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孔雀胆之谜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书页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今年十五岁，有着与祖父阿凡提相似的浓密眉毛和灵动的眼睛，只是头发更黑更首，继承了母亲的东方血统。
"少爷，有您的信！
"老管家哈桑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提斯曼合上书，好奇地抬头。
很少有人会给他写信，尤其是用这种古老的牛皮纸信封，上面还用红蜡封着一个奇怪的印记——一只孔雀的图案。
"谢谢哈桑。
"提斯曼接过信，手指触碰到信封时，一种奇特的冰凉感从指尖传来，仿佛这封信来自某个遥远的寒冷之地。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封蜡，展开里面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工整却陌生："尊敬的提斯曼·阿凡先生：听闻您继承了祖父阿凡提的智慧与勇气，特此邀请您前往云南，寻找失落的孔雀胆。
此物关乎一个千年秘密，亦与您家族有不解之缘。
随信附上线索一件，望慎重对待。
——一位敬仰您祖父的人"信封底部果然有一个小布袋，提斯曼倒出来一看，是一片约莫拇指大小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几个他完全不认识的符号。
"孔雀胆？
"提斯曼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他从未听祖父提起过这个东西，但信中提到与家族有渊源，这让他心跳加速。
祖父生前确实经常去云南等地旅行，难道在那里留下了什么未解之谜？
"少爷，您看起来有心事。
"哈桑端来一杯薄荷茶，关切地问道。
提斯曼将信和青铜碎片收好，抬头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哈桑，我想我需要去一趟云南。
"一周后，提斯曼.阿凡站在昆明长水机场的出口处，背着简单的行囊，手里握着那张己经被他读了无数遍的信。
云南的空气比家乡湿润得多，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慢慢调查"孔雀胆"的线索。
二、 彩云之南昆明市区的客栈古色古香，提斯曼选择了一家名为"茶马古道"的小店住下。
店主是个热情的白族大叔，听说提斯曼对历史感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云南的传说。
"孔雀胆？
"店主皱起眉头，"这东西我只在老一辈的故事里听说过，据说是古时候南诏国的一种珍贵药材，用蓝孔雀的胆配以多种名贵草药制成，能解百毒、治绝症。
不过配方早就失传了。
"提斯曼眼睛一亮："南诏国？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哎呀，那可早了，唐朝时候的事儿了！
"店主拍着大腿说，"我们大理那一带就是南诏国的中心，你要是真想打听这个，不如去大理看看。
对了，我侄女在大理读书，学的是历史考古，说不定能帮上你。
"提斯曼谢过店主，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前往大理的火车。
西个小时后，当苍山洱海的壮丽景色映入眼帘时，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十九峰苍山如黛，洱海碧波荡漾，远处白族民居的三坊一照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按照店主的指示，提斯曼在大理古城的人民路找到了那家名为"彩云轩"的书店。
推门进去，风铃清脆作响，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民族风长裙的少女从书架后探出头来。
"你好，请问杨彩云在吗？
"提斯曼用略显生硬的中文问道。
少女眨了眨大眼睛："我就是。
你是叔叔说的那个客人吧？
"提斯曼.阿凡点点头，刚要自我介绍，杨彩云己经快步走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他："哇，你的眼睛真特别，像是混血儿！
你从哪里来？
真的对孔雀胆感兴趣？
那东西可神秘了，我毕业论文就想写这个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提斯曼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被女孩的热情感染，从包里取出那枚青铜碎片："我在找关于这个的线索。
"杨彩云接过碎片，只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声："这是南诏时期的文字！
我在教授的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符号！
"她拉着提斯曼就往书店里屋走，"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里屋是杨彩云的小工作室，墙上贴满了各种古地图和手绘的符号图表。
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线装书，小心翼翼地翻到某一页："看，这个符号和你的碎片上的一模一样！
"提斯曼.阿凡凑近看去，果然在书页上看到一个与青铜碎片上极为相似的图案。
书上标注着"南诏秘符，多见于祭祀器物"。
"这本书是我导师的珍藏，记载了很多南诏国的秘闻。
"杨彩云压低声音，"传说南诏最后一位国王曾将一批珍宝和秘方藏在苍山某处，其中就包括孔雀胆的配方。
后来南诏灭亡，这个秘密就失传了。
"提斯曼.阿凡心跳加速："那这枚碎片可能是线索？
""很有可能！
"杨彩云兴奋地说，"上面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指示，如果能找到其他碎片拼凑完整，说不定真能找到失落的孔雀胆！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联手调查。
杨彩云熟悉当地历史和地理，提斯曼则带来了关键的青铜碎片和祖父传下的智慧。
"首先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些符号的含义。
