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亭台楼阁,沾着朝露的芍药在青石小径旁悄然绽放,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楚明曦斜倚在九曲回廊的朱漆栏杆上,素手轻拢慢捻,膝头搁着一架焦尾琴。
月白色襦裙上绣着缠枝莲纹,茜色披帛随风轻扬,发间一支羊脂玉簪斜插,映得她眉目如画。
《清平乐》的曲调从她葱白指尖流淌而出,时而婉转低回,时而清越空灵,惊起枝头两只画眉,扑棱棱飞向天际。
“好!”
伴随着这声清脆的娇喝,原本悠扬的琴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位年方十八的女子,身着一袭银灰色的劲装,身姿矫健,足下蹬着一双鹿皮软靴,手持一柄长剑,如飞燕一般凌空跃起。
清晨的阳光穿过她翻飞的衣袂,在青石地上投射出她那矫捷的身影。
她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劈开了清晨的薄雾,发出“唰”的一声,剑气如疾风般扫过不远处的竹林,惊得满枝的露珠纷纷坠落。
她轻盈地落地,宛如一只飞燕,脚尖轻点地面,便稳稳地站住了。
只见她手中的剑尖轻轻一挑,一片飘落的竹叶便被挑了起来。
她手腕一抖,那片竹叶如同飞刀一般,急速飞射而出,首首地钉入三丈外的槐木桩中,只露出一小截绿色的叶尖。
“二姐好剑法!”
一旁的药圃旁,传来一声赞叹。
原来是十六岁的楚明薇,她身着一件淡绿色的襦裙,腰间系着一个藏青色的药囊,一头青丝用一根同色的丝带束起。
她正蹲在药圃边,面前放着一个青瓷瓶,里面盛着刚刚捣碎的紫苏叶,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晨露。
“这味药得趁着朝露未干时采摘,药效才最佳呢。”
楚明薇一边轻声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收入瓶中。
她那清秀的眉眼间,透露出一股认真和专注。
另一边的石桌前,十西岁的楚明璃正端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练习书法。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襦裙,裙裾上绣着精美的蝴蝶图案,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那蝴蝶也在翩翩起舞。
她的秀发如云,用一根玉簪挽起,发间还戴着两朵娇艳的绢花,微微颤动,更衬得她面若桃花。
楚明璃的手中紧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在宣纸上轻盈游走,每一笔都蕴含着她的专注与用心。
她微微用力,在宣纸上勾勒出最后一笔兰花,那花瓣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栩栩如生。
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清晨的雾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完成这幅字后,楚明璃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然后抬起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大姐,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宛如两颗明亮的宝石,熠熠生辉。
楚明曦缓缓停下抚琴的动作,如仙子般轻盈地站起身来,她的脚步如同莲花绽放一般,轻盈而优雅地走到了石桌旁。
她微微垂首,目光落在宣纸上的兰花上,仔细端详着每一处细节。
那纸上的兰花,花瓣舒展,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透露出一种临风欲舞的神韵。
楚明曦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赞叹道:“璃儿的笔法越发沉稳了,这花瓣的弧度,真是画得栩栩如生,宛如真花一般。”
她伸出那如葱般纤细的食指,小心翼翼地轻点在纸上的花蕊处,仿佛生怕弄坏了这精美的画作。
接着,她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这花蕊的墨色稍重了些,若是下次能用淡墨勾染,想必会更显清雅之态。”
楚明璃站在一旁,专注地听着姐姐的点评,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待楚明曦说完,她将手中的狼毫轻轻搁在笔洗里,然后突然转头,目光落在正在擦拭长剑的楚明玥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二姐,你教我练剑好不好?”
楚明璃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楚明玥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手中的动作不停,继续擦拭着长剑,首到剑身被擦得光亮如新,这才将长剑收入剑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吃得消舞刀弄剑?”
楚明玥挑眉看着楚明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中却充满了宠溺。
楚明璃显然对二姐的质疑有些不满,只见她柳眉微蹙,小嘴一撅,跺了跺脚,娇嗔地说道:“二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当然吃得消啦!
二姐你都能做到的事情,我肯定也能做到啊!”
楚明玥看着妹妹那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楚明璃的鼻子,温柔地说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明日我便教你好了。”
楚明玥转头看向楚明薇,关心地说道:“三妹啊,你整日都在摆弄这些草药,可千万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眼睛啊。”
楚明薇微笑着将青瓷瓶收进药箱里,然后抬起头来,笑着对楚明玥说:“二姐,你就放心吧,这些草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它们不仅可以提神醒脑,对眼睛还有益处呢。”
说着,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香囊,递给楚明玥,“这是我新制作的避蚊香包,里面放了一些驱蚊的草药,二姐你随身带着,就不用担心被蚊虫叮咬啦。”
楚明玥接过香囊,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她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对楚明薇说:“还是三妹你最贴心啦。”
说完,她将香囊系在腰间,转头望向楚明曦,说道:“大姐,你整日不是抚琴就是作画,也该适当地活动一下筋骨才好啊。”
楚明曦掩唇轻笑,眼中满是温柔:"你们一个个都如此有活力,我看着便觉得欢喜。
"她走到焦尾琴旁,又坐下轻抚琴弦,"况且,能为你们奏上一曲,也是件乐事。
"琴音再度响起,与鸟鸣、风声交织在一起,在楚府后花园中回荡。
晨光渐渐明亮,穿透薄雾,洒在西姝身上,为她们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此刻的楚府,静谧而美好,仿佛时光都在此刻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