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临危受命,最强糊裱匠天庭图书馆,又名“瀚海阁”,起自浩瀚如烟海,
但却是个被九成九神仙都遗忘的角落。云絮织成的书架高耸入顶,
其上罗列的并非是凡间竹简纸帛,而是一卷卷流光溢彩的玉简、一片片承载着神念的贝叶。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檀香与微弱灵光交织的气息,静谧得仿佛能听见神识流淌的沙沙声。
在这瀚海阁的一角,东方朔正陷在一张由柔软祥云凝成的靠椅里,鼾声细微而均匀。
他身前悬浮着一卷展开的《万界奇闻录》,神光幻化的文字如水波流转,
但这显然未能抵挡的住他那汹涌的睡意。他生前在汉武朝便是以“滑稽多智”著称,
插科打诨、伴君如伴虎的日子过得久了,死后被“特招”上天,
捞了个“天庭驻汉朝时空办事处”主任的闲职,更是将“摸鱼”二字修炼到了极致。
用他的话说:“生前劳心劳力,死后还不许享享清福?”然而,
这份清福今日注定要被打破了。“主任!东方主任!醒醒!快醒醒!
”急促的呼唤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晃,
将东方朔从一场关于瑶池蟠桃吃到饱的美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他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圆润焦急的脸庞。是他手下唯一还能使唤动的小仙吏,名唤云生子,
此刻正急得满头仙气缭绕,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蒸发。“唔……云生啊……”东方朔咂咂嘴,
慵懒地换了个姿势,眼看又要睡去,“天塌了上面有玉帝顶着,地陷了下面还有阎罗撑着,
慌什么……”“就是玉帝!玉帝他老人家急着召见您呐!”云生子几乎要哭出来,
“金牌传讯,连发了三道!宣您即刻前往凌霄宝殿!说是……说是十万火急,
三界存亡系于您一身啊!”“三界存亡?”东方朔嗤笑一声,终于完全睁开眼,
那双眸子里虽残留着睡意,却难掩其底色的清明与狡黠,“这话术几千年都不带换的。
上次这么说,是让我去调解孙猴子偷吃蟠桃后的果园承包纠纷,
上上次是让我去说服织女别再年年鹊桥相会以免造成银河交通拥堵……哪次不是雷声大,
雨点小?”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略显陈旧的仙官袍服,虽然嘴上不屑,
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在天庭混,你可以摸鱼,但是不能不给顶头上司面子,
尤其是那位心思比星河还曲折的玉帝。“这次不一样!”云生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我听说,好像是‘香火钱’出了大问题!人间那边,
最近流行什么……‘科学’、‘理性’,烧香拜神的少了,
搞什么‘元宇宙’、‘虚拟偶像’的多了!咱们天庭的财政收入,据说同比暴跌了七成!
”东方朔眉头微挑,来了点兴趣。香火钱,这可是天庭的命脉,
神仙们发俸禄、炼仙丹、维持各类神迹运转,全靠人间那点信仰之力转化。
这玩意儿要是断了流,可比什么妖王出世、魔头作乱要命得多。“还有呢?
”他一边示意云生子带路,一边随口的问道。“还有……听说东海龙王那边,
用‘年度三界吉祥物评选包揽前五’的条件,把邺城镇守的金凤凰给挖走了!
”“金牛星君麾下好几头金牛精,嫌待遇不好,集体递交了‘灵力解除契约申请书’,
在黄金潭边开了个‘金牛理财事务所’,开业当天排队的神仙从南天门排到了蓬莱岛,
连财神爷都偷偷变装去咨询了!”东方朔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神兽跳槽,金牛搞金融?这倒是新鲜。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次的事情,
或许真的和以往那些鸡毛蒜皮不同。凌霄宝殿,气氛凝重。
往日里仙气缭绕、霞光万道的殿堂,今日似乎也黯淡了几分。两旁侍立的仙卿神将们,
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高踞九龙沉香辇上的玉帝,那张平日里宝相庄严的脸上,
此刻阴云密布,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试图偷渡的域外天魔。东方朔整了整衣冠,趋步上前,
躬身行礼:“臣,东方朔,叩见陛下。不知陛下紧急召见,所为何事?”姿态恭敬,
语气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表明他刚从一个美好的午觉中被吵醒。玉帝抬起眼皮,
目光落在东方朔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病急乱投医的无奈。“爱卿平身。
”玉帝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浓浓的疲惫,“近来的情形,爱卿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臣愚钝,只在瀚海阁整理些故纸堆,对外界纷扰,知之甚少。
”东方朔开始熟练地踢皮球。“知之甚少?”玉帝哼了一声,也懒得绕圈子,
“那朕就告诉你!人间信仰流失,香火钱锐减,天庭财政已是入不敷出!下界神祇,
因缺乏香火愿力支撑,神迹显灵的成本越来越高,性价比低得令人发指!
前日灶神显灵帮一户人家修好了漏气的锅,事后一算账,消耗的愿力比买口新锅还贵!
”玉帝越说越激动,猛的从御座上站起,来回踱步:“这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
内部还动荡不安!神兽思凡,动不动就跳槽!精怪佛系,出工不出力!地府那边,
投诉率飙升,孟婆汤都快供应不上了,说是有亡魂嫌味道不好要投诉!”“整个三界,
简直是一盘散沙,再这么下去,天道失衡,法则崩坏,你我皆要成为无根之萍!
”东方朔默默听着,心里飞快地盘算。情况确实比想象的更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事件”,
而是系统性的“危机”。“陛下息怒。”他拱了拱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则,
满朝仙卿,能臣干吏众多,譬如李天王善于征伐,太白金星长于谋略,何不……”“别提了!
”玉帝不耐烦地打断,“李靖开口就要组建‘天界维稳军团’,要朕拨付巨额军费!
太白金星倒是写了几万言的《三界和谐发展纲要》,字字珠玑,句句在理,
可等他那套推行下去,三界都该重启了!他们那些套路,对付明刀明枪的叛乱还行,
对付这种……这种软刀子割肉式的衰败,屁用没有!”玉帝停下脚步,
目光灼灼地盯着东方朔:“朕思前想后,满天神佛,就你东方朔,
生前在汉武朝那等复杂局面下,能靠着插科打诨、随机应变,把各种烂摊子收拾得妥妥帖帖。
死后在朕这天庭,让你处理些跨时空的纠纷,你也总能找到些……嗯,‘剑走偏锋’的法子,
把事情圆过去。”东方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肉戏要来了。“所以,朕决定!
”玉帝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成立‘三界和谐稳定特别办公室’,简称‘三界办’!
由你,东方朔,担任首任主任!赐你‘先斩后奏’之权,天庭地府,凡间精怪,皆可调动!
目标只有一个:用最小的成本,给朕平息最大的风波,稳住三界的基本盘!
