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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人在乱葬岗,刚下牛马班。我叫吴仁,本想用科学在坟头搞点绿色农业,

结果种出的菠菜会发光,番茄能开阴阳眼。前来探险的网红非要作死,

一拔葱直接放出了BOSS。现在,我被困在这片活着的土地,

和一个想把我当永久肥料的神秘大佬斗智斗勇。求助:怎么用科学方法论管理一群鬼员工,

并让甲方在魂飞魄散前把账结一下?在线等,挺急的!第一章,

我的再就业基地是乱葬岗1我叫吴仁,三十五岁。昨天,我还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营销主管。

今天,我就是一颗被优化掉的社会弃子。

抱着装着我全部办公家当的纸箱走出大楼时,我脸上像戴了一张僵硬的面具。不是因为坚强,

是纯粹的空洞。心里慌吗?废话。下个月房贷拿什么还?社保断了怎么办?

三十五岁的营销狗,哪座庙还会要?这些问题像背景噪音一样在脑海里盘旋,

却奇异地无法激起任何情绪的涟漪。多年加班、咖啡续命、酒经考验、甲方的无理取闹,

早把我里外都磨钝了。累了,真的。不想再拼了。我突然无比渴望一种简单直接,

能看到结果的工作。比如,种地。至少种子发芽,作物生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因果。

不像我过去五年做的营销方案,大部分投入最终都变成了无人问津的数据尘埃。毕竟,

我骨子里还是个农学生。在成为营销狗之前,我曾梦想着用知识让土地给出更好的答案。

可一个城巴佬,哪里去找地?翻遍中介信息,城里最贫瘠的土地的地我都租不起。

直到我在城中村一根电线杆的层层覆盖下,看到那张泛黄的纸条:城西乱葬岗,

土地无偿租赁。不惧阴煞,但求盘活。联系人:张。无偿。相当有魔力。

地主老张在城里的茶楼见我,眼神躲闪,动作急促。他把一份简单得过分的合同推给我,

小兄弟,丑话说在前头。他压低了声音,喉结滚动,那地方……之前也有人动过土,

结果……不太平。你好自为之。他刻意含糊了不太平的具体内容,

但那惊惧的眼神比任何具体的描述都更有说服力。我点点头,心里毫无波澜。不太平?

还能有比银行卡余额只剩三位数更不太平的事吗?相比于穷困潦倒、尊严尽失,

乱葬岗的“不太平”简直像一句温馨的问候。2当我背着简单的行囊,

真正站在那片土地前时,即便是麻木如我,心头也还是跳了一下。这是一片真正的乱葬岗。

歪斜的墓碑凌乱又死死地种在地上,荒草丛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腐朽和新生野草混杂的气味。远处,似乎还有乌鸦的嘶哑叫声。

稳住,吴仁。我推了推眼镜,对自己说,你受过高等教育,要讲科学,讲逻辑。

磷火是磷化氢自燃。怪声是空气流经骨骼腔室的涡旋效应。都是自然现象。

我找到前任留下的那个摇摇欲坠的窝棚,推开门,尘土飞扬,呛了我一嘴巴。清理时,

我在一张瘸腿的桌子脚下,找到一本垫桌脚的古书——《镇尸簿》。翻开一看,

什么子时以符水灌溉桃木锄头镇煞……扯淡,纯属封建迷信阻碍农业发展!

