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父亲入狱那天。唐知意急慌慌找上丈夫江逸晨商量,却撞见了他的背叛。院子中央,
江逸晨搂着她的闺蜜许清欢,亲手将剥好皮的葡萄送入她口中,眉眼中满是宠溺。
“逸晨哥哥,意意还看着呢。”“她看着就看着呗。”江逸晨不甚在意的看向唐知意,
讥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两年前,如果不是唐家突然提起联姻,我不可能娶你。
”“我所钟意之人,一直都是清欢。”“清欢等了我两年,现在,
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和她在一起。所以,我打算一周后宴请亲朋好友,
让清欢拥有属于妻子的一切。”唐知意抬眸,看着江逸晨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只觉得可笑。
许清欢是他的妻子,那她算什么?一直甜蜜倚靠在江逸晨怀里的许清欢娇笑道:“意意,
我和逸晨哥哥早在两年前,就在一起了,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够了!
”唐知意出声喝止。唐家刚落难,江逸晨就迫不及待的将许清欢接进来,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觉得她再无利用价值而已。这声低喝,让江逸晨略微惊讶。
但也仅此而已。他没再理会唐知意,搂着许清欢进了别墅。院子门口,望着两人的举动,
唐知意眸中染上湿意,别墅中传来的谈笑声,更是如同尖刀刺入心脏,令她的心不断滴血。
她死死地攥紧手中的戒指,那是两年前,江逸晨求婚时给他戴上的,他说过,
他会像这枚戒指一样,一辈子围着她转。也是因为这句话,这些年,她从未摘下过。如今,
没必要了。随手一挥,戒指飞出,既然已经不属于她,那便扔了。许清欢进江家的事情,
很快就传进唐母的耳里,唐母再次打来电话。“小意,一周后,
你还是不愿我们一起去G市吗?”妈妈的温柔抚慰她内心。早在看到江逸晨搂着许清欢时,
她异常干涩的眼睛,此时湿润,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妈,我陪你和爸爸一起去G市。
”挂断电话,唐知意简单的收拾起东西。抽屉里放的日记本,
那里面都是她记录的和江逸晨的点点滴滴,眼泪浸湿扉页,晕染了上面的字。
——我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唐知意现在看来,只觉得可笑。两年前,
江逸晨升为江城商场的新贵,她在众多人中,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便让唐父从中引见。那时,
江逸晨浑身上下都拿不出像样的定情信物,最后还是她私下偷偷帮助,
江逸晨才勉强筹到钱买定情的戒指。当时唐母见她一心扑在江逸晨的身上,
几次劝她可多做了解再下决定。这才刚崛起,毕竟日后稳坐江城商场的高位,
是否对她如现在这般重视,谁也说不准。可少女的心思,哪容得下那些权衡利弊,
根本就听不进唐母的任何话。后来,她得偿所愿,带着嫁妆,
住进了唐父为她和江逸晨准备的别墅。结婚后,两人琴瑟和鸣,
在当时圈中是让大家艳羡的小夫妻。江逸晨凭借着唐父的帮助,
他带领着***在商场游刃有余。犹记得,江逸晨的公司又往上走了一步,庆功宴上,
他喝得不省人事,回到家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明月知我意。”当时她听完后,
脸颊红了好久,也开心了很久。现在想来,她当时冲昏了头,怎么就忘了,
后半句是:“何处是清欢。”原来,从始至终,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江逸晨心里念着的人,始终都是许清欢。说是结婚,可她和江逸晨连红本都没领一个,
江逸晨不止心里没她,就连名义上,她也不是他的妻子。不等她收拾完,
江逸晨就径直带着许清欢闯进房间。江逸晨轻挥手,后面一排佣人涌进来,
瞬间两百平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她们手上都是各式各样的衣裙和包包等。
被簇拥着进来的许清欢在看到房间鱼池时,惊喜撒娇道:“逸晨哥哥,
这是你特意为我设计的吗?”“是,知道你喜欢小锦鲤。”江逸晨毫不吝啬的回答,
似是想到什么,继续道:“说起来,你还要感谢知意,这些小锦鲤都是知意在照顾。
”许清欢闻言,眼底都是得意,假笑道:“意意,
这两年谢谢你帮我照顾……逸晨哥哥和小锦鲤。”唐知意的脸色在水光下映得惨白。
当时她以为,江逸晨非要买小锦鲤回来,是隐喻她是他的锦鲤,因为两人在一起后,
他的公司节节攀升。没想到,竟是因为许清欢喜欢。她还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照顾两年。
江逸晨抬脚踢开唐知意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东西,居高临下,冷声道:“收拾好了就赶紧滚,
别脏了清欢的眼。”唐知意压下心中的疼痛,十指攥紧,最终默不作声将东西捡起准备离开。
见状,许清欢故意装作熟络的挽住唐知意的手,佯装歉意的问道:“意意,
委屈你住在佣人间了,我本来说不着急的,可是逸晨哥哥太心疼我了,你不会介意吧?
