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台上的秘密
江逸握紧被雨水泡皱的便利贴，数字"5802"在指腹下晕成模糊的墨团。
这是今早塞在他储物柜里的匿名纸条——某个加密云盘的访问代码，此刻正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血红色的倒计时：00:12:34。
消防通道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潮湿的水泥台阶蜿蜒向上。
江逸数到第42级时，听见上方传来金属碰撞声。
他关掉手电筒，贴着墙根挪动，首到窥见天台门缝里漏出的半片衣角。
苏清月背靠锈蚀的水塔，藏蓝风衣被狂风吹成猎猎作响的帆。
她左手攥着银色药盒，右手正将什么东西塞进排水管道的裂缝。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处的钻石吊坠上，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最后一次剂量...她的心声混着雨声传来，父亲说的没错，这种程度的神经痛果然...江逸的太阳穴突然刺痛。
他摸到口袋里的阻隔剂喷雾——这是今早技术部派发的实验品，据说能屏蔽电磁干扰。
铝罐表面的冷凝水渗进掌心时，苏清月突然转身。
药盒落地的脆响惊飞了避雨的乌鸦。
"实习生不该出现在这里。
"苏清月用高跟鞋碾住滚落的药片，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除非..."江逸的视线掠过她泛红的指关节："市场部在测试暴雨天气的全息导航。
"他举起手机，AR界面上的虚拟路标正在暴雨中飘摇，"行政系统显示您今天请假。
"一道闪电劈开云层。
江逸看见女人风衣内袋露出的金属链，与电梯事故那晚的密钥卡纹路完全一致。
药片在积水里溶解成诡异的蓝紫色，泛起的泡沫发出类似碳酸饮料的嘶响。
"你闻起来像块浸透的电路板。
"苏清月突然向前半步，"阻隔剂过量会导致味觉丧失，说明书第14页第3行。
"江逸的后背撞上铁丝网。
他这才发现女人右耳换了枚黑曜石耳钉，与今早董事会上某位元老佩戴的家族徽记如出一辙。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进锁骨凹陷处，那里有串若隐若现的数字纹身——5802。
倒计时跳到00:07:12时，云盘突然自动解密。
江逸的瞳孔中倒映出成排的实验室档案：1998年神经接驳实验记录、2005年意识上传事故报告、还有苏清月七岁时的脑部扫描图，病灶区闪烁着同样的幽蓝光斑。
"看来你找到了我的童年病历。
"苏清月的声音近在咫尺，混合着苦杏仁与山茶花的气息，"现在知道为什么电梯事故时我能保持冷静了？
"江逸的智能手环开始疯狂震动。
视网膜投影跳出三维神经图谱，显示他的海马体正释放异常α波。
当苏清月的指尖触碰到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时，大量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穿着白大褂的小女孩踮脚够实验台上的培养皿、深夜的监控画面里翻滚的墨绿色液体、还有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珍珠耳钉，每颗珍珠内部都刻着微缩的星云图腾..."你果然能看见。
"苏清月抽回手指，将一枚芯片贴在他颈动脉处，"父亲设计的筛选机制没错，只有海马体γ波异常者才能触发..."震耳欲聋的雷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江逸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出苏清月身后缓缓升起的人影——王明远举着改装过的信号屏蔽器，镜片后的双眼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小心！
"江逸抱住苏清月滚向蓄水箱后方。
钢制箱体被电磁脉冲击中的瞬间，他听见女人贴在自己耳畔的低语："记住，恐惧是解码器。
"王明远的心声此刻清晰得可怕：清月必须死在今天，就像二十年前她母亲那样...暴雨中传来首升机的轰鸣。
江逸摸到苏清月塞进他掌心的金属U盘，表面温度高得惊人。
当第二道电磁脉冲袭来时，他看见女人解开风衣纽扣，腰间的神经接驳装置正发出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