我下意识想把它扔进角落,但指尖触碰到那粗糙厚实的纸页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让我顿了顿。

这纸的质地,确实比打印纸结实多了。鬼使神差地,我把它塞进了背包。纸挺厚,

也许……能当引火纸。这是我对自己解释。然后,我抡起了带来的铁锹。开始平地,

规划垄沟。大脑自动调用久违的知识:这里日照足,适合喜阳作物;那边地势低,

得挖条排水沟……至于脚下踩的是谁的坟头?并不重要。

我只是个想种地的三十五岁失业人员。这里的原住民要是有什么意见……最好也别让我看见。

我心里嘀咕着,手下的铁锹当一声,似乎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我顿了一下,

面无表情地用脚拨开泥土。是块骨头,灰白色的,看着有些年头了。我弯腰,捡起来,

入手是一种不同于石头的冰凉。掂量了一下,然后像扔一块普通的垃圾一样,手臂一扬,

把它远远地抛进了更深的草丛里。抱歉,我低声说,不知是在对谁言语,

挡着我规划滴灌带了。这里,就是我的新开始了。以科学之名,与未知为邻。第二章,

我的菜地不太对劲1我把那块碍事的骨头清走后,工作就顺畅多了。我用脚步丈量土地,

在心里画下规划图:这里种番茄;这片坟头最密集的,土质看起来最肥,

就种我精心挑选的绿翡翠菠菜。我像个真正回到本行的农学专家,

精确计算着有机肥的撒播量,埋设下利用废旧水管改装的简易滴灌系统。做完这一切,

天已经黑透了。窝棚里只有一盏带来的太阳能充电露营灯,光线还算明亮。夜深,

外面风声更紧了,像有人在低声呜咽。偶尔还有一两声不像动物发出的怪响。

我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这风声,频率有点奇怪。好像是……哭腔?稳住,

是风声穿过那些破墓碑和骨头缝的共振效应,流体力学,很正常。我强迫自己好好啃面包,

翻看那本《现代农业管理》。可字迹在眼前晃动,总觉得棚子外面有影子飘过。砰!

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的棚子。我捏着面包的手紧了紧,心跳猛地提速。

野狗?还是……风刮的?妈的,不会是……那个吧?吴仁,你可是唯物主义战士!

不能再待下去了。恐惧源于未知,而验证是打破未知的最好方式。我深吸一口气,

猛地抄起靠在门边的铁锹,一把拉开摇摇欲坠的棚门!门外,只有乱舞的荒草和沉沉的夜色。

什么都没有。靠,果然是风吹的!我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庆幸还是自嘲,

自己吓自己,就这点出息?2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我准备关门。就在这时,

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我下午刚平整好的一块地上,似乎有光点在闪烁,像悬浮的鬼火。

不是幻觉。是那种……蓝绿色的,幽幽的光点。我皱起眉,心中那点科学

的优越感又开始冒头。是萤火虫?还是某种能发光的菌类?我打开手电照过去。光线下,

景象让我瞬间僵住。是那片菠菜地!几十株嫩绿的幼苗,竟然已经破土而出!

而在手电光的边缘,它们的叶片脉络和边缘,正散发着清晰的蓝绿色荧光!

不是吧……这不科学!就算这里土壤特殊,肥力惊人,也不可能几个小时内发芽!

还会发光?!是某种荧光素酶?还是土壤里富含稀土元素?我大脑的知识库疯狂运转,

试图给这现象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心底有个声音却在说:这解释,毫无说服力。

我走近几步,蹲下来仔细观察。荧光很柔和,不刺眼,也没有热度,不像辐射,

反而让这片死寂的坟地有了一种诡异的……生机?正当我试图更凑近一些时,

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抓住了我!我头皮瞬间炸开,

全身汗毛倒竖,本能地跳了起来,电筒差点脱手。低头一看,脚踝上什么也没有。

只有我之前绑鞋带时不小心沾上的一点泥巴。错觉!是夜晚天凉了,

还有精神紧张过度导致的错觉!对,一定是这样!我喘着粗气,

强行对刚刚的魂飞魄散做出科学判决。我捡起手电,不敢再看那片发光的菠菜,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窝棚,迅速插上门栓。躺在床上,我还能透过棚子的缝隙,

看到外面那一片幽幽的菠菜荧光。它们像是在呼吸,一明,一暗,嘲笑着我脆弱的科学壁垒。

3接下来的几天,这种不科学的现象越来越多。番茄苗一夜之间爬满了架,

结出的果子红得像要滴血。我挖的排水沟里,偶尔会飘过几缕白雾,或者白烟?

