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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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现在顶着这张脸,每天对着铜镜都要愣上好一会儿。

镜子里的人,眉目清秀,带着点怯生生的柔弱,叫肖月。

一个父母双亡、来京城投奔远房姨母的孤女。可骨子里,我是程晚。

那个半年前还在京城最负盛名的茶楼里,

和闺中密友笑着讨论最新胭脂款式、抱怨爹爹管得太严的程家大小姐。程家……太傅府。

曾经门庭若市的地方,如今只剩焦土和民间讳莫如深的传闻。我记得最清楚的,

是刑场那天的味道。浓重的血腥气混着雨后的泥土腥味,呛得人喉咙发紧。黑压压的人群,

窃窃私语,或麻木或兴奋地看着台子上跪着的人。那是我父亲,当朝太傅,一生清正,

却背上了谋逆的滔天罪名。那是我兄长,京城最有前途的年轻将领,银甲被剥,浑身血污,

却依旧挺直着脊梁。刽子手的鬼头刀扬起,反射着阴冷的天光。我被人死死捂着嘴,

拖在人群最后面,眼睁睁看着那刀落下。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溅出老远。

人群爆发出或惊呼或满足的喟叹。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颜色和声音。

只有一片猩红。家,没了。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不,是跌入了炼狱。

曾经的笑语温情,父亲的谆谆教诲,兄长的无奈纵容,全都成了扎在心口的毒刺,

日日夜夜反复凌迟。恨吗?岂止是恨。那是一种蚀骨焚心的毒,烧干了我的眼泪,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和滔天的怨愤。凭什么?忠良不得善终,奸佞高坐庙堂!

我像一具空壳,被丢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求死不能。直到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

打晕了我。再醒来时,是在一个弥漫着浓重药味的密室里。一个声音告诉我,

他们是父亲留下的最后暗棋,问我,想不想活,想不想报仇。报仇。这两个字,像一点星火,

瞬间点燃了我这片死灰。“想!”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只要能报仇,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然后,我经历了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换骨。

不是换骨,是换脸。他们说是宫廷秘药,辅以金针秘术,能重塑肌理,更改容颜。

过程……不堪回首。像是将脸皮生生撕下,骨头被一根根敲碎又重塑,剧烈的疼痛无休无止,

无数次让我在剧痛中昏迷,又再次被痛醒。意识模糊时,我常常分不清自己是谁。

是含冤而死的程晚?还是即将获得新生的肖月?那种对身份认同的撕裂和迷茫,

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人恐惧。但每当快要撑不下去时,刑场那片猩红就会浮现眼前。恨意,

成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能再次下地,颤抖着拿起那面铜镜时,

里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清秀,寡淡,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唯有一双眼睛,

深处沉淀着化不开的墨色和冰冷。程晚已经死在了半年前的刑场上。现在活着的,是肖月。

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唯一生存意义便是潜入那吃人宫廷,寻找真相,手刃仇人的孤女。

他们给了我新的身份,安排了看似合情合理的投亲之路。送我离开密室的那天,

领头的人声音低沉:“此去如赴死,步步荆棘,姑娘珍重。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不见天日的密室,那里埋葬了程晚最后的痕迹。“我已死过一次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今活着的,只为复仇。”宫门深深,血色未干。

我来了。2、顶着“肖月”这张脸和身份,

我踏入了这座用无数白骨堆砌、以琉璃金瓦装饰的牢笼——皇宫。引路的太监尖细的嗓音,

在巍峨宫墙间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

倒映着廊柱繁复的雕花和宫人们低眉顺眼的身影。极致的奢华,

却透着一股子压抑到极致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着无形的威压和血腥味。

我被安排进一个偏僻的宫苑,身份低微,只是个小小的“选侍”。但这正合我意,低调,

才方便我暗中窥探。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一场宫宴,需要乐伎献艺。

原定的舞姬突然“意外”扭伤了脚。而我,

这个“恰好”略通音律、苦练过一曲《惊鸿》的孤女,被“偶然”推到了御前。我知道,

这是“他们”的手笔。将我推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站在侧殿等候传召时,

我能清晰地听到正殿传来的丝竹声和隐约谈笑。手心冰凉,沁出细汗,不是因为紧张,

而是因为恨意几乎要压制不住,翻涌上来。深呼吸,程晚,不,肖月。你现在是肖月。

一个柔弱无依,渴望攀附帝王的孤女。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我被内侍引着,

走到大殿中央,垂着头,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探究的,轻蔑的,好奇的。

“抬起头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依言缓缓抬头,

目光怯生生地,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与仰慕,望向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新帝。