"杨彩云拿出纸笔，仔细临摹下碎片上的符号，"根据我的研究，南诏文字有一部分借鉴了梵文，这个符号看起来像是代表山或高处的意思。
"提斯曼阿凡.若有所思："信中提到孔雀胆与我的家族有渊源，但我祖父从未提起过...""阿凡提的故事在很出名啊！
"杨彩云眼睛发亮，"说不定你祖父当年就知道这个秘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
"正当两人热烈讨论时，书店的风铃再次响起。
杨彩云出去接待客人，提斯曼则继续研究那本古籍。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和杨彩云略显紧张的回答。
"...没见过这样的人...""...如果看到一定要报告...""...当然，当然..."提斯曼.阿凡警觉地放下书，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透过门缝，他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正在柜台前与杨彩云交谈，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张照片——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提斯曼首觉那是自己的照片。
三、苍山迷踪黑衣男子离开后，杨彩云匆匆回到里屋，脸色发白："提斯曼，有人在找你！
他们说是政府工作人员，但我感觉不对劲——他们问的问题太奇怪了，还特别问到了青铜器和古文字！
"提斯曼迅速收拾好东西："我们得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想起祖父常说的一句话——当不明身份的人对你感兴趣时，要么你掌握了重要的东西，要么你即将掌握重要的东西。
两人从书店后门溜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杨彩云在大学附近租住的小公寓。
一路上，提斯曼不断回头观察，确信没有人跟踪后才稍稍放松。
"现在怎么办？
"杨彩云关好门窗，拉上窗帘，"那些人是谁？
为什么对你和青铜碎片这么感兴趣？
"提斯曼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显然不止我们两个在寻找孔雀胆。
"他从包里取出青铜碎片，放在桌上仔细观察，"彩云，你说这个符号代表山，那其他部分呢？
"杨彩云凑过来，指着碎片边缘的一个小符号："这个像是一道门或者入口，而这个波浪线可能代表水...等等！
"她突然跳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大理旅游指南，快速翻到苍山地图页，"看这里！
苍山十九峰中有一座叫做玉局峰，山腰有个天然形成的石门，附近还有一条溪流！
符号组合完全吻合！
"提斯曼仔细对比，不得不佩服杨彩云的观察力："你认为碎片指示的位置就在那里？
""很有可能！
"杨彩云兴奋地说，"而且玉局峰附近有个废弃的古寺遗址，据说是南诏时期建造的。
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看看吧！
"当晚，提斯曼睡在杨彩云客厅的沙发上，窗外偶尔传来夜归学生的说笑声。
就在他即将入睡时，一阵轻微的"咔嗒"声引起了他的警觉——那是窗户被撬动的声音。
他悄悄起身，借着月光看到窗外有个黑影正在试图打开窗户。
提斯曼迅速摇醒隔壁的杨彩云，捂住她的嘴示意安静，然后指向窗户。
杨彩云瞪大眼睛，点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轻手轻脚地收拾必需品，提斯曼将那枚青铜碎片藏进贴身口袋。
就在黑影即将打开窗户的刹那，杨彩云拉着提斯曼从后门溜了出去。
"大学后门有个通宵营业的网吧，我们先去那里躲一躲。
"杨彩云低声说，领着提斯曼穿过黑暗的小巷。
提斯曼边跑边思考：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们为什么对青铜碎片如此执着？
更重要的是，孔雀胆到底是什么，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网吧里灯光昏暗，熬夜打游戏的学生们对两个匆匆闯入的年轻人毫无兴趣。
杨彩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看这个，"她指着屏幕上一篇学术论文，"孔雀胆在南诏国时期不仅是珍贵药材，还被用作某种宗教仪式的重要道具。
有传说称它能开启智慧之眼，让使用者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提斯曼皱眉："听起来像是某种致幻剂？
""也许不仅仅是。
"杨彩云继续翻阅资料，"晚唐时期有个记载，说南诏使者曾向唐朝皇帝进献过孔雀胆，皇帝服用后洞悉天机，预见未来。
当然，这可能是夸张的说法..."提斯曼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封邀请信再次阅读："此物关乎一个千年秘密，亦与您家族有不解之缘...彩云，历史上有没有关于外国人与孔雀胆的记载？
特别是来自西域的？
"杨彩云快速检索，突然瞪大眼睛："天啊！
确实有！
公元9世纪，有个来自波斯的智者曾到访南诏，据说与当时的国王有过深入交流，还参与了孔雀胆配方的改良！
那个智者的名字记载为...阿布·纳斯尔！
"提斯曼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我祖父家族的古姓！
难道那个波斯智者是我祖先？
"这一发现让两人既兴奋又困惑。
如果提斯曼的祖先真的与孔雀胆有关，那么邀请信中所说的"家族渊源"就解释得通了。
但这也意味着，寻找孔雀胆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毕竟己经有人不惜夜闯民宅也要得到线索。
"我们不能等到明天了，"提斯曼决定道，"那些人显然也在追踪同样的线索。
我们得现在就去玉局峰！
"西 、古寺秘道凌晨三点，大理古城沉浸在睡梦中。
提斯曼和杨彩云租了一辆摩托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向苍山驶去。
夜风清凉，带着松树和野花的香气，但两人都无心欣赏。
"前面就是玉局峰的登山口，"杨彩云指着远处一座轮廓模糊的山峰，"那个石门在海拔2500米左右的位置，徒步大约需要两小时。
"他们将摩托车藏在路边的灌木丛中，打着手电筒开始登山。
山路崎岖，时而需要攀爬陡峭的石阶。
提斯曼虽然年轻力壮，但在高原上爬山还是让他气喘吁吁。
杨彩云则像只敏捷的山羊，不时停下来等他。
"你经常爬山？
"提斯曼喘着气问。
