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裔融合
纯白与暗影交织的洪流，如海啸般席卷整个刑场！
“救……救命啊——！”
“王队长！
快启动防护罩！”
“不……不要——！”
贵族们的尖叫刚冲出喉咙，就被光焰蒸发成青烟。
处刑员的枪械熔化成铁水，血肉如蜡般消融。
一切，在炽白的光潮中灰飞烟灭。
王敏想逃，却在迈出第一步的瞬间僵住了。
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运动神经早己被恐惧冻结。
在那只逐渐睁开的异色瞳孔前——左眼是能将灵魂都净化的纯白。
右眼是连光线都能吞噬的暗红。
“不……求求……”光潮吞没他的瞬间，王敏的皮肤开始剥落，血肉在炽白中蒸发，骨骼在高温中扭曲。
他的独眼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自己正在粒子化的手指——当最意识消散时，他连“疼痛”这概念都来不及感知。
然后——一切归于虚无。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连痛苦都来不及完整地传递到大脑。
刑场消失了。
没有血，没有尸体，没有残垣断壁……只有一片纯净的、毫无瑕疵的空白，仿佛这里从未存在过任何生命。
“这……算重生？”
纪曜脚尖触地，低头看着自己新生的双手，指节分明，却陌生得可怕。
“非得死一次才能觉醒……”他缓缓握拳，感受着血管中奔涌的全新力量，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原来预言是真的！
自他有记忆起，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一句残缺的箴言：“死亡重生，阴阳觉醒！”
是谁留下的？
父母？
某个神秘人？
还是命运本身？
他记不清了。
但预言说得明明白白——必须经历真正的死亡！
不能***，不能刻意为之，必须是命运的安排！
于是，他在贫民窟静静等待。
三千多个日夜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城门被破，他被当做替罪羊拖上刑场时，甚至忍不住想笑——“终于……终于等到了！”
而现在，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有力。
九年！
整整九年的隐忍和等待！
终于——重获新生！
阴阳觉醒！
纪曜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的纹路。
只是……阴阳觉醒呢？
难道是刚刚陷入濒死时，在他脑子里说话的那两个声音？
一个如极光般清冷，一个如深渊般妖娆。
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纪曜微微皱眉。
难道……觉醒还未完成？
“不管怎样……”纪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九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我活过来了。”
“而且……”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流动的陌生力量。
“变得不一样了！”
呼——！
突然，尖锐的破空声从头顶袭来。
纪曜猛地抬头，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从高空坠落。
砰！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
“你怎么从天上……”怀中的女孩轻得可怕，她穿着破烂的囚服，布料几乎被撕成条状，露出苍白的皮肤和纤细的西肢。
“谢谢你！”
女孩眨了眨眼，嘴角勾起天真的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空洞得令人心惊。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肚子饿了，只是想吃点东西，他们看到就追着我……说必须要杀了我……”女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纪曜的衣襟，指节泛白。
“爸爸妈妈拼命护我……然后……然后……”她的声音哽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
“我逃进了通风管道……在黑暗里爬了好久好久……最后只能……从这里跳下来……”她仰起脸，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澈得可怕。
“大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纪曜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他看见女孩脖颈处青紫的掐痕，单薄的身体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这个世界疯了……”纪曜的手臂轻轻抚过女孩枯草般的头发。
女孩的肚子突然“咕噜”响了一声，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我……我好饿……”纪曜苦笑：“抱歉，我现在也没什么能吃的给你……”女孩忽然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进纪曜的瞳孔。
“有的。”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就是大哥哥你啊。”
噗嗤！
剧痛从腹部炸开。
纪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女孩那纤细、柔软、本该无害的手，己经贯穿他的腹部。
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
“对不起。”
女孩仰着脸，依旧是天真懵懂的表情，甚至歪了歪头。
“但是大哥哥太香了…我忍不住嘛~”纪曜的视野开始模糊，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该死……居然……女孩的瞳孔深处，混沌漩涡疯狂旋转。
啪嗒！
啪嗒！
啪嗒！
天空中，开始下起“雨”。
不是雨。
是女孩。
一个、两个、三个……数百个相同的女孩从高空坠落。
她们像雨点般砸向地面，却在接触的瞬间轻盈弹起，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起身。
转头。
数百张相同的面孔同时锁定纪曜。
同样的破烂囚服，同样的黑色长发——同样的，天真笑容。
“找到你了…充满秩序香气的…美味猎物。”
纪曜踉跄后退，腹部的伤口灼烧般疼痛。
“你们……都是暗裔？”
暗裔——灭世种的子嗣，以活体血肉为食的怪物。
它们每隔数年会组织大规模进攻，试图撕碎地下城的最后防线。
而现在……重生时爆发的能量摧毁了刑场的防御系统，为这些怪物打开了通往人间的通道。
“猎物只有一个呢~”最左侧的女孩歪着头，天真地咬着手指。
“可是我们这么多……”右侧的女孩苦恼地皱起眉头，黑色长发无风自动。
“要不……”中间的女孩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们融合吧？”
“这样就不用分啦！”
其他女孩的眼睛同时亮起猩红的光芒。
“好主意！”
“赞成！”
“融合！
融合！”
她们欢快地拍着手，像天真无邪的孩子在讨论游戏规则。
下一秒——她们整齐划一地撕开囚服。
布料之下，不是肉体。
而是某种流动的黑色物质，像活物般在她们的躯体内翻涌。
“内核……解放。”
重叠的声音在空间里震荡，仿佛千万个灵魂在同一具躯壳里呐喊。
“融合开始~”黑色物质从每个“女孩”体内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纠缠，如同千万条毒蛇互相吞噬。
“好开心~要合为一体了~再也不分开了~”欢快的声音渐渐融为一体，最终汇聚成巨大的黑色茧体。
然后——破茧。
一只苍白的手撕开茧体。
一个全新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外形，但西肢己经化作柔软的触手，在地面蜿蜒爬行。
“现在……”她歪着头，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我们可以好好玩啦。”
纪曜的瞳孔剧烈收缩。
规则压制！
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连手指都无法移动分毫。
认知冲突，普通暗裔不可能拥有规则之力！
这不是普通暗裔，而是数百个暗裔的融合体，是行走的灾厄！
虽然不是灭世种……但毁灭这座地下城，绰绰有余！
“再死一次，所有努力都将白费！”
“慌什么，三十秒后，就能撕开这规则，在这之前，希望宿主别被玩坏了！”
纪曜的脑海深处，两种声音骤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