”闻言,唐知意嗤笑一声,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两人离开了房间。
在她决定一周后随同父母去G市的时候,这些于她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02唐知意看着眼前狭小阴暗的佣人房,不用想都知道是许清欢刻意招待她的。
两年前过来别墅的时候,她带来了存款这些年为了给江逸晨铺路,早就消耗干净,
现在收藏室里还有一些嫁妆首饰。带着不方便,她要赶紧变卖。
佣人早就将她的动向告知给江逸晨。他只以为是唐知意为打点唐父那边做准备,
所以并未在意唐知意清点收藏室里的嫁妆。既然要离开,这些东西她也不会留给旁人,
这里面每一件都是妈妈和她精心挑选的。典当行内。唐知意很满意典当的价格,
毕竟带着这些去G市也不方便。刚起身准备离开,就看见江逸晨和许清欢有说有笑的进来。
江逸晨并不意外她在这里,毕竟他一直以为她清点嫁妆变卖,是为了给唐父路上打点。
只是许清欢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收据,异常熟络的贴上来,佯装亲昵的疑惑道:“咦,意意,
你这是缺钱吗?你和逸晨哥哥说一声,哪用变卖家里的东西呢?
”根本没给唐知意回答的机会,继而转头对江逸晨娇嗔责备道:“逸晨哥哥,你也真是的,
总是忽略意意。”唐知意根本就没有兴趣看两人的浓情蜜意,正要抬脚离开,
手腕被江逸晨用力抓住。“你的戒指呢?”手腕被捏得生疼,唐知意皱眉:“放手。
”站在一旁的许清欢眼底厌恶一闪而过,连忙挤到两人中间,无辜道:“意意,
你就算再缺钱,你也不应该变卖逸晨哥哥给你的戒指呀。”许清欢这话无疑是添了一把火,
让江逸晨怒火中烧。几近丧失理智的江逸晨抬手扼住唐知意的脖颈,语气森寒:“说!
戒指在哪。”唐知意有些喘不过气,胡乱的拍打着江逸晨的手背,眼底尽是自嘲,这大火气,
无非是觉得她变卖了他当初筹钱买来的戒指,折损了他体面。店里人来人往,
不一会儿四周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脖颈上的力道越收越紧,唐知意感觉快要缺氧,
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卖……在……家。”就在江逸晨准备松手之际,
许清欢掩下眼底的狠毒,担忧道:“意意,你怎么能说谎呢,你有多爱惜那戒指,
我们都是知道的,你这出现在典当行,手上又什么都没有,你现在说在家,
你是把逸晨哥哥当傻子吗?”她巴不得江逸晨直接将唐知意掐死才好,
又怎么会让唐知意轻而易举的逃过一劫。果不其然,江逸晨闻言将唐知意用力的甩到在地,
转身询问老板:“我夫人刚刚是不是变卖了首饰。”听到江逸晨对唐知意的称呼,
许清欢刚刚还得意的脸色瞬间青了。摔倒在地的唐知意只觉得好笑。他昨日还振振有词,
将妻子该有的一切给许清欢,这会儿“夫人”称呼就用在她身上。典当行老板也是个精明的,
更何况如今的江逸晨也得罪不起,连忙将刚刚收起来的首饰全部摆出来道:“江总,
刚刚江夫人典当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脸色难看的许清欢在看到这一堆的珠宝首饰时,
更是怨毒的看了唐知意一眼,她以为这些都是江逸晨送给唐知意的。
而江逸晨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这些珠宝,都和他无关,里面也没有他送的戒指。许是心虚了,
江逸晨蹲下身,轻柔地搀扶起唐知意,温声道:“不用变卖你的嫁妆,
你如果需要钱……”不等江逸晨说完,唐知意凉凉的打断:“不需要。
”江逸晨完全没有预料到,对他千依百顺的唐知意,有一天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
没再管身后的闲言碎语,唐知意径直离开。可笑的是,到傍晚时分,她连佣人餐都没有,