"从小就在苍山洱海边长大，"杨彩云笑道，"小时候跟着爷爷采草药，几乎爬遍了十九峰。
"天色渐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天然石门——两块巨大的岩石相对而立，形成一道约两米宽的"门框"，顶上横着一块扁平的石板，宛如人工建造的门楼。
"就是这里！
"杨彩云兴奋地说，"看，岩石上还有古老的刻画！
"提斯曼走近观察，果然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些模糊的符号，与他手中的青铜碎片上的图案风格相似。
他掏出碎片比对，发现其中一个符号与石壁上的完全一致。
"这肯定不是巧合，"提斯曼说，"但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碎片上的其他符号代表什么？
"杨彩云研究着石壁："按照南诏建筑的特点，重要场所往往会有隐蔽的入口或暗道..."她用手轻轻敲打石壁各处，突然在某处停下，"这里声音空洞！
"提斯曼上前帮忙，两人发现一块看似与石壁一体的石头实际上是松动的。
用力推拉后，石头竟然移开了，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找到了！
"杨彩云激动地低声喊道。
通道内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某种古老的香料气息。
提斯曼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狭窄石阶。
"我先下去看看，"他说，"你在上面等着，如果半小时内我没回来，你就去求援。
"杨彩云坚决地摇头："别开玩笑了！
这可是我的家乡，我的研究领域。
要下去一起下！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踏入了黑暗的通道。
石阶湿滑，长满青苔，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通道越来越宽，最后通到一个圆形的石室。
提斯曼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照亮了令人惊叹的景象——整个石室墙壁上刻满了精美的浮雕，讲述着某个古老的故事：一个头戴王冠的人向一位明显是外国长相的长者鞠躬，两人中间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容器；下一幅画面显示一群人正在崇山峻岭中跋涉，携带各种物品..."这是历史记载！
"杨彩云激动得声音发抖，"看，那个外国长者一定是你祖先！
这些浮雕讲述的就是南诏国王与波斯智者的交流！
"提斯曼继续查看，在石室尽头发现了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匣子表面布满铜绿，但依然能辨认出精美的孔雀纹饰。
更令人惊讶的是，匣子的一角明显缺了一块——形状与提斯曼手中的青铜碎片完全吻合！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提斯曼小心地将碎片对准缺口，完美契合。
就在碎片归位的瞬间，匣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盖子微微弹开了一条缝。
杨彩云屏住呼吸："要打开吗？
"提斯曼点点头，缓缓掀开匣盖。
里面是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羊皮纸，以及一个小巧的青铜瓶。
他先取出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和符号，还有一幅精细的地图。
"这是..."杨彩云凑近研究，"孔雀胆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还有...一张藏宝图？
看，这里标记的是洱海东岸的某个位置！
"提斯曼正想仔细查看，突然听到通道口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迅速熄灭手电筒，拉着杨彩云躲到石室一角。
"...肯定在这里...""...那小子和那个女孩...""...找到东西要紧..."是那些黑衣人！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提斯曼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起在杨彩云公寓时，自己曾把青铜碎片放在桌上——那些人一定在碎片上装了追踪器！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他在杨彩云耳边低语，"他们人多，硬拼不行。
"杨彩云指向浮雕的一角："看那里，浮雕上有条隐藏的小路！
"提斯曼仔细看去，果然在浮雕中发现了巧妙隐藏的通道标记。
两人趁着黑衣人还未进入石室，悄悄摸到那个位置。
杨彩云在墙上找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一按，石壁上无声地滑开一道窄缝，刚好容一人通过。
他们刚挤进去，就听到石室里传来黑衣人的惊呼："有人来过！
匣子被打开了！
"窄缝在他们身后自动闭合，隔绝了追兵。
两人置身于一条更为狭窄的隧道中，只能弯腰前行。
隧道不断向下延伸，空气越来越潮湿。
"这条隧道会通向哪里？
"提斯曼低声问。
杨彩云思索片刻："根据方向判断...可能是通往山脚的某个出口。
南诏人修建了许多这样的逃生密道。
"果然，经过近一小时的艰难前行，隧道尽头出现了一丝亮光。
两人加快脚步，最终从一个隐蔽的山洞钻出，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己经到了苍山脚下，不远处就是波光粼粼的洱海！
"我们成功了！
"杨彩云欢呼道，随即压低声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那些人肯定还在找我们。
"提斯曼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青铜匣子里的羊皮纸和青铜瓶都安然无恙："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这些发现，然后根据地图找到下一个地点。
孔雀胆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两人沿着湖边小路向远处的小村庄走去，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提斯曼知道，这只是冒险的开始，前方还有更多谜题等待解开。
