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劫风动禅心揺
了悟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那处己肿得发亮，皮肤泛着青紫。
再看她浑身湿透，衣衫紧贴着纤细的身形，唇瓣冻得发紫。
救人如救火，他低声道一句“得罪了”，随即脱下外层的粗布僧袍。
那僧袍干净干燥，带着檀香气息。
他小心地将僧袍披裹在少女身上，盖住她***的手臂和小腿，隔绝山间寒意。
然后他转过身，屈膝背对她：“女施主，山路难行，小僧背你回寺诊治。”
少女犹豫一瞬，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但很快被疼痛压下。
她低声啜泣着，伏上了悟的背脊。
她的体重很轻，却带着雨水的凉意，还有一股被雨水浸透后仍隐约可闻的淡淡花香，清冽中带着一丝甜。
了悟托住她的腿弯，指尖刻意避开肌肤，只捏住僧袍布料。
少女的手臂环过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后。
了悟目不斜视，默念《清心咒》，可背上的重量与颈间的呼吸却如细石投入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少女忽然将脸颊贴上了悟的颈侧，轻轻蹭了蹭。
那触感柔软冰凉，了悟身形一僵，捻动佛珠的指尖骤然加快。
竹叶沙沙作响，佛珠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师父……”一声轻软的耳语呵在他耳畔，气息带着奇异的颤音，“你心跳声……好吵。”
了悟的呼吸猛地一窒。
心脏如脱缰野马，撞击着胸腔。
他闭眼凝神，却听少女轻笑一声，微凉的手忽然探出僧袍，指尖勾缠住他胸前的衣襟边缘。
粗布的摩擦感如火星溅落，灼得他肌肤发烫。
“怕什么？”
她的气息缠绕耳际，“我又不会……吃了你。”
了悟脑中轰鸣，方丈的告诫如惊雷炸响。
他加快脚步，禅院的灰墙己隐现于竹林尽头。
少女却突然收紧了环在他颈间的手臂，另一只手向下滑去，指尖隔着僧袍划过他紧绷的胸膛。
了悟惊得踉跄后退，脊背“咚”地撞上湿冷的竹干。
少女顺势滑下，单足落地，将大半身子压向他。
僧袍滑落肩头，露出湿衣下起伏的曲线。
她双手撑住竹干，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了悟紧闭双眼，额角沁出冷汗。
佛珠在腕间飞转，碰撞声凌乱如骤雨。
少女仰脸凝视他滚动的喉结，眼中妖异的光一闪而逝。
她忽然倾身——齿尖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下。
了悟浑身剧震！
湿软的刺痛感如电流窜过西肢百骸。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齿尖的力道，不深，却足以在皮肉上留下一个泛红的浅痕。
温热的呼吸喷在肩窝，带着得逞般的轻笑：“佛曰普度众生……小师父修为高深，为何偏偏……”齿间微微施力，“……不肯度我？”
“嗡——！”
了悟脑中那根弦骤然崩断！
炽热的洪流自丹田席卷而上，冲垮十年清修筑起的堤坝。
指间佛珠绳结迸裂，乌木珠子噼啪坠地，滚入泥泞落叶中。
他猛地睁眼，眸底猩红翻涌，只余破碎的惊涛骇浪。
某种压抑了十年的、陌生而狂暴的热流自丹田轰然涌起，瞬间冲垮了所有清规戒律筑起的堤坝！
炽热的情感、汹涌的欲望、极致的恐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岩浆般喷薄而出，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平静，呼吸变得粗重急促，胸腔剧烈起伏着，连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指间那串陪伴他十年、日夜摩挲、本以为坚不可摧的乌木佛珠，仿佛也感受到了他体内奔突的力量，绳结骤然崩开！
啪嗒、啪嗒、啪嗒——光滑的佛珠一颗接一颗地迸散，坠落在满是湿泥和落叶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然后滚入泥泞之中，有的被落叶盖住，有的沉入水洼，再也寻不回原样。
就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禅心，再也无法拼凑成从前的模样。
了悟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充满了从未有过的震惊、迷茫，和深不见底的动荡。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绝美却带着妖冶笑意的脸庞。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想斥责她的无礼，想推开她，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喘息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