他高踞龙椅之上,玄色龙袍衬得他面容冷峻,眉眼深邃,不怒自威。比半年前我遥遥瞥见时,

更多了几分帝王的深沉和压迫感。就是他,一道圣旨,判了我程家满门抄斩!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让我维持着表面的柔顺。我抱着琵琶,纤指拨动,乐声流淌而出。

跳的不是妖娆艳舞,而是一支清冷孤绝的惊鸿舞。身姿轻盈,似要乘风归去,

眼神却偶尔掠过御座,带着恰到好处的、易碎的崇拜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勾引。我要立的人设,

不是庸俗的艳俗,而是看似清冷,实则暗藏媚骨的“纯”与“欲”。一舞终了,我伏地行礼,

气息微喘,肩膀微微颤抖,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

我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舞得不错。赏。”没有过多关注,

仿佛只是随口评价一件精美的器物。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足够了。

只要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点点印象,就够了。退下时,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两侧席位的冰冷视线。尤其是上首几位衣着华贵的妃嫔,

那目光几乎要将我洞穿。回到偏僻的宫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麻烦就来了。

一位份位比我高些的“美人”带着几个宫人,趾高气扬地闯了进来。“哟,

这就是今日在御前出尽风头的肖选侍?”她上下打量我,眼神轻蔑,“长得也不过如此,

跳得也一般,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得了陛下的眼?”她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

故意撞翻了我桌上简陋的茶具。瓷片碎裂,茶水溅湿了我的裙摆。我垂着眼,立刻跪了下去,

声音带着惶恐的哭腔:“嫔妾不敢,嫔妾只是谨遵吩咐献艺,绝无他意,

求美人恕罪……”我将柔弱可欺演绎到了极致。那美人似乎很满意我的恐惧,冷笑一声,

又羞辱了几句,才扬长而去。宫人默默收拾着碎片,看我的眼神带着同情,

或许还有一丝鄙夷。我站起身,抚平裙摆上的褶皱,脸上哪还有半分惶恐怯懦?

只剩下冰冷的平静。看,这吃人的后宫,我才刚踏进一步,硝烟就已升起。陛下,

您看到了吗?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又多了一只渴望您“垂怜”的雀鸟。只是这只雀鸟,

羽翼之下,藏的是淬了毒的尖喙。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3、宫里的日子,

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得算计,每一分笑都得掂量。我知道,光靠一次惊鸿舞,

不足以在这美人如云的后宫站稳脚跟,更不足以让那位心思深沉的新帝真正将我放在心上。

我得让他记住我,特别地记住。我打听到一个近乎被尘封的秘闻,新帝年少时,

曾倾心于一位早逝的江南女子,那女子最擅抚琴,琴音空灵,性情温婉,

却在入京途中香消玉殒,成了他心头一抹难以言说的朱砂痣。好,很好。我苦练琴技,

不再弹那些欢快的曲子,专攻清冷孤寂的调子。在一个月色极好的夜晚,

我坐在自己宫苑那棵梨花树下,焚香净手,指尖拨动,弹的正是那女子最爱的《忆江南》。

琴声哀婉,如泣如诉,带着无限的追忆和怅惘。我知道他一定会听到。他的寝宫,

离我这里不算远,而帝王的耳目,遍布宫廷。果然,一曲未终,他便踏着月色而来,

玄色常服,身影颀长,静立在不远处,负手聆听。我没有起身迎驾,甚至没有抬头,

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音和世界里,眼角却悄然滑落一滴泪,自然是算计好的角度和时机。