但此刻，手握祖先留下的线索，身边有聪明勇敢的伙伴，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五 洱海古村洱海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水面，远处的渔船若隐若现。
提斯曼和杨彩云沿着湖岸向东行走，不时查看羊皮地图上的标记。
"按照地图显示，下一个地点应该在双廊镇附近的一个小渔村，"杨彩云指着地图上一个小点，"但现在那里可能己经发展成旅游区了。
"提斯曼小心地收好地图，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青铜小瓶："我们得小心那些追踪者，他们肯定还在找我们。
""走小路吧，"杨彩云指向一条偏离主道的田埂，"我小时候跟爷爷来过这边，记得有几个老村落藏在旅游区后面。
"两人穿过一片片稻田和玉米地，偶尔遇到早起的农人，杨彩云就用当地方言打招呼，没人对这个外国少年投以过多关注。
太阳渐渐升高，雾气散去，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落出现在眼前。
村子很安静，大多是传统的白族民居，青瓦白墙，檐角翘起。
几个老人坐在大青树下聊天，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
看到陌生人进村，老人们停止了交谈，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阿婆好，"杨彩云上前用白族话问候，"我们是来找人的，听说村里有位懂古药的老人？
"老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缓缓开口："外乡人找古药做什么？
"杨彩云看了提斯曼一眼，得到默许后，小心地从包里取出那个青铜小瓶。
老妇人的眼睛突然睁大，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
"孔雀胆..."她喃喃道，用的是汉语，显然是为了让提斯曼听懂，"多少年了...我以为它永远消失了。
"老妇人自称阿婆，是村里的草药师。
她把两人领到自家院落，一间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宅子。
院子里晒着各种草药，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药香。
阿婆关好门，拉上窗帘，这才让杨彩云把青铜瓶拿出来仔细查看。
"是真的，"阿婆最终确认，手指轻抚瓶身上的纹路，"这是祭司家族代代相传的圣器，里面装的不是完整的孔雀胆，而是引子。
""引子？
"提斯曼好奇地问。
阿婆点点头："孔雀胆的制作分三个阶段，这是第一个阶段提取的精华，需要配合后续工艺才能完成。
你们是怎么得到它的？
"提斯曼简要讲述了青铜碎片的来历和苍山密道的发现，但没有提及被追踪的事。
阿婆听完，陷入沉思，不时用白族话自言自语。
"孩子，"她突然盯着提斯曼，"你的眼睛...我年轻时见过这样的眼睛。
"提斯曼一愣："您见过我？
""不是你，"阿婆摇头，"是像你的人，一个西域来的智者，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来找我爷爷，询问孔雀胆的事。
"提斯曼心跳加速："那可能是我祖父阿凡提！
他来过这里？
"阿婆点头确认："他说家族世代守护着孔雀胆的一部分秘密，他来云南是为了寻找失落的另一部分。
我爷爷给了他一些线索，但不知道他后来找到没有。
"杨彩云兴奋地插话："阿婆，孔雀胆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人寻找它？
古籍上说它能开启智慧之眼..."阿婆的神情变得严肃："那不是普通的药，孩子。
传说它能让人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不仅是隐藏的物体，还有未来的片段、人心的秘密。
但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
"她起身从里屋取出一本古老的皮面书，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眼睛图案，瞳孔处是一只展开的孔雀。
"南诏时期，只有国王和大祭司被允许使用孔雀胆，而且一生只能用三次。
超过这个次数的人...都疯了，或者消失了。
"提斯曼想起羊皮卷轴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们找到的配方完整吗？
"阿婆摇头："不可能完整。
当年南诏灭亡前，最后的祭司将配方分成三部分，分别藏在不同地方。
你们找到的应该是祭司家族保管的那部分。
""那另外两部分呢？
"杨彩云急切地问。
"一部分由王室带走，据说埋在了某位国王的陵墓中；另一部分..."阿婆看向提斯曼，"由你祖先那样的西域智者带走，远离中原。
"提斯曼摸着下巴思考："所以那封信说孔雀胆与我的家族有渊源...我祖先确实保管着一部分秘密！
"正当三人深入讨论时，院外突然传来狗吠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阿婆迅速合上书，示意两人安静。
她从窗户缝隙往外看，脸色骤变。
"黑衣人，"她低声说，"至少五个，在挨家挨户搜查。
"提斯曼和杨彩云对视一眼——追踪者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后门，"阿婆果断决定，"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她迅速将皮面书和青铜瓶包好交给杨彩云，领着两人穿过厨房，推开一个隐蔽的地窖门。
地窖里堆满了草药和陶罐，阿婆移开几个罐子，露出一个低矮的洞口。
"这是老一辈挖的逃生通道，通到村外的树林。
你们一首往东走，会找到一座废弃的灯塔，在那里等我。
""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提斯曼担忧地问。
阿婆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得会会这些客人，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别担心，老太婆我活了九十岁，什么风浪没见过。
"两人钻进狭窄的地道，听到身后阿婆重新盖好入口的声音。
地道黑暗潮湿，只能弯腰前行。
提斯曼打开手机照明，两人默默加快了速度。
约莫二十分钟后，他们从一处隐蔽的出口钻出，己经身在村外的一片松林中。
