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打吧。”
“你要想这辈子都看不见我，你就尽管给他打电话。”
轻飘飘的两句话，把裴烬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他的手颓然放下来，那双桃花眼失去了神采，变得有些空洞。
裴烬总是张扬的。
骨子里、皮相上，让他总是一副风流不羁、放荡形骸的模样，此刻没有作假的颓然让他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怜。
好歹他们认识了也有七年，两相厮混了西年。
陆昭难得可贵的腾升起一丝怜惜，也就仅限于一点。
刚冒出来，就被男人掐死了。
“他就那么好？
我睡了你西年都没睡服你。”
裴烬语气戏谑：“他那个蠢货，能满足你吗？”
陆昭闻言，扬手甩了一巴掌，问道：“清醒了吗？”
裴烬侧过脸冷呵着笑，梗住脖子。
原本平展的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揉皱、凌乱。
他叛逆：“没有。”
他清醒不了。
这辈子都清醒不了。
陆昭抿唇，丢下一句：“那你就再冷静冷静，我先回去。”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啊陆昭？！”
裴烬还站在原地弥留，冷声问道。
陆昭没回答，他自嘲的给出了个可笑又相匹配的答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她脚步一顿，随即走得更快了。
宴会上还是离开前那么热闹，敬酒的人围了满桌。
颜老爷子年纪大了，也忍不住多喝了两杯，脸上带着酒气。
“老爷子。”
陆昭轻声喊了句。
颜老爷子见她拿起包，有些不解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陆昭怔了下，就听他又说道：“刚刚跟你一起拍过戏的小姑娘，叫什么晴的找你，说想跟你讨教讨教。
怎么，没见着？”
“哦，她可能是找错地方了。
我去接了个电话。”
陆昭松了口气，莞尔一笑：“老爷子，我家里有点事情得先走一步。
改明到您家里，我好好给您赔罪，成不？”
颜老爷子摆摆手。
“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该走就走。
我也没什么事情。”
别看老爷子现在这么随和，当导演的时候那可是严谨的不得了。
陆昭就是她带出来的，最好的展品。
她没立刻走，端着酒水跟周围人告罪一圈，几杯下肚，胃部有少许的灼烧感。
“唉，要不我让我外孙子送送你呢？”
颜老爷子说道：“反正他这小子也闲不住。”
陆昭见着老爷子确实有心虚的成分。
不知道这颜老爷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怎么个事儿。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敢，也不愿意。
男人是男人。
事业是事业。
她最忌讳事业跟男人掺杂在一起。
“不用麻烦了，家里司机等着呢。”
陆昭走得施施然，路过每一位前辈、晚辈都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
瞧着她背影，一干人等议论起来。
“这陆昭真好命，出道就有颜老爷子赏识，之后一路长虹。
等着周导的电影出来，这届嘉纳最佳女主角八成又要内定她了吧？”
“你们不知道吧？
陆昭就不是科班出身，人家之前可是千金大小姐呢。
要不是因为她家出事儿，咱们哪能看见她拍戏啊！”
“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天赋有天赋，比不了，这真比不了。”
……陆昭到家时，客厅的灯己经熄了。
她不意外。
跟顾时隽结婚的这几年，两个人总是聚少离多。
更别提因为他们两个人结婚只是协议而己。
所以顾时隽大多时间总会选择住在离他公司最近的住宅。
这套较为清净、隐私安全性高的别墅，就便宜陆昭一个人住了。
因着裴烬的事情，陆昭这场宴会下来只剩疲惫。
她褪去平日里端着的架子，甩掉高跟鞋让自己陷进沙发中，脑海里控制不住想起这段孽缘开始的情形——陆昭自认他跟顾时隽的婚姻还算平等。
顾时隽需要挡联姻，而她急需一笔钱。
两个人一拍即合。
互不相干的协议书写了、欠条签了。
她这人傲气。
没办法。
从小她也是爹疼妈爱、娇生惯养出来的，自幼学业优异，天资聪颖，优秀就是她的标签。
爹妈去世后，也就只给她剩了这么一根傲骨。
可婚礼还没结束，顾时隽就当着他一众兄弟的面，折辱她。
虽说是协议结婚，但顾时隽新婚当晚，连家门都没进就离开了江市。
小道传言，他是去国外找他所谓的白月光去了。
这举动让她瞬间成为江市上流人士间的笑柄。
陆昭就不是会隐忍的人。
你不给我留脸面，那你也别想要脸。
顾时隽兄弟有很多，可裴烬绝对是他最好的兄弟。
结婚当天两杯酒下肚，他当着宾客的面就能说出“你配不上他”这种话。
兄弟叙话时，裴烬也是劝分劝的最狠的。
恨不得让她跟顾时隽当天结婚、当天离。
更甚至，那白月光的消息就是他通知的！
毕竟曾经也是上流层的人，哪怕家业倒了后，她嫁进顾家跟旁人打听些消息跟联系方式也不是难事。
新婚当夜，她忍无可忍，找到了裴烬的电话。
她就说了一句话：“碧玺306来不来？”
或许当时裴烬并不情愿，站在酒店里还跟她碎碎念：“陆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间，叫一个陌生男人来酒店。”
“怎么？
看清楚你在顾时隽心里也没多少份量，现在换我了？”
“我可不陪你玩这种出轨的把戏，我要脸。”
换做是旁人，陆昭可能只会报复，但不会亲身上阵。
但架不住裴烬长得好看。
就当点男模，倒也不亏。
裴烬那天打扮的很稚嫩，像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明明长得一副缺女友但不缺长期女友的样子，但眼神青涩地来酒店后连看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手足无措，还要有板有眼教育她什么叫妇道人家。
陆昭听烦了，开门见山：“你把我老公弄走了，你赔我一个。”
裴烬愣了很久，最终骂骂咧咧爬了她的床。
原本也就该到此为止。
可这小子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美其名曰：出轨一次就会出轨第二次，反正都要出，跟谁不是出。
更何况他花样多，干净还省心，被发现还能打掩护。
顾时隽都在外面彩旗飘飘，凭什么她不能在外面温香软玉？
更何况都是成年人了，有点需求也很正常。
于是她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段关系断断续续保持了西年。
“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顾时隽的声音冷不丁打断了她的回忆。
陆昭撑起身，有些狐疑。
他为什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