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抱着小雷，手里攥着块烤红薯，小雷的脸冻得通红，却踮着脚往秦风手里塞：“秦风大人，给你吃，热乎的！”
秦风接过红薯，外皮焦得发脆，咬开时热气顺着喉咙钻进去，甜丝丝的。
他捏了捏小雷的脸：“小雷子，你自己留着，我刚才吃了张叔的窝窝头。”
“我吃过俩！”
小雷拍着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小皮球，“张婶说，要给英雄留最好的。”
旁边的张婶抹了把眼角的泪：“秦风大人，昨天要不是你，我们娘俩早被狄骑掳走了。
这红薯是我在灶底下埋了半夜的，你就拿着吧。”
秦风心里一暖，把红薯塞进怀里，摸了摸小雷的头：“行，那我替英雄收下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太阳刚爬上城墙，雪地上泛着淡金的光。
昨天崔清漪的信还在怀里揣着，约定巳时在朔州城门口的茶摊见面。
秦风转身对王二麻子喊：“麻子，我去趟城里，你盯着点堡里的动静——要是有狄骑过来，就用雷火瓮堵着峡谷。”
王二麻子把木头往地上一插，拍着胸脯说：“雷魔大人放心！
有我在，就算狄骑骑着重甲兽来，也得先过我这关！”
秦风笑着翻身上马——那是村民昨天送来的瘦马，毛都炸着，却很通人性，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挥了挥手，马就踩着雪往朔州城方向走。
路上的雪化了一半，泥地里留着狄骑的马蹄印，有的地方还能看见烧黑的房梁——那是上次狄骑破城时烧的。
秦风望着远处的朔州城，城墙缺了个口子，上面还挂着半截狼旗，心里像塞了块石头：“等老子掌控了朔州，非得把这些狼旗全拔了。”
到城门口时，巳时刚过。
茶摊的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蹲在炉边扇火，看见秦风就笑着招呼：“雷魔大人，里边坐！
我给你留了壶热乎的砖茶。”
秦风挑了挑眉——“雷魔”这名号倒传得快。
他坐下来，老头端上茶，碗里的茶梗子浮着，热气裹着茶香飘过来。
他刚端起碗，就看见个穿月白裙的姑娘从街角走过来。
姑娘的裙角沾着点泥，腰间挂着个青铜盒，盒上刻着崔氏的云纹印章。
她走到桌前，微微福了福：“秦风大人，久仰大名。”
秦风放下茶碗，盯着她的眼睛：“崔清漪？”
“是我。”
崔清漪坐下来，从怀里掏出封信——正是昨天给秦风的那封，“我知道你会来。”
秦风摸着信封上的崔氏印章，说：“崔姑娘找我，是要帮我推翻萧党？”
崔清漪笑了笑，从腰间取下青铜盒，打开时露出里面的机关弩——弩身是用精铁做的，弦上挂着三支短箭，箭头泛着蓝汪汪的光：“这是我做的‘透甲弩’，能射穿三层铁甲。
萧衍上个月抢了我们崔氏的云铁矿，说是要给萧太后造宫殿。
我要你帮我杀了他。”
秦风拿起弩，手感沉甸甸的，弩身刻着细密的纹路，显然是用机关术做的。
他抬头看着崔清漪：“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是雷魔。”
崔清漪的眼睛里带着点锋芒，“你没有世家背景，不会像其他世家那样垄断资源。
而且，你能让寒门子弟活下来——这是我们崔氏做不到的。”
秦风摸着弩身的纹路，说：“我可以帮你杀萧衍，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崔氏的引气石。”
秦风盯着她的眼睛，“给寒门子弟修炼用。”
崔清漪愣了愣，接着笑了：“秦风大人，你倒真敢说——引气石是崔氏的核心资源，每块都要经过三年淬炼。”
“那又怎样？”
秦风把弩放在桌上，“寒门子弟连入门功法都没有，你们崔氏却把引气石藏在库房里生灰。
我要创办寒门武道学院，让他们也能学武道。”
崔清漪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点惊讶，又带着点欣赏：“好，我答应你。
只要你杀了萧衍，我就给你一百块引气石——够你办个小学院的。”
秦风伸出手：“一言为定。”
崔清漪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一言为定。”
他们聊了会儿，崔清漪起身告辞。
她走到街角时，回头对秦风说：“秦风大人，萧衍的人己经在朔州城转悠了，你要小心。”
秦风望着她的背影，摸着怀里的透甲弩，心里想：“这个女人，不简单。”
回到烽燧堡时，己经是中午了。
村民们正在搭棚子，小雷看见他，跑过来拽他的袖子：“秦风大人，你看我做的剑！”
他手里拿着根木头，削得尖尖的，上面还缠了圈红布。
秦风接过剑，挥了挥：“小雷子，这剑能砍狄骑吗？”
“能！”
小雷跳起来，“等我长大，要跟着你打狄骑！”
旁边的王二麻子走过来说：“秦风大人，刚才有个村民说，萧党的人在城门口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人。”
秦风的脸色沉了沉，说：“让大家晚上别出去，把门闩好。”
王二麻子点头，转身去通知村民。
秦风摸着怀里的透甲弩，心里想：“萧衍，你终于动手了。”
晚上，秦风坐在指挥室里，看着桌上的透甲弩。
窗外的月亮很圆，照得地上的雪泛着光。
突然，他听见窗台上有动静——有人正趴在那里，手里拿着把刀。
秦风反应很快，抓起透甲弩，对着窗台射了过去——“嗖”的一声，箭射穿了黑衣人的肩膀，他惨叫一声，从窗台上摔下去。
秦风冲出去，看见黑衣人正往外面跑，他追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咬着牙，说：“萧大人让我杀了你！”
秦风笑了笑，松开他的胳膊：“回去告诉萧衍，我等着他。”
黑衣人爬起来，往外面跑。
秦风看着他的背影，摸了***口的饕餮纹——金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光，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他不怕。
回到指挥室，秦风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透甲弩。
他想起小雷的木头剑，想起崔清漪的话，想起昨天村民们的笑容。
他摸了摸怀里的烤红薯，心里想：“萧衍，你要是敢动我的人，我就用这弩射穿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