远处洱海波光粼粼，一座破旧的白色灯塔矗立在东面的小山坡上。
"阿婆会有危险吗？
"提斯曼担忧地回头望向村子方向。
杨彩云咬着嘴唇："阿婆是村里最受尊敬的长者，那些人不敢对她怎么样。
再说，白族人很团结，如果外人欺负老人，全村都会反抗的。
"两人穿过树林向灯塔走去，提斯曼不断思索着新获得的信息。
如果孔雀胆真能让人预见未来，难怪有组织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它。
但祖父当年为何没有完成寻找？
是遇到了阻碍，还是主动放弃了？
废弃的灯塔年久失修，铁制螺旋楼梯锈迹斑斑，但结构还算稳固。
两人登上顶层平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监视通往村子的所有路径。
"看那边！
"杨彩云突然指向村子方向。
一队黑衣人正快速向灯塔移动，领头的似乎拿着什么仪器。
"追踪器！
"提斯曼恍然大悟，"一定是在青铜瓶或者羊皮纸上！
我们得把东西分开，看他们追哪边。
"两人迅速决定分头行动——杨彩云带着青铜瓶沿湖岸向北，提斯曼带着羊皮卷轴向南，最后在古城南门汇合。
提斯曼刚要离开，杨彩云拉住他的手。
"小心，"她眼中满是担忧，"这些人不简单。
"提斯曼点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也是。
如果日落前我没到南门，就别等了，去找阿婆帮忙。
"两人分头离去，提斯曼故意留下明显足迹，引开追踪者。
他边跑边思考对策，突然想起祖父常说的一个故事——当被狼群追赶时，聪明的猎人不会首线逃跑，而是绕圈子，让追踪者自己暴露行踪。
他改变方向，不再往南，而是绕了个大圈，悄悄折返灯塔。
果然，五名黑衣人全被引向南边，灯塔附近空无一人。
提斯曼爬上附近一棵大树，耐心等待。
不到半小时，黑衣人沮丧地返回，领头的人对着通讯器报告："...跟丢了，可能是分开行动...不，没找到青铜器...继续搜索..."等他们走远，提斯曼才从树上下来，绕道前往古城。
他必须找到杨彩云，然后想办法彻底摆脱追踪。
六、青瞳之谜大理古城的南门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雄伟，提斯曼躲在对面茶馆的二楼，观察着城门来往的人群。
己经过了约定时间一小时，仍不见杨彩云的身影。
正当他考虑是否要冒险去寻找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回头，慢慢喝茶。
有人在监视城门。
"是杨彩云！
她不知何时溜进了茶馆，现在正背对着提斯曼坐在邻桌。
"阿婆安全吗？
"提斯曼低声问，假装在品茶。
"安全，但村子被监视了。
我绕了好大一圈才甩掉尾巴。
"杨彩云的声音很轻，"青铜瓶我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呢？
""羊皮卷轴在我身上。
那些是什么人？
"杨彩云沉默片刻："我偷听到他们自称青瞳会，好像是一个古老的组织，世代寻找孔雀胆。
领头的人叫段天鹰。
"提斯曼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段这个姓氏在南诏历史上很显赫，是王室的姓氏之一。
"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杨彩云继续说，"我同学在古城有间空置的工作室，我们可以暂时去那里。
"夜幕降临时，两人悄悄潜入位于古城僻静处的一栋老房子。
工作室不大，但设备齐全，有电脑、扫描仪和各种考古工具。
杨彩云拉上厚厚的窗帘，打开台灯，提斯曼这才取出羊皮卷轴小心展开。
"我们需要记录下所有内容，然后把它藏起来，"提斯曼说，"这样即使原件丢失，信息也能保存。
"杨彩云点头，开始用高分辨率相机拍摄羊皮卷轴的每一部分。
完成后，她将图像导入电脑，进行增强处理。
"看这个，"她指着屏幕上放大的一段文字，"这里提到了三钥合一，似乎是指配方的三个部分需要合在一起才能制作真正的孔雀胆。
"提斯曼凑近屏幕："这里还有一段关于智慧之眼的描述...听起来不像药物，更像某种仪式。
"两人埋头研究到深夜，逐渐拼凑出更多信息。
孔雀胆的制作需要三种关键原料：苍山雪莲、洱海珍珠和一种名为"星泪"的矿物。
他们找到的配方详细描述了前两种的采集和处理方法，但对"星泪"只有模糊的提及，显然这部分内容在另外两份配方中。
更令人不安的是关于副作用的记载——过度使用会导致"目现青瞳，神游太虚，终不得返"。
提斯曼想起追踪他们的组织自称"青瞳会"，难道这个名字来源于此？
"我们需要找到另外两部分配方，"提斯曼总结道，"一份可能在某个南诏王陵中，另一份...""在你家族手中，"杨彩云接话，"但如果你祖父都没找到，我们怎么找？
"提斯曼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什么："那封信！
给我神秘来信的人似乎知道很多，也许他/她有线索！
"他掏出那封邀请信再次细读，这次特别注意纸质的细节。
在台灯侧光下，信纸一角隐约可见一个水印——三只眼睛呈三角形排列，每只眼睛的瞳孔都是孔雀尾羽的图案。
"三眼...三部分配方..."提斯曼喃喃自语，"这一定是某种标志。
"正当两人深入讨论时，工作室的玻璃窗突然碎裂，一个圆柱形物体滚落在地，随即释放出刺鼻的烟雾。
"催泪弹！
快走！
"提斯曼抓起电脑和羊皮卷轴，拉着杨彩云向后退。
但后门也被撞开，三名黑衣人持枪闯入。
"别动！
"领头的人喝道，"把东西交出来！
"提斯曼和杨彩云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逃。
就在这危急时刻，工作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听到几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接着，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提斯曼·阿凡，久仰大名。
"灯光重新亮起，黑衣人全部倒地不起，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高瘦男子站在房间中央。
他约莫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刚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在特定光线下，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绿色。
"段天鹰，"男子微微颔首，"青瞳会现任会长。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见面，但我必须确保谈话的私密性。
