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莱家宝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的月亮红得像团血。手机屏幕还亮着,
刺目的标题扎得他眼睛生疼——《惊爆!县城饭店老板娘与“弟弟”不雅视频流出,
实为母子!》。视频里,那个他曾捧在手心、连重话都舍不得说的班花段雁萍,
正和他养了十年的“小舅子”段波涛抱在酒店走廊里,动作亲昵得让人作呕。
评论区像炸开的粪坑,每一条都在剜他的肉:“这女的饭店是前夫哥用命换来的吧?
听说把前夫女儿卖给五十岁老光棍,彩礼全给这‘弟弟’娶媳妇了!”“那闺女我见过,
在饭店端盘子,被她姥姥指着鼻子骂‘拖油瓶’,头埋得快钻进地里……”“新郎家曝的料!
新娘是黑客,扒出这对母子**三年,开房记录能绕县城三圈!
”“拖油瓶……”莱家宝的喉咙里涌上腥甜,他想起女儿被塞进花轿那天,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不敢哭出声。那时候他才知道,
自己离婚时净身出户、以为能换女儿安稳日子的决定,有多蠢。十年了。
他在工地扛钢筋、拌水泥,冬天冻裂的手裹着胶布继续干,每年十万块准时寄回家,
想着攒够钱就买房,让段雁萍和女儿过上好日子。毕竟,她是当年全班男生都惦记的班花,
能娶到她,他曾以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离婚时,他才发现存折上只剩三位数。
段雁萍哭着说钱都花在女儿身上了,他信了。她要抚养权,他怕争不过,
把房子、存款全给了她,只想着“只要女儿好”。结果呢?她用他的钱开了饭店,
让他的女儿辍学端盘子,
每天灌输给女儿“你爸不要你了”“你就是个累赘”“你就是个拖油瓶!”。
最后为了给段波涛凑彩礼,干脆把刚满十六的女儿推进了火坑。
而那个他一直当亲弟弟疼的段波涛,根本不是小舅子。是段雁萍和她青梅竹马的野种。
当年段雁萍的竹马穷得拿不出彩礼,被段母赶出门,精神恍惚被车撞死。段雁萍生下野种,
走投无路,才哄骗他娶了她,连那28.8万彩礼,都成了养活这对母子的资本。
“噗——”三升热血喷在手机屏幕上,把那对狗男女的脸糊成一片血红。
莱家宝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女儿被老光棍按在地上时,那双绝望的眼睛。
“我好恨……”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仿佛听见女儿的哭声,一声又一声,
像针一样扎进他的魂魄里。一、重生:一脚踹飞白眼狼“轰隆!
”工地的打桩机震得地面发颤,莱家宝猛地从脚手架上惊醒,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
不是临死前的窒息感,是安全帽砸在钢板上的闷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布满老茧,
却没有临死前那层洗不掉的血污。旁边的工友拍了他一把:“发啥愣?赶紧搬钢筋!
”钢筋……莱家宝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嗡嗡作响。他突然想起什么,
疯了似的摸出裤兜里的旧手机——屏幕裂开,却能看清日期。距离他和段雁萍离婚,
还有三个月!脑子里炸开的念头——那笔他省吃俭用攒下的买房钱,
那十年里每年准时寄回家的十万块,怕是早被段雁萍填给她那个宝贝“弟弟”段波涛了!
那小子穿着他买的名牌鞋,吃着他寄的进口零食,转头就敢对他的念念动粗,
还敢一直说他的念念是没爹要的孩子,拖油瓶?“操!”他一把将钢筋扔在地上,
转身就往工地外冲。工头在后面骂骂咧咧,他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女儿那双绝望的眼睛。
他要回家!现在就回!火车站里,他把皱巴巴的钞票拍在售票窗口,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最快一班去青溪县的票!多少钱都行!”候车时,
他跑遍了车站周边的小店,给念念挑了一整套芭比娃娃,粉裙子蓝眼睛,
配着镶钻的小皇冠;又扯了块最鲜亮的红布,让裁缝加急做了条连衣裙,
领口绣着***嫩的桃花——他记得念念上次视频里盯着隔壁女孩的花裙子看了好久,
小眼神亮得像星星。背包里还塞了罐进口巧克力,是他在免税店看见的,
据说甜得能让人笑出声。至于段波涛?他连颗糖纸都没捎。火车晃了十几个小时,
莱家宝背着鼓鼓囊囊的包往家走,刚进巷子就撞见邻居王婶。“哟,家宝?这咋提前回来了?
