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后的异常闪光
墨蓝色的光芒，无声的撞击，奇特的能量波纹……这绝非末日初期应有的景象！
前世五年，他从未听闻，更未曾亲眼见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比面对尸潮时更加让他心悸。
未知，永远是末日中最可怕的东西。
他的“完美”避难所，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绝对孤岛。
有什么东西，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闯入了他的“领地”范围。
“必须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压下。
坐以待毙，将未知的危险置之不理，这不符合他苟活的准则。
真正的“苟”，是消除一切潜在威胁，而不是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看不见。
决心己定，陆昭立刻行动起来。
安逸懒散的气息从他身上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世那种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冷厉和高效。
他走到武器架前，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杀器。
复合弩？
威力大，无声，但装填慢。？
火力猛，但声音太大，容易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最终，他选择了一把锋利的军用开山刀和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紧凑型。
近战远程兼备，动静最小。
穿上黑色的战术背心，插上备用弹夹、急救包、军用匕首、高强度荧光棒。
戴上夜视仪，检查电池电量。
最后，将一把沉重的大功率信号枪塞进背包——万一需要制造混乱突围，这东西或许能用上。
全副武装后，他走到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门外就是真正的地狱，而他即将主动踏入其中。
他没有选择开启正门，那动静太大。
而是走到了安全屋一侧墙壁，那里有一扇极其隐蔽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应急出口。
这道门同样由合金打造，但更薄，开启机构独立，是他预留的逃生通道。
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又进行了虹膜验证。
“嗤——”一声轻微的气压声响起，厚重的门扇向内滑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冰冷、混杂着淡淡血腥和腐烂气息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着陆昭的鼻腔。
他敏捷地侧身闪出，身后的门扉立刻无声关闭，严丝合缝，从外面看几乎无法察觉。
此刻正值黄昏，末日的天空总是弥漫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
阳光无力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投下扭曲的光影。
陆昭迅速压低身体，借助防空洞入口处的水泥掩体和周围茂密的枯黄灌木丛隐藏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西周。
死寂。
不同于安全屋内的安静，这是一种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死寂。
风声中裹挟着遥远的嘶吼和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几乎令人作呕。
远处的城市轮廓死气沉沉，几处黑烟滚滚升起，如同巨大的墓碑。
街道上游荡着零星的身影，动作僵硬扭曲，那是丧尸。
和他记忆中的末日景象，分毫不差。
确认附近没有 immediate 的威胁后，陆昭像一只灵巧的狸猫，开始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借助一切可用的掩体——残破的墙壁、废弃的车辆、干涸的沟渠，快速而无声地向山体背面移动。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落在最稳妥的地方，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五年生死边缘的逃亡，让他将潜行刻进了本能。
越是靠近山背，那种不安感就越发强烈。
一路上，他避开了三波游荡的丧尸。
这些行尸走肉似乎还处于初期阶段，感知并不敏锐，只要保持足够距离和安静，并不难躲开。
终于，有惊无险地绕到了山体的背面。
这里的植被更加茂密，地势也更为崎岖。
预想中陨石撞击造成的巨大坑洞或燃烧的痕迹并没有出现。
陆昭皱紧眉头，更加警惕。
他放慢速度，几乎是匍匐前进，仔细搜寻着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突然，他停住了动作，鼻翼微动。
空气中，除了固有的腐烂气味外，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某种东西被极度高温瞬间灼烧后又急速冷却产生的焦糊味，其中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就是这里！
他立刻压低身形，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一丛半人高的枯黄灌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没有巨大的撞击坑。
坡地上，只有一片大约首径五六米的区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
那黑色并非火焰焚烧所致，更像是土壤和岩石本身的颜色被彻底改变，呈现出一种晶体化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暗光。
焦黑区域呈完美的放射状散开，中心点则是一个光滑无比的、浅碗状的凹陷，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精准地“抹除”了。
而在那凹陷的最中心……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陆昭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手中的**，消音器的孔洞死死瞄准那个身影。
是一个小女孩？
她蜷缩着身体，穿着一条脏兮兮、甚至有些破烂的暗紫色公主裙，裙摆和袖口有着精致的蕾丝花边，但此刻沾满了泥污和某种不明的焦黑痕迹。
白色的蕾丝长袜勾破了好几个洞，露出下面苍白的小腿。
一只黑色的小皮鞋掉落在不远处，另一只还穿在脚上，但也满是污泥。
她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半焦黑状，看起来像是个长条形的玩偶。
小小的脸蛋白得近乎透明，深紫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嘴唇是同样诡异的深紫色。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动不动，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做工精致的瓷娃娃。
死了？
陆昭的枪口微微下垂，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这太诡异了！
荒郊野外，末日爆发第五天，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以这种离奇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那道光和她有关？
幸存者？
怎么可能！
他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用枪管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了碰女孩的肩膀。
软软的，带着一点人体的微温。
毫无反应。
他又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
女孩的身体随着他的力道软软地晃动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声息。
怀里的那个焦黑玩偶被她抱得死紧。
看起来……真的像是死了？
或者昏迷了？
陆昭的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缓缓收起**，反手拔出了腰间的军用匕首。
他需要更近距离地确认一下。
他慢慢蹲下身，匕首横在身前，伸出左手，想将女孩的身体翻过来，看看她的正面情况，或者探一探颈动脉。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女孩那破烂裙角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双紧闭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猛然睁开！
没有瞳孔！
没有眼白！
只有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将一切光线都吞噬殆尽的、纯粹到极致的漆黑！
“！”
陆昭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五年末日求生锻炼出的本能让他想也不想，身体就要向后猛跃，同时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前挥出，首刺对方咽喉！
但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女孩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种刚睡醒般的沙哑和软糯，似乎极度虚弱，却吐出了两个石破天惊的字眼：“饿……”紧接着，仿佛幻觉一般，那双纯粹的、非人的、深渊般的黑眸迅速褪去，像是墨水渗入沙地般消失不见，眨眼间变回了一双正常人类小孩的澄澈眼眸，是极其罕见的、漂亮的深紫色。
她看着他，小鼻子抽动了一下，似乎闻到了什么（或许是他身上残留的火锅味？
），又软软地、带着巨大无比的委屈和依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饿……爸爸？”
“……”陆昭保持着即将暴起攻击的姿势，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手里的匕首递出一半，收也不是，刺也不是。
他瞪着那个揉着眼睛、摇摇晃晃试图坐起来、一副人畜无害、懵懂可怜模样的小女孩，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我**？！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