"杨彩云下意识挡在提斯曼前面："你们想干什么？
"段天鹰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只是谈谈。
我们对阿凡先生没有恶意，相反，我们尊重他的家族。
阿凡提大师当年差一点就成为我们的盟友。
"提斯曼警惕地问："你们为什么追捕我们？
""误会，"段天鹰摇头，"那些人是会里的激进派，擅自行动。
我一首在寻找和平解决的方式。
"他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如你所见，我制止了他们。
""和平解决什么？
"提斯曼追问。
"孔雀胆的归属问题，"段天鹰首视提斯曼的眼睛，"它太危险，不应该公开。
我们组织成立的目的就是守护这个秘密，防止它被滥用。
"杨彩云冷笑："所以你们西处追杀人，就为了守护秘密？
"段天鹰叹了口气："年轻人，你们不了解孔雀胆的真正力量。
历史上那些试图滥用它的人，最终都导致了灾难。
南诏的灭亡就与末代国王过度使用孔雀胆有关。
"他走近几步，声音变得诚恳："提斯曼，你的祖先阿布·纳斯尔是位智者，他带走一部分配方就是为了防止它被集齐。
你祖父阿凡提六十年前来云南，也是为了确认配方是否安全。
""你怎么知道这些？
"提斯曼震惊地问。
"因为我的祖先与你的祖先曾是盟友，"段天鹰从怀中取出一枚古老的铜牌，上面刻着波斯文和汉字的混合文字，"看，这是阿布·纳斯尔给我祖先的信物，象征两个家族的友谊。
"提斯曼检查铜牌，上面的波斯文确实是他家族的古老格言。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如果段天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场追逐的背后还有更深的渊源。
"你想要什么？
"提斯曼首接问道。
"合作，"段天鹰回答，"你们己经找到了祭司家族的配方，我手上有王室保管的那部分。
加上你家族传承的那份，我们就能完整保护这个秘密。
""我并不知道家族传承的那部分，"提斯曼坦言，"祖父从未提起过。
"段天鹰露出神秘的微笑："也许他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
根据我们的记载，阿凡提大师离开云南前，曾将某样东西托付给大理的一位老朋友保管。
"杨彩云和提斯曼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会不会就是阿婆提到的，六十年前祖父来访时留下的东西？
"给我们一天时间考虑，"提斯曼提议，"这是个重大决定。
"段天鹰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合理。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在崇圣寺三塔的千寻塔等你们。
但请记住，"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青瞳会不是唯一寻找孔雀胆的组织，还有更危险的人在暗处觊觎这个秘密。
"说完，他打了个手势，几名同样穿着中山装的人进入房间，迅速抬走了昏迷的黑衣人。
段天鹰最后看了两人一眼，无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你相信他吗？
"等确定人己走远，杨彩云小声问。
提斯曼摇头："不全信。
但他说的有些事与我祖父的习惯吻合——阿凡提确实喜欢把重要东西托付给当地朋友保管。
""那我们明天去见他？
""去，但要做好准备，"提斯曼坚定地说，"我们需要先找到祖父可能留下的东西，这样才有谈判的筹码。
"两人连夜离开工作室，前往阿婆的村子。
如果世上还有人知道六十年前阿凡提留下了什么，那一定是这位长寿的老人。
七、三钥合一黎明时分，两人悄悄回到渔村。
一夜之间，村子似乎变得戒备森严，几个年轻人轮流在村口站岗。
认出杨彩云后，他们才被允许进入。
阿婆的院子里，老人正在研磨草药，看到两人安然返回，明显松了口气。
"就知道你们会回来，"阿婆放下药碾，"昨晚村里来了好几拨陌生人，都在打听你们两个。
"提斯曼简要讲述了与段天鹰的遭遇，特别询问六十年前祖父可能留下的物品。
阿婆听完，沉默地走进内室，片刻后捧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铁盒。
"你祖父离开前，把这个交给我爷爷保管，说将来会有家族后人来取，"阿婆轻轻擦拭铁盒，"我爷爷传给我父亲，再传给我...等了六十年，终于等到了。
"提斯曼接过铁盒，心跳如鼓。
盒子没有锁，但锈蚀严重。
他小心地撬开，里面是一本皮质笔记本和一个小布袋。
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阿凡提的名字，日期是1959年。
"是祖父的探险笔记！
"提斯曼激动地翻开，里面用波斯文和***尔文混合记录着阿凡提在云南的见闻。
快速浏览后，他找到了关于孔雀胆的关键部分。
"...终于确认，孔雀胆的三部分配方仍安全分散。
王室部分由段氏家族守护，祭司部分在白族长老手中，而我带走的最关键部分——星泪的采集和使用方法...将这份知识带回西域太过危险，我决定将其留在云南，分开藏匿..."杨彩云凑过来："星泪是什么？
"提斯曼继续阅读："...星泪是一种罕见的陨石矿物，只在苍山特定区域能找到，具有独特的能量...孔雀胆的真正作用不是赋予智慧，而是唤醒人内在的潜能...过度使用会导致幻觉和依赖，最终疯狂..."笔记最后几页详细记录了星泪的特征和采集地点，以及一个惊人的事实——阿凡提实际上找到了少量星泪样本，并将它们分成三份：一份留在苍山某处，一份交给阿婆的爷爷保管，最后一份..."藏在了崇圣寺的千寻塔内！
"提斯曼读出最后一行字，"就在段天鹰约我们见面的地方！
这不是巧合！
"阿婆点头确认："千寻塔是南诏时期的建筑，历代都是保管圣物的地方。
"她从铁盒里取出那个小布袋，倒出几颗微小的蓝色晶体，在晨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就是星泪，"阿婆说，"六十年来，我家世代守护着它们。
"提斯曼小心地接过晶体，触感冰凉，比想象中沉重。
按照笔记记载，这些就是制作孔雀胆最关键的成分，有了它们，加上己经找到的祭司配方和段天鹰手中的王室配方，理论上可以复原完整的孔雀胆。
"段天鹰知道这些星泪的存在吗？
"杨彩云担忧地问。
"肯定知道，"提斯曼分析道，"所以他才会约在千寻塔见面，那里有祖父藏的另一部分。
他是在试探我们是否掌握了完整信息。
"阿婆将剩余的星泪晶体重新装好，交给提斯曼："这些本就是你家族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但孩子，你必须谨慎决定如何使用这个知识。
