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兄弟背叛陈默走进 “老地方” 餐馆。他提前到了十分钟。靠窗的位置空着。

那是他和张强每次见面都坐的位置。陈默拉开椅子坐下。服务员过来递菜单。陈默摆摆手。

他等张强来再点。张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人穿一条裤子长大。

后来一起开了家小型机械加工厂。陈默管技术。张强管销售。工厂去年开始盈利。

陈默打算今年年底和李曼结婚。李曼是他谈了三年的未婚妻。上周他刚给李曼买了钻戒。

放在口袋里的盒子硌得慌。他想等会儿和张强商量结婚的细节。比如要不要请工厂的员工。

张强推门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人。是李曼。陈默愣了一下。他没让李曼来。

张强说有要事和他谈。陈默站起来。想给李曼拉椅子。李曼没动。她的眼神躲着陈默。

张强先坐下。他把包放在桌子上。拉链没拉严。露出一叠文件的角。陈默坐下。他问张强。

有什么要事。张强没说话。他从包里拿出文件。推到陈默面前。陈默拿起文件。

封面上写着 “股权转让协议”。他皱起眉。翻开第一页。甲方是他的名字。

乙方是张强的名字。转让的是他手里工厂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陈默抬头看张强。

张强避开他的目光。李曼这时开口。陈默。我们分手吧。陈默的手顿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问李曼。你说什么。李曼重复。我们分手。钻戒我会还给你。陈默看向张强。

张强这才说话。陈默。工厂现在离不开我。客户都是我拉来的。你手里的股份太多了。

李曼也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她更适合我。陈默的脑子嗡嗡响。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他问张强。我待你不薄。工厂刚起步时。你家里出事。

我把爸妈留的房子抵押了给你凑钱。你忘了。张强说。我没忘。但生意场上。不能讲感情。

李曼说。陈默。你太死板了。跟着你没前途。张强能给我更好的生活。陈默的手攥紧文件。

指节发白。他问李曼。那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李曼没回答。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放在桌子上。是陈默送她的钻戒。陈默没看那个盒子。他站起来。他说。我不会签这个协议。

张强笑了。他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是工厂的财务报表。上面都是红字。张强说。

上个月的订单。我故意弄错了规格。客户要索赔三百万。工厂账户上的钱。已经被我转走了。

你不签。就得自己扛这三百万债务。陈默看着报表。上面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疼。他问张强。

你早就计划好了。张强点头。从你说要和李曼结婚开始。陈默看向李曼。李曼别过脸。

陈默笑了。笑声很干。他说。好。我签。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张强把笔推给陈默。

陈默拿起笔。手抖得厉害。他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张强拿起协议。看了一眼。

放进包里。他站起来。搂着李曼的腰。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李曼跟着张强走了。没回头。

陈默坐在椅子上。服务员过来问。先生。还要点单吗。陈默摇摇头。他走出餐馆。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打在脸上。冰凉。他没带伞。就这么走在雨里。手机响了。

是母亲打来的。母亲问他。和张强谈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李曼回家吃饭。陈默说。妈。

我有点事。晚点给你回电话。他挂了电话。走到公交站。等车的人很多。他找了个角落站着。

一个女孩跑过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差点撞到他。女孩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默摇摇头。女孩站在他旁边。不停地看手表。她的衣服湿了一半。头发贴在脸上。

陈默问她。要去哪里。女孩说。去市医院。我妈在里面做手术。保温桶里是给我妈熬的汤。

陈默看了一眼保温桶。上面印着 “平价超市” 的 logo。女孩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是医院打来的。电话里的人说。手术费还差五万。再不交。就要停止手术。

女孩的声音发颤。她求对方。再宽限几天。她一定能凑到钱。对方挂了电话。女孩蹲在地上。

肩膀发抖。陈默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里面还有八千块现金。

那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他蹲下来。把钱递给女孩。女孩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她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陈默说。我也遇到过难事。能帮一点是一点。女孩没接。她说。

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不认识你。陈默把钱放在她面前的地上。他说。就当是我借你的。

以后有钱再还。他站起来。公交车来了。他上了车。女孩在后面喊。我叫赵雨桐。

你叫什么名字。陈默回头。说了一句 “陈默”。然后公交车开走了。

赵雨桐看着地上的八千块。又看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把钱捡起来。放进包里。她站起来。

跑向医院。2 雨夜救赎陈默回到家。是租来的小公寓。之前的房子抵押后。

他就搬到了这里。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他没开灯。坐在沙发上。手机又响了。

是催债的电话。对方说。三百万的赔偿款。三天内必须交。不然就***。陈默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张强和李曼的脸。他想不通。

为什么最亲近的人会背叛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窗外的天亮了。陈默起来。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睛红肿。满脸胡茬。他换了件衣服。出门去工厂。他想看看工厂现在的样子。

工厂在郊区。他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到了工厂门口。大门关着。上面贴了封条。

是法院贴的。陈默走过去。摸了摸封条。冰冷的纸张。像他现在的心情。

几个员工在门口站着。看到陈默。围了过来。一个老员工问。陈总。工厂怎么回事。

是不是要倒闭了。我们的工资还没发。陈默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工资我会想办法给你们结。员工们没说话。散开了。陈默在工厂门口站了很久。

直到太阳升到头顶。他才离开。他去了银行。查了自己的账户。里面只剩下两千块。

他把钱取出来。放进钱包。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走到街角。看到一个面馆。他走进去。

点了一碗牛肉面。面上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赵雨桐。赵雨桐坐在邻桌。面前放着一碗清汤面。

