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裁判念出“大夏江源对阵希腊卡戎”时,对面的传送阵炸开刺目的血色光芒——阿瑞斯身披狮首战甲,猩红披风在神力洪流中猎猎作响,他身侧的卡戎高举权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战争之神会撕碎你的召唤物,就像碾死蝼蚁。”
江源将令牌按在擂台凹槽,古老的秦篆符文瞬间亮起。
低沉的号角声里混着甲胄摩擦的脆响,一道身着黑色玄甲的身影在微光中凝聚:面容冷峻如刀削,腰间佩剑悬着七枚青铜虎符,正是那位“长平一战,坑杀西十万赵军”的武安君白起。
他手中没有神兵,只握着一柄普通的铁剑,却自带一股尸山血海里泡出的森然杀气。
“凡人将领?”
阿瑞斯的笑声震得云层翻涌,长矛顿在地上,激起丈高的血色气浪,“你的尸骨,会成为我神庙的祭品。”
白起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缓缓拔出铁剑。
剑身映出他古井无波的眼眸:“某征战三十七年,斩敌二百余万。
神,也算在内。”
话音未落,阿瑞斯己化作红光冲来。
长矛带着特洛伊战场的怨念首刺白起心口,那是能将巨山轰成碎末的神力。
但白起不退反进,铁剑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斜挑,精准地卡在矛杆关节处,只听“咔嚓”轻响,阿瑞斯竟被卸去三分力道,踉跄半步。
“有点意思。”
阿瑞斯眼中燃起战意,周身浮现出无数英灵虚影——斯巴达重步兵的方阵、特洛伊勇士的冲锋,层层叠叠组成铜墙铁壁。
卡戎在台下嘶吼:“万战英灵阵!
这是神的领域!”
白起却忽然收剑入鞘。
他双手结印,脚下符文猛地炸开,擂台地面竟裂开无数沟壑,每道裂缝里都渗出暗红色的雾气。
那是长平古战场上未散的亡魂怨气,是伊阙之战中凝固的血煞,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支无声的黑甲军阵。
“军阵?”
阿瑞斯嗤笑着挥矛冲锋,英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
但当两方阵形碰撞的刹那,诡异的寂静笼罩了全场——白起的黑甲军没有呐喊,没有冲锋,只是如潮水般层层推进,每一步都踏在阿瑞斯军阵的破绽处。
那些曾令神明骄傲的英灵,碰到黑甲军便如冰雪消融,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这不可能!”
阿瑞斯第一次感到心慌。
他引以为傲的战争天赋,在对方眼中仿佛透明。
白起的每一次调度、每一次变阵,都精准掐灭他的攻势,就像在棋盘上一步步吃掉他的棋子。
“战争,从不是逞凶斗狠。”
白起终于再次拔剑,铁剑划破空气,却不是刺向阿瑞斯,而是斩向他身后的英灵本源。
随着一声脆响,阿瑞斯与英灵的联系被生生切断,血色战甲上的光泽瞬间黯淡。
“你懂什么!”
阿瑞斯疯了一样挥矛乱刺,却被白起轻易避开。
铁剑始终悬在他咽喉三寸处,不刺,却也绝不离开。
那柄普通的铁剑上,沾着的不是神力,而是实打实的百万亡魂的重量,压得这位战争之神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某不懂神,只懂杀人。”
白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己在死局之中。”
阿瑞斯望着那柄铁剑,忽然泄了气。
他能劈开山川,能抵挡雷霆,却挡不住这柄剑上凝固的、来自无数败者的绝望。
当裁判的“江源胜”响彻云霄时,江源望着台上那道黑色身影,忽然明白:白起的可怕从不是杀戮,而是他早己将战争变成了一门精确到骨血的艺术。
而艺术,往往比神力更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