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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檐下的重逢。林砚抱着那册《思溪藏》残卷走进会场时,雨丝正斜斜地穿过雕花檐角。

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股缠绵的韧劲,雨珠坠在青瓦上碎成细屑,又顺着瓦当的纹路蜿蜒而下,

在地面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像极了她心头那段被岁月泡得发潮的往事。她下意识地低头,

避开迎面扑来的雨雾,更像是在避开记忆里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七年了,

她以为足够将某些片段磨成模糊的剪影,可指尖触到文件夹冰凉的金属边缘时,

还是会想起某个午后,有人用同样冰凉的建筑尺敲过她的手背,

笑着说古籍修复要心细如发,你这毛躁样可怎么行。旋转门的铜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像是在预警某种不期而遇。林砚推门的力度没掌握好,重心前倾的瞬间,

怀里的文件夹猛地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哗啦一声脆响,

油纸层层包裹的宋版《尔雅》残片从夹缝里滑出,像一群受惊的白鸟,

散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抱歉——她慌忙道歉,尾音却卡在喉咙里,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弯腰捡纸的男人有双骨节分明的手,

腕骨内侧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白。七年过去,那道疤竟还在,

像一枚被时光遗忘的书签,精准地夹在她记忆最汹涌的那一页。

他手腕上还沾着未干的石墨粉,指腹蹭过油纸时,

留下几道浅灰的印子——那是绘制墨线图才会沾上的痕迹,她记得。林老师?

工作人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歉意的急促,实在不好意思,

这是咱们项目的主设计师沈舟沈工,负责古建测绘与保护规划,

您二位稍后要重点对接古籍遗存的测绘部分。林砚的指尖正捏着一片边缘卷曲的宋版书页,

听见沈舟两个字时,指腹猛地收紧,薄脆的纸页在她掌心硌出细小的褶皱。

她匆匆将碎片拢回文件夹,金属夹片不知怎的刮过指腹,尖锐的痛感窜上来时,

血珠已经沁出了皮肤。殷红的血珠落在米白色的纸页上,像一滴晕开的朱砂。

这场景忽然撞开了记忆的闸门——大三那年深秋,沈舟在制图室用建筑刀裁卡纸,

刀刃打滑划开了虎口,鲜血滴在他刚画好的榫卯结构图上。她慌里慌张地从包里翻出创可贴,

指尖抖得连包装都撕不开,被他笑着打趣:林砚同学,你这古籍修复师还没上岗,

先把自己弄成了伤员?那时他的声音里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尾音微微上扬,

像在她心尖挠了一下。而现在,她只将文件夹抱得更紧,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沈工,

幸会。沈舟没应声。他刚直起身,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上,那片皮肤白净得晃眼,

没有任何戒痕。他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最终只是朝会议厅的方向偏了偏头,

声音低沉得像蒙着层雾:进去吧,会要开始了。

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打印纸的味道。

长桌尽头的投影幕布上正播放着老城区改造项目的总规划图,

红色的拆迁线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划过半条状元巷。林砚坐在靠窗的位置,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腹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的小点。

她负责的是评估待拆区域内的古籍与文献遗存,从光绪年间的账本到民国的线装书,

只要沾着历史的温度,都在她的保护名单上。而沈舟,

是那个要在拆迁蓝图上为这些旧东西画出安全区的人,

是那个要让冰冷的推土机学会绕路的人。七年光阴,他们竟以这样的方式,

再次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会议冗长而枯燥,各部门汇报着进度与难题。林砚偶尔抬头,

目光会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对面的沈舟。他穿着深灰色的工装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的手腕上,那道月牙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正低头在图纸上做标记,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隔着几张椅子传来,竟让她想起大学图书馆里,他们并排坐着,

他画建筑草图,她修残破书页,时光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顾家祠堂的测绘数据需要和林老师这边核对,确认古籍存放点后,

我们才能最终确定架空层的高度。沈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走神。林砚猛地抬头,

撞进他看过来的目光里。那目光很深,像藏着一汪七年没干涸的水,让她瞬间慌了神,

匆忙点头:会后我整理好资料发给你。他没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

可林砚却觉得那道目光像落在皮肤上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散会时,雨还没停。

林砚抱着文件夹刚走到走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舟拿着两把黑色长柄伞,

递过来一把:拿着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伞柄上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状元巷那边,明天我要去复勘,