琴声止歇,我才仿佛刚刚发现他,慌忙起身欲跪:“陛下……”他抬手虚扶了一下,

目光落在我脸上,深沉难辨:“你如何会弹此曲?”我垂眸,

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伤:“嫔妾母亲曾是江南绣娘,偶听得此曲,心下喜爱,

便记下了。每每弹起,总觉哀婉,似是怀念故土……”半真半假,最能取信于人。

他沉默了片刻,道:“弹得很好。”自那夜后,他来的次数明显多了。有时是听琴,

有时只是坐坐,并不多言。我知道,我成功地在他心里撬开了一条缝,

借着那抹白月光的影子。但这还不够。我需要实打实的恩宠,需要他明目张胆的偏袒,

需要成为众矢之的,才能更快地接触到权力核心,才能……报仇。机会很快来了。

曾经在程家落难时,跳得最欢、当庭构陷我父亲拥兵自重的吏部侍郎之女,

如今是宫中的李美人。她仗着家世,没少给我使绊子,言语刻薄,

甚至“失手”打翻过我获赐的羹汤。一次御花园“偶遇”,她再次阴阳怪气,

甚至暗示我来历不明,狐媚惑主。我看着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想起父亲下狱后,

她家是如何迫不及待地瓜分程家故旧的产业。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柔弱。

在她又一次“不小心”要撞到我时,我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去,

额头“恰好”重重撞在假山石上,顿时血流如注。场面瞬间混乱。皇帝闻讯赶来时,

我正脸色苍白地靠在宫女身上,额上缠着纱布,渗着血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流,

却咬着唇,一副强忍委屈、不敢言说的模样。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李美人惊慌失措地辩解:“陛下,不是臣妾,

是她自己没站稳……”我适时地、微弱地抽泣了一下,眼神恐惧地瞥了她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证据?不需要确凿证据。皇帝需要的是一个发作的借口,

而我,给了他这个借口。他冷冷地看着李美人:“李氏跋扈,冲撞宫嫔,即日起降为采女,

迁居静思苑,无诏不得出。”静思苑,那是冷宫一般的地方。李美人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所有在场妃嫔都倒吸一口凉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更深的厌恶。

皇帝亲自将我送回宫苑,御医诊治后,他屏退左右,指尖轻轻拂过我包扎好的额头,

眼神复杂:“疼么?”我抓住他的衣袖,仰起脸,泪眼朦胧,

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有陛下在,就不疼了。”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好好歇着。”自此,宫中无人不知,新来的肖选侍,

看似柔弱,实则心机深沉,圣眷正浓。前朝也开始有了非议。折子雪片般飞上御案,

无非是斥我“狐媚惑主”、“恃宠而骄”,请陛下远小人,重朝纲。

他压下了所有弹劾我的奏折,甚至当庭斥责了那位跳得最凶的御史。“妖妃”之名,

不胫而走。人人厌我,骂我,惧我。这正是我想要的。陛下,您看到了吗?

您亲手纵容出来的这把刀,第一个斩向的,就是您“忠臣”的女儿。这,仅仅是个开始。

您这看似固若金汤的朝堂和后宫,我会一点一点,把它搅得天翻地覆。4、圣眷日浓。

我搬离了偏僻的宫苑,住进了离太极殿更近的揽月阁。赏赐如流水般送来,绫罗绸缎,

珠宝古玩,堆满了库房。皇帝几乎夜夜留宿,后宫哗然,前朝震动。“妖妃”之名,

坐得更实了。外人看来,我肖月风光无限,独占圣心。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缱绻温存,

是何等煎熬的深渊。夜里,红绡帐暖,龙涎香靡靡。他会一遍遍抚摸我的脸颊,眼神迷离,

带着沉溺的暖意,唤我“月儿”。那温柔,几乎要让我错觉,

他是真的有些喜欢现在这个“肖月”。可有时,在极致的情动时,或是他半梦半醒间,

那声低喃会变成另一个模糊的音节,像“晚……”,又或许只是我的幻觉。每一次,

都像一盆冰水,将我瞬间浇醒,恨意重新凝聚。更让我心惊的是他偶尔的试探。

他会状似无意地提起:“月儿的琵琶师承何人?指法倒让朕想起一位故人。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娇憨一笑,依偎在他怀里:“陛下取笑嫔妾,嫔妾哪有什么师承,

不过是母亲零星教过几句,自己胡乱练的罢了。”他会在我专注地绣一朵晚香玉时,

突然问:“你似乎格外喜欢晚香玉?”我指尖一颤,细针险些扎破手指。程晚,

晚香玉……是巧合吗?我强作镇定,柔声道:“嫔妾只是觉得此花香气清幽,夜里闻着心安。

”他不再追问,只是那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久久不去,仿佛要透过“肖月”这层皮囊,

看清里面真正的灵魂。这些微妙的瞬间,像细密的针,扎在我心上。他开始过问我的喜好,

吃的用的,事无巨细。有时会赏下一些东西,却并非“肖月”表现出的偏好,

反而……更像是程晚旧日所喜。一次宫宴,一道精致的荷花酥被特意摆到我面前。

他含笑看着我:“朕记得你似乎喜甜,尝尝这个。”我浑身血液几乎要凝固。程晚嗜甜,

尤爱荷花酥。而“肖月”入宫以来,因要保持清瘦体态,从未表现出对甜食的偏爱。

他是真的记错了?还是……在试探?我压下心惊,拿起一块,小口品尝,

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谢陛下赏赐,很好吃。”心里却翻江倒海,他到底知道多少?夜晚,

他拥着我,下颌抵在我发顶,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和脆弱:“月儿,有时朕觉得,

这龙椅之上,皆是孤家寡人。真心与否,难以分辨。”那一刻,我竟可耻地感觉到一丝心酸。

他弑兄逼父、踏着鲜血坐上皇位,难道也会感到孤独吗?