”王婶手里挎着菜篮子,眼神有点闪躲。“想念念了,提前结了工钱。”莱家宝笑着点头,
心里却咯噔一下——王婶那眼神,像藏着话。“想闺女是好事,
父女连心嘛……”王婶搓着手,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忍住,“你快回去看看吧,
念念这孩子……是挺想你的。”最后那句说得轻,却像根针戳进莱家宝心里。他脚步更快了,
离家门还有几步远,就听见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碗碟声,
夹杂着段母尖利的呵斥:“磨磨蹭蹭的!地拖不干净今晚别吃饭!”他的心沉到了底。
钥匙***锁孔,转了半圈,门没锁。莱家宝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念念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踮着脚够灶台边的碗,
小手被热水烫得通红,地上的拖把比她人还高,东倒西歪地拖着。而段波涛,
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袋薯片,
脚边扔着好几个空饮料瓶——都是莱家宝上次寄回家的进口货。“念念!”莱家宝喊了一声。
女儿猛地回头,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怯怯地低下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小声喊:“爸……”莱家宝刚把背包卸下来,段波涛的眼睛就黏了上来,
一骨碌从沙发上蹦下来,几步冲到包前,伸手就去拉拉链:“姐夫,你给我带啥好东西了?
我同学爸从外地回来,给他带了游戏机呢!”“啪!”莱家宝按住拉链,眼神冷得像冰。
段雁萍这时从里屋走出来,慢悠悠地说:“家宝回来啦?涛涛盼你好几天了,快让他看看。
”莱家宝没理,径直把包抱到念念面前,拉开拉链:“念念你看,爸给你买了啥?
”芭比娃娃的粉裙子露出来,段波涛的脸瞬间沉了。等看见那条绣着桃花的红裙子,
还有罐亮晶晶的巧克力,他的眼睛红了,尖叫着扑过来:“凭啥都是她的?我的呢?
我的礼物呢!”莱家宝把念念护在身后,冷冷道:“没有你的。”段雁萍这时从里屋走出来,
目光在莱家宝鼓鼓的背包上扫了一圈,又落在旁边的段波涛身上,眉头立刻皱起来:“家宝,
你回来咋不提前说?对了,给涛涛带啥了?我瞅着包里都是念念的东西啊。
”莱家宝正弯腰给女儿擦手,闻言头也没抬:“没给他买。”“咋没买?
”段雁萍的声音陡然拔高,“涛涛盼着你回来好几天了,你这当姐夫的,哪能空手回来?
”莱家宝直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我为啥要给他买?他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一个小舅子,
我供他吃穿就够意思了,还得给买礼物?谁规定的?”“你咋说话呢!
”段母举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涛涛才十五!你当姐夫的不该疼他?
你看你给念念买了这么多,涛涛看着多伤心!”“伤心?”莱家宝笑了,笑声里全是嘲讽,
“他吃我的米,穿我的衣,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在工地上卖命挣来的,
现在看着我给亲闺女买东西,他配伤心?一个拖油瓶罢了!”“拖油瓶!你说谁是拖油瓶?
”段波涛正值少年时期,自尊心爆棚的时候,听到莱家宝这样说,瞬间气红了眼睛。
“当然是说你,一个只会跟在女人***后面,混吃混喝的废物!”莱家宝眼中的不屑,
几乎要化为实质,就这样清晰的暴露在段波涛的面前。段波涛像头疯狗,
伸手就去抢芭比娃娃,“这是我的!我就要这个!”“那是给念念的。”莱家宝按住他的手,
段波涛却猛地发力,一把夺过娃娃,狠狠摔在地上,抬脚就踩:“我得不到,她也别想要!
”“咔嚓”一声,娃娃的皇冠碎了,粉裙子被踩出个黑印。念念“哇”地哭了出来,
却不敢去捡,只是缩在莱家宝身后,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找死!
”莱家宝的怒吼震得屋顶掉灰,他像拎小鸡似的揪住段波涛的后领,
看也不看扑上来的段雁萍和段母,猛地发力——抬脚直直的踢向段波涛的腹部,
一脚将他踢到了墙上。“咚!”段波涛像个破麻袋砸在墙上,滑下来时哼都没哼一声,
嘴角淌出了血。莱家宝指着他,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吃我的米,穿我的衣,
我给我闺女买件礼物,你也敢撒野?今天我就废了你这白眼狼!
”段雁萍突然扑到了段波涛面前,挡在了二人中间。“莱家宝,你太过分了,
涛涛只是个孩子,你想要打死他吗?”段雁萍看着孙元武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