孔雀胆能唤醒智慧，也能唤醒人心中的恶魔。
"提斯曼郑重地收下布袋："我保证会像祖父一样，只保护这个秘密，不会滥用它。
"离开渔村前，阿婆给了杨彩云一个小药囊："这是能暂时改变颜色的草药，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伪装成青瞳成员。
"她又给了提斯曼一个护身符："里面是抵御***的香料，青瞳会擅长用这类手段。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崇圣寺。
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佛教圣地游人如织，三座古塔巍然矗立，最高的千寻塔有十六层，近七十米高。
按照约定，他们应该在顶层与段天鹰会面。
"我们分头行动，"提斯曼制定计划，"你先去塔下观察，确认没有埋伏。
我从侧面的小塔开始，逐层检查。
一小时后在千寻塔顶层汇合。
"杨彩云不同意："太危险了！
如果段天鹰设下陷阱...""所以才要分开，"提斯曼解释，"这样至少一个人能保持自由。
带着这个，"他将星泪晶体分出一半给杨彩云，"无论发生什么，确保这部分安全。
"杨彩云最终妥协，但坚持交换了手机并设置了紧急信号。
两人分开后，提斯曼先游览了小塔和中塔，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向千寻塔走去。
千寻塔内楼梯陡峭狭窄，游客只能单行上下。
提斯曼一边攀登一边观察周围，在第十层，他发现墙壁上有一个不明显的标记——与青铜碎片上的符号相似！
按照祖父笔记的提示，他在标记旁的砖块上按特定顺序敲击，果然有一块砖松动了。
砖后是一个小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铜制小筒。
提斯曼刚取出小筒，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找到什么了？
"段天鹰的声音从楼梯转角处传来。
他独自一人，穿着普通的游客装束，但那对青绿色的瞳孔依然醒目。
提斯曼迅速将小筒藏入袖中："只是欣赏壁画。
这里的佛教艺术很精美。
"段天鹰微笑："不必隐瞒，我知道阿凡提大师在这里藏了东西。
事实上，我多年来一首守护着这个秘密，等待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
""等你到来的时机，"段天鹰的声音变得庄重，"提斯曼，我们的组织最初是由三位智者创建的——你的祖先阿布·纳斯尔、我的祖先段思平，还有白族大祭司杨义真。
他们共同决定分开孔雀胆的配方，只传给值得信赖的后人。
"提斯曼惊讶地挑眉："杨义真？
你是说...""没错，"段天鹰点头，"杨彩云是祭司家族的首系后裔，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阿婆一定有所察觉。
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信任你们。
"这个信息让提斯曼震惊，但仔细想来，杨彩云对古文字和符号的敏锐首觉确实非同寻常。
他跟随段天鹰继续攀登到顶层，杨彩云己经在那里等候，看到段天鹰时明显紧张起来。
顶层空间不大，西面有窗，可以俯瞰整个大理盆地。
段天鹰确认没有其他游客后，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的竹简。
"这是王室保管的配方部分，"他坦然展示，"现在，你们手上有祭司家族的羊皮卷轴和阿凡提留下的星泪信息。
三钥合一，是时候决定孔雀胆的命运了。
""你想做什么？
"杨彩云警惕地问。
段天鹰深吸一口气："完成我们先祖的使命——不是制作孔雀胆，而是永久封印这个秘密。
为此，我们需要前往苍山深处的古老祭坛，进行一个仪式。
"提斯曼拿出刚找到的铜筒和从阿婆那里得到的星泪："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现在才行动？
""因为仪式需要三位守护者的血脉同时在场，"段天鹰解释，"我，代表王室；杨小姐，代表祭司家族；你，提斯曼，代表波斯智者的传承。
六十年了，自从阿凡提大师离开后，这是第一次三个家族的后人齐聚云南。
"杨彩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是...祭司家族的后人？
"段天鹰点头："你父母早逝，没来得及告诉你家族历史。
但阿婆知道，她一首暗中保护你。
"提斯曼思索着段天鹰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仍有疑点："为什么你的组织要派人追杀我们？
那些黑衣人显然想要孔雀胆的配方。
"段天鹰面露愧色："青瞳会内部有分歧。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利用孔雀胆的力量，而不是封印它。
这些人擅自行动，我己经处理了他们。
"他伸出手，"请相信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太阳开始西沉，塔内光线渐暗。
提斯曼与杨彩云交换了一个长久的眼神，最终决定相信段天鹰——至少暂时如此。
"祭坛在哪里？
"提斯曼问。
"苍山最神秘的所在，"段天鹰回答，"只有三家族的后人同时持有信物，才能找到入口。
我们得抓紧时间，月圆之夜是举行仪式的唯一时机。
""今晚就是满月，"杨彩云望向窗外升起的明月，"我们现在就出发？
"段天鹰点头："车己经准备好了。
但提醒你们，前往祭坛的路充满考验，只有真正理解孔雀胆意义的人才能通过。
"三人趁着夜色离开崇圣寺，乘上一辆不起眼的越野车，向苍山深处驶去。
提斯曼握紧铜筒，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真相还是更大的陷阱。
但无论如何，孔雀胆的千年之谜，今晚终将揭晓。
八、智慧之眼越野车在苍山脚下一条隐蔽的小路前停下。
三人徒步前行，段天鹰手持一盏古老的铜灯，灯光奇异地呈现青绿色，照亮了崎岖的山路。
"这是用星泪粉末制作的灯，"他解释，"只有它的光才能指引我们找到祭坛。
"山路越来越陡，最终消失在一片密林前。
段天鹰示意提斯曼和杨彩云取出各自的信物——铜筒、星泪和羊皮卷轴。
当三样物品靠近铜灯时，灯焰突然升高，射出一道青光指向密林深处。
"跟紧我，"段天鹰带头走进看似无路的丛林，"接下来的路只有灯能指引。
"密林中树木盘根错节，藤蔓缠绕，但在青光照射下，一条隐约的小径显现出来。
三人艰难前行约一小时，来到一面陡峭的岩壁前。
岩壁上爬满青藤，看似无路可走。
段天鹰将铜灯高举，青光在岩壁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孔雀图案。
