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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下得人心烦。

不是夏日里酣畅淋漓的暴雨,而是初秋那种黏腻、阴冷的细雨,绵绵不绝地敲打着玻璃窗,像无数只细小的手指,不知疲倦地叩问着窗内人的心事。霓虹灯的光晕被水汽晕染开,在玻璃上淌下一道道朦胧的、扭曲的色块,像一幅被打湿了的、未完成的油画。

陈默就在这幅画里醒了过来。

不是自然醒,是被“砰”的一声枪响和随之而来的玻璃碎裂声猛地从沙发上拽起来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几乎要蹦出喉咙。冷汗瞬间湿透了额发和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灰色T恤,布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触感。

又来了。

三年零四个月。这个梦像个忠诚而又恶毒的旧友,总在不经意间造访,将他拖回那条散发着垃圾腐臭和血腥味的后巷,让他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林峰倒下,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模糊,然后——那细微却清晰的、火柴盒掉在地上、零零散散的火柴棒滚落一地的声音。

每一次,都定格在这一幕。

“妈的……”他低咒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用砂纸磨过。喉咙干得冒烟,带着威士忌残留的灼烧感。他摸索着从茶几上堆积如山的空啤酒罐和几本边角卷曲的《犯罪心理学研究》杂志底下,扒拉出还剩小半瓶的波本威士忌。也懒得找杯子,直接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像一道火线,从喉咙一路烧进胃里,粗暴地压下了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悸,却浇不灭心底那片冰冷的、死寂的灰烬。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的心理评估报告上这么写着,冷冰冰的几个字母,就概括了他所有的夜不能寐、突如其来的恐慌和深可见骨的愧疚。专家。他曾经是别人口中的天才侧写专家,能从一个烟头的摆放角度、一道不起眼的灰尘擦痕,窥见凶手的灵魂。现在?他现在只是个需要靠酒精才能勉强入睡的废物,一个被困在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幽灵。

房间里的空气浑浊不堪,混合着隔夜酒精的酸腐气、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书本受潮后的霉味。这味道就是他生活的注脚。他踢开脚边一个空罐子,它叮叮当当地滚远,撞在书架腿上,安静下来。他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被雨水洗刷得模糊不清的世界。路灯下,偶尔有车辆驶过,溅起一片水花。

曾经,那些飞驰的车灯在他眼里是流动的数据,是城市脉搏的跳动。现在,它们只是光,与他无关的光。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嗡嗡的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固定号码。

推销?诈骗?或者又是哪个疑神疑鬼的丈夫,想雇他去抓老婆出轨的把柄?

他懒得理会。现在的他,连自己的心魔都抓不住,哪有空去管别人的破事。

***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在它响到第三遍,大有不接就不罢休的气势时,陈默终于烦躁地一把抓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比窗外的雨还要冷上几分:“喂。”

“您好,请问是陈默,陈老师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语调端正,带着一种体制内特有的、字正腔圆的礼貌,但底下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打错了。”他说完,拇指就要挪向挂断键。

“请等一下!”对方的声音急迫起来,抬出了名号,“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刘副局长给我的联系方式!我是刑警支队的高健。我们这边遇到一个案子,非常棘手,想请您……”

“没空。”陈默干脆地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找别人。或者去找监控探头,现在满大街都是,比警察敬业多了。”

电话那头的高健显然被这硬邦邦的钉子撞得噎了一下。沉默了两秒,那点礼貌的伪装似乎褪去了一些,语气变得更为直接,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陈老师,我理解您可能……有您的考虑。但这个案子的现场,非常特别。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而且,凶手留下了一样东西。我认为,您或许会感兴趣。”

“哦?”陈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目光又落回到那半瓶波本上,兴趣缺缺,“什么东西?凶手留下的挑战书?还是忘了带走的赃款?”

“是一盒火柴。”高健的声音透过听筒,异常清晰地传了过来,每个字都像是小锤子,敲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一盒完全烧光了了的,‘江城牌’火柴。”

——

话音落下的瞬间,听筒两边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窗外的雨声、远处街道的嘈杂声,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

陈默握着手机,僵立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冰凉的金属机身硌得指骨生疼。

江城牌火柴。

那几个字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他记忆深处最不敢触碰的锁孔,然后粗暴地转动——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幻觉般的脆响,在他耳边炸开。

是梦中那盒火柴掉在地上的声音。

清晰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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