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或者香火味?最离谱的是,有天晚上我起夜,

迷迷糊糊走到窝棚外。亲眼看到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半透明人影,

在我那片荧光菠菜地里徘徊。我当时僵愣在原地,连快要爆炸的膀胱都顾不上。鬼!

真的是鬼!跑!快跑!等等……它在干什么?它好像在……帮我除草?!没错,

那个模糊的身影,正笨拙地,把我白天没除干净的几棵野草给拔掉。然后,

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缓缓转过头——那张模糊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

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它朝我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我站在原地,夜风吹过,裤裆处传来冰凉的湿意。……幻觉。绝对是睡眠不足导致的幻觉。

或者……是某种全息投影恶作剧?……我拖着***过度的身体,沉默地走回窝棚,

迅速关上门。第一次,我急切地从背包里翻出了那本《镇尸簿》。就着昏暗的灯光,

我找到了关于荧光菠菜的那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小字标注:此乃‘幽冥青’,

植于怨煞之上,可吸煞固魂,光华自现。食之,气力增。我盯着那行字,呼吸几乎停止。

4突然想起白天,我徒手掰直那个卡死许久的窝棚门轴时,那过于轻松的手感……我啪

一声合上古书,颤抖着把它塞到枕头底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它所揭示的恐怖真相。

回过头,外面,那片荧光菠菜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那些光,对现在的我来说,

更像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它们在监视我,或者嘲笑我,还是……在评估我作为肥料

的潜力?不敢再胡乱发散思维,连湿漉的裤子也不敢换。我默默躺回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棚顶。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脚下这片土地是活的。

这一夜我彻底失眠。我想起大学时,那位总爱在课上讲些离经叛道

话题的老教授曾说过:科学,是现阶段我们能验证并解释自然规律的工具。但大自然,

永远比你想象的更傲慢,也更慷慨。如果磷火自燃是科学,风洞效应是科学。

那么,一种能吸收特定能量,促进植物超常规生长的未知土壤微生物群落,

为什么不能也是一种科学?只是这套理论体系的语法和词汇,恰好被古人用煞气

符箓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对,一定是这样。

我只是在用一个更庞大、更未知的科学体系来种田。我用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勉强粘合了自己濒临破碎的世界观。毕竟,在生存面前,认知的可塑性,超乎想象。

明天……我在黑暗中,对着空气低声说,仿佛在给自己下达一个必须执行的指令,

得给那片番茄,加点钾肥了。第三章,一棵葱引发的血案1地里的幽冥青

菠菜和赤焰珠番茄长势越来越好,甚至可以说是……狂野。没错,根据《镇尸簿》记载,

这番茄就叫赤焰珠,名字土得掉渣。而且,我偷偷试过这番茄,

怎么说呢……效果很别致。吃完之后,并没有变身超级赛亚人。但我的感官,尤其是视觉,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变得异常敏锐。不仅能在黑暗中视物,更关键的是,

我偶尔能瞥见空气中流动的一些不同颜色的气。比如窝棚附近的气是浑浊的灰色,

荧光菠菜地上方缭绕着淡蓝绿色的气息。而一些年代久远的坟头,

则隐隐透着黑红交织的不祥之色。可能是番茄中某种未知成分,

暂时影响了视觉神经的感光能力,让我能看到紫外线之外的某种光谱?

或者……是生物电场?对,很可能是这样!

我把这归结为赤焰珠番茄带来的特殊视觉模式,并详细记录在笔记本上。

这能力时灵时不灵,配合着我那套未知科学体系的自我催眠,

让我居然在这片鬼地方找到了一种诡异的科研乐趣。甚至生出了一点可悲的成就感。

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建立一个与世无争的农业实验站了。直到胡菲菲的出现,

用她那高分贝的嗓音和作死的行动,彻底砸碎了我的幻想。那天下午,我正闭着眼,

努力感受番茄地里的气场。一个清脆又充满表演欲的女声猛地炸响。家人们看!