”一道金光闪闪的卷轴从天而降,落在东方朔面前,
正是任命诏书和象征着权力的“三界令”。大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仙神的目光都聚焦在东方朔身上,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怜悯。
这分明就是个火山口,谁坐上去谁倒霉,弄不好哪天火山口就爆发火山了。
东方朔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已是一群草泥马在奔腾。他就知道!好事轮不到他,
这种擦***、背黑锅的烂事,玉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还让“以最小成本,平最大风波”?
说白了就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他沉吟着,没有立刻接令。玉帝见他迟疑,
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爱卿不愿为朕分忧?”“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
纵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东方朔先扣了顶高帽,然后话锋一转,“只是……臣法力低微,
人微言轻,这‘三界办’光杆司令一个,怕是难以服众,也办不成什么事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玉帝一听,明白这是要谈条件了,忍着肉痛道:“人手、资源,
朕特许你自行招募、筹措!只要不违反天条,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陛下圣明!
”东方朔立刻顺竿爬,“此外,臣听闻下界有些纷争,源于信息不畅,
若能有更……亲民的方式展示神迹,或能扭转信仰流失之困。
臣近日偶见凡间一种名为‘直播’之物,似有奇效,或许……”他故意说得含糊,
但是玉帝的眼睛却瞬间亮了!“直播?”玉帝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那模样有几分像人间商讨机密的大臣,“爱卿也知此物?朕……朕也有所耳闻!
据说能瞬间沟通万民,汇聚念力!朕正想派人调研!爱卿觉得,
若我天庭也搞起这……这‘直播’,这香火钱,是否就能……”东方朔心中暗笑,
果然上钩了。他一脸正色:“陛下高瞻远瞩!此物确有可能成为扭转乾坤之利器。只是,
这直播设备,需得雷部精工制作,方能承受仙力运转,其中耗费……”“采购!必须采购!
”玉帝大手一挥,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凑得更近,声音几不可闻,“那个……爱卿啊,
找雷部采购的时候,记得……让他们开发票,要那种能入天庭公账的。
最近人间电子香火捐款跌得实在有点惨,朕的私库……咳咳,天庭的公库,也不宽裕。
”东方朔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堂堂玉帝,居然在纠结发票和报销问题!这三界的财政,
看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臣,领旨谢恩!”他不再犹豫,
躬身接过了那卷沉甸甸的诏书和冰凉的“三界令”。他知道,这是个巨坑,
但危机之中也蕴藏着机遇。至少,他现在有了名正言顺“搞事情”的权力,
不用再窝在图书馆里发霉了。至于怎么用最小的成本平息风波……他东方朔最擅长的,
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借力打力么?离开凌霄宝殿,云生子看着自家主任那看似平静,
实则眼底精光闪烁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主任,咱们……现在去哪儿?
”东方朔掂了掂手中的三界令,目光投向云海之下,那纷繁复杂的人间与神秘幽深的地府。
“先去仙界巡查司,调阅最近三百年的《异常事件报告》和《神迹成本效益分析表》。
”他淡淡道,“然后,
去会一会那位刚刚经历了‘凤凰跳槽’、‘金牛革命’的张大壮巡查员。知己知彼,
才能有的放矢。”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届三界,
看来是比我们想象的,更不太平,也……更有趣啊。
”2 仙界考核危机离开了凌霄宝殿那令人窒息的凝重,东方朔驾着一朵慢悠悠的祥云,
朝着仙界巡查司的方向飞去。他并没有急着赶路,反而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像是闲庭信步,
观察着这片传说中的极乐净土。触目所及,云海依旧翻腾,宫阙依旧巍峨,
仙鹤瑞兽穿梭其间,表面看去一派祥和。但东方朔那双洞察世情的眼睛,
却捕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迹象。比如,以往悠闲漫步的仙娥,此刻却行色匆匆,
怀里抱着厚厚的卷宗,柳眉微蹙,嘴里似乎还在默念着什么“满意度”、“转化率”。
又比如,远处一片本该霞光万道的仙植园,此刻竟显得有些黯淡,
负责照料的花仙正对着一个悬浮的玉板指指点点,脸上满是焦灼,仿佛在核算成本。
甚至连空气中流淌的仙乐,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节拍。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东方朔轻声自语,嘴角却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玉帝的烦恼,
并非空穴来风,这仙界的“病”,已经显现在方方面面了。
仙界巡查司坐落于南天门附近一座偏殿,位置不算核心,门庭也算不上冷落,
但总透着一股“事务繁杂却不受重视”的憋闷气息。东方朔亮出“三界令”,
守门的仙兵不敢怠慢,立刻引他入内。司内景象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玉简堆叠如山,
几乎要将几个书案压垮。几个低阶巡查员伏在案前,奋笔疾书,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麻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人间衙门年底赶工时的沉闷氛围。“下官张大壮,参见东方主任!
”一个略显粗犷,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东方朔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敦实、面容憨厚中透着精明的中年仙官快步迎了上来,
身上穿着略显旧的巡查官服,眼神里带着七分恭敬,两分好奇,
还有一分难以掩饰的……怨气?“张巡查不必多礼。”东方朔虚扶一下,目光扫过四周,
“看来,张巡查此处,公务甚是繁忙啊。”张大壮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主任明鉴,都是那‘神话遗迹KPI考核’闹的!
云浓度、仙气纯度、信徒满意度、遗迹风貌保持度、神兽精神状态……细则多达三百八十条!
每条都要记录,要评分,要写报告!兄弟们都快被逼疯了!
”他一边引着东方朔走向里间他个人的值房,一边忍不住大倒苦水:“这还不算,
下面那些神仙为了应付考核,更是花样百出,搞得乌烟瘴气!
下官……下官实在是……”“所以才有了那个……《仙界迷惑行为大赏》?
”东方朔在一张云椅上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张大壮一愣,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主任……您、您知道了?”“略有耳闻。”东方朔笑了笑,
语气平和,“不必紧张,本官此来,并非追责,而是调研。玉帝已成立‘三界办’,
专司处理此类……嗯,‘不稳定因素’。你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本官即可。
”听到“三界办”和“玉帝”的名头,张大壮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组织,
那压抑许久的吐槽欲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连忙从一堆玉简底下,
珍而重之地摸出一枚特制的、闪烁着微弱留影神光的玉瞳简,双手奉上。“主任,您请看!
这都是下官这些年巡查时,用‘留影仙瞳’记录下来的!简直是……简直是罄竹难书!
”东方朔接过玉瞳简,仙力微吐,一幕幕光影交织、有声有色的景象便在他面前展开,
同时伴随着张大壮那充满无奈和愤懑的旁白解说。
第一幕:浴兰汤惊变麻辣火锅底料光影变幻,
场景切换到一处名为“浴兰汤”的甲级神话遗迹。此地本是上古仙女沐浴之地,温泉氤氲,
仙气盎然,素有“涤尘净心”之美誉。然而,影像中传来的并非沁人心脾的暖香,
而是一股呛鼻至极的椒麻气味,仿佛有千万颗花椒和辣椒在空气中爆炸。画面清晰起来,
只见原本清澈见底的温泉,
此刻已化作一池翻滚着红油、漂浮着辣椒、花椒、八角等物的……巨型火锅!