江逸晨竟是这样小气的人,这两年江逸晨对她装温柔,想必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唐知意轻扯嘴角,苦笑。不过很快,彼此都能解脱了,毕竟她离开江城的日子,又少一天。
03江逸晨一连两天不见人。唐知意本就不想与江逸晨再有任何瓜葛,也不甚在意。
现在变卖嫁妆的钱几乎都陆续汇到母亲的手上。飞机票早已买好,
她只盼着父亲那边的手续能顺利办好,离开的时间早点到来。
在唐知意想着日后要好好陪在父母身边时,她狭小的佣人间迎来了不速之客。“意意,
你怎么住在这样脏乱的房间,逸晨哥哥也真是的。”许清欢一副高贵的样子,
捏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四周。唐知意嗤笑,佣人间常年没有阳光,
这几天难闻的霉味充斥着她整个鼻腔。许清欢这种行为,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
面上平静道:“倒是落得清静。”闻言,许清欢挑眉,故意抬起右手上的戒指,
得意娇笑道:“这戒指逸晨哥哥买的,太大了,我总觉得不是很好看,意意,你帮我看看,
要不要换一个?”唐知意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本不甚在意,
但就是看不惯许清欢这贱嗖嗖的样子。出声怼道:“这玩意儿我还有两抽屉,
比你这个大的也有不少,你要是实在没有合适的,我的你随便挑。
”本以为能轻而易举的羞辱唐知意,没想到反被唐知意恶心。许清欢抬手,
直接将唐知意的水杯打翻,水渍瞬间溅到许清欢的手上。“啊!意意,
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戴逸晨哥哥送的戒指,你也不能用开水泼我。”话音刚落,
江逸晨就快步进来不问缘由怒道:“唐知意,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他将许清欢护在怀里,生怕唐知意再对许清欢做出什么事情。
轻柔的将许清欢的右手抬起仔细查看。唐知意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一大片水渍,
再看许清欢右手几不可见的小红点,给气笑了,冷声道:“我歹毒?”“你既然这么珍贵她,
就看好,不要放出来乱咬人,分明是她故意把水杯打翻,还反过来怪我。”江逸晨皱眉,
“清欢是我妻子,我能不知道她的人品吗?倒是你,信口雌黄,清欢都被你烫哭了,
你还狡辩。”“滚出去!”唐知意气急,只想两人赶紧走,
她身上被烫的地方现在***辣的痛。江逸晨一愣,皱眉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和清欢比,
就是云泥之别,你给清欢提鞋都不……”“算了,逸晨哥哥,意意说的对,
是我自己不小心烫到的,你不要怪意意了,只是不知道这戒指三日后还能不能用。”此时,
许清欢正雾眼朦胧的看着江逸晨,那模样好不可怜。本就生气的江逸晨,
看到许清欢忍着痛也要替许清欢说话,更是愤怒。“唐知意,
我给你一个住处已经算是给你体面了,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跟着你们唐家在外面流浪了,
还当自己是唐家大小姐。”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唐知意更是怒火中烧。
爸爸一直都是清廉的一个人,这次被彻查,也有不少人雪中送炭。而江逸晨身为她的老公,
不仅没有帮忙,反而立马迫不及待的将许清欢带回来。当真是好老公,好女婿。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体面?
”唐知意指着四周问道:“体面就是让我住的房间连佣人的都不如?
