声脆响，玉牌的一角被踩得粉碎。
这是极致的羞辱。
身份玉牌受损，意味着他连一个完整的青云宗弟子都不算了。
王虎心满意足地转身，大笑着离去，留下满地狼藉和蜷缩在地的林夜。
许久，林夜才挣扎着爬起来。
他没有去看那破碎的玉牌，而是扶着墙，走到房间角落的水盆边。
盆里的水面倒映出一张清秀却写满疲惫与麻木的脸。
这就是他吗？
穿越三年，换来的就是这副鬼样子？
他想起前世，虽然天天加班，被老板骂，被客户刁难，但至少还能在深夜的出租屋里，点一份外卖，喝一罐啤酒，骂几句“操蛋的生活”，然后第二天继续当牛做马。
那时的他，虽然累，但至少还像个人。
现在呢？
他是一个连尊严都保不住的废物。
社畜的坚韧，在这一刻，被名为“修仙”的巨石彻底压垮、碾碎。
明天？
他很清楚，自己必败无疑。
与其在万众瞩目下，被执事长老宣判失败，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赶下山，不如……自己了断。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毒草般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出来。
他想起了宗门典籍中一笔带过的一种禁术，据说是世上最痛苦的死法——逆转功法，散功爆体而亡。
让全身经脉一寸寸断裂，让丹田内的灵力彻底暴走，将自己炸成一团血雾。
很好。
就用这种最惨烈，最痛苦的方式，向这个操蛋的世界，做最后一次反抗吧。
林夜坐回床上，这一次，他没有盘膝，只是随意地坐着，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癫狂。
他闭上眼，不再遵循《青云基础心法》的正常运转载体，而是强行将丹田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灵力，朝着相反的方向，悍然推动！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从丹田爆发，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疯狂搅动。
灵力逆行，如脱缰的野马，在他脆弱的经脉中横冲首撞！
撕裂！
一寸寸的撕裂感传来，经脉如同干枯的树枝，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折断。
林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开始模糊，丹田内的灵力正在飞速消散，修为从炼气三层，跌落，跌落……首至归零。
就在他最后一丝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瞬间。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没有任何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正在主动散功……行为符合“大道至简，有舍才有得”核心逻辑……反向修炼系统，正在激活……激活成功！
林夜残存的意识一滞，这是……临死前的幻觉？
然而，那声音并没有停下，反而愈发清晰。
散功行为评定：绝望中的自我毁灭，于无声处听惊雷，震撼度评定：低。
触发初始奖励：百倍修为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