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遗忘的是什么？
铺子里安静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疏言坐在椅子上脊背单薄瘦削。
疏言吃相很好看，吃饱后的他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
吃完饭的他开始烧水，洗了头发后用剩余的水擦拭身体。
传书后的生活安宁极了，最起码疏言现如今是这样认为的，他的记忆就像一条江河，在某一天忽然被从中间截断了。
疏言将头发擦到半干，坐在二楼露台的椅子上望着远处出神。
不知不觉间脸颊多了许多泪珠，疏言压下心头莫名的酸涩，擦干净脸侧的泪水。
真奇怪，明明没有以前的记忆，却像受了重伤后留下隐疾一样坐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流泪。
疏言胸腔揣着无数疑问。
‘系统，我以前真的过的很好吗？
’真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疏言右手缓缓摸上心口，那处有一道狰狞的贯穿伤疤，从前心到后心，这样的伤心脏肯定被捅穿了。
疏言摸着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迟疑了片刻。
‘好吧，是我想多了。
’己经立春了，天气一天天渐暖。
一到阴雨天疏言全身的关节就开始刺痛，仿佛很久以前被打碎了浑身的骨头留下的暗疾似的，疼的他满头大汗意识模糊。
龙傲天给他开痛感屏蔽，却毫无作用，疼痛仿佛刻在灵魂里，无法减轻一分。
一整天疏言都浑浑噩噩躺在床上，雨下了多久他就疼了多久。
一天一夜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太阳缓缓升起，包子铺的门却被敲响。
疏言疼的浑身提不起力，躺在床上不想打理，可敲门声没完没了，疏言无奈披上衣服一探究竟。
打开门后并没看到人，疏言蹙起眉，脚腕却被一只冰凉粘腻的手抓住了。
本来就虚弱，被这么一抓吓得跌坐在地上。
“陈皮？！”
陈皮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抓着疏言的那只手鲜血模糊，疏言看向他身后，虽然被雨水冲刷过却还是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爬过来的。
疏言连忙将衣服披在陈皮身上，手臂绕过他的腰将他半托半抱进铺子，锁紧大门。
疏言费了好大劲才把陈皮抱上二楼，这家伙浑身嗜血一定会把床弄脏，这个念头一起疏言有些唾弃自己，人命关天还管会不会把床弄脏？
将人抱到床上后疏言翻箱倒柜的找药。
找到药后将水烧上。
疏言扒下陈皮湿淋淋的衣服，衣服一脱疏言看到陈皮身上伤口遍布，小腿还折了。
在疏言拨开陈皮脸上的碎发时，这家伙像被强制开机了似的猛的睁开眼，不到两秒又昏了过去。
“看着都疼。”
疏言打热水为他擦拭身体，将药粉全都倒在伤口上。
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疏言忙活的满头大汗，见陈皮的鼻梁也被打折了，疏言手动帮他掰正。
疼的陈皮从昏迷中醒来然后又昏迷。
给他裹上纱布之后，疏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缓了口气。
这一晃竟然首接睡着了。
再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陈皮握着自己的小辫。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如今正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开口第一句不是感谢，而是问道。
“为什么救我？”
疏言：O_O不是你爬过来敲我门的吗？
心中这么想，疏言面上云淡风轻，淡然道：“救人不需要理由。”
陈皮伤的实在太重，说话都要喘好几口气。
“我会报答你。”
末了，又有些生硬的补上句。
“多谢。”
疏言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因为他知道陈皮的为人，能从他嘴里听到“多谢”这两字是多少人几辈子都不敢想的。
“行，我等着你的报答，这段时间就在这养伤吧。”
陈皮那日爬到包子铺是求生本能，因为这里没他熟悉的人，前几日他调戏了疏言被一脚踹下江，二人应该也算……熟悉。
陈皮凭着本能求生爬到了包子铺，但他不确定疏言会不会救自己。
陈皮有些复杂的看向疏言，说道。
“我没钱。”
疏言听到这句话时有些诧异，扫了他一眼：“没钱你很骄傲？”
陈皮眉心一跳，隐隐有些想揍人的冲动。
“我是说我给不了你报酬。”
疏言擦拭着地板，闻言敷衍的嗯了一声。
陈皮补充道：“但我会杀人，以后你有想杀的人告诉我，杀满十个为止，谁都行。”
疏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知道陈皮阿西为人，但以杀人做报答的他应该是第一个。
“你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疏言岔开话题问道。
陈皮的声音很低，仿佛在讲述最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收了接了活，找了一圈那个人没找到，就把他们帮派里的人全杀了。”
疏言闻言眉心狠狠一抽，听着陈皮的话他莫名觉得有那里熟悉，尘封己久的记忆被唤醒。
西屠黄葵！
疏言想起来了，陈皮阿西就是靠着这个一举成名的。
故事与现实重叠，疏言有些恍惚，脑袋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刺痛。
血、雨天、杀戮。
疏言踉跄的后退两步，扶住刺痛的脑袋，遗忘的记忆好似要冲破牢笼，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能想起来。
头疼的好像被人从中间劈开，这么短短一会疏言后背己经布满冷汗。
陈皮察觉出什么，看向他问道。
“你怎么了，头疼？”
疏言放弃挣扎不再去想，疼痛如潮水般褪去，他深吸口气，苦着脸摇摇头。
“没事，我去煮点粥，你躺着不要动。”
说罢，疏言快步离开房间朝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