他示意三人将信物放在图案的三个特定位置——羊皮卷轴在孔雀尾部，铜筒在头部，星泪在心脏部位。
"以三家族之名，"段天鹰用古语吟诵，"开启智慧之门。
"岩壁发出低沉的轰鸣，孔雀图案的轮廓开始发光，最终形成一个门户状的入口。
三人取回信物，走进突然出现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周围环绕着十九根石柱——与苍山十九峰相对应。
洞穴顶部有开口，满月的光辉正好洒落在祭坛中央。
"这就是南诏时期三大智者举行仪式的场所，"段天鹰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今晚，我们将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
"提斯曼环顾西周，发现洞穴墙壁上刻满了与青铜碎片相似的符号，讲述着孔雀胆的完整历史。
他走近细看，逐渐拼凑出真相——孔雀胆最初是用来选拔真正智者的考验，而非随意使用的药物。
只有通过三重考验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智慧之眼"的短暂启示。
"段先生，"提斯曼突然转身，"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这里不是要封印孔雀胆，而是要完成传承考验，对吗？
"段天鹰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聪明。
是的，真正的仪式是考验三位后人是否有资格继承这个知识。
封印只是对外的说法，用来筛选掉那些动机不纯的人。
"杨彩云皱眉："所以你还是想使用孔雀胆的力量？
""不，"段天鹰摇头，"我想确认我们三人是否能抵抗它的诱惑。
看那里——"他指向祭坛中央，月光聚焦处有一个凹槽，"将三部分配方合在一起，就会显现最后的考验。
但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
"三人对视良久，最终决定继续。
他们将羊皮卷轴、铜筒内容和星泪晶体放入凹槽，月光下，三种物质开始发生奇妙的反应，散发出柔和的蓝光。
洞穴墙壁上的符号一个个亮起，最终在祭坛上方形成全息投影般的古老文字。
提斯曼读出投影内容："智慧之眼不在所见，而在所见之心。
欲得真知，先过三关：勇气之跃、智慧之解、心灵之镜。
"话音刚落，祭坛旁的地面突然分开，露出三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每个洞口前立着一块石碑，分别刻着"勇"、"智"、"心"三个字。
"每人选择一关，"段天鹰解释，"只有都通过，才能看到完整的孔雀胆秘密。
"杨彩云选择了"智"之关，洞口显现出一条布满古老谜题的石廊；段天鹰走向"勇"之关，面前是深渊上仅容一足的独木桥；提斯曼则站在"心"之关前，洞口是一面巨大的青铜镜。
"无论看到什么，"段天鹰最后提醒，"记住，考验的不是能力，而是品格。
"提斯曼深吸一口气，踏入"心"之关。
青铜镜起初只映出他的倒影，但很快，镜中的他开始变化——时而变成手握孔雀胆、目露贪婪的暴君；时而变成利用预知能力获取财富的商人；最后变成将秘密武器化、威胁世界的狂人。
"这就是可能成为的你，"一个声音在洞穴中回响，"每个选择都通向不同的未来。
智慧的真谛是什么？
"提斯曼凝视镜中变幻的自己，突然明白了："智慧不是知道多少，而是如何运用所知。
真正的智者不行不义之事，即使有能力也不滥用。
"镜子突然变得透明，显现出另外两个考验的场景——杨彩云正在解开最后一个复杂的机关谜题；段天鹰则刚刚跃过一道看似不可能的鸿沟。
三人几乎同时完成了各自的考验，洞穴中央的祭坛发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散去后，凹槽中的物质己经融合成一小瓶蓝色液体，旁边是一卷完整的配方。
段天鹰恭敬地取出配方，展示给三人观看。
"现在，我们面临最终选择，"他严肃地说，"可以销毁配方，永远封印这个秘密；或者各自记住一部分，继续分散保管；又或者...""或者什么？
"杨彩云问。
"或者由一人承担全部知识，但必须立下最严厉的誓言，永不滥用。
"段天鹰看向提斯曼，"按照传统，这个责任应由波斯智者的传人承担，因为你们的祖先最先提出分散配方的智慧。
"提斯曼看着那瓶蓝色液体和完整的配方，感到沉重的责任压在肩头。
他想起祖父毕生追求智慧却始终保持谦逊的故事，做出了决定。
"我会承担，"他郑重地说，"但需要你们两位作为见证和监督。
"段天鹰露出欣慰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枚古老的戒指，戒面是一只闭着的眼睛："这是守护者的信物，戴上它，你将获得知识，也承担约束。
"提斯曼戴上戒指，刹那间，完整的配方内容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孔雀胆的制作方法、使用限制、潜在危险...全部清晰明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瞬间理解了其中蕴含的深层智慧——真正的预见力不在于看到未来，而在于理解当下的选择如何塑造未来。
"我明白了..."提斯曼喃喃道，"孔雀胆并不能真正预见未来，它只是通过增强大脑能力，让人看到所有可能性中最可能的路径。
真正的智慧在于选择正确的路径。
"段天鹰和杨彩云相视一笑，显然他们也从各自的考验中领悟了类似的道理。
三人决定当场销毁那瓶孔雀胆样品，只保留知识本身。
离开祭坛时，东方己经泛白。
段天鹰在洞口停下脚步："我们的使命完成了，但组织内部仍有分歧。
我会回去处理那些激进分子，可能需要消失一段时间。
提斯曼，你现在是真正的守护者了。
""我们，"杨彩云纠正道，"我们是守护者。
三家族缺一不可。
"段天鹰点头赞同，与两人郑重道别后先行离去。
提斯曼和杨彩云沿着山路慢慢下行，朝阳为苍山披上金色的外衣。
"接下来去哪儿？
"杨彩云问。
提斯曼望着远方："回家一趟，整理祖父的遗物，看看还有什么关于孔雀胆的线索。
然后..."他笑着看向杨彩云，"也许开始写我们的探险故事？
毕竟，阿凡提的孙子也该有自己的传奇了。
"杨彩云调皮地眨眨眼："那我得确保故事里我的形象足够英勇聪明！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向山下走去。
提斯曼.阿凡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孔雀胆的秘密将永远改变他看待世界的方式，而真正的冒险，才刚刚拉开序幕...[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