她也看到了陈默。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赵雨桐说。陈默。谢谢你昨天的钱。

我妈手术很成功。陈默点点头。你坐下吃吧。赵雨桐坐下。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放在陈默面前。里面是八千块。赵雨桐说。我昨天跟我舅舅借了钱。先把你的钱还你。

陈默看着信封。没拿。他说。你留着吧。你妈术后还要花钱。赵雨桐说。不行。

我不能欠你的。你要是不收。我心里会不安。陈默拿起信封。抽出五百块。剩下的推回去。

他说。我只收五百。剩下的你拿着。就当是我帮***。赵雨桐还想推辞。陈默说。

别再说了。吃面吧。面要凉了。赵雨桐只好把钱收起来。她问陈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陈默没隐瞒。把张强和李曼背叛他的事说了。还有工厂倒闭。

欠了三百万债务的事。赵雨桐听完。眼睛红了。她说。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陈默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赵雨桐说。你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我可以帮你。

陈默笑了。你怎么帮我。你自己都有困难。赵雨桐说。我可以去打工。我还可以帮你找证据。

张强那么做。肯定留下了痕迹。陈默没说话。他觉得赵雨桐的想法太天真。张强那么狡猾。

怎么会留下证据。吃完面。陈默付了钱。他要走。赵雨桐跟上来。她说。陈默。你住在哪里。

以后我有时间。可以帮你做饭。或者打扫卫生。就当是报答你。陈默说。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赵雨桐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有人陪着你。会好一点。陈默看着赵雨桐。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真诚。他想起了李曼。李曼的眼睛总是带着算计。陈默点点头。

把住址告诉了赵雨桐。赵雨桐记在手机上。她说。我明天就过去。你早点休息。

陈默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到家。陈默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太累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敲门声吵醒。他起来开门。是赵雨桐。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里面装着菜。赵雨桐说。我买了点食材。给你做晚饭。陈默让她进来。赵雨桐走进厨房。

开始洗菜。陈默坐在客厅。看着厨房的方向。心里有了一点暖意。这是他被背叛后。

第一次感觉到温暖。晚饭做好了。两菜一汤。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紫菜蛋花汤。

都是家常菜。陈默吃了两碗饭。他很久没吃这么香的饭了。赵雨桐看着他。笑了。她说。

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做饭。陈默说。不用每天。你还要照顾你妈。赵雨桐说。

我妈有护工看着。我晚上过来。早上再去医院。没问题的。陈默没再拒绝。接下来的几天。

赵雨桐每天都来给陈默做饭。有时候还会帮他打扫房间。陈默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开始想办法解决债务。他去找之前的客户。想问问能不能帮他一把。大多数客户都拒绝了。

说怕惹上麻烦。只有一个姓王的客户。愿意跟他谈谈。王总说。陈默。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

张强那个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他坑了你。我可以帮你。但你得拿出证据。

证明是张强故意弄错订单。不然我也没办法。陈默说。我会找证据的。王总说。

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你能找到证据。我不仅可以帮你减免一部分赔偿款。

还可以给你介绍新的订单。陈默谢过王总。回到家。赵雨桐正在做饭。

陈默把王总的话告诉了她。赵雨桐说。太好了。我们一起找证据。陈默说。怎么找。

工厂被封了。张强把资料都带走了。赵雨桐说。我可以去工厂附近问问。

看看有没有人看到张强那天去工厂修改订单。或者去问问之前的员工。

他们说不定知道些什么。陈默觉得有道理。第二天。赵雨桐就去了工厂附近。

她问了附近的商户。还有之前的员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直到她遇到了之前工厂的仓库管理员老周。老周说。那天晚上。

我看到张强带着一个人去了办公室。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我当时觉得奇怪。但没敢问。赵雨桐问。你还记得是哪天吗。老周想了想。

就是上个月十五号。那天我值班。赵雨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默。陈默想起。上个月十五号。

正是他给李曼买钻戒的那天。他那天没去工厂。张强说他去工厂处理点事。

原来是去修改订单。陈默说。光有这个还不够。得有实质性的证据。赵雨桐说。

我再去问问老周。看看他还知道什么。她又去找老周。老周说。我记得张强那天带的人。

好像是外面打印店的。之前工厂打印文件。都是去那家店。赵雨桐问了打印店的地址。

马上去了那家店。打印店的老板认识赵雨桐。因为赵雨桐之前给她妈打印病历。来过几次。

赵雨桐问老板。上个月十五号晚上。张强是不是带了一个人来打印文件。老板想了想。是的。

他打印了一份订单。还让我帮忙修改了上面的规格。我当时觉得奇怪。订单怎么能随便改。

但他给的钱多。我就帮他改了。赵雨桐说。你还有没有当时的备份。老板说。有。

我电脑里存着呢。赵雨桐让老板把备份发给她。老板同意了。赵雨桐拿着备份。

立刻去找陈默。陈默看到备份。激动得手都抖了。这份备份。就是张强修改订单的证据。

陈默马上联系王总。把证据发给了他。王总看了之后。说。很好。有了这个证据。

我就能帮你了。他马上联系客户。说明情况。客户看了证据。同意减免一半的赔偿款。

也就是一百五十万。王总还说。他手里有一个大订单。可以交给陈默做。

只要陈默能按时完成。就能赚到足够的钱还剩下的债务。陈默谢过王总。

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雨桐。赵雨桐比他还高兴。她说。我就知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陈默看着赵雨桐。心里很感激。如果不是赵雨桐。他可能还在绝望里。他说。雨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