但这丝动摇瞬间被更强烈的恨意碾碎。真心?我程家满门的真心,又何曾被他分辨过?!

我依偎在他胸前,手指在他心口画着圈,声音甜得发腻:“陛下说什么呢,嫔妾对陛下,

自然是一片真心。这宫里,陛下还有嫔妾呢。”他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化为一个浓烈的吻。情浓之时,我看着他沉迷的眉眼,心里一片冰冷。陛下,您可知,

此刻拥在怀中的,正是您亲手推向地狱的冤魂?虚情假意,暗藏机锋。

我在这爱与恨的泥沼里挣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方面享受着复仇的快意,

看着他因我而荒疏朝政,听着前朝骂我祸水;另一方面,

又被他偶尔流露的、不知真假的情意和那些莫测的试探,搅得心烦意乱,恐慌不安。我害怕。

不是怕死,是怕功亏一篑,怕身份败露,怕大仇未报便含恨九泉。

更怕……怕自己在这无尽的伪装和纠缠中,某一刻会忘了自己是程晚,

而真的成了依赖他、爱慕他的“肖月”。那比死更可怕。陛下,您的温柔,

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您的试探,是悬在我头顶的利剑。这场戏,你我都在演。

只是不知到最后,是你先撕开我的面具,还是我先……剖开你的心脏。

5、宫里的日子过久了,有时竟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生来就是肖月,

那场血色噩梦只是臆想。直到那方旧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眼前。

那日在内务府库房挑选新进的宣纸,管事太监殷勤地介绍着各地贡品。

我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堆积的物件,忽然,角落里一方蒙尘的旧砚,像一道惊雷,

直直劈入我的眼底。澄泥材质,暗紫色,砚侧有一道天然的、如同新月般的浅金纹路,

这是我父亲程太傅最心爱的一方砚台!是他五十寿辰时,兄长踏遍洛阳旧市才寻来的贺礼!

父亲曾说,此砚伴他,起草了多少为民***的奏折……它怎么会在这里?

它不是应该随着程家被抄没,不知流落何方,或是早已毁于一旦了吗?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又猛地疯狂擂动,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父亲伏案疾书的背影,

兄长献宝时得意的笑容,书房里淡淡的墨香……那些被刻意压抑的、血淋淋的记忆,

排山倒海般涌来,瞬间将我淹没。我仿佛又闻到了刑场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爹……”一个破碎的、几乎听不见的音节从我颤抖的唇间溢出。眼眶酸涩得厉害,

视线瞬间模糊。我失控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方冰冷的砚台,指尖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

无法落下。周围的内侍和管事太监都察觉到了我的异常,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失态,泪水即将决堤的瞬间,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怎么回事?”是皇帝!他不知何时来的,静立在那里,

玄色龙袍在幽暗的库房里显得格外压迫。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我惨白的脸上,

以及我那只悬在半空、剧烈颤抖的手上。我猛地惊醒,如同被冰水泼头,

瞬间从那股灭顶的悲痛中挣扎出来。冷汗浸透了后背。完了。我暴露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恨意更尖锐,比死亡更冰冷。我甚至不敢想象他此刻的眼神。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深深俯首,

声音是极力压制后的破碎和惶恐:“陛……陛下……嫔妾失仪……只是,只是见此旧砚,

想起……想起亡母也曾有一方相似的,一时触景伤情,

请陛下恕罪……”理由蹩脚得我自己都不信。我浑身冰凉,等待着雷霆震怒,

或是更可怕的、冰冷的审视。库房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目光,

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脊背上,仿佛要将我看穿。时间漫长得像过了一辈子。终于,

我听到他淡淡开口,语气竟听不出什么情绪:“一方旧砚,也值得如此。”他顿了顿,

对那早已吓傻的管事太监道:“既然肖选侍喜欢,便送到揽月阁去吧。”什么?我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却已转过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起来吧。库房尘重,

不是你该久待的地方。”他没有追问,没有怀疑,甚至……将那方足以置我于死地的旧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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