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重打击，坠入深渊
狭窄的房间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墙角的霉斑像黑色的藤蔓，沿着墙壁蔓延。
窗外的雨，从傍晚一首下到深夜，像是天塌了个口子，倾盆倾泻。
雨点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敲击着林晚晴的神经。
她蜷在一张掉漆的木椅上，双手捧着手机，屏幕的白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一层死灰色的阴影。
指尖冰凉，呼吸急促，每一次眨眼都像在和自己的意志抗争。
屏幕忽然震动，一条视频通话的请求跳了出来——备注“薇薇”。
她犹豫了半秒，还是接起。
她以为，这是唯一还能抓住的温暖。
“晚晴！
你看我今天漂亮吗？”
视频那头，苏薇薇穿着一袭香槟色的露肩礼服，笑容甜得像奶油蛋糕。
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讥讽。
林晚晴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镜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去。
陆明宇的脸出现在画面里，眉眼温柔，却让她心口发凉。
“晚晴，这是我和薇薇的订婚宴。”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订……婚？”
林晚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是啊。”
苏薇薇抢过镜头，故意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凑到屏幕前，“明宇送我的，刚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定制款。
你不是一首说喜欢这个牌子吗？
可惜啊，有些东西，不是光喜欢就能拥有的。”
林晚晴喉咙发紧，指尖攥得发白。
她想起大学时，苏薇薇是如何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又是如何一步步走进她的生活，成为她唯一的朋友。
她曾经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的秘密，倾诉自己的梦想，甚至在深夜陪她走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哦对了，”苏薇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大学时那个学长吗？
你喝醉了，哭着跟他表白，结果被当场拒绝，还被他朋友笑了好久。
哈哈，你那时候真傻。”
那是林晚晴心底最羞耻的一段记忆，她以为只有她们两个知道。
她的嘴唇在颤，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晚晴，我劝你还是现实点。”
苏薇薇的声音忽然冷下来，“你看你，一个月几千块工资，还想帮你妈治病？
别做梦了。
还有，明宇说，你那些设计稿，其实都是模仿他的创意。
你也别再纠缠他了，好吗？”
视频挂断，屏幕瞬间黑了下来，映出她苍白而僵硬的脸。
林晚晴呆坐在椅子上，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苏薇薇尖锐的笑声。
她的手指颤抖着，点开相册，翻到和陆明宇的合照。
照片里，他笑得温柔，像全世界最可靠的男人。
“晚晴，等我创业成功，我们就结婚。”
“晚晴，你的设计很有天赋，我会帮你实现梦想的。”
“晚晴，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这些话曾经像蜜糖一样甜，如今却像毒蛇的毒液，在她的血管里蔓延。
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一个个片段——三个月前，陆明宇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向她借了全部积蓄。
她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还安慰他：“没关系，我们是一体的。”
一个月前，她熬夜完成的设计稿，被他说要带去给投资人看。
几天后，他告诉她，投资人不感兴趣。
可现在想来，那很可能是他把设计据为己有，再转手送给了苏薇薇。
心口的疼，比被刀割还难受。
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
“请问是林女士吗？
这里是市一医院。
您母亲的手术费还未缴清，医院决定再给您最后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内无法缴清，我们将不得不取消手术安排。”
冰冷的声音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她的心上。
“医生，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我正在想办法……”她的声音带着哀求。
“抱歉，这是医院的规定。
您母亲的病情己经不能再拖了。”
对方顿了顿，“手术费总共需要二十万，这是明细清单，您可以来医院查看。”
电话挂断，房间又陷入死寂。
林晚晴的手指死死抓着手机，指节泛白。
她打开相册，翻到母亲的照片——病床上的母亲，脸色苍白如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可那双眼睛，依旧温柔，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在告诉女儿：妈妈没事，你要坚强。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母亲的笑容。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
街道空旷，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溅起高高的水花。
她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账户里仅剩的876.54元，苦笑了一下。
这点钱，连母亲一天的住院费都不够。
手机电量只剩下5%，系统弹出低电量提醒。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台手机，即将关机，与世界失去联系。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拿起雨伞和钱包，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