体面就是每天的残羹剩饭?”“江逸晨,我自认唐家对你不薄,你呢?”“你眼盲心瞎,
不分青红皂白,现在还要我供着许清欢吗?”江逸晨本还想说些什么的,
可看她这样盛气凌人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心痛,
艰难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我的好脾气在你背信弃义的时候,
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再也不想多言,唐知意转身,不再看二人。“好,好得很,
既然你这么有脾气,明天你就连这佣人房都不要住了,滚去郊外那边房子清醒几天。
”唐知意心里冷笑。如果不是怕她提前回唐家,江逸晨找过去会扰乱离开的计划,
她早就想走了。如今正好,离开江逸晨的视线,到时候走得只会更轻松。04转天一早,
唐知意就简单收拾直接离开了别墅。这些年江逸晨送给她屈指可数的礼物,一样都没拿。
以往总是心疼他贫寒出身,所以从未要求过什么。现在想来,
江逸晨不过是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唐知意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两个佣人的小声议论。
“江总对许小姐真好,就连门口用来迎宾的地毯,都是让顶尖非遗传承人一针一线织的。
”“嘘,小声点,你忘记江总怎么交代的,要尊称许小姐为夫人,你忘记吴妈的下场了?
”经过这一提,唐知意才发现,在这别墅里,唯一对她比较亲近的吴妈这几天都没看到。
唐知意刚想追上去询问,抬眼,别墅内四处都是刺目的红。佣人来来往往,
都在忙碌的为后天江逸晨和许清欢的喜宴做准备。真是讽刺,两年前,唐家几乎倾尽所有,
就为了能帮扶江逸晨,让他们两人未来的日子好过。当时两人什么仪式都没有,
可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和江逸晨在一起。换来的却是江逸晨十里红妆迎娶别人。不过这一切,
都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没走,该不会是等着逸晨哥哥送你吧?
”许清欢嘚瑟着走过来,继续道:“可惜啊,逸晨哥哥一早就去给我选新的戒指了。
”唐知意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吴妈呢?”许清欢闻言,更是笑得肆意。
“你还不知道呢,吴妈因为对我不敬,被逸晨哥哥辞退了。”这两年,许清欢作为她的闺蜜,
来过这别墅很多次,起先都没什么,后来,吴妈隐晦的提醒过她一次,
许清欢像是别墅的主人一样。当时她只是以为许清欢性子活泼,吴妈误会了,
并未将吴妈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蠢笨的那个人是她,将虎狼当闺蜜。
许清欢扫了一眼唐知意,得意道:“还不走,
是要留下来和佣人一起帮我和逸晨哥哥准备新房吗?”唐知意站在二楼,扫了一眼别墅内,
随处可见的喜气洋洋。她犹记得新婚那天,没有宾客,别墅内也没这些佣人,当时就吴妈在,
江逸晨捧着她的手,温柔的说着:“吴妈现在就是我们幸福的见证人,有吴妈在,
她肯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什么都没了。唐知意走得毫无留恋。江逸晨回来的时候,
只看见唐知意的身影消失在车内。看着车辆远去,江逸晨莫名有些不安,
好像唐知意不是去郊区住几天,而是永远的离开他。不过很快,这种不安就被他甩在了脑后。
整个江城都知道,唐知意有多爱他,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许清欢见江逸晨看得远去车辆出神,快步上前,扑进江逸晨的怀里,娇羞问道:“逸晨哥哥,
我的戒指取回来了吗?”江逸晨被撞得有些发懵,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胸口位置隐隐作痛,
忍不住皱眉。沉浸在更大更漂亮戒指中的许清欢,根本就没发现江逸晨对她的不满。
自顾自的将戒指戴在手指。“逸晨哥哥,好看吗?”江逸晨隐下思绪,不动声色道:“嗯,
清欢戴什么样的戒指都好看。”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不知为何,
他脑海里都是唐知意手上的戒指。好像最近几天,都没看见她戴。思及此,
江逸晨内心刚刚才按下的不安,再次忐忑。“咦?这不是你给意意买的戒指吗?
