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土孤影 抉择时刻
来自亮剑世界王大柱那边的本源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虽细微却持续不断地汇入，滋养着他这段残破的规则。
炼精化气初期的修为在这滋养下，愈发凝实稳固，向着初期顶峰稳步迈进。
那种源于世界崩塌的“虚幻感”被进一步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扎根本源的“实在”。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自己这段规则所能覆盖和影响的“范围”，似乎扩大了那么一丝丝。
对于第一个代理王大柱的链接也更为清晰稳固，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对方那股愈发炽盛的杀敌信念和变强的渴望。
“一个代理，便能源源不断提供本源，虽然缓慢，却胜在稳定。”
林渊的意识平静地评估着，“若多线投资，效率应当能提升。”
他的“目光”投向了混沌中那新亮起的坐标。
那波动传来的感觉，与亮剑世界的烽火峥嵘截然不同，充满了绝望、死寂、腐朽以及一种…令人不适的扭曲感。
心念微动，他的意识顺着那坐标延伸而去。
……腐臭的空气几乎凝成实质，吸入肺里带着一股铁锈和尸体混合的恶心味道。
灰蒙蒙的天空永远压得很低，见不到阳光，只有零星飘落的黑色灰烬，如同永不终止的葬礼。
断壁残垣是这里唯一的风景，扭曲的钢筋从混凝土块中刺出，如同巨兽的残骸。
干涸发黑的血渍在龟裂的地面上绘出不详的图案。
楚舟蜷缩在一辆侧翻锈蚀的公交车残骸里，用一块破烂的油布死死捂住口鼻，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他的身体瘦削得可怕，破烂的衣服下几乎能看到肋骨的轮廓，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还残留着一丝野兽般的警惕和求生欲。
外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喉咙里塞满粘液的嘶吼。
不止一个。
是那些东西——被幸存者们称为“畸变体”的怪物。
它们曾经是人，但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灾变”后，变成了只知道吞噬一切活物的行尸走肉。
楚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
他紧紧握着一根磨尖了的钢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但这玩意对付一两只畸变体或许还能拼一下，听外面的动静，至少有三西只。
绝望像是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他。
父亲为了掩护他，被畸变体拖走时那凄厉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
母亲在灾变初期的混乱中就没了音讯。
只剩下他一个人，像老鼠一样在这片废墟里挣扎了整整一年，躲藏，搜寻着一点点发霉的食物和脏水，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
他快要到极限了。
饥饿、恐惧、孤独，每天都在侵蚀他最后的意志。
也许，今天就是尽头了？
就在外面的刮擦声越来越近，一股浓烈的腐臭几乎要穿透油布时，一道冰冷、宏大、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审判，骤然在他脑海最深处炸响！
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与未泯人性，符合‘末日生还者’征召最低标准。
个体名：楚舟（适配度63%）所处世界背景：低等畸变废土位面（文明崩塌）规则外挂加载中…加载完毕。
授予初始权限：基础环境感知（被动）、畸变生物弱点洞察（初级）、初级耐力强化（被动）。
核心任务：生存，清除畸变源，重建此界人类秩序火种。
任务完成度将转化为‘本源点’，可兑换更多权限或实物援助。
规则注视着你。
挣扎吧，在污秽与黑暗中，开辟生路！
楚舟整个人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捂住口鼻的手下意识地松开，差点惊呼出声。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濒死幻觉。
那声音带来的信息清晰无比，同时，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突兀地出现在他干涸的体内，流向西肢百骸。
持续己久的疲惫和虚弱感，竟然被驱散了少许！
更神奇的是，他的听觉、视觉似乎变得敏锐了一些，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外面那几个畸变体缓慢移动时带来的微弱气流变化！
当他惊恐地透过车厢缝隙看向最近的一个畸变体时，那怪物扭曲腐烂的脖颈处，一个极其细微的、不断颤动的红点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是…它的弱点？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击穿了楚舟的绝望。
这是什么？
神？
外星人？
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超自然力量？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或许是活下去的希望！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疑问。
外面的畸变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嘶吼，腐烂的手臂开始扒拉公交车残骸的入口。
楚舟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和决绝。
他猛地吸了一口腐臭的空气，握紧了手中的钢筋。
“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无尽虚无中，林渊的“视线”从那个充满绝望的废土世界收回。
就在楚舟下定决心，准备利用新得到的能力拼死一搏的瞬间，他感受到又一条细微却稳定的“链接”建立了。
第二个代理，绑定成功。
虽然这个叫楚舟的年轻人提供的初始反馈远不如军人王大柱那般强烈坚定，却更多了一种在绝境中迸发出的、扭曲而顽强的生命力。
“两个世界，两种截然不同的绝望，却同样孕育着对‘生’的渴望。”
林渊的意识无喜无悲地分析着。
“很好。”
他分出一部分意识，继续“注视”着废土世界楚舟与畸变体的搏杀，另一部分意识则沉浸在两个世界反馈来的本源之力的滋养中。
炼精化气初期的修为稳步向着圆满推进，他对自身规则本源的掌控也似乎精妙了一丝。
他甚至开始能模糊地“阅读”到两个代理周围更广阔一点的环境信息碎片——亮剑世界那弥漫的烽烟与悲壮，废土世界那无边的死寂与扭曲。
这种“阅读”并非清晰的画面，更像是一种纯粹的信息洪流，需要他去解析和理解。
同时，他也更清晰地感知到，维持两个代理的链接，尤其是进行跨世界的意念沟通和微小干预，本身也在持续消耗着他本体的力量。
虽然目前两个代理反馈的本源远大于消耗，但若代理数量继续增加，或者代理所在世界能级更高、干预消耗更大，就必须谨慎权衡。
“代理并非越多越好，需精耕细作，择优而选。”
林渊定下了初步的策略。
他的意识扫过混沌中更多明灭不定的坐标光点。
那些光点有的微弱，有的明亮，有的气息平和，有的则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混乱与危险。
目前这两个低等世界，正好适合他初期积累。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来自亮剑世界王大柱那边的链接传来一阵较为强烈的波动。
并非危机，更像是一种…坚定的祈愿和兑换需求。
林渊的“目光”投注过去。
只见王大柱似乎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破庙暂歇，他正虔诚地（或者说是对着空气）低声念叨：“…规则神仙，俺想学带兵打仗的本事，不用太大，能带好一个排就成！
还有…能不能再给点治伤的药？
有个兄弟伤得很重，快不行了…”而在废土世界，楚舟刚刚用钢筋艰难地捅穿了一个畸变体的脖颈弱点，腥臭的黑血喷溅了他一身。
他瘫坐在污秽中剧烈喘息，看着另外两个被暂时引开的畸变体背影，眼中后怕与兴奋交织，同样有一股强烈的意念顺着链接传来：“…食物…干净的水…或者…更厉害的武器…”林渊的规则本体微微波动。
代理们的需求，即是投资的方向，也是回收本源、加速循环的契机。
他开始根据两个世界的不同背景和代理的当前权限，生成更具体的兑换列表。
亮剑世界侧重军事技能、基础药物、军火；废土世界则侧重生存物资、净化设备、对付畸变体的特化武器。
消耗他们的本源点，满足他们的需求，让他们更好地完成任务，为自己带来更丰厚的本源回报。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而在这场交易中，他这段原本注定消散的规则，正悄然积蓄着力量，向着那永恒超脱的渺茫目标，踏出微不足道却坚实的一步。
他的意识再次扫过那些混沌坐标，一个散发着微弱魔法波动、似乎有龙吼声传来的光点，引起了他的些许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