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闺蜜喝交杯酒的视频被闺蜜发给我老公时,我正躺在妇科手术台上。
他冲进医院只甩给我离婚协议,却看见我苍白脸攥着病历单:胚胎停止发育。
“孩子八周的时候没的,你陪她买醉那晚。”
十年婚姻碎得像打翻的化验单,我咬着牙把签了字。
直到男闺蜜婚礼现场,他搂着新娘嘲笑我:“离过婚的破鞋还真来啊?”
鎏金请柬突然被撕得粉碎,我前夫掐着他脖子冷笑:“她离婚证我烧了,现在还是法律承认的霍太太。”
玻璃爆裂声中,他忽然跪下来吻我无名指根:“回家吧,老婆。”
满场宾客的惊呼被摔碎,我笑着抽回手:“可是霍先生,我病历是假的——”
视频发到我老公手机上的时候,我正躺在妇科冷冰冰的手术台上,耳朵里满是器械在我身上的刮擦声。
灯明晃晃的无影,刺得人眼睛发涩,只想闭上。
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但身体传来一阵钝过一阵的拉扯感,闷得我喘不过气。
“放松,很快就好。”护士的话让我努力把喉咙口的哽咽咽回去。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砰”一声撞开的,声音巨响,砸在四面白墙上,回音都带着暴怒的颤抖。
医生手里的器械顿住了,护士惊愕地回头。
我费力地仰起脖子,视线被水汽糊住,只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轮廓逆着走廊的光冲进来,杀气腾腾,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是周淮。
我的丈夫。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直接把一沓纸摔在我身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刮过我***的皮肤,有点疼。
“签了。”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是飞刀稳稳的扎在我的心间,刺得很痛。
直到几张纸散落下来,我才看清最上面一页,那几个黑色加粗的字体,竟然是离婚协议书。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看到了。
他到底还是看到了那个视频。
昨晚,我所谓的男闺蜜陈锋失恋,闹着要跳江,一群人拦着劝着,最后闹到了酒吧。
我被他哭着打电话叫过去,一堆人起哄,一杯接着一杯的酒硬往我手里塞,陈锋搂着我的脖子哭得鼻涕眼泪全蹭我肩上,几乎是把酒灌进我嘴里。
周围是震耳的音乐和鬼哭狼嚎的起哄声,灯光晃得人头晕。
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喝交杯酒的场面,更不知道是谁录下了那段角度暧昧、掐头去尾的视频。
现在,这段视频,到了周淮手里。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在他为公司一个新项目连轴转了半个多月、累得胃出血住院时,他的老婆,正和另一个男人在酒吧灯红酒绿里喝交杯酒。
“周淮,你听我……”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想抓住他的手,小腹却猛地一抽,疼得我瞬间蜷缩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
“解释?”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终于垂眼看向我,那眼神里满是冰冷和厌恶,“躺在这地方,是准备打掉谁的孩子?嗯?他的?”
他手指着那份离婚协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嘲讽。
“苏晴,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
这两个字像最终判决,把我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抽干了。
旁边的医生大概实在看不下去,试图开口:“先生,这里是手术室,请您冷静一点,病人现在情况……”
“滚开!”
周淮猛地挥开医生阻拦的手,眼睛死死盯着我,指着那些散落的协议,“签!现在!立刻!”
身体里的血好像一下子凉透了。
我看着他暴怒的、陌生的脸,看着那几张决定我们十年婚姻生死的纸,心脏那个地方空空荡荡地漏着风。
十年。我十八岁跟他到二十八岁。
穷学生时候挤在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他创业最艰难时我陪他啃三个月馒头和咸菜,冬天他用大衣裹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等最后一班公交。
那么多苦日子都咬着牙过来了,都从没说过要分开的话。
怎么好不容易什么都有了,日子好过反而就要散伙了呢?
就因为一段莫名其妙的视频?一个根本算不上男人的所谓男闺蜜?
我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不是委屈,是绝望。
我吸着气,手指颤抖着,摸索到护士托盘里的笔。
笔尖落在纸上,每一笔都像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划开我们之间十年的血肉粘连。
苏晴。
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难看极了。
像我们之间,彻底烂掉了。
我把签好字的协议递还给他,手指抖得厉害,纸页簌簌地响。
他一把夺过去,看也没看,转身就要走。
“周淮……”
他脚步停住,没回头。
我喘了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一直死死攥在另一只手里的那张皱巴巴的病历单,递向他眼前。
声音轻得像叹息,几乎听不见。
“孩子是八周的时候……没的。”
他的背影猛地一僵。
“医生说你陪他买醉那晚……就停了。”
我看着他宽阔的背,曾经我最依恋的、觉得能替我挡住所有风雨的背,此刻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那晚,陈锋要死要活,我没办法,去了那家酒吧。周围吵得厉害,烟味酒味熏得我反胃。我其实只抿了一口酒,就觉得小腹坠胀得难受,提前走了。
回到家,周淮还在公司加班,没回来。
第二天,我就见了红。
来不及告诉他,甚至来不及害怕,就被送到了这里。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张病历单上。
胚胎停育
那几个字,和我刚刚签下的离婚协议书,一样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