他站在廊下的阴影里,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你要是方便,一起?可以。

她避开他的眼睛,看向远处被雨雾笼罩的巷口,明天上午九点,巷口见。他嗯

了一声,看着她撑开伞走进雨里。黑色的伞面很快被雨打湿,像一只收拢的蝶,

渐渐消失在巷口的拐角。沈舟站在原地,指尖捏着另一把没撑开的伞,

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金属伞骨,直到指节泛白。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助理发来的信息,问顾家祠堂的修复方案是否要调整。沈舟回了两个字:等我。然后,

他抬头望向林砚消失的方向,雨丝落在他脸上,带来微凉的触感。七年了,

他终于再次离她这样近。2.旧书店的《浮生六记》状元巷的清晨,总带着股潮湿的烟火气。

老人们搬着小马扎坐在巷口,用带着吴侬软语的普通话闲聊,

早点摊的蒸汽裹着葱花和猪油的香气,在雨后天晴的阳光里缓缓升腾。

林砚踩着青石板路往里走,鞋跟敲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巷子里的老宅子多是白墙黑瓦,墙头上探出几枝调皮的绿藤,有些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木牌,

刻着模糊的堂号。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浸着时光的味道,让她想起爷爷的书房,也是这样,

旧书的油墨香混着木头的气息,一闻就是大半辈子。沈舟已经到了,站在开卷有喜

的旧书店门口等她。他换了件浅卡其色的冲锋衣,背着黑色的测绘包,

看起来比昨天多了几分利落。看见林砚,他抬手看了眼表:刚好九点。沈工很准时。

林砚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书店斑驳的木招牌上。开卷有喜四个字是用隶书刻的,

边缘已经磨损,却透着股亲切的暖意。这家店,你还记得?沈舟的声音很轻,

像怕惊扰了什么。怎么会不记得。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当年他们还是穷学生,

生活费大半都贡献给了这家书店的打折柜。

沈舟总抱着一摞《营造法式》的残册和古建筑图谱,

说要一点点拼凑出完整的版本;她则在积灰的角落里淘光绪年间的抄本,

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像在和百年前的人对话。书店老板是个叼着烟袋的老头,

总用苏州话笑他们:一对痴子,放着好好的恋爱不谈,天天跟旧纸头较劲。

那时沈舟会笑着回嘴:爷叔,这叫志同道合。

然后偷偷在她耳边说:等我以后成了建筑师,就给你设计一个带恒温恒湿系统的书房,

放满你修不好的宝贝。如今,烟袋老头换成了一个纹着花臂的年轻老板,

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用扫码枪对着一本旧书滴滴作响。店里的格局没变,

只是靠墙的书架上,多了些网红文创产品。进去看看?沈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林砚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店里。旧书特有的霉味混着新装修的油漆味,有些刺鼻。

她沿着书架慢慢走,指尖划过一本本封面斑驳的书,忽然在最底层的角落里,

触到一本深蓝色封皮的《浮生六记》校注本。书脊有些松动,显然被人翻看过很多次。

林砚下意识地翻开扉页,一行铅笔字映入眼帘——沈舟 2013.10。

字迹清隽有力,是他惯有的笔风。2013 年 10 月,是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二个月。

她记得那天,沈舟就是在这家书店,把这本书塞给她,

红着脸说:里面有句『愿生生世世为夫妇』,我觉得……挺好的。

那时的阳光透过书店的木窗棂,落在他年轻的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砚的指尖抚过那行字,纸页粗糙的纹理蹭得指腹发痒。她猛地合上书本,转身时,

撞进沈舟带着探究的目光里。找到了本旧书。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把书递给他,

好像是你的。沈舟接过书,翻开扉页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

他盯着那行铅笔字看了很久,久到林砚以为他不会说话了,

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我找了七年,没找到这本。当年分手后,

他把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收进了箱子,唯独这本《浮生六记》,怎么也找不到。

他以为是搬家时弄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现在找到了。林砚别过脸,

看向窗外正在施工的围挡,可惜,这家店也要拆了。规划图上,开卷有喜

恰好在拆迁红线内。昨天开会时,开发商还在强调要快刀斩乱麻,

清理掉这些没有保留价值的商铺。不会拆。沈舟突然说,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我改了三版方案,把书店划进了文化保护缓冲区。林砚猛地转头看他。