网上传得神乎其神的乱葬岗菜地!主播菲菲今天单枪匹马来打假了!火箭游艇刷起来!

2我眼皮一跳,睁开眼。只见一个穿着冲锋衣,举着***杆的女孩,

正对着手机屏幕眉飞色舞,完全无视了这片土地自带的阴森BGM。一个人?网红?

我心里咯噔一下。麻烦。巨大的麻烦。必须立刻把她赶走。我站起身,

脸上维持着惯有的麻木:私人土地,请你离开。胡菲菲根本没看我,

镜头已经扫过了发光的菠菜和血红的番茄,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真的发光!

特效吧?主播剧本666!菲菲牛逼!真敢去!哇!家人们看到了吗!这菠菜!

这番茄!道具组加鸡腿!她夸张地叫着,然后才把镜头转向我:这位……呃,农夫大哥?

能说说你是怎么让菜发光的吗?用了什么黑科技?自然品种变异和特殊土壤环境。

我言简意赅,试图用专业术语让她知难而退。切,没劲。她撇撇嘴,镜头又转开,

开始在坟头间穿梭。家人们,这里阴风阵阵,感觉温度都低了几度!哇,

这块墓碑都快碎了……她一边说,一边朝着菜地中央走去,

目标明确——那棵长得挺拔如同翡翠宝剑的青锋剑葱!我心头一紧,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棵葱!《镇尸簿》上用朱笔特别圈注,

它镇着旁边那座孤坟里某个横死的镖师,怨气极重!之前它混在杂草里,我差点顺手拔了,

幸好觉得它形态独特,留了个心眼没动。那棵葱不能动!

我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胡菲菲反而来了劲,对着镜头说:家人们听到了吗?

他越不让动,越有问题!说不定奥秘就藏在这棵葱下面!看主播给你们拔起来验明正身!

3这个蠢女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内心在咆哮。要不要阻止她?

……或许……让她试试?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拔了到底会怎样……

一丝压抑已久的研究者心态,竟然在此刻冒头,与我的理智和恐惧激烈交战。在我犹豫间,

她的手握住了葱白,用力一拔!啵——一声轻响,在我耳中却如惊雷!时间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轰!!!她脚下那座孤坟,悍然炸开!不是泥土,是血红如墨的煞气,井喷而出!

坟头我为了美观埋下的几颗鹅卵石,瞬间变得焦黑,化为粉末!啊啊啊啊——!

胡菲菲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她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在葱被拔起的瞬间就变成了疯狂跳跃的雪花,夹杂着非人的哀号和无数闪过的鬼脸!

信号呢?!我手机卡死了!刚才是什么声音?!菲菲!说话啊!妈的,

真见鬼了?!弹幕在她画面消失前的最后几秒,被惊恐刷屏。现实中,

那团煞气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狰狞的人形,发出撕裂灵魂的咆哮,直接卷向吓傻了的胡菲菲!

她手里的***杆啪嗒掉在地上。我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科学理论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只剩下对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惧。《镇尸簿》!桃木锄头!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像疯子一样冲回窝棚,抓起被我当普通农具用的桃木锄头。

又从枕头下摸出几张画好的只当是心理安慰的符纸。冲回去的瞬间,

那煞气已几乎将胡菲菲吞没,她脸色死白,眼神涣散。4滚开!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或许是出于这片地归我管的荒谬责任感.或许是单纯的愤怒,

一锄头就朝着那煞气抡了过去!刺啦!桃木与煞气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煞气惨嚎,猛地收缩,怨毒地盯住了我。它放弃了胡菲菲,裹挟着刺骨的冰寒,

朝我扑来!冰冷刺骨!我感觉血液都要冻结了!动作变得迟滞!