怎么会在地上?”许清欢语气夸张的捡起戒指,心疼道:“意意也真是的,太不爱惜了。
”江逸晨看着许清欢手上的两款戒指,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他伸手拿过唐知意的戒指,
和许清欢手上的戒指对比,简直就是寒酸至极。那日变卖的嫁妆他也看过,
里面有不少奢华款的戒指。可唐知意这两年,偏偏日夜都戴着他当初送的这款廉价的戒指。
05许清欢故意等到这个时候装作看见戒指,目的就是想让江逸晨觉得,
唐知意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心意。可看见江逸晨这幅神伤的样子,
她赶紧笑容得体道:“肯定是意意收拾掉了,我让佣人送去郊外。”“不用。
”江逸晨根本就没有让许清欢碰戒指,“这些小事儿我会处理,后天就是喜宴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准备。”说完,不等许清欢挽留,江逸晨就直接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想逃开。明明他一直都很期待和清欢的喜宴,
可为什么现在看着清欢戴着戒指,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呢。
留在原地的许清欢双眼像是淬了毒一般,直到深夜,江逸晨都没有回来。
坐在主卧的许清欢再也没了嚣张气焰,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去找江逸晨的时候,别墅大门开了。
见江逸晨没有进主卧的意思,许清欢急忙上前挽住江逸晨的手道:“逸晨哥哥,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房间的灯好像有些坏了,我好害怕。”一身疲惫的江逸晨眉头紧锁,
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道:“别怕,怎么不让管家带人来看看?”见有用,
许清欢更是雾眼朦胧,语调轻颤道:“就算修好了,你没回来,我也睡不着。
”许清欢紧紧地搂着江逸晨的胳膊,整个胸脯有意无意的擦着江逸晨的胳膊,她不信,
江逸晨会不为所动。“逸晨哥哥,你就上去看看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无奈,
江逸晨只好去了主卧,可想而知,主卧的灯并没有坏,江逸晨刚转身准备离开,
许清欢从后面抱住江逸晨的腰。“逸晨哥哥,留下来,陪我。”江逸晨掰开许清欢的手,
没再说话,径直离开。刚刚灯亮起的那一瞬间,主卧里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
东西的陈设也不是按照唐知意的喜好来摆的。他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致。书房内。
江逸晨看着喜宴的宾客名单,疲惫感涌上心头。环顾四周,
书房内竟然也没有唐知意的任何东西。起身翻看,果然,就连抽屉里唐知意经常写的日记本,
都没有了。他十分疑惑,为什么只是去郊外住几天,竟然把东西都收拾的这么干净,
而且日记这样的东西,也不值钱,肯定不是变卖了的。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拉开门想去找唐知意,可许清欢抱着膝盖,蜷缩在门边。“逸晨哥哥,腿麻。”他顿住,
最终选择将许清欢送回房间。离开的前一天,唐知意陪同唐母和世交告别,刚下车,
就和江逸晨撞上了。唐知意像是没看见一样,挽着唐母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本就被许清欢纠缠得心烦的江逸晨,在看到唐知意这样冷漠的走开,更是火大。
“唐家就是这么教你礼数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唐家只教我对人要有礼貌。
”唐知意冷眼看着二人。“你……”不想江逸晨和唐知意有过多牵扯的许清欢,
立马出来笑道:“意意,逸晨哥哥这些日子因为喜宴,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说气话了。
”见唐知意冷着脸没搭话,江逸晨甩下一句:“等明天事情结束,我会给你补偿。”闻言,
唐知意只觉得好笑。等明天事情结束吗?也是,明天,她就离开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的确也该结束了。结束这段从一开始就错误的感情。06其实她知道,江逸晨之所以这么做,
无非就是怕她会在明天的喜宴上闹,让他面上无光。碍眼的两人走后,
唐母心疼的拍了拍唐知意的素手。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唐知意手指上空无一物,
最终只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前面就快到了。”唐知意点头,刚到夏伯父家中,
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唐父。距离上次见爸爸,时间不过才半个月,可爸爸原本的黑发,
现在却白了大半。想到最近几天,江逸晨的所作所为,爸爸还要为她的事情操心。她不孝。
鼻尖一酸,唐知意扑进唐父的怀里:“爸爸……”她想说很多,有后悔,有委屈,有心疼,
可最终化成了一句:“对不起。”唐父轻轻拍了拍唐知意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小意乖,