他正低头摩挲着那本《浮生六记》的封面,侧脸的线条在书架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有些柔和,

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为什么?她忍不住问。这家书店,对他来说,

也有那么重要吗?他抬眼看她,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总得有人,

为这些『没用的旧东西』多费点心思。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她忽然想起分手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天,她坐在学校的咖啡馆里,

用同样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沈舟,我们到此为止吧。

那时她刚拿到南京大学古籍研究所的保研资格,前途一片光明。而沈舟,

收到了伦敦 AA 建筑学院的全额奖学金 offer,

那是全球建筑系学生挤破头都想进的殿堂。本该是双喜临门的日子,却变成了散伙饭。

她记得那天他点了她最爱的糖醋排骨,可她一口没动。他问她为什么,

她没敢说看到了那张照片——朋友圈里疯传的,他和系花在酒吧门口拥抱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笑得很开心,手臂环着系花的腰,亲密得刺眼。后来她才知道,

那是系花用旧照片 P 的图,为了气她,也为了逼沈舟给个说法。可当时的她,

被嫉妒和委屈冲昏了头,只觉得七年的感情从高中相识算起,在现实和诱惑面前,

脆弱得像张一捅就破的纸。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抓起包就走。走出咖啡馆时,

天下起了小雨,她没回头,却在出租车上,透过后视镜,看见沈舟站在雨里,

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递给她的、两张去南京的高铁票。再后来的毕业晚会,

成了他们最后的交锋。沈舟喝得酩酊大醉,红着眼在人群里抓住她,声音嘶哑地喊:林砚,

你凭什么不信我?凭什么?!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一字一句地说:沈舟,我们已经结束了。然后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就登上了去南京的飞机,手机号换得干干净净,像在人间蒸发。如今,

他就站在这家承载了他们太多回忆的旧书店里,像一页被雨水洇湿的图纸,边缘微微卷曲,

却固执地不肯碎掉。阳光透过木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竟让林砚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这七年,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某个瞬间,

会想起这里?走吧,去顾家祠堂。沈舟合上《浮生六记》,放进自己的测绘包,

再晚些,施工队该进场了。林砚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书店。花臂老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笑着说:刚才那本书,算送你们的。看你们俩,跟当年那对老主顾似的,都是书呆子。

林砚的脚步顿了一下。沈舟回头,对老板说了声谢谢,然后拉了她一把:走吧。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林砚猛地缩回手,快步往前走,

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青石板路上,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步的距离。

3.祠堂里的秘密。顾家祠堂藏在状元巷的深处,是座三进的老宅子,据说始建于明末清初。

朱漆大门早已斑驳,门环上的铜绿厚得能刮下来,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

像老人沉重的叹息。上周初步测绘时,在西厢房发现了几个樟木箱,

沈舟一边给林砚递安全帽,一边介绍情况,锁着的,没敢贸然打开,怀疑里面是古籍。

林砚接过安全帽,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谢谢。她低头系着安全带,

声音有些闷。沈舟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喉结动了动,

最终只是转身推开了祠堂的大门:里面走。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混杂着香烛燃烧后的气息。正厅的匾额上,世笃忠贞四个大字虽已褪色,

却依旧透着威严。两侧的梁柱上,雕刻着繁复的花鸟纹样,只是大多已经残损,

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这里以前是顾家祭祀祖先的地方,沈舟指着正厅的供桌,

文革时遭过破坏,后来修复过一次,但手艺糙,很多地方都不对。

他的语气里带着建筑师的挑剔,你看这斗拱,角度偏了三度,承重会受影响。

林砚没接话。她的注意力被西厢房的樟木箱吸引了。那是四个半人高的箱子,并排放在墙角,

表面刷着暗红色的漆,铜锁上锈迹斑斑。能打开吗?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锁孔。

我带了工具。沈舟从测绘包里拿出一套开锁的细铁丝,试试吧,尽量不破坏锁体。

他蹲在她身边,开始小心翼翼地摆弄铜锁。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林砚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锁孔里灵活地动着,

忽然想起大三那年,她的古籍修复工具箱锁坏了,是沈舟蹲在宿舍楼下,

用两根回形针就撬开了,还得意地说:建筑师不仅会画图,还得会拆东西。

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暖暖地落在他身上,他抬头冲她笑,眼里有星星。咔哒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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