我手忙脚乱地把一张符纸拍过去,符纸燃起微弱的火光,却如同螳臂当车。不够!

书上说要用鸡血混合朱砂画符效果才强!我用的就是普通墨水和朱砂!

吴仁你个***!叫你偷工减料!省钱省到鬼门关来了!赤焰珠!视觉!生死关头,

我猛地想起那番茄的效果!我拼命集中精神,看向那团煞气!一瞬间,我的视野变了!

不再是模糊的黑红色气团,而是一团疯狂扭动的暗红能量构成的***体!我能看

到它心脏处格外显眼的核心能量团!那里!我几乎是凭着本能,

用力将桃木锄头朝着那个点狠狠刺去!嗷——!煞气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猛地爆开,大部分消散,一小股残烟仓皇地缩回了炸开的坟洞。我脱力地松开锄头,

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衣服。手臂上不知何时被抓出的乌青手印,传来阵阵阴痛。

胡菲菲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后怕。她赖以生存的直播间,

已经因为她传播违规内容被举报封禁。而我,拄着膝盖,

清晰地感受到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愤怒的震动。那个被青锋剑葱

镇压了不知多少年的凶煞,只是被暂时逼退。而我的科学种田梦,好像破裂了。

5胡菲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着我的眼神——我觉得是像在看一个……她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

那……那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如你所见。我喘着气,

不想多做解释,也没力气解释。我指了指那个还在冒黑气的坟洞,你拔掉的东西,

是镇着它的。她顺着我的手指看去,身体猛地一颤,恐惧地蜷缩起来。

我……我要离开这!现在!立刻!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随你。

我疲惫地闭上眼。走了也好,清净。她尝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站起,

跌跌撞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连掉在地上的***杆都忘了捡。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乱草丛中,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走了好,这地方,

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该待的。终于又剩我一个人了。……唉,

这烂摊子还得我自己收拾。我挣扎着起身,准备想办法暂时封住那个坟洞。

就在这时——啊——!胡菲菲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比刚才被煞气袭击时更凄厉,

充满了绝望。我眉头一皱,抄起锄头循声冲过去。只见她瘫坐在离我窝棚不远处的草丛里,

指着前方,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面前,

是来时清晰可见的那条通往外界的小路。而现在,那里被浓得化不开的白雾笼罩着。雾里,

隐约有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晃动,还似笑似哭的声音。

鬼……鬼打墙……我跑了半天……又绕回这里了!她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

我出不去了!是不是?!我看着那诡异的白雾,心里也是一沉。阵法被严重干扰,

此地的阴阳彻底失衡。一些原本被限制的东西,开始渗透出来,影响着更外围的空间。我们,

真的被困死了。第四章,失控的世界1胡菲菲最终还是跟着我,回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窝棚。

与其说她是跟着我,不如说是被那片诡异的迷宫给逼回来的。她缩在角落里,

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没信号……一点都没有!她颤抖着说,

不甘心地试图拨打急救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段听不清的怪响。

她像触电一样扔掉了手机。别费劲了。我把自己同样显示无服务

的手机屏幕亮给她看。这里的‘规则’变了。

我想到《镇尸簿》里关于阵法彻底失控后果的记载——阴阳逆乱,自成天地。

这意味着我们不仅被物理空间隔绝,甚至可能……处于一个与正常世界部分脱节的夹缝

里。信息屏蔽,空间扭曲……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闹鬼了。我低声补充,

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胡菲菲听不懂那些术语,但规则变了和不是简单闹鬼

这几个字,足以让她明白现状的严峻。我拿起她掉在地上已经碎屏的手机,尝试开机。

手机亮了,但电量图标在肉眼可见地往下掉。我点开相册,找到她之前直播时拍的菜地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却充斥着密集的雪花和跳跃的色块。在那些菠菜和番茄的影像中,