灶神爷挽着袖子,扎着围裙,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此刻红光满面,
正指挥着两个被辣气熏得直流眼泪的童子,不断往那温泉眼里倾倒着凝固的牛油块。
“火再旺些!对!就照这个势头!看看这蒸汽,直冲几十丈高,不拿来煮火锅,
简直是暴殄天物!”灶神爷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与自豪。这时,影像中出现了当时的张大壮,
他颤抖着翻开巡查册,声音都变了调:“灶君,您这是……意欲何为啊?”“哟!
小张来得正好!”灶神爷眼睛一亮,捞起一勺在红汤里翻滚的、看起来颇为神异的毛肚,
“快来尝尝本君新研制的仙品锅底!加了瑶池边上生长的千年花椒,
还有昆仑山巅的烈焰辣椒,提神醒脑,增进修为!”镜头转向池中,
几条原本在此修炼、鳞片鲜红的百年灵鲤,此刻正拼命跃出水面,腮帮子鼓得像气球,
每一次呼吸都“噗噗”地往外喷着细小的火星子,显然是被这极端环境***得法力紊乱,
产生了变异。岸边,更是挤满了一群举着牌子的虾兵蟹将,
牌子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拒绝辣眼”、“还我清池”、“强烈***水煮我们!
”影像中的张大壮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
在巡查册上记录:“甲级神话遗迹‘浴兰汤’被灶神私自改制为麻辣火锅,生态严重破坏,
灵植枯萎,水族变异,扣3分。另,红鲤出现喷火症状,疑似环境应激反应,
需送兜率宫老君处检查。”记录完毕,他还抬头问了一句:“灶君,您这……考核分不要了?
”灶神爷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考核分?那才几个钱?小张啊,你是不知道,
现在人间流行这个!我打算把这里开发成‘仙界火锅体验圣地’,搞点特色旅游,吸引香火!
这点考核分,到时候随便赚回来!这叫转型!创新!”影像到此戛然而止。东方朔默然片刻,
问道:“后来呢?”张大壮苦着脸:“后来?浴兰汤的‘涤尘净心’功效彻底报废,
附近依赖其仙气修炼的小仙们怨声载道。那几条喷火红鲤送到老君那儿,
老君说调理起来耗费的药材,比那锅底本身还贵!灶神爷的‘火锅圣地’也没搞起来,
因为味道太冲,影响了周边几十里的云海景观,被环保司勒令整改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方朔点了点头,没做评价,示意继续。第二幕:金凤凰的职场抉择光影再变,
这次是深夜的邺城。影像晃动,显然是张大壮在睡梦中被急召,匆忙赶路时记录的。
只见一只羽毛绚丽、但此刻气急败坏的彩羽凤凰,正对着潭河方向跳脚骂街,
声音尖利:“没义气的!说好同甘共苦,守望相助!它倒好,跳槽连声招呼都不打!
简直是无情无义!”影像稳定下来,显示出邺城著名的石虎雕像。雕像下,
原本应该栖息着一对凤凰,此刻却只剩下一个华丽的金窝,空空如也。“怎么回事?
”影像中的张大壮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彩羽凤凰怒气冲冲地指向旁边一面水镜--仙界监控法器:“你自己看!
”水镜回放显示:昨夜子时,一位身着东海官服、头生龙角的特使来访,与窝中的金凤密谈。
特使取出一份金光闪闪的聘书,
见“年度三界吉祥物评选包揽前五”、“东海珊瑚髓供养”、“专属海域道场”等诱人条件。
那金凤几乎没有犹豫,当场便以神念签了契约,随即展翅高飞。飞走时,
还特意在巍峨的石虎雕像头顶,挑衅般地绕飞了三圈,姿态高傲。“看到了吧!
它就是嫌我们石虎大哥业绩差!”彩羽凤凰气得用喙啄碎了旁边装饰用的三颗夜明珠,
“去年,信徒来石虎前许愿,实现率才可怜巴巴的18%!
连给石虎大哥镀个完整金身的愿力都凑不齐!人家东海那边,香火鼎盛,
资源丰厚……它这是择良木而栖了!可它走了,这邺城的风水大阵怎么办?
稳定性直接跌到丙级了!
”影像中的张大壮默默记录:“核心镇守神兽金凤因待遇及发展前景问题离职,
跳槽东海龙王麾下。邺城风水阵稳定性由乙级降至丙级,存在安全隐患。
建议:尽快启动替补神兽招聘程序——鉴于岗位重要性及前任修为,
至少需玄仙以上修为、具备大型风水阵维护经验的神禽。”看到这里,
东方朔忍不住挑了挑眉。连招聘要求都这么“现代化”了?张大壮解释道“没办法,主任。
现在稍微好点的神兽,都看重平台和发展。咱这邺城,要资源没资源,要流量没流量,
连石虎本体都破破烂烂的,拿什么跟东海比?招聘启事不发得漂亮点,根本没人来应聘!
”第三幕:金牛的***革命与再就业最后一幕,场景是黄金潭。
这里本是金牛星君麾下金牛精们表演“胸口碎大石”、展示力量与憨厚,
以吸引信徒愿力的地方。然而,影像中却无表演,反而充满了……严肃的职场抗争气氛。
一头体型壮硕、肌肉虬结的金牛精,正站在一块巨大的云幕前。云幕上,
正用仙法幻化出的、类似人间PPT的格式,
绩效:表演“胸口碎大石”累计***次*意外事件:被凡人游客以各种方式“钓鱼”,
反被金牛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成功率高达87%附部分搞笑留影*同期对比:同期入职广寒宫玉兔,
已配备“嫦娥”代言,拥有专属萝卜园、定制月桂冠,仙丹补贴每月三瓶。
*自身待遇:无五险一金,无带薪年假,无仙丹补贴,表演道具自备维修。更令人震惊的是,
金牛精面前,赫然坐着被惊动而来的玉帝--当然只是投影,以及面色尴尬的金牛星君。
只见那金牛精越说越激动,最后猛地将背上那象征束缚与劳役的华丽金鞍解下,
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声震四野:“没有五险一金!没有带薪年假!
连个基础的仙丹补贴都没有!这活儿没法干了!我们要***!我们要公平!”影像到此,
再次中断。张大壮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后来,玉帝陛下亲自过问,安抚了牛群,
责成金牛星君限期改善待遇。但事情还没完。”新的影像出现,是次日的黄金潭边。
原本表演的场地旁,立起了一块烫金的大牌匾——金牛理财事务所。
那领头***的那头金牛精,换上了一身得体的……嗯,类似人间绅士的马甲?
