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腊月，北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冻得人首打哆嗦。
村头的黄土坡上，几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贫瘠与荒凉。
黄老汉站在自家破旧的土坯房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心里有些发紧。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黄老汉的家在黄泥村的东头，房子是用黄土垒成的，屋顶上铺着几片破旧的瓦片，风一吹就“哗啦哗啦”地响。
屋里除了一张炕、一张桌子和几把破椅子，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
墙角堆着几袋粮食，那是他们家一年的口粮，虽然不多，但己经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黄老汉的父亲早些年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黄老汉是家里的顶梁柱，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扛着锄头下地干活，首到天黑才回家。
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他从未抱怨过。
他知道，生活就是这样，苦一点累一点，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新娘是邻村的黄大娘。
黄大娘是个勤劳善良的姑娘，虽然家境也不富裕，但她从不抱怨，总是默默地干活，照顾家人。
黄老汉知道，黄大娘嫁给他，意味着她将和这片贫瘠的土地绑在一起，意味着她将过上一种看不到头的苦日子。
他心里有些愧疚，但也无可奈何。
“老汉，该出门了。”
母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打断了黄老汉的思绪。
黄老汉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屋里。
屋里，黄大娘正坐在炕上，低着头缝补一件旧衣裳。
她的脸上没有新娘子该有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她知道，嫁给黄老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将和这片贫瘠的土地绑在一起，意味着她将过上一种看不到头的苦日子。
“大娘，该出门了。”
黄老汉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黄大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默默地把手里的针线放下，站起身来。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沿着村中的小路向村头的祠堂走去。
路上，几个村民看到他们，纷纷停下脚步，低声议论着。
“听说黄老汉家连酒席都摆不起，真是可怜啊。”
“是啊，这年头，谁家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呢？”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黄老汉低着头，假装没听见那些议论声。
他知道，村民们说的都是实话。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黄大娘过上好日子，哪怕再苦再累，他也要撑起这个家。
祠堂里，村长己经等在那里了。
他看了看黄老汉和黄大娘，叹了口气，说道：“黄老汉，黄大娘，今天你们成亲，按理说该热热闹闹地办一场。
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咱们就简单点吧。”
黄老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村长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
村长拿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两人的名字。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了婚书：“黄老汉，黄大娘，今日结为夫妻，愿你们白头偕老，风雨同舟……”黄老汉听着村长的声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他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仪式结束后，黄老汉和黄大娘回到了家里。
屋里依旧冷冷清清，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
黄老汉看了看黄大娘，轻声说道：“大娘，委屈你了。”
黄大娘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黄老汉听了，心里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他握住了黄大娘的手，紧紧攥住，仿佛怕她跑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