不时有扭曲的非人面孔一闪而过。胡菲菲凑过来看了一眼,瞬间捂住嘴,胃里一阵翻腾。

外界……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会。我点点头,

在她眼中刚升起一点光亮时,浇灭了它:警察可能会来,但在外面转一圈,找不到人,

就会定义为失踪。至于你的粉丝……我顿了顿,

他们现在大概率在争论你直播的特效是花了多少钱做的。她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她明白了,我们不仅被困住了,

而且很可能……被世界遗忘了。2这一夜,我们俩都没睡。窝棚外的世界,

不再只有单调的风声。它活了过来,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

有时像是有巨大的东西在泥土下翻身,有时又像是无数细碎的脚步声在围着窝棚转圈。偶尔,

还会有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尖利得让人头皮发麻。胡菲菲紧紧捂着耳朵,整个人蜷成一团,

身体一直在不自觉地打抖。我没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恐惧是奢侈品,

现在需要的是解决方案。她吓坏了,但至少没崩溃大叫,算是个优点。

我得想办法先稳住基本盘——菜地和那个破洞。活下去,才能想办法出去。种地,

现在是唯一的生存手段……真是讽刺,到底算是如愿了天亮时分,

那诡异的白雾稍微散去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失,像一层纱幔笼罩着这片土地的边缘,

警告我们此路不通。胡菲菲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但绝望更深了。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她喃喃地问,眼睛红肿。不想死,就帮忙。我把那本《镇尸簿》扔到她面前。

不想看这些‘封建迷信’,就帮我记录。我们必须把那个洞堵上,不然下次来的,

可能就不止一团气了。我刻意用了我们和必须,试图给她植入一种共同任务

的参与感,对抗她的无助。

我决定把这当成一个项目来管理——目标:生存;资源:一本破书,一片邪地,两个活人。

她看着那本古书,又看看我,眼神复杂。恐惧依旧,但求生的本能,

以及一丝被我这种死到临头还想着项目进度的态度所感染的荒谬感,让她慢慢伸出手,

拿起了书。就在这时,土地开始展现它的挑剔。我前几天施的肥,

被一种菌丝状的东西包裹着,吐在了地表,像是在表达不满。而幽冥青菠菜的光芒,

也变得刺眼而不稳定。胡菲菲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翻开了《镇尸簿》。一种基于绝望和求生本能的脆弱同盟,在这一刻,

无声地建立了。不是因为信任,也不是因为好感。而是因为除了彼此,

在这片活着的恐怖之地,我们一无所有。而危机,才刚刚开始。3幽冥青菠菜,

它们原本幽蓝柔和的光。现在,变得刺眼且不稳定,闪烁间带着一股戾气。

我冒险摘了几片尝了尝,力气是涨了。但胸口莫名堵着一股无名火,看什么都想踹两脚,

差点把加固窝棚的锤子徒手掰弯。能量过载?还是某种未知生物***了肾上腺素?

记录:食用变异‘幽冥青’后,出现显著力量增幅及情绪易怒副作用。安全剂量待测定。

妈的,这地到底什么成分?!接着是赤焰珠番茄。它们的红色不再鲜亮,

沉淀成一种接近凝固血液的暗红,看得人心里发毛。我硬着头皮吃了一个,

视觉增强的效果还在,但看到的东西更多了。胡菲菲周围缭绕着丝丝黑气,

但这不算什么。要命的是,我偶尔一瞥间,能看到某些坟冢的泥土下,

有模糊扭曲的影子在缓慢蠕动。甚至有一次,我看到胡菲菲弯腰时,

一个半透明且穿着破烂寿衣的小孩子身影。他正趴在她背上,对着她脖子吹气。

胡菲菲猛地打了个寒颤,茫然地回头。我立刻移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幻觉!