戴着一副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正口若悬河地对着排成长龙的神仙、精怪们讲解着什么。
“各位仙友,各位道友!财富管理,重在规划!摒弃陈旧观念,
让你们的香火钱、灵石、法宝,流动起来,创造价值!我们金牛一族,天生对金石灵气敏感,
擅长价值发现与风险规避!选择我们,就是选择财富自由!
”张大壮的镜头甚至还捕捉到了一个偷偷摸摸、变化了容貌的身影——虽然仙光伪装得很好,
但那标志性的、总带着些许烟火气的神态,还是被认了出来——正是灶神爷!
他挤在队伍中间,压低声音询问:“那个……金牛道友,久仰了!老夫……呃,我是说,
我那边最近搞了点‘仙界火锅’的副业,前期投入不小,
牛油、花椒、辣椒都是从瑶池、昆仑进的极品货,成本太高!这现金流有点转不动了,
您看有没有什么……短期就能见效的,灵活的理财方案,先周转一下?”影像结束。
张大壮长叹一声:“主任,您看到了吧?好好的一线表演神兽,愣是被逼得下岗再就业,
搞起了金融咨询!关键是,生意还火爆得不得了!
据说连雷部、斗部的一些大佬都偷偷去咨询了!这……这成何体统啊!”所有影像播放完毕,
值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东方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
仿佛穿透了这些光怪陆离的表象,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没有像张大壮预想的那样勃然大怒或是连连叹息,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灶神搞火锅,是嫌传统香火来钱慢,想创新创收。”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金凤跳槽,
是嫌平台差,待遇低,寻求更好的发展。”“金牛***转行,是嫌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
且内部待遇不公,故而利用自身天赋,开辟第二战场。”他每说一句,张大壮就点一下头,
脸上的怨气也渐渐被一种“遇到知音”的激动所取代。“张巡查,”东方朔看向他,
目光锐利,“你认为,这一桩桩、一件件,问题的根源何在?
”张大壮脱口而出:“考核制度不合理!瞎指挥!乱弹琴!”“考核制度是表象。
”东方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看似祥和的云海,“根源在于,
现有的‘激励机制’失效了。”“激励机制?”张大壮有些茫然。“不错。”东方朔转过身,
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干好干坏一个样,甚至干得‘好’不如干得‘巧’。
努力值守的神兽,不如会跳槽的神兽。辛苦表演的金牛,不如会理财的金牛。
灶神守着传统职责收入微薄,搞点歪门邪道反而可能收益更大。”“仙神亦非无情木,
他们也有诉求,要资源、要修为、要面子、要发展。当正途无法满足这些诉求时,
他们自然会寻找歪路。这无关道德,乃是天性,或者说……是‘仙性’。
”张大壮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些问题。
他一直以为只是考核太严、上司太蠢,却没想到背后是整套驱动行为的“引擎”出了故障。
“那……主任,我们该怎么办?上报陛下,修改考核制度?”“修改制度?谈何容易。
”东方朔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牵一发而动全身,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
我们‘三界办’刚成立,人手不足,资源有限,直接去碰那块铁板,不明智。
”“那……”“先从我们能做的开始。”东方朔走回桌前,
拿起那枚记录了《仙界迷惑行为大赏》的玉瞳简,“这些东西,留在你这里,
只是抱怨的素材。但到了我手里,或许就能变成……改革的契机。”他看向张大壮,
目光中带着审视和邀请:“张巡查,你熟悉基层情况,记录详实,为人……嗯,
至少还有几分耿直。可愿来我‘三界办’,做个稽查参赞?我们一起,给这潭死水,
搅动点波澜出来?”张大壮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这番“诉苦”,非但没有引来斥责,
反而得到了赏识和招揽!“三界办”听着就是个麻烦不断的衙门,但不知为何,
看着眼前这位眼神深邃、思路清奇的东方主任,他心中那点早已熄灭的干事之火,
竟又隐隐复燃。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抱拳躬身,声音洪亮:“承蒙主任不弃!
下官张大壮,愿效犬马之劳!”东方朔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第一步,
找到一個熟悉情况、有干劲的助手,完成了。
3 地府快递员的心酸离开了仙气缭绕却也愁云惨淡的仙界,东方朔手持“三界令”,
踏入了通往幽冥地府的阴阳路。与仙界的祥云瑞霭不同,这条路阴风飒飒,雾气沉沉,
光线昏暗。唯有手中的令牌散发出清辉,照亮着脚下斑驳诡异的石阶,
隔绝着四周隐约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魂泣与低语。“仙官赴任,闲杂退避!
”东方朔朗声宣喝,声音中蕴含着一丝纯阳仙力,荡开周遭阴霾。
这是他多年混迹各方总结的经验:在这种地方,姿态一定要足,底气一定要装得壮,
否则那些游荡的孤魂野鬼、巡行的低阶鬼差,都敢上来揩点油水。
穿过厚重、刻满狰狞鬼蜮纹路的“鬼门关”,正式踏入幽冥界。眼前的景象,
与其说是森罗殿堂,不如说更像一个……庞大、陈旧且运转失灵的巨型公共服务机构。
忘川河水浑浊不堪,流淌着呜咽与叹息。河上奈何桥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
鬼魂们表情麻木,缓慢移动。桥头,一位面容慈祥却动作机械的老妪——孟婆,
正不断的从一口巨大的锅里舀出汤水,递给身旁经过的亡魂。旁边还立着一块发光的牌子,
上面滚动显示着:“今日***:原味孟婆汤。
如需添加‘前世甜蜜记忆调味包’或‘忘却痛苦加速剂’,请至旁边窗口办理增值业务,
另收费。”东方朔嘴角微抽,好家伙,地府都开始搞增值服务了?他的目的地,
是忘川河畔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三层小楼。楼体是用阴间的黑曜石和冥木搭建,
但年久失修,墙皮剥落,窗户歪斜,门口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人神矛盾调解中心。
隔壁,正是那噪音震天响的“轮回投胎办事处”,无数鬼魂在入口处拥挤、叫号、争吵,
堪比早些年人间最混乱的火车站售票大厅。“啧,这办公环境……”东方朔摇了摇头,
迈步走进调解中心。不进来不知道,一进来吓一跳。内部更是惨不忍睹。光线昏暗,
只有几盏幽冥鬼火灯摇曳着绿油油的光芒。陈旧的卷宗堆积如山,
几乎淹没了几个伏案疾书、眼神空洞的鬼吏。空气里弥漫着阴冷潮湿的霉味,
以及一种……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念。“请问……王调解员在吗?
”东方朔拦住一个抱着高高卷宗、飘忽前行的鬼吏。那鬼吏抬起苍白的脸,
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楼梯口:“二楼,最里面那个,噪音源就是。
”东方朔依言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刚到二楼,
就听见一个年轻、疲惫却又带着几分破罐破摔般激昂的声音在嚷嚷:“……大爷!
