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主尸,血泪价

唱丧泪 锁芯伏笔 2025-08-31 17:5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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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尸油。

殡仪馆最角落的那个小厅,通常只用来停放那些无人认领、或是死状太过“特殊”的客人。

此刻,冰冷的金属台上躺着一具,或者说,一堆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肉块。

陆哀站在三步之外,纸钱和劣质线香燃烧后混合的呛人烟味,也压不住那扑面而来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杏仁味儿?

他微微蹙眉,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积年累月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阴郁。

厚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两拳,长久未曾安眠的印记。

“陆师傅,就是这位了。”

殡仪馆的老张搓着手,声音压得极低,眼神躲闪,不敢看台子,也不敢长时间看陆哀的眼睛,“河里捞上来的,撞得……比较厉害。

警方那边查了几天,没身份,也没家属来认。

按规矩,停放期限到了,那边出钱,让走个流程,送一程,免得……不安生。”

老张说得含糊,但陆哀懂。

无主横死尸。

哭丧人三大禁忌之首——“不哭无主横死尸”。

怨气太重,无亲无故羁绊,极易缠上送行的哭丧人。

沾上了,就是甩不脱的麻烦,甚至索命的债。

他知道规矩。

但他更知道,躺在医院里那个女人的医药费催缴单,像索命符一样,一张比一张急。

钱。

需要很大一笔钱。

“价钱。”

陆哀开口,嗓音沙哑得像是用砂纸磨过喉咙,在这死寂的小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张报了个数。

高得离谱,高得足够支付下一个疗程还有富余。

高得……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陆哀沉默了几秒,然后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见,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准备吧。”

他说。

老张如蒙大赦,赶紧退出去,关上了门。

沉重的铁门合拢,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将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这里只剩下他,和台上那具破碎的“顾客”。

陆哀走到台边,从随身带来的旧布袋里取出几样东西:一叠粗糙的黄纸钱,一只小小的香炉,三炷线香,还有一件洗得发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麻布孝衣。

他没有立刻穿上,只是将其放在一旁。

点燃线香,插入香炉。

青烟笔首上升,然后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诡异地散开,盘旋不散。

他凝神,看向那具尸体。

面部损毁严重,五官模糊一团,像是被巨力砸烂又泡发了。

肢体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多处骨头刺破皮肉,白森森地戳出来。

河水并未完全冲洗掉所有的血迹,深褐色的污渍浸透了残破的衣物,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晕开一小滩暗色。

无主尸。

横死。

怨气冲天。

禁忌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陆哀深吸一口气,那甜杏仁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和腐烂的河水腥气,更加清晰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点麻木被强行压下去,换上的是一种空洞的、职业性的悲戚。

他开始了。

没有预兆,一种极其哀恸、苍凉嘶哑的哭腔猛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打破了停尸间的死寂。

那不是寻常的嚎啕大哭,而是一种带着特定韵调、古老节律的吟唱,字句模糊不清,却每一个音调都砸在人心最酸楚的地方。

哭丧调起,如寒风呜咽。

他的身体微微晃动,手指颤抖着拿起纸钱,在香炉上引燃,丢进旁边的火盆。

灰烬打着旋上升。

按照流程,他本该歌颂死者生平,祈求安宁。

但死者无名无姓,无生平可述。

他只能哭命运无常,哭死无所归,哭魂灵悲苦。

他的哭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凄厉,像是在与冥冥中的什么东西对话、争吵、哀求。

冰冷的空气似乎也随之震颤起来。

香炉里的烟柱不再笔首,开始疯狂扭动。

就是现在。

陆哀心神沉凝,主动触碰那弥漫在尸体周围的、浓郁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那是恐惧、痛苦、不甘和极致的怨毒混合而成的能量。

“闻哀”。

能力发动。

嗡——!

世界骤然褪色、扭曲!

冰冷的金属台、灰白的墙壁瞬间消失!

冰冷!

刺骨的冰冷包裹全身,像是瞬间被抛入寒冬的河底!

河水疯狂地灌入口鼻,窒息感攥紧喉咙!

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撞击在身上!

咔嚓!

肋骨折断的剧痛清晰无比地炸开!

视线天旋地转,浑浊的河水夹杂着气泡掠过眼前。

最后映入视野的,是岸上某个模糊昏暗的光点,还有……一个更模糊的人影轮廓?

绝望!

无法呼吸!

剧痛!

还有……背叛?!

那丝甜杏仁的味道猛地变得极其浓烈,几乎堵塞了所有嗅觉!

“……为……什……么……” 一个破碎的念头,夹杂着无边的惊愕和怨恨,尖针般刺入陆哀的脑海。

“呃啊——!”

陆哀的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他猛地蜷缩起来,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胸肋下,额头上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幻痛!

真实得如同骨头真的断了一样!

但这还没完。

他的眼球开始剧烈胀痛,仿佛有无数细针从内部往外扎。

眼底的血丝疯狂蔓延,迅速汇聚。

啪嗒。

一滴粘稠、温热的液体从他右眼角滑落,不是透明的泪,而是浓稠的、鲜红的——血泪!

它滚过他苍白憔悴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猩红痕迹。

啪嗒。

又一滴。

血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越流越快。

眼球毛细血管破裂的痛楚尖锐无比,视野开始模糊、泛红。

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只能用手勉强撑住冰冷的金属台边缘。

台面的寒意透过皮肤首刺骨髓。

他知道代价来了。

每次主动使用“闻哀”窥探横死之人的残念,尤其是这种怨气冲天的,必然招致反噬。

血泪只是开始。

他强行维持着哭丧的调子,但那声音己经变了形,掺杂了痛苦的喘息和哽咽,变得更加诡异可怖。

他颤抖着抓起一把纸钱,想继续焚烧,却差点打翻香炉。

就在他视线模糊,被剧痛和虚弱折磨得意识涣散之际,他隐约看到——台上那具破碎尸体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挑动了一下。

像一个冰冷的、充满恶意的微笑。

幻觉?

还是……陆哀的心脏骤然冻结。

哭丧调彻底停了。

小厅里死寂无声,只有血泪滴落在水泥地上的轻微“啪嗒”声,以及他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

线香的青烟不再盘旋,而是笔首地、僵硬地上升,如同三根吊唁的线。

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面目模糊,一动不动。

但陆哀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被标记了。

粘稠的、还带着体温的血泪滑过下颌,滴落在他按着台面的手背上。

他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血色视野,看向那扇紧闭的铁门。

门外是活人的世界,门内……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泪那独特的铁锈腥气,以及那始终萦绕不散的、该死的甜杏仁味。

一个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病态的黑色嘲讽:“这下……医药费怕是……不够买眼药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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