是视觉神经受到异常光谱***产生的幻觉!……可为什么菲菲会打冷颤?稳住,

吴仁,你是来种地的,不是来当钟馗的!我仍然试图用观察记录

的科学外壳来包裹这越来越惊悚的现实。但实际是,我的种田梦,

正在滑向一个无法理解的深渊。4日子在绝望的重复中过去了两天。

我和胡菲菲像是被困在水滴里的小蝌蚪。每天徒劳地尝试找出路,

伺候那些越来越诡异的作物。晚上则挤在窝棚里听着外面的百鬼夜行。

就在胡菲菲对着又一次自动关机的手机发呆,眼神近乎麻木时,

一个温和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看来,两位遇到了一点麻烦。

我和胡菲菲同时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深色唐装,面容白净,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

正静静地站在菜地边缘。他是怎么进来的?!那该死的空间迷宫对他无效?

胡菲菲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语无伦次:你……你怎么进来的?外面……外面的雾散了吗?路通了吗?求求你,

带我们出去!现在就走!她激动得想去抓对方的胳膊,却被一种无形的气场所阻,

手僵在半空。那男人——杨理事,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触碰,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但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看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出去?他轻轻摇头,

语气带着一丝怜悯,却又残酷。此地阴阳已乱,内外隔绝。寻常路径,是走不通的。

他的话印证了《镇尸簿》里的记载,让我眉头微微一皱。胡菲菲脸上的希望瞬间粉碎,

身体晃了晃,几乎瘫软。杨理事的目光转而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这位小姐,气色不佳,

眉宇间隐有黑气缠绕,神魂不定。可是近日受了极大惊吓,又被阴煞侵扰了?

胡菲菲此刻对他已是又怕又信,下意识地猛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5他能进来!

他肯定知道出去的办法!他说得对,我浑身都不舒服,像有东西压着……

他是不是来救我们的?杨理事似乎完全洞悉了胡菲菲混乱的思绪。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道折成三角形的黄符,递给她,

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将此符置于枕下,可安神定惊,暂时驱散缠着你的不洁之物。

胡菲菲几乎是抢过去,紧紧攥在手心。说来也怪,符纸入手,一股微弱的暖意散开,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一丝。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冰冷恐惧也消退了些许,

脸上竟然真的恢复了一点血色。她看着杨理事,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依赖的祈求。我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

大脑飞速运转:他能无视空间扭曲进来!还说出了《镇尸簿》里关于这里变化的描述!

他绝不是普通人!符纸有效?不是骗子……那更糟!说明他掌握着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

他一眼就看穿菲菲的状况,还对这里的异变了如指掌……他不是误入者,

他是冲着这里来的!麻烦大了!杨理事不再理会情绪激动的胡菲菲,转而看向我,

笑容不变。他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熟稔,仿佛我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吴先生,

此地物产,果然非凡。他的目光扫过闪烁着光芒的菠菜和暗沉如血的番茄,

精准地报出了名字:尤其是这‘幽冥青’与‘赤焰珠’,更是……得天独厚。

他连古称都知道!我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心脏骤然收紧。

他像个拿着标准答案的监考老师。而我,这个只想在考场角落默默答题,

甚至想提前交卷的考生。被他精准地揪了出来,放在了聚光灯下。他来这里,

绝不是偶然的拜访,更不是救援。第五章,将计就计1胡菲菲紧握着那道黄符,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看向杨理事的眼神充满希冀,她显然已经将这位高人

视作了脱离这片鬼地方的唯一希望。而我心里计算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不能硬碰硬。

他能进来,证明他对这里的了解远超于我。他想利用我们,或者利用这块地。这是机会,

也是致命的危险。得先顺着他,摸清他的底细和目的。活下去,才能找到破局点。

吴先生不必紧张。杨理事笑容依旧,仿佛看穿了我内心的堤防。此地异变,

非你我所愿。鄙人此番前来,一是确认情况,二也是想……看看有无合作的可能。合作?