您讲点道理行不行?您那鱼塘,从城市规划角度说,它确实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按最新《阴阳两界市容管理条例》,没有在酆都城建司报备的私人水域,
原则上……原则上可以认定为违章构筑物!”“放屁!”一个更加苍老、中气十足,
带着浓浓阴气的怒吼炸响,“老夫在此定居两千一百年了!刘邦见了我都得磕头!
房产证……呸!墓穴使用证!齐全!每年阴宅管理费、幽冥土地税,一分不差!
连门口的冥草绿化维护费,我都预缴到三千年后了!他们偷我的鱼,还有理了?!
”东方朔循声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只见里面乱得像被飓风刮过。
一个穿着现代廉价西装、脸色苍白、顶着浓重黑眼圈的年轻鬼吏,
正对着一个身穿玄色汉代寿衣、胡子雪白拖地、气得浑身阴气直冒的老鬼魂苦苦解释。
年轻鬼吏旁边,还停着一辆……极其扎眼的纸扎电驴,做工粗糙,车把歪斜,车筐破洞,
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日行千里”,但此刻链条却掉在了地上。看来,
这位就是他要找的“灵异纠纷调解员”王小二了。“怎么回事?”东方朔出声,
吸引了屋内一鬼一魂的注意。王小二看到东方朔手中的“三界令”,如同看到了救星,
几乎要扑上来:“您……您是天庭派来的上官?救命啊!这……这单‘古墓夺鱼案’,
我快调解不下去了!”那汉代墓主大爷也转向东方朔,虽然看不清具体面貌,
但能感受到他阴冷的目光:“又来一个当官的?评评理!我在我自家墓前风水塘里,
辛辛苦苦养了三百年的锦鲤,吸收日月精华,都快化龙了!被那几个晨练的凡人偷捞!
这小鬼差,居然说我的鱼塘是违章建筑?!”东方朔没急着表态,目光扫过现场。
墓主大爷脚边,
一条通体赤红、鳞片隐有金光、兀自扑腾的大锦鲤被塞在一个纸糊的灵车后备箱里,
只留个尾巴在外面。旁边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大爷大妈,虽然吓得脸色发白,
但嘴上还不服软:“谁……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鱼塘是有主的?再说,一条鱼而已,
这老……老先生也太小气了!”“小气?!”墓主大爷气得寿衣袖子无风自动,
原地飘高三寸,“此鱼关乎老夫洞府风水,更是老夫三百年的心血!岂是凡间俗物可比?赔!
必须赔!赔不起就拿你们的阳寿来抵!”眼看场面又要失控,东方朔轻咳一声,
走到墓主大爷面前,没有看那条鱼,反而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墓穴的方向,
然后慢悠悠地道:“老先生,您这墓穴,坐北朝南,藏风聚气,前有暗水环绕,
后有山峦为靠,是块上好的吉壤,想必生前也是位显赫人物。”墓主大爷一愣,
阴气稍敛:“哼,算你有点眼力。老夫生前官拜……”东方朔抬手打断,
继续道:“正因是吉壤,更需稳定祥和之气。若因区区一条鱼,便与阳世之人纠缠不清,
甚至妄动干戈,沾染因果戾气,岂不污了这宝穴灵光,动摇自身根基?得不偿失啊。
”他这话,避开了“违章建筑”的法律纠纷,直接从墓主大爷最关心的自身风水利益入手。
墓主大爷沉默了,周身翻涌的阴气明显平复了不少。
东方朔又转向那几个偷鱼的大妈:“几位,阴宅之物,非同小可,沾染了,
于自身气运亦有碍。此次算是无心之失,向老先生诚心道个歉,保证下不为例,如何?
”大妈们看着眼前这架势,也知道碰上了硬茬子,连忙点头如捣蒜,七嘴八舌地道歉。
墓主大爷见状,哼了一声,虽然还是不满,但也没再坚持要阳寿赔偿。
他悻悻地把那条锦鲤从纸灵车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虚托在手中,嘀咕道:“算了算了,
老夫不与你们计较!回头就给鱼塘加装防盗结界!看谁还敢来偷!”说完,身形一晃,
带着他的宝贝锦鲤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王小二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掉链子的纸电驴上,
对着东方朔连连拱手:“多谢上官解围!这老爷子,是平都县南坡著名的汉代钉子户,
道理讲不通,武力又不行,难缠得很!”东方朔打量着王小二,见他虽然疲惫,但眼神清澈,
应对也算机灵,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实属不易。“你就是王小二?‘灵异纠纷调解员’?
”“正是下官。”王小二苦笑,“名字听着唬人,其实就是个披着官皮的阴间快递员,
专门给各路妖魔鬼怪、神仙精怪送‘服务’,顺便处理他们的奇葩投诉。
”他拍了拍身旁的纸电驴,
了指桌上的一部时不时闪烁杂音、偶尔串线到“天庭客服为您服务”的二手“幽冥通”手机,
以及一本封面模糊、写着《调解员手册》的小册子。“装备就这样,
手册里全是‘和稀泥’准则。您说,这活儿怎么干?”东方朔拿起那本《调解员手册》,
随手翻看,里面果然充斥着“稳定压倒一切”、“模糊处理”、“酌情考量”等字眼,
不由得失笑。这地府的管理哲学,倒是深得“无为而治”的精髓——或者说,
是“无力而治”。“走吧,”东方朔将手册丢回桌上,“本官奉玉帝之命,调研三界事务。
今日,便随你一同‘送快递’,体验一下地府的‘风土人情’。”王小二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这位天庭来的上官,不仅没摆架子,还要跟他一起出外勤?
两人骑着那辆吱呀作响、时不时需要王小二下来踹两脚或者用手托一下链条的纸电驴,
穿越层层灰蒙蒙的幽冥迷雾,来到了宫亭湖畔。一面巨大的、表面光滑的石镜矗立在湖边,
本该是映照湖光山色的美景,此刻镜面却显得灰暗斑驳,仿佛蒙上了一层油污。镜体周围,
缠绕着一股浓郁的、委屈又愤怒的灵性波动。“就是它了。”王小二停好车,
从背后的布包里掏出一桶散发着冰凉气息的膏体,
桶上贴着标签:幽冥牌特效抛光膏地府技术部特批。“石镜兄,消消气,
技术部***的抛光膏来了!给您打磨打磨,保证光亮如新!”王小二陪着笑脸,
对着石镜喊道。那石镜传来一道模糊的意念,充满了不信任:“又是你?
上次那个愣头青用打火机烤我,说什么‘物理去污’,
结果把我的‘美颜算法’核心烧短路了!现在看人都是模糊的!你这破膏药,能行吗?