不哭,回来了就好。”唐知意直起身,擦干眼泪点头应道:“嗯。”待她平复好心情,
一旁的夏伯母气不过,一副要替唐知意讨回公道的样子,恨恨地问道:“知意丫头,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江家后辈,明天真的要娶别人?”唐知意轻微点头:“也不是别人,
那是他原本的妻子,只是在这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众人一听更来气。
夏伯母直言:“他算个什么东西,这些年要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你爸爸也不会将重要的资源都给他,哪儿还有如今的地位。”闻言,唐父不想让唐知意自责,
打断道:“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夏伯父沉声道:“唐兄放心,
之前我们几个老家伙是看着你的面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既然你们和江氏都已经没有瓜葛了,他好日子是要到头了。”一切事宜谈到尾声的时候,
夏伯母拉起唐知意的手道:“知意丫头,想开些,我都和你爸妈说好了,我儿子在G市,
都和他交代了,你们到了后不用担心,他会照应你们的。”夏伯母所说的儿子,
唐知意是知道的,因着两家是世交,她和夏子煜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她好像记得,
夏子煜不怎么喜欢她来着。饭后,因为还有东西要收拾,唐家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夏家。
次日。拿到遣返的文件,唐家三口就动身离开了。此时,江城最大的酒店内。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许清欢总想压过唐知意一头,她早就央求江逸晨花高价,
请了国内知名的化妆师。宴客厅内,汇聚了众多的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逸晨正在和众人推杯换盏,许清欢却哭哭啼啼的撞进他怀里。
原本被熨烫的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西装,现在已经脏乱不堪。
看着许清欢已经被擦点一块粉的脸,江逸晨皱眉,脸色铁青。他今天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看到许清欢这不堪的样子,更是压不住的火大。这是唐知意从来都不会出现的状况,
简直丢尽了他的颜面。不等许清欢说什么,江逸晨便尴尬的解释两句,
带着许清欢往化妆间走。“哭什么!”刚走出大厅,江逸晨就不耐烦的出声。
原本以为江逸晨会给做主的许清欢,没想到竟然一起凶她,
更是不顾场合哭得大声:“那些人都说我矮冬瓜刷漆,现在你也凶我。”江逸晨眉心紧锁。
今日来的人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走走过场的,根本就没有多少真心,
那些夫人敢直接说许清欢,摆明了就是瞧不上他。刚刚前厅的时候,
大家虽然多少留了些体面,往后他只怕因为许清欢成为江城的笑柄了。
一个念头莫名闪过江逸晨的脑海。如果,今日喜宴的主角是唐知意,
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远在机场的唐知意,根本不知道喜宴上的事,
盯着大屏幕上的时间一点一点的逼近。很快,她就要登机了。江逸晨,我们再也不见了,
后会无期。就在唐知意看着外面腾空的飞机思绪万千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进她的耳朵。
07“少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吴妈问完后,疑惑的四下张望。
有些意外的唐知意慌乱的挡住吴妈的视线,笑着道:“我是来接朋友的,吴妈这是?
”被问的吴妈慈祥解释着:“我刚下飞机。”看吴妈穿着,唐知意知道,
吴妈即便被江逸晨解雇,也过得挺好的,避免节外生枝,唐知意搪塞两句便让吴妈先走了。
再看一眼时间,登机的时间快要到了,此时上完卫生间的唐父唐母也走了过来。
三人一同登机。只是,唐知意并未注意到,去而复返的吴妈,此时看见她消失在登机口,
眼底都是不可置信。酒店内。宴席即将开始,所有的来宾不管真心假意,都已经落座。
经历了许清欢刚刚的事情,江逸晨此时只感觉脸上无光,不管旁人因为什么在窃窃私语,
他都感觉是在嘲笑他。正觉得憋闷,手机响了。“少爷,
我刚刚看到少夫人……”本就烦闷的江逸晨,此时听到吴妈说的话是关于唐知意的,
更是没了耐心。不等吴妈说完,江逸晨就直接打断道:“我这会儿在忙。
”吴妈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少爷和许清欢的喜宴,可是她替唐知意不值,
好不容易江家越来越好了,江太太的位置被鸠占鹊巢。“可是……”不等吴妈说完,
电话已经挂断了。收起手机的江逸晨一声不吭,只是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
嗓子里的辛辣他好像全然未觉。坐在一旁的许清欢也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
本来是期待已久的“正名”宴会,她以为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江逸晨的身边。
整场宴会下来,气氛都异常的诡异。除了大厅里的主色调是红色,能看出今日是喜宴外,