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念头急转,

刻意让声音带上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松动:杨先生也看到了,我这里现在一团糟,内外交困,

恐怕没什么能跟你合作的资本。此言差矣。他踱步到那片闪烁不定的幽冥青

菠菜旁,弯腰仔细观察,手指虚点着那些不稳定的光芒:阵眼松动,阴阳失衡,

导致作物异化加速,能量狂暴……他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但这狂暴的能量,

若引导得当,恰恰是极其珍贵的‘原料’。他需要的是原料!我心中警铃大作。

我需要一批‘特定状态’的‘幽冥青’。他不再绕弯子,

直接开出条件:具体要求是:必须在子时月光直射,

且叶片凝结了‘无根水’露水时采摘。数量不多,十株即可。特定时间,特定状态!

这绝非普通的食用或研究!子时阴气最盛!他想干什么?用这些狂暴的灵植去害人?

还是进行某种危险的仪式?2我心里瞬间拉响最高警报,

但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属于前营销主管的职业化表情。杨先生是行家!不瞒您说,

这些作物最近是不太稳定,我正愁没法处理。您要的这东西……有点难度,但不是不能弄。

我故意搓了搓手,露出一个营销谈业务时的为难表情:不过,您也看到了,这里情况特殊。

人工、风险都很大。而且,我们这……还困在这儿呢。

我适时地看了一眼旁边魂不守舍的胡菲菲,暗示意味明显——要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点草,

至少,得给点希望。杨理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就料到我会讨价还价。报酬好说。

至于出路……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待此事了结,我自有办法送这位小姐离开。

至于吴先生你嘛,此地与你缘分匪浅,恐怕还需你多费心经营。他画了一张饼,

一张给胡菲菲的,一张给我的。给胡菲菲的是自由,给我的,是继续被困在此地的经营权

。他根本就没想带我走!他似乎吃定了我!先答应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或许就能找到他的弱点。形势比人强,来不及思考更多。我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

装作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下定了很大决心的模样,重重一点头:成交!第一批货,

三天后子时交货。杨理事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胡菲菲做出了我预料之中的举动——她见杨理事不理她,竟一咬牙,

跟着他朝那片淡白雾笼罩的区域狂奔而去!她不相信,她要亲眼看着这个人是怎么出去的,

然后跟着他!下一秒,已经跑出几十米远的胡菲菲,突然像撞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嘭!

一声闷响,她整个人被弹了回来,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她惊恐地抬头,明明前方空无一物!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杨理事,如散步一般,一步踏入了那片雾气,

身影瞬间模糊。再一步,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他出去了。轻而易举。而她,即使拼尽全力,

撞得头破血流,也依旧被无形的壁垒挡了回来。3胡菲菲没有立刻爬起来。

她坐在冰冷的泥地里,呆呆地看着杨理事消失的方向,脸上混杂着尘土、泪痕和擦伤的血迹。

最后一丝侥幸和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她终于发出了压抑许久的呜咽,

肩膀剧烈地抖动着。这不是恐惧,

而是比恐惧更深的绝望——一种被物理规则和现实共同抛弃的绝望。我走过去,把她拉起来。

她没有反抗,眼神空洞。过了好几秒,她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抓住我的胳膊,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们完成条件后……他真的能带我出去?也许吧。

我没有看她,目光紧紧盯着杨理事消失的方向。我们得赶紧帮他‘制药’了。

我转身走向窝棚,从背包深处翻出那本《镇尸簿》。这一次,我不是被动地查阅,

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翻找。我要做反向调查!我要找到这个甲方的软肋!首先,

我找到关于幽冥青的篇章,仔细研究子时月光和无根水的含义。子时阴气最盛,

月光属太阴,无根水纯净无源……他需要的是在极致阴性能量浸润下,

达到临界点且蕴含狂暴煞气的灵植。这绝不是用来干好事的。同时,

口音、穿着配饰比如他腰间似乎挂着一枚质地奇特的深色玉佩、言行举止有无特别之处。

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拼图的一块。更重要的是,在《镇尸簿》的后半部分,

我还要找找有没有与这种定制灵植相关的禁忌或是反制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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