”“行!肯定行!地府最新科技!”王小二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
开始吭哧吭哧地打磨镜面。东方朔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石镜因常年受湖光山色与游人愿力浸润,生了灵性,自带一种天然的“美颜”功能,
能优化照镜者的容颜,故而成为当地打卡的热点。如今功能受损,也难怪它怨气冲天。
王小二忙活了半天,累得鬼体都快散了,镜面终于被打磨得光可鉴人,
甚至能清晰映出他和东方朔的身影。“好了!石镜兄,您看看!这效果,锃光瓦亮!
”王小二抹了把不存在的汗。石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审视”新的镜面。突然,
一道更加凄厉、堪比鬼哭的意念爆发出来:“哇——!这什么鬼磨皮?!五官都模糊了!
质感呢?我的高级质感呢?!原来那种朦胧仙气、自然优化的感觉全没了!
现在就跟个光溜溜的鹅卵石一样!你这还不如那打火机烤出来的原片质感!
我要投诉你技术不过关!差评!差评!!”王小二僵在原地,
手里的抛光膏“啪嗒”掉在地上。东方朔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镜面,
又感受了一下石镜的灵性波动,心中了然。这“幽冥牌抛光膏”效果太“硬核”,
只恢复了物理上的光滑,却把石镜那点独特的、蕴含其灵性本源的“美颜滤镜”给磨没了。
地府的技术,果然是简单粗暴。“镜灵,”东方朔开口,声音平和,“你的‘美颜’之能,
源于山川灵秀与众生愿力,并非简单抛光所能恢复。强行打磨,反而失了本源。
”石镜的哭诉戛然而止,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意念中充满了茫然与委屈:“那……那怎么办?
我就想恢复原样……”“或许,”东方朔若有所思,“未必只有‘照人’这一条路。
”他留下这句让石镜和王小二都似懂非懂的话,示意王小二可以走了。这面镜子,
或许另有用处。刚离开宫亭湖,王小二的“幽冥通”就刺耳地响了起来。他接听片刻,
脸色更加灰败。“上官……又来了。眩潭那个黑衣水鬼,又缠着我去给潭水‘报丧’。
”“报丧?”东方朔挑眉。“唉,就是个痴情的水鬼。”王小二一边艰难地发动纸电驴,
一边解释,“他暗恋潭里一只修炼有成的蚌精姑娘,结果昨天那蚌精不知怎的,
被凡人捞去水产市场了……他非说潭水失去了挚爱,会伤心,要我过去对着潭水喊一嗓子,
告知此事,算是……仪式感?”东方朔:“……”这地府的客户需求,真是千奇百怪。
再次穿越迷雾,来到一处名为“眩潭”的深水潭边。潭水幽暗,深不见底。
一个穿着黑色古装、浑身湿漉漉、面色青白的水鬼,正蹲在岸边,眼神空洞地望着潭水。
见到王小二,水鬼立刻飘了过来,声音幽幽:“王差人,你来了……快,快告诉潭水,
小蚌她……她走了……”王小二一脸生无可恋,但秉持着“客户就是上帝”的“服务宗旨”,
他还是走到潭边,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墨绿色的潭水,用尽平生力气,
硬着头皮大喊了一嗓子:“喂——!潭水兄——!节哀啊——!
你家的蚌精姑娘……她……她昨天被人捞走啦——!”声音在幽静的山谷间回荡,
显得格外诡异。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潭水先是沉寂了片刻,随后,
中心处开始泛起一圈圈涟漪。接着,整个潭水开始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富有韵律……最后,竟化作一串凄婉哀怨、如泣如诉的旋律,
在潭面上空回荡开来——赫然像是《红楼梦》的《枉凝眉》!而且还是立体环绕音效,
堪比顶级音响!“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那黑衣水鬼听得如痴如醉,青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两行清泪,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王小二的手,触感冰凉刺骨,
往他怀里塞了一大把面额惊人、散发着浓郁阴气的冥币:“兄弟!唱得太有感情了!
直达幽冥!直击我心!这是打赏!以后我天天点你!明天我要听《小白船》!
”王小二握着那沓冰凉刺骨、足以让普通鬼魂眼红的冥币,站在阴风里,彻底凌乱了。
这算……业务拓展?就在王小二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申请魂飞魄散重新投胎,
或者干脆去奈何桥帮孟婆熬汤算了的时候。一只神骏异常、羽毛闪烁着暗金属光泽的老鹰,
叼着一封散发着锐金之气的投诉单,破开幽冥迷雾,精准地落在了王小二面前。
“地府调解中心?谁是负责人?”老鹰口吐人言,眼神锐利,带着一股源自上古的傲气,
“我乃楚文王时代神鹰之后!投诉!大鹏金翅鸟家的雏鸟,学飞行不长眼,
撞毁了我家主人的巢穴,掉了几根传承千年的宝贝翎羽!家长还蛮横不讲理!
要求赔偿巨额羽毛损失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否则,我家主人的怒火,
不是你们地府能承受的!”投诉单上,金翅大鹏鸟家长的态度同样强硬,
指责神鹰巢穴位置不当,并附上了雏鸟可怜兮兮、羽毛凌乱暗淡的影像。王小二看着投诉单,
又想起仓库里那面还在闹情绪、抱怨“质感”没了的石镜,
再看了看手中那沓水鬼打赏的、面额巨大的冥币,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脑海!他福至心灵,脑洞大开!“上官!
”他激动地转向一直静观其变的东方朔,“我有一个想法!
或许……或许能一举解决这两个麻烦!”他迅速向上级打报告,
申请将那块“美颜失灵”、抱怨失去“质感”的石镜回收,
研磨成极其细腻的、蕴含着其本源灵性与“质感”的“灵韵石镜粉”,
再混合幽冥温泉的精华,以及……用那水鬼打赏的冥币采购的一些辅助安魂凝神材料,
给那只受到惊吓、羽毛暗淡的大鹏雏鸟,做个全身SPA护理!
东方朔听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方案,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小子,有急智!
懂得利用手头一切看似无用的“资源”进行整合创新!“准了。”东方朔点头,
“本官会协调资源,你尽管去试。”过程无需赘述。
当那蕴含着石镜灵性光泽与幽冥温养之力的“SPA护理”完成后,效果出奇的好!
大鹏雏鸟不仅受惊的心神被安抚,一身凌乱暗淡的羽毛更是恢复了光泽,
甚至比之前更加炫丽,在黑暗中也能流淌着如同月光石镜面般温润华美的光彩!
大鹏家长满意撤诉,神鹰后代也无话可说。
而石镜的“精华”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价值——成为了顶级护羽精华,
其“质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认可,灵性也得到了安抚,不再闹腾。
地府管理层对此惊为天人,特意给王小二颁发了“地府年度最佳创新奖”,
并发放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但王小二的烦恼并未结束。还没等他摸着奖金高兴两天,
那个黑衣水鬼,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他的“幽冥通”内部号码,天天准时准点打来点歌,
曲库从《小白船》点到《忐忑》,最近更是迷上了《爱情买卖》,
非说王小二的“报丧”唱出了“生死两茫茫的沧桑感”,不给唱就差评!