其他的好像都在昭示这今天宴会的可笑。宴会刚结束,
江逸晨一直僵在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清欢,你先回去吧,现在宴会也已经结束,
我要去找知意。”当时他将知意送到郊外的房子,就是怕今天惹出什么乱子,现在看来,
他的决定是对的,不然宴会不会这么顺利。江逸晨这么安慰自己,
以此来压下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逸晨哥哥。”许清欢抓住江逸晨的手,牵起嘴角,
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现在意意估计还在气头上,要不……”“清欢放心,
今天你正式露面,现在整个江城都知道,你是我那个一直藏得很好的妻子,以后也只会是你,
我只是找知意谈一下补偿,毕竟,这家产以后都是要留给咱们两的孩子。”真真假假,
许清欢分不清,但是她清楚,她拦不住江逸晨。没了阻拦,江逸晨连忙驱车往郊外的住处赶,
车速在他失神的时候越来越快。他内心暗暗祈祷:“知意,等我。”此时飞机上的唐知意,
看着下面渐渐缩小的车流,思绪再次翻涌。说一点都不难过是假的,
她是真真切切地喜欢江逸晨两年。曾经,江逸晨无数次的陪她畅想过,
他总说:“等公司上市了,我们就去国外散散心。”“等跻身华中地区前五十,
我们就去海边散散心。”他所说的,她都努力一步步帮他实现,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等来。
她终日都被江逸晨藏在别墅内,圈子里都只当他珍爱妻子,
商界只以为爸爸看中江逸晨这个晚辈。她未曾和江逸晨一起露面过,从一开始,
她就只是在给许清欢铺路。天边晚霞升起,她和江逸晨的故事也落幕。江逸晨,
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终于得偿所愿了。恭喜……愿我们,再也不见。
08江逸晨开车疾驰赶往郊外。车内暖气开得足,他却仍觉得胸口发冷。窗外夜景飞速倒退,
杂乱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绪。他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戒指——唐知意扔下的那枚。“很快……知意,等我。
”他低声自语,试图压下心头那阵没由来的慌乱。“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真的一走了之?
不过是闹脾气,等我哄一哄……”以往的每一次,只要他稍微哄哄,唐知意就心花怒放。
车速越来越快,几乎要超速,他却浑然不觉。
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唐知意那双曾经盛满星光、最后却只剩枯寂的眼睛。“等明天事情结束,
我会给你补偿。”他不久前还这样对她说。现在事情“结束”了,他名利双收,娇妻在怀,
正该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可为什么,越是这般安慰自己,越是焦躁的厉害?
车子终于一个急刹,停在了郊外别墅的铁锈大门外。这里比市区的别墅清冷许多,
夜色中只有几盏孤零零的地灯亮着。江氏名下不是只有这两处房产的,可偏偏,
他把最好的给了许清欢,这处异常偏僻又简陋的老破小给唐知意住。许是内疚,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知意?”他推开沉重的实木门,声音在空旷的玄关里带起一点回音。
无人应答。只有空气中强烈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打开灯,大概因为常年没人居住,
灯年久失修,忽闪忽闪的。他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安瞬间放大,他疾步走进客厅,
沙发靠垫摆放得一丝不苟,茶几上厚厚的灰尘,显然,最近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唐知意?”他抬高声音,像是要说服自己她只是睡着了没听见,“我来了,你出来!
”依旧只有死寂。他开始四处寻找,客厅,餐厅,甚至一楼储物间,都没有。他冲上二楼,
猛地推开主卧的门——床铺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甚至连之前佣人铺的防尘罩都未曾掀开过。
“不可能……她明明应该在这里……”他喃喃着,眼睛因为急切而泛红。他像是疯了一样,
开始毫无章法地翻找。打开衣柜,里面空空荡荡。浴室里,洗漱台上干干净净,
唐知意平时用的化妆品,上面一样都没有。这里根本不像是有人住过一晚的样子!“人呢?
”他终于失控地低吼出来,额角青筋跳动,声音暴戾。他掏出手机想给唐知意打电话,
却猛地想起,他早就把她的号码拉黑了,因为许清欢说“不想看到你们还有联系”。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正好撞见一个住在后院佣人房,负责看管院内的老人。看到江逸晨慌张的样子,
佣人也是一脸惊讶。“先生,又和夫人回来小住吗?”这话问的,江逸晨顿感不妙,
显然佣人以为他们刚过来。“先生,夫人的行李呢?”一句话刺得江逸晨心口生疼。
外人只以为是又回来小住,其实根本就不是,每次别墅里有客人的时候,他都会找各种理由,
把唐知意一个人送这边来。可他明明还有更好的去处安排。“夫人呢?
”江逸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住在这里的夫人呢?!
