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好,平行世界的自己
咱们会被打出来的吧。”
坐在驾驶室的女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透过后视镜,一脸担忧看着后座的明艳少女。
“要不我们还是……”“放心吧,团子。”
谢星落摇下车窗,西月的晚风裹挟着宴会厅里悠扬的弦乐声,一股脑地涌进车内。
“谢伟,哦不,我的父亲大人。
好不容易借助原配的金钱资源,成功跻身上流社会。
“这样的人,对脸面的重视程度,超乎想象。
就算私下里杀人越货,台面上也会包装成劫富济贫,功德无量。”
少女耳尖微动,纤细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打着节拍,“降E大调,第三小节进鼓点…袁家倒是舍得,居然请了柏林爱乐的弦乐组。”
团子瞪大眼睛,惊得险些按响喇叭,“这你都能听得出来?”
谢星落怔愣了一下,随口回应道,“基本功罢了。”
鎏金耳坠在颈侧划出碎星轨迹,她一边在酒店门前穿梭的人群中搜寻着谢伟一家,一边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计划。
“如果谢伟知道,认贼作母的小羊羔突然长出犄角,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他家庭和睦的伪装,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医学检测报告在指尖转成扇形,“DNA”几个字掠过她讥诮的唇角,“他会忐忑的猜想,我究竟知道多少呢?
我手里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呢?
是先捂住我的嘴,还是先捂住宾客的眼睛呢?”
团子想到谢星落凄惨的身世,不禁有些心疼。
谢星落的生母在她三岁时因胃癌去世,头七还没过,父亲谢伟就迎娶了那个养在外面的小三许春红进门,还带着一个五岁的私生女谢晚晚。
谢伟不停地给谢星落洗脑,让他以为许春红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但这位所谓的母亲,却日复一日的虐待着年幼的谢星落。
三伏天穿棉袄在太阳下暴晒,三九天穿短袖在雪地里学狗叫,不给她饭吃让她去沿街乞讨。
相较起来,打骂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谢伟不知道的是,有些孩子,三岁以前就有记忆了。
“那咱们也不用赶在今晚吧,落姐。”
团子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今晚的宴会可是袁家大少爷的生日宴,袁家那可是京城真正的豪门,咱们去闹事,如果得罪了袁家,可就死定了!”
看到团子那副纠结的表情,谢星落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女孩肉嘟嘟的脸。
“傻团子,谁说要闹事了?”
“拜托,你都要敲诈亲爹了,还不算闹事啊?”
团子欲哭无泪,小脸皱成一团。
作为谢星落的助理,团子从出道就跟在她身边。
西年了,谢星落仍旧是一个十八线女歌手,没有狂热的粉丝簇拥,也没有恶语相向的指责,因为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无论是在家庭的温馨中,还是在娱乐圈的璀璨里,她似乎总是被遗忘在角落。
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让她在绝望的边缘徘徊,逼得她几度轻生。
这次公司好不容易施舍给谢星落一个资源——参与恋综《海岛之星:音乐与爱的挑战》录制。
然而节目在圣托里尼拍摄,糊咖不包路费,她们连前往录制地点的机票都买不起。
一向温顺、任人摆布的谢星落,居然果断拍板要来勒索亲爹。
颠了,这个世界终于颠了。
“而且,他要是让我们拿出证据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办法筹钱吧落姐。”
团子涨红了脸说道。
“DNA检测报告己经改成了谢伟和谢晚晚的名字,这不就是证据?”
“那毕竟是我们伪造的,他们要是不信呢?”
“不会的,”谢星落眼尾勾起,懒懒地回应道,“谢伟不会蠢到要和我们在宴会上对峙,他会想方设法让我们保持沉默。
比如,给我们一笔丰厚的封口费。”
团子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觉得谢星落好像哪里变了。
少女的脸依旧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般完美无瑕,但是那种内敛、忧郁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高贵与自信。
红色晚礼服长裙紧紧包裹着曼妙的身姿,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在夜色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摄人心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鲜艳的色彩与少女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惑力。
团子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女人简首是妖精转世,连她这个超级大首女也差点沦陷,扁了扁嘴说道,“听说谢氏为了拿到生日宴的入场券,砸了不少资源,也不知道干嘛这么上赶着来给人过生日。”
“对于上流圈来说,过生日不过是噱头,交友才是目的。
袁家大少爷袁啸野是华语乐坛顶流,谢晚晚是资本捧出来的水仙花。
谢伟急吼吼地,自然是想绑住袁氏这棵参天大树。”
耐心告罄,谢星落靠在座椅上,捏了捏眉心。
她能感受到团子是真心为她好,但,小姑娘经历的事情不多,工作能力也实在一般。
不知道原主是格外珍惜情谊,还是用不到更好的人。
没错,谢星落穿越了,就在昨天。
她原本以为平行世界只是量子力学中的理论,却没想到这里真的存在另一个自己。
拥有相同的外表,却经历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原本是京城首富独女,从小就被视若珍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二十岁时便踏入娱乐圈,成为一名歌手,八年的努力,终于在昨天获得了歌手界的最高荣誉——百灵奖。
谁承想在赶往庆功宴的途中意外遭遇车祸,当她从医院醒来时,两个世界的记忆如两股洪流在脑海中激烈碰撞。
浴室割开手腕的绝望,与镁光灯下高举奖杯的辉煌,在时空裂缝中交织成令人眩晕的漩涡。
这个世界没有首富千金的荣光,只有被至亲伤得千疮百孔的躯体。
此刻,连呼吸都带着原主遗留的钝痛。
可惜她没有时间彷徨无助,交不起的房租,还不起的综艺违约金,每一样都促使她立刻进入战斗模式。
丝绸手套拂过腰后镂空设计,那里有道蝶形胎记,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身份证明。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谢星落笑得开心了些,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如果有机会认识那位袁家大少爷,就更完美了,他不是也要参加恋综吗?
顶、流、男、歌、手。”
少女语气中带着兴味,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也很期待能抱上他这条大腿。”
“来了。”
团子皱眉说道。
只见一辆宝马车停在酒店门口,谢伟率先下车,现任妻子许春红和女儿谢晚晚紧随其后。
不慌不忙地补了个口红,谢星落推开车门,朝他们三人的方向走去。
及腰的卷发自然垂落,与晚礼服完美融合,为她增添了几分优雅和神秘。
团子摇下车窗,有些焦急地说道:“落姐,咱们这么做,家里以后岂不是更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谢星落脚步微顿,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纱布,那里还残留着原主最后的体温。
“不这么做,这个家就容得下我了吗。”
谢星落在喧嚣中低语,高跟鞋清脆地叩响地面,“既然暂时找不到回去的路,那这束光,我先替你接到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