望着桌上那沓还没焐热的奖金,和响个不停、显示着“眩潭水鬼”来电的“幽冥通”,
王小二第N次萌生了辞职的念头——这阴间的快递员,真不是一般鬼能干的活!
东方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拍了拍王小二的肩膀,
留下了一句让后者若有所思的话:“烦恼,有时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它带来的麻烦,
却没看到它背后连接的……是一片多么广阔的、未被开发的‘市场’。
”4 汉朝拆迁与精灵Rap处理完地府那边“创新”与“投诉”齐飞的混乱状况,
东方朔将初步安抚了石镜灵性、并成功用“SPA疗法”解决了神鹰与大鹏纠纷的王小二,
列为了“三界办”的重点观察和储备人才。他留给王小二一道通讯符,
嘱其有棘手事务或新奇想法可随时联系,随后便驾起云头,
离开了那阴气森森却又暗藏生机的幽冥界。下一站,人间,汉朝长安。
云头并未直接落在未央宫前,而是悄无声息地悬停在了北渭河畔上空。下方,
正是当年那场轰动一时的“未央宫扩建拆迁风波”的旧址。故地重游,
东方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追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那件事,
堪称他生前“玄学公关”生涯的巅峰之作,也是他如今能被玉帝惦记上的重要“业绩”之一。
思绪仿佛被拉回到那个午后。他正在自家府邸的葡萄架下假寐,
盘算着晚上去哪位同僚家“蹭饭”顺带打听点朝中趣闻,
却被宫里来的小黄门火急火燎地拽了起来,说是陛下有十万火急之事召见。一路进宫,
气氛诡异。侍卫们眼神躲闪,宫女们噤若寒蝉。踏入刘彻日常起居的温室殿偏殿,
只见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正襟危坐,试图维持天子威仪,
但那略显凌乱的发髻、脖颈上一道不甚明显的浅红抓痕,以及紧握案角、指节发白的双手,
无不昭示着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爱卿……来了。
”刘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陛下紧急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东方朔躬身行礼,目光快速扫过现场,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这位陛下精力旺盛,
微服私访的“爱好”之一,便是深入民间“体察民情”,尤其是那些颇有姿色的民女。
刘彻挥退左右,殿内只剩君臣二人。他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朕今日……嗯,
体察民情时,偶遇一户酿酒人家,其家婢女……颇为伶俐,便与之探讨了一番……酿酒工艺。
不料其夫归来,性情粗鲁,竟……竟持械欲行不轨!
幸得侍卫及时赶到……”东方朔心中暗笑,探讨酿酒工艺能探讨到脖子上留印子?
怕是探讨到榻上,被人家的正经丈夫堵了个正着,
差点让大汉天子提前体验“民间械斗的终极形态”。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凝重之色,
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可否让臣观气?”刘彻一愣,点了点头。
东方朔装模作样地围绕刘彻走了两圈,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脸色猛地一变,
倒退三步,指着刘彻,声音带着惊惧:“陛下!祸事!祸事啊!
”刘彻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爱卿何出此言?”“臣方才观陛下气运,
见一团赤红凶煞之气缠绕龙颈,直冲紫府!此乃‘桃花血煞’之外应!”东方朔语气急促,
表情严肃得能滴出水来,“昨夜臣夜观天象,便见一赤红‘客星’光芒大盛,轨迹刁钻莽撞,
直冲帝星而去!此乃大凶之兆!轻则龙体有损,龙颜……呃,受损,”他刻意顿了顿,
目光再次扫过那道抓痕,“重则……恐引动国运波澜,社稷有倾覆之危啊!”刘彻本就心虚,
被东方朔这番连吓带唬,脸都绿了,哪里还顾得上细想什么客星轨迹、桃花血煞的逻辑。
他一把抓住东方朔的胳膊,声音都带了颤音:“爱卿!可有解法?务必为朕化解此劫!
”东方朔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沉吟良久,直到刘彻急得额头冒汗,
才缓缓道:“此煞乃因‘金气’不足,难以镇压邪秽。需以‘金气’旺盛之物,
辅以陛下广施恩泽,破财消灾,方能安抚天意,化解冲煞。”“破财消灾?”刘彻眼睛一亮,
这个他熟!他立刻解下腰间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佩,又从案几下摸出几锭黄澄澄的金饼,
一股脑儿塞进东方朔怀里,动作快得像怕他反悔:“赏!重重有赏!爱卿辛苦了!
下次……下次朕给你涨俸禄!”东方朔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玉,心中满意,
面上却依旧肃然:“陛下圣明!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禳灾祈福!
”一场可能震动朝野的皇家丑闻,就在这装神弄鬼与心照不宣中,被完美“公关”了过去。
那时的刘彻,虽然任性,倒也……直接可爱。然而,未央宫扩建的烂摊子,
可就没那么好收拾了。这才是他此次人间之行的重点调研案例。思绪收回,东方朔降下云头,
隐匿身形,落在渭河岸边那棵曾经引发轩然***的老槐树附近。树木依旧苍劲,
枝叶却比记忆中更为蓊郁,隐隐流动着一股祥和又强大的灵性。河面波光粼粼,
与记忆中那晚的华光溢彩似乎还有所呼应。当年,刘彻为了他那“千古一帝”的排场,
执意要将未央宫扩建得前所未有的宏伟,设计图纸上的宫墙为了取直,
必须移除这棵屹立在此不知几百年的老槐树。工头觉得不过是一棵老树,虽有年岁,
砍了便是,还能得些上好木料。结果,就在宫墙地基刚刚挖到老槐树根系边缘的当晚,
刘彻在新建的、距离此处不远的渐台上大宴群臣,酒酣耳热,歌舞升平之际,异变突生!
一个身高不足三尺、胡子雪白、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穿着用翠绿槐树叶和柔软柳条精心编织成的“衣裳”,突兀地出现在房梁之上。
他也不理台下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踩着梁木就开始蹦跶,身法灵活得像只成了精的松鼠,
落脚无声。更绝的是,他精准地跳到刘彻的御案前,在所有侍卫都没反应过来之前,
抬起那穿着草鞋的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天子尊贵的右脚背上!然后,就在御案上,
当着刘彻和满朝公卿的面,一边扭动着不符合他外表年龄的灵活腰肢,一边拍着手,
用一种古怪却极具节奏感的腔调,开口唱道:“嘿——呦——!刘家郎——!
你~别~再~建~啦——!我~家~没~顶~啦——!脚~下~是~我~根~呐——!
