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霓虹闪烁，酒精上头的感觉让许景亦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一手揪着厉郄的衣襟，一手抓着对方给他披上的大衣，像只餍足的猫咪般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厉郄的皮肤上，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真好闻...比那些劣质香水强多了。”
厉郄:“不喜欢那些味道，那这么晚还不回家？”
许景亦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扬。
“和你结婚，以后我都不能出来玩了……”“想怪你，你却没有一点不是。”
许景亦一边借着醉意抱怨，一边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厉郄的胸口画着圈，醉酒后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递到对方的胸膛。
许景亦抬起头，微眯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迷离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酣态的笑意。
“你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要结婚了，这时候再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
厉郄明白这种需要付出承诺，加上被标签了商业联姻的感情，对于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接受起来的确困难。
“是哦……又不能反悔。”
“嗯？”
“我喝醉了，你不能和我计较的……”意识到说错话的许景亦赶紧找补，试图低头在地上找点东西转移话题。
话未说完，却感觉到厉郄抬起他的下巴，不容分说地吻住他。
那人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许景亦仰头看着厉郄那张带着几分无奈的脸，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这家伙，明明不喜欢自己，还那么勉强……厉郄微微感觉到一股湿热，才发现对方哭了。
“我咬疼你了？”
厉郄松开人，在微弱的光下指腹轻轻摩挲对方泛着水光的唇瓣，似是安抚。
“...不是...”许景亦挣开厉郄的手，指尖狼狈地抹去眼角的泪痕。
酒精令他的脸颊与耳尖泛起绯色，眼神闪躲着不愿与对方对视。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清楚这只是一场交易，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在意起对方的态度。
夜风吹散了几分醉意，也吹散了他想说的那些话。
“你别管我。”
许景亦转身想离开，却被拉住手腕。
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皮鞋踩过地面，在空旷的街道上留下清脆的回声。
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般地挣扎着。
“我说了你别管我！
我没事，就是喝多了...我自己回去。”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晚出来喝酒。
酒精令他变得脆弱，也令他在意起那些平日里刻意忽略的细节。
比如订婚戒指的温度，比如对方每次看向自己时那种若有似无的温柔。
这些都让他觉得难受，就像有什么堵在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去你的商业联姻...去你的责任...要不是我哥，我才不会...”声音渐渐哽咽，许景亦咬着下唇，试图压抑住那些快要溢出的情绪。
他不想在厉郄面前示弱，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厉郄看着许景亦因醉酒而通红的眼角，将他拉进怀里，手掌覆上他的后背。
许景亦纤细的身躯在他的掌心下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幼兽。
“我从来不勉强。”
许景亦愣住了，抬头望向厉郄的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夜色中，路灯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厉郄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商界精英。
“你知道你哥为什么选中我吗？”
“因为...你们公司...”“不，是因为我坚持。”
厉郄的声音很轻，却让许景亦浑身一僵。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厉郄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从第一次见你，看着你在宴会上左拥右抱，看着你对每个人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就在想...如果能让你只对我一个人笑该有多好。”
许景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他从来没想过，那些他以为是逢场作戏的眼神，那些他认为只是商业互利的温柔，竟然暗藏着这样的心思。
“所以别说什么商业联姻，别说什么责任。
你哭的时候，我比你更难过。”
厉郄的手指抹去许景亦脸上新涌出的泪水，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他低头在许景亦的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回家吧，小醉鬼。”
许景亦听着厉郄的话，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似乎加剧了，他攥紧了厉郄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嘴上却依然不饶人。
“你骗人。”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的颤抖，眼神闪烁着不确定。
夜风吹散了一些酒气，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厉郄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邃，那双总是看透一切的眼睛此刻满是柔软。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天...在阳台上，我问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说因为合作。”
他松开了攥着衣角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来看清对方的表情。
橙色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又分离。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你需要我的这句话。”
厉郄的语气里带着自嘲，眼底却有温柔流淌。
许景亦一时语塞，记忆中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重组——那些偶然的对视，那些不必要的触碰，那些本可以拒绝却答应的请求。
“我只是...”“只是什么？
害怕认真了又被辜负？”
厉郄向前迈了一步，指尖轻轻抹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痕。
夜色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许景亦，我不是你曾经遇到的那些人。
我不会在天亮后就忘记昨晚的承诺，也不会因为你的坏脾气就放弃你。”
许景亦咬着下唇，眼圈再次泛红。
多少次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多少次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交易，可此刻厉郄的话却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人轻轻握住，疼痛中带着奇异的满足感。
“那你...你得证明给我看。”
“好啊。”
厉郄的指尖拂过许景亦微凉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路灯下，他牵起许景亦的手，将那枚戒指转了转。
“从现在开始，证明给你看。”
许景亦怔住了。
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厉郄突然弯腰将他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本能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酒意上涌让他有些晕眩。
“喂！
你干什么！”
“带醉鬼回家。
你现在这样走路，怕是要摔倒。”
许景亦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他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对方抱得很稳。
他能感受到厉郄胸膛传来的温度，还有那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我自己能走。”
“嗯，但我想抱你。”
厉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许景亦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
他能听见厉郄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里震动。
“你笑什么！”
“笑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许景亦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他悄悄收紧了环在厉郄脖子上的手，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往家的方向走去。
夜风或许吹散了几分醉意，却吹不散心头泛起的甜意。
“厉郄...”“嗯？”
“...你走慢点。”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但厉郄还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想要这一刻再长一些，再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