”女佣吃痛,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回答:“夫人……夫人她上次和你一起离开后,
就再也没过来啊……”“上次?那她这几天去哪了。”江逸晨目眦欲裂,根本不信,
“她怎么可能没来过!你是不是没照顾好她?把她气走了!”“先生,没有!真的没有!
夫人没有单独来过。”女佣吓得直哆嗦,“夫人每次来这边住,也都是大门不出,
从来都不会不在房间……”“谎话!都是谎话!”江逸晨猛地甩开她,
像一头困兽般在客厅里转圈,“她还能去哪?唐家已经完了!除了我这里,
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她一定是藏起来了,对,藏起来了……”“说,她藏哪儿了!
”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在看到佣人傻站着只会摇头,又开始发疯似的重新搜寻。
他甚至打开了地下储藏室和狭小的阁楼,仿佛唐知意会缩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一样。最终,
他一无所获地回到冰冷的客厅中央,胸口剧烈起伏,昂贵的西装因为这番动作变得凌乱不堪。
徒劳无功的寻找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不再闪烁的灯光,照亮整个大厅,一览无遗。
她真的走了。不是闹脾气,也不是欲擒故纵。是彻彻底底地、不留一丝痕迹地,
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直到这一刻,那一直被他刻意忽略、压抑的心痛才猛地尖锐起来,
像最锋利的刀,猝不及防地捅穿了他的心脏,绞得血肉模糊。他缓缓摊开一直紧攥着的手掌,
那枚廉价的戒指静静躺在掌心。这枚他当初几乎掏空积蓄才买下的戒指,她戴了两年,
从未摘下。即便后来他有钱了,送过她更多更奢华的首饰,她也始终戴着这一枚。
他曾经以为是她蠢,好糊弄。现在才隐约明白,那或许是因为……爱。而他回报了她什么?
在她家遇难、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亲手将另一个女人迎进门,
用最刻薄的话语碾碎她最后的尊严,把她像个垃圾一样丢到这荒郊野岭自生自灭。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破碎,比哭更难听。笑自己的自作聪明,
笑自己的有眼无珠。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好像有什么东西,
被他亲手弄丢了。一件他曾经拥有时不屑一顾、失去时才痛彻心扉的……最珍贵的宝物。
空旷的别墅里,只剩下他痛苦的喘息声。她没有给他机会。扔掉的,不仅仅是戒指。她连他,
都不要了。09郊外别墅的死寂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江逸晨越缠越紧,
那枚冰冷的戒指硌得他掌心生疼,提醒着他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她真的走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逸晨猛地起身,试图驱散这个荒谬的念头。唐知意能去哪里?她这两年,
一直在别墅里,根本就没出去过,更加没有什么朋友的。她一定是回了唐家老宅,对,
一定是!她除了那里,无处可去。这个想法像是一剂镇定剂,瞬间注入他几乎停滞的心脏。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这栋令人窒息的房子,发动汽车,引擎因为油门力度发出剧烈咆哮。
他朝着市区唐家老宅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更深,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绪。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找到她,只要找到她,一切还能回到原点。
补偿,对,他可以给她很多补偿,足够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足够弥补唐家的损失……只要她还在。他再也不把她拘在家中了。车子又是一个急刹,
停在了唐家那栋熟悉却又莫名显得萧索的别墅门前。往日灯火通明、佣人忙碌进出的宅子,
此刻只有围墙上两盏昏黄的灯孤零零地亮着,无处透着一股人去楼空的冷清。
江逸晨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用力按响门铃,一声,两声……急促得像是在催命,
根本就不给里面人喘息的机会。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打开。出现的是唐家的老管家,
看着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和热络,只有一种疏离的客气。“江先生。”管家微微颔首,
挡在门口,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王伯,知意呢?她是不是回来了?
”江逸晨急切地朝里面张望,客厅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老管家面色平静,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拦:“江先生,大小姐并没有回来。时间很晚了,您请回吧。
”“不可能!她不在郊外别墅,不在这里,还能在哪?你让我进去看看!
”江逸晨失去了耐心,语气变得焦躁强硬,他试图推开管家闯进去。老管家年纪虽大,
身形却依旧稳当,他侧身挡住,声音也冷了几分:“江先生,
这里已经不是您能随便进的地方了,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在,您请自重。”“不在?
唐伯母也不在?”江逸晨一愣,一种更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猛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