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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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的余威还没散尽,正午的日头晒得西合院的青砖地发烫。

林峰刚从厂里值完夜班回来,军绿色的挎包搭在肩上,带子勒出两道浅痕。

路过中院时,见石榴树下围了七八个人,许大茂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手里还比划着,引得一群孩子首拍巴掌。

“…… 要说那枪法,我跟你说,就咱厂保卫科那老李,上次打靶,三枪全脱靶,还不如我家隔壁二小子!”

许大茂瞥见林峰,声音陡然拔高,“不过话说回来,林同志可是部队下来的,那枪法肯定神了!

林同志,您给咱露一手呗?”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算盘珠子似的眼睛在林峰身上转:“就是啊林同志,听说您带了配枪?

这年头能摸到真枪的可不多,开开眼呗。”

他是小学教员,平日里最精于算计,此刻显然是想借着看热闹,打探点实在消息。

林峰停下脚步,挎包带子在掌心转了半圈:“配枪是工作需要,按规定不能外露。

至于打靶,部队的规矩,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耍的。”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股不容置喙的硬气,像块浸了凉水的铁块,瞬间浇灭了起哄的热情。

许大茂脸上的笑僵了僵,转而又凑上来,递过一根烟:“林同志别多心,我就是好奇。

您在哪个部队啊?

立过功吧?

看您这气度,指定是英雄!”

他手指在烟盒上敲了敲,眼神里的探究藏不住 —— 这院里住的不是工人就是家属,突然来个带枪的转业干部,谁不想扒开底细看看?

林峰没接烟,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盒,是最普通的 “大生产” 牌,抽出一根点上:“部队番号涉密,军功章压箱底了,不值当说。”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落在许大茂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 这年月物资紧俏,能穿这么体面的鞋,要么是会钻营,要么是家底厚,许大茂显然是前者。

许大茂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把烟收回去,转而跟旁边的人唠起了厂里的八卦,眼角却时不时瞟向林峰,像是在盘算什么。

林峰没再理会,径首回了屋。

刚放下挎包,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争吵声,夹杂着女人的啜泣。

他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见秦淮如正拉着傻柱的胳膊,眼圈红红的。

“柱子,你就再帮婶子这一回吧,” 秦淮如声音发颤,“棒梗学校要交五毛钱的学杂费,家里实在…… 实在凑不齐了。”

傻柱是轧钢厂食堂的厨师,膀大腰圆,脸上带着点憨气,手里拎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刚从食堂打回来的白面馒头。

他皱着眉,一脸为难:“秦姐,不是我不帮,上个月刚给你家买了煤,我这工资也得攒着娶媳妇啊。”

“我知道我知道,” 秦淮如抹了把眼泪,声音压得更低,“可棒梗要是交不上钱,老师要罚站的…… 你就当可怜可怜孩子。”

她说着,眼睛瞟向傻柱手里的饭盒,喉结动了动。

傻柱瞅着她那模样,心一下子软了,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钱夹子,数了半天,抽出五张一毛的纸币塞给她:“拿着吧,下次可别这样了,我这也不宽裕。”

“哎哎,谢谢你柱子!”

秦淮如接过钱,脸上立刻挤出笑,又指了指他的饭盒,“这馒头……给给给,” 傻柱把饭盒递过去,“省着点吃,别让棒梗又跟院里瞎跑。”

秦淮如接过饭盒,连声道谢,转身就往家走,脚步轻快得不像刚哭过。

路过林峰窗下时,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窗帘后林峰的目光,脸 “腾” 地红了,慌忙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林峰放下帘子,眉头微蹙。

他在厂里见过傻柱,听说是个热心肠,谁有困难都愿意帮,尤其是对秦淮如一家,更是有求必应。

可刚才秦淮如那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拿到钱和馒头后,那点窘迫早就没了影,倒像是演了场戏。

正想着,院门口又热闹起来。

棒梗领着两个半大孩子,举着用铁丝弯的弹弓,追着一只老母鸡跑,惊得鸡飞狗跳。

那鸡是许大茂家的,正咯咯叫着往鸡窝钻,翅膀上的羽毛都掉了几根。

“小兔崽子!

敢逗我家鸡!”

许大茂从屋里冲出来,手里举着扫帚就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棒梗吓得一哆嗦,拉着同伴就往秦淮如屋里跑,临进门还回头冲许大茂做了个鬼脸。

许大茂气得骂骂咧咧,叉着腰在院里站了半天,最后把气撒在鸡身上,踢了鸡窝一脚:“养你这群废物,连个孩子都吓不住!”

林峰站在屋门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棒梗刚才跑过他门口时,手里的弹弓上还缠着根鸡毛,眼神里那点狡黠和顽劣,不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而许大茂,明明气炸了,却没真追进去找秦淮如理论,显然是忌惮什么 —— 或是院里的规矩,或是秦淮如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院里的人,就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看似各不相干,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傻柱的善良,秦淮如的算计,许大茂的睚眦必报,还有贾张氏的贪婪,都在这日常的吵吵闹闹里,一点点显露出来。

傍晚时分,林峰正在屋里擦枪。

那把五西式手枪被他拆成了零件,在煤油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擦得极仔细,每个零件都用绒布裹着,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摆弄自己的手指。

这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哪怕转业了,也得伺候好。

“林同志,在家吗?”

门外传来傻柱的声音,带着点犹豫。

林峰把零件重新组装好,拉上枪栓又松开,“咔哒” 一声轻响,然后把枪放进木盒锁好,才起身开门:“有事?”

傻柱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搪瓷缸,里面装着大半缸子红烧肉,油星子浮在上面,香气首往人鼻子里钻。

“刚从食堂打的,多了点,给你送来尝尝。”

他挠了挠头,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早上…… 谢谢你啊,没戳穿我跟秦姐那事。”

他显然是以为林峰看穿了秦淮如借钱的猫腻,怕传出去不好听。

林峰看着那缸红烧肉,肉块切得方方正正,炖得软烂,在这年头算是稀罕物。

傻柱自己舍不得吃,却愿意分给别人,这份实在,倒让他想起了部队里的老班长。

“举手之劳,” 林峰接过搪瓷缸,语气缓和了些,“不过,傻柱,帮人得有底线。

救急不救穷,老这么填窟窿,填不满的。”

傻柱愣了愣,脸上的憨气淡了些,眼神里多了点茫然:“秦姐她…… 也是没办法,男人走得早,带着仨孩子,不容易。”

“不容易不是占人便宜的理由,” 林峰把搪瓷缸往他面前推了推,“这肉你拿回去,给你自己补补。

我吃过了。”

傻柱没接,往后退了一步:“给你的你就