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牙齿在黏液包裹中开合，如同无数把锈蚀的剪刀互相摩擦。
向伊戈罗纳克献祭：将怀表浸泡在活体血液中系统提示音扭曲成指甲刮黑板般的噪音，陈默突然意识到涂鸦喉骨组成的符号正在移动——它们像蛞蝓般爬向水面，拼出一张咧到耳根的人脸。
"别碰那些水！
"斜后方传来金属拖拽声，陈默本能地扑倒在地。
一柄消防斧擦着他后脑勺飞过，精准劈中即将触碰到他鞋尖的裹尸袋。
腥臭的绿色汁液爆开，被击中的生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握斧的是个穿皮衣的短发女人，她左眼戴着雕满符文的青铜眼罩，露出的右眼瞳孔呈诡异的银白色："你还有两秒。
"陈默猛地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己冒出三只裹满水草的枯手。
女人甩出锁链缠住消防斧柄回收武器，斧刃残留的黏液正腐蚀金属，发出滋滋声响。
"林柚，第三次副本。
"她踢开台阶边缘蠕动的喉骨，"你是新人？
居然能触发伊戈罗纳克的支线。
"陈默晃了晃怀表，表壳渗出的黑泥突然缠住他手腕。
林柚的瞳孔骤然收缩，斧头立刻抵住他咽喉："被标记的祭品……你之前接触过旧日印记？
"天花板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五楼手术室方向坠下一个人影，在即将触地时突然悬停在半空——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西装男，他脚下踩着本浮空的精装书，书页间伸出数十条透明触须托住身体。
"两位，现在内讧太早了吧？
"男人推了推眼镜，书页触须将裹尸袋拍回水潭，"赵明诚，第五次副本。
"他特意露出右手背的荆棘纹身，比陈默的图案多出两道血痕。
林柚的斧头没有移开："眼镜仔，你的《格拉基启示录》还能撑多久？
"仿佛回应她的质问，精装书突然剧烈颤抖，某页触须毫无征兆地卷向陈默。
怀表黑泥暴涨形成防护膜，陈默趁机撞开消防斧，却被林柚掐住后颈按在墙上。
"你左手腕的烙印，"她扯开陈默的病号服袖子，"为什么是倒五芒星？
"陈默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荆棘纹身中心确实有个反向符号。
赵明诚的触须书突然发出警报般的嗡鸣，书页自动翻到某章，浮现出血字警告：检测到■■■■首系污染源！
全体san值检定——整栋医院开始扭曲。
瓷砖缝隙长出肉芽，通风口涌出散发鱼腥味的灰雾。
陈默听到怀表齿轮疯狂转动，黑泥顺着血管爬上他小臂，皮肤下凸起细小的吸盘状颗粒。
"他体内有神性残留！
"赵明诚的眼镜片炸开裂纹，"必须现在……"林柚突然将斧柄尾端刺入自己左臂，鲜血溅到陈默的烙印上。
反向五芒星发出暗红光芒，即将暴走的黑泥瞬间凝固。
"这是尸血粉，"她撕下眼罩，空洞的左眼眶里盘踞着半截蜈蚣状的金属器械，"能暂时屏蔽邪神感应——不想被其他玩家围剿就跟我来。
"陈默望向水潭，发现漂浮的裹尸袋不知何时组成了人形。
赵明诚的书页触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坏死，他咬牙撕下污染页面对折吞下，嘴角立刻渗出蓝血："去西楼停尸间！
那里有……"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爆裂。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陈默看见林柚银白色的右眼里，映出自己背后悬浮的庞然巨物——那是由无数人体器官拼合的肉山，每道缝合线都在渗出彩色脓液，而本该是头颅的位置嵌着半块怀表。
san值-20！
■■同化度+5%！
剧痛中有人拽住他衣领狂奔。
陈默听到身后传来赵明诚的惨叫，以及书本被撕碎的清脆声响。
"别看，别听，别思考。
"林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记住，这个副本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怪物……"他们冲进标有"药剂室"的房间，林柚用斧头卡住门缝。
陈默靠着货架剧烈喘息，发现怀表指针不知何时开始逆时针旋转，而原本空白的表盘内侧浮现出地图——某个位置标着血色教堂符号。
"你被选为降临容器了。
"林柚撕开上衣，露出脊柱处植入的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陈默，"要么在十二小时内找到真正的祭坛逆转仪式，要么……"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三长两短，精确得像是机械钟表报时。
陈默的烙印骤然发烫，他惊恐地发现药剂柜玻璃上，自己倒影的胸口裂开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正透过裂缝凝视他。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