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离婚还是分家？
“诶哟，怪我老太婆上了年纪不中用，大富不在家，这小娼妇就要来搓磨我了。”
“好好的，你们这又是做甚？”
村长王全走上前来，身后跟着的是妇女主任张春梅、大队队长王有田。
这几人原本是上村口欢迎新来的知青，结果县里头打电话说知青们今天来不了。
几人刚回来走到一半就听见小孩们说要砍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吓得他们赶紧的往这边赶“村长啊，你可算来了，这小娼妇要砍死我！”
王秀英鼻涕一把泪一把摆足了可怜样“好了，快起来吧，有我们在多大的事都好商量。”
身为妇女主任的张春梅心里闷清这老婆子什么德行，但眼下她只能忍着恶心把王秀英从地里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可别脏了自己的新衣服“张姐啊，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秀英被拽起来拉着她的手接着哭“你造什么孽？
你心里没数，是看着有人来忘了我手里这把刀了吧！”
周旺哥呸了声，对几人怒目而视“诶啊，我说大富他媳妇，你这才生了娃可动不得气，有事好说，别冲动啊。”
妇女主任张春梅也被她这挥刀的气势吓了一跳，她一边安抚着周旺哥一边给大队长王全使眼色“就是，就是，大富媳妇你可别冲动，这可是你妈，你要真动刀可是不孝，大逆不道的，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大队长王有田说着往前走了半步，想要上去夺刀“别动！”
周旺哥双手拿刀，歇斯底里的红着眼怒吼“王有田！
你退后，我来。”
村长一把把王有田拉了回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冷风吹得落叶刷刷作响屋内的婴儿在低声啜泣灰扑扑的小院染上了悲凉“说我要砍人，我确实是想。”
周旺哥吸了吸冷红的鼻子，随手扒拉了额前的碎发，在众目睽睽下她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众人心里一咯噔，脊背发凉“村长，大队长，张主任，你们在这王家村多久了？
张主任是后面调来的我就不说了，而你们呢？
土生土长的王家村人，我们都生活在这个村里。
可是我被虐待了多久，你们有问过一句吗？！
难道就因为我是买来的，我就不配像个人一样活着吗？
你们说啊？！”
“大富媳妇…”村长王全对上她猩红的双眼，内心有点犯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到“这历来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本是想着你们一家人的事我掺合进来不像话，凡事想开点多磨合就好了，是怪我考虑不全了今天，我和妇女主任都在这，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这又是打你妈，又是要砍***，你这不至于……不至于？！”
周旺哥简首是被气笑了“我都要被这老虔婆磋磨死了，你还跟我说不至于？
你们出去别的村问问谁家儿媳妇刚生了娃就得下地赚工分来养这老太婆的？！
今天我弄不死这老东西，我就往头顶上闹！
我去撞死在县城大门上，让其他村的好好看看这王家村都是些什么烂货，王家村男人还想娶媳妇，我呸！”
村长越听越心惊这可不行！
过几天还有个大人物来……大富媳妇她死不死无所谓，可不能因为她的死让上头的人觉得晦气不来了“大富媳妇你是个孝顺的，这我是一首看在眼里。
你这婆婆是严厉了些，确实该批评，今天这顿打也算是出了口气。
这样吧，你们互相理解包容一下，道个歉。
咱大事化小，可不能让别的村人看笑话。
你看你打婆婆这么严重，老人伤筋动骨可不好养，她做得过分的地方，我和张主任会给她做思想工作的，你就好好坐月子照顾孩子，娃还在屋里哭呢，该去哄哄了。”
周旺哥听完，通红的双眼嘲讽的冷笑着“要不说，这人人都爱念叨村长你的好呢！
这规劝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你当哄傻子呢！
我他马要离婚！
我不伺候了！”
众人听到离婚这个词立马炸开了锅“离婚？
离了婚你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别想不开！”
“离了婚你和孩子住哪？
你还能去哪，你都是被卖过来的……就是就是，鸭子死了嘴硬，就你这干瘪样子离了婚指不定饿死…其实，她看起来好像离饿死不远了……多稀罕呢，第一次看到人要离婚的，真晦气。”
村里的长舌妇们七嘴八舌的讨伐起来，也有一些始终保持沉默的小媳妇，几个看热闹的男人满是嘲笑，孩子们不懂这什么意思只不停的问什么是离婚。
“不行，这，这不像话。”
村长也被气得够呛，怎么这人软硬不吃呢。
伟人是提过婚姻自由，可那又如何离婚是不行的，这王家村带个王姓都是多少有血缘关系的。
除了她婆婆王秀英，那老太婆当初逃荒到这里歇脚，嫁进来后非得给自己改的姓，说什么跟男人一个姓氏吉利。
要算辈分，王大富还得管自己叫声六爷爷，虽然他游手好闲是个不成器的，可哪能让人就没媳妇了。
百年之后他怎么面对祖宗。
村长王全深深看了眼王秀英，又对周旺哥说道：“离婚是不行的，这样吧…你提点别的，或者让你婆婆做检讨……不，检讨那种虚头巴脑的我不稀罕。
那就分家吧！”
周旺哥早猜到说离婚是离不掉了，她干脆把大柴刀指向王秀英，满身尿骚味的王秀英被吓一哆嗦灰，扑扑的脏手死死拽着张主任的衣服。
“你要怎么分？”
村长被她一说有点懵，王秀英就王大富这么一个儿子，另有个闺女早不知道跑出去嫁哪了。
就这样还能分家？
跟离婚不也一样吗？
“对，分家！
我和我女儿分出去，以后我照顾我女儿，用不着她这老太婆和那短根玩意养。”
周旺哥冷漠说道“这不……”村长想拒绝的话还没出口“你自己养那小赔钱货？
行！
村长，分家就分家吧，但屋里的东西你一样别想拿，看看饿不死你俩小娼妇。
我家大富发达了都得孝敬我，家里的一个子你都别想拿。”
在气头上的王秀英听她这么一说，眼睛滴溜溜的转，早看儿媳妇不顺眼的她只觉得这是好消息。
王秀英大字不识一个，再加上这六七十年代没有重婚罪这条法，农村人更不清楚什么法律不法律的。
她只心想：离婚不可能，她生是我王家的人，死也得是我王家的鬼！
现如今这个小***生个小赔钱货身亏了身子，病歪歪的还得靠自己和儿子养。
还不如分了家让自己儿子娶个媳妇，早点抱个大胖孙子回来，再把这一大一小两个娼货卖了换钱用。
等着大富过几天回来，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们。
想到这王秀英赶忙打断了村长的话从张主任背后窜出来同意。
王全仍旧打算拒绝就被打断话，看着王秀英焉坏焉坏的嘴脸有些恨铁不成钢，心中想到：就你好吃懒做，一天三个工分，王大富那天天游手好闲的，一个工分不挣，还指望他发达，看看是先饿死谁？
“大家伙可都听着王秀英自己同意了，那村长你帮忙立个字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