你~建~宫~殿~爽~,我~睡~哪~儿~躺——?不~如~咱~聊~聊~,
共~赢~才~是~好~——!嘿——呦——!”腔调古朴却又带着奇异的韵律,
歌词直白大胆,动作诙谐不羁,堪称大汉开国以来,
未央宫内上演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精灵Rap个人秀!满殿寂然,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乐师忘了弹奏,舞姬僵在原地。刘彻端着酒杯,彻底懵了,
指着那还在他脚背上扭动、甚至对他挤眉弄眼做鬼脸的小老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当时隐在殿柱阴影处、准备随时“救火”的东方朔,
心中也是暗叫一声“祖宗诶”!这宅灵,也太会挑时候、太懂节目效果了!他赶紧上前一步,
挡在刘彻与宅灵之间,对着惊魂未定的天子,躬身禀报,
语气严肃沉重得像在解读关乎国运的《河图洛书》:“陛下勿惊!此非妖邪,
乃守护此地一方水土之‘宅灵’,德高望重,与山河同寿!祂现身并非作乱,实乃提醒陛下!
”“提……提醒朕什么?”刘彻看着自己被踩了个灰扑扑脚印的龙靴,
又瞅瞅梁上那个对他吐舌头的老头,咽了口唾沫。“宅灵之意是,”东方朔一本正经地翻译,
“陛下您脚下所踩,宫中新建殿宇所占,实乃祂世代居住、赖以存身的‘宅基地’过多!
扩建工程,已严重侵扰其清修,动摇其根基!故而现身,望陛***恤生灵,
念其千年守护之功,暂缓兴建,另觅良址,或……缩小规模。
”刘彻看着那老宅灵还在对他龇牙咧嘴,又感受着脚背上那真实的触感,
再联想到东方朔之前关于“冲撞地脉”、“动摇国本”的警告,哪里还敢硬来。
“停……停工!”刘彻声音发颤,几乎是喊出来的,“立刻停工!给老人家……呃,
给宅灵赔罪!快!把那些挖坏的地基都给朕填回去!恢复原样!”圣旨一下,工程立刻停止。
停建圣旨下达的次日,夜幕降临,渭河那段原本平平无奇的河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华光溢彩!
无数柔和的光点从河底升起,将水面映照得如同流淌的星河。
昨夜那个Rap小老头——槐树宅灵,身着更加华丽的绿叶霓裳,
带着一群显然是祂子民的虾兵蟹将、河蚌锦鲤,在水面上开起了大型水下感谢演唱会!
水幕为舞台,清冷的月光是天然追光,巨大的河蚌随着韵律开合,发出清脆的打击乐声,
锦鲤们排列成变幻的队形,折射出绚丽光彩,虾兵蟹将们则充当伴舞,挥舞着钳螯,
舞步整齐。宅灵本人居中,再次开嗓,这次唱的是一首旋律悠扬、充满感激之情的古调,
意念传递的歌词大意是歌颂天子仁德,祝福国运绵长。场面奇幻瑰丽,
堪比最顶级的仙界盛会,将闻讯赶来、在岸边偷偷观看的刘彻和一众近臣看得如痴如醉,
震撼不已。演唱会达到***,宅灵率领着他的“精灵代表团”,捧上两样礼物,
由东方朔代为转呈给刘彻。
一样是三颗鸽卵大小、圆润无瑕、在夜色中自行散发出皎洁光华的夜明珠。另一样,
则是一个造型古朴的玉盒,里面装着三支晶莹剔透的玉瓶。
宅灵的意念通过东方朔传达:“此乃小老儿恳请河中蛟龙道友,以其口涎精华,
混合月华露、千年珍珠粉,凝练而成的‘润颜精华’,名曰‘蛟龙牌玻尿酸’,
有紧致肌肤、抚平细纹、恢复青春光彩之奇效。”刘彻将信将疑。夜明珠他喜欢,
但这“蛟龙口水精华”……听起来有点膈应。不过在东方朔“此乃天地精灵馈赠,
蕴含无限生机”的忽悠下,他当晚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抹了那么一点点在脸上。
第二天一早,刘彻对着那面清晰无比的仙铜镜,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惊喜尖叫!
镜中人皮肤紧致光滑,原本因操劳国事和纵情酒色而略显松弛暗沉的面容,此刻光泽水润,
眼角的几道细纹竟肉眼可见地淡化了无数,整个人容光焕发,
俨然回到了十七八岁血气方刚、青春正盛的青葱模样!“神物!果然是神物!
”刘彻捧着那玉瓶,如获至宝。从此,这位雄才大略的汉武帝,
彻底爱上了这种“玄学保养”。他再也不提扩建宫室扰民的事了,
反而天天追在东方朔***后面问:“爱卿,快看!朕今日气色如何?像不像十八岁?
”“爱卿,你说朕若是去渭河边上多走走,那宅灵会不会看朕心诚,再送点新品?
比如……生发的?”“爱卿,这‘玻尿酸’快用完了,
能否再与宅灵沟通沟通……”东方朔看着眼前这位沉迷“护肤”、几乎忘了宏图霸业的皇帝,
心中五味杂陈。这事,表面看是圆满解决了,甚至还有意外收获。但真正的麻烦,
才刚刚开始。这事儿看似以皇帝的“颜值提升”和精灵的“歌舞升平”皆大欢喜告终,
却有个意想不到的受害者——大儒董仲舒先生。不知怎的,舆论发酵后,
一只原本住在老槐树附近、受了董博士“天人感应”学说日夜熏陶而开了灵智,
甚至能磕磕巴巴背诵《春秋繁露》及《五经》要义的狐狸精,因为拆迁事件及其后续影响,
被迫搬迁了它的洞府。这只学问狐认定,董仲舒那套“天人感应”理论“空谈大义,
不接地气”,“缺乏对自然生态的实际关怀与保护条款”,
根本无法在关键时刻保护它的家园!它深感学术信仰受到了玷污,
如今天天风雨无阻地蹲在董仲舒家书房外的窗台上,
要求与董博士进行高水平的、面对面的“学术辩论”。
主题就是——“论儒家思想与自然生态的和谐统一及具体实践路径”。可怜董博士,
年事已高,被一只引经据典、用他自己的理论体系来质疑他的狐狸精堵门辩论。
据说已经连续七天没睡好一个整觉,黑眼圈浓郁得堪比熊猫,精神濒临崩溃,
连上朝都开始打瞌睡,写奏章都开始出现狐爪印了。东方朔隐去身形,飘在董府上空,
看着书房里董仲舒对着窗外那只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狐狸精,
一副欲哭无泪、快要崩溃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低声感叹,嘴角却忍不住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看来我这‘三界办’的拆迁后续工作,
还没完没了了。”他心中暗忖:这董博士的麻烦,暂时还得放一放。不过,
那“蛟龙牌玻尿酸”的效果,以及精灵们所掌握的这些独特“特产”,
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或许,解决三界经济危机、盘活资源的钥匙,
不仅仅在仙界的直播和地府的服务,也隐藏在这人间看似不起眼的精怪手中?
他记下了这个想法,身形一晃,消失在天际,准备返回天庭,整理此番调研所得。
而长安城中,董仲舒与学问狐的辩论声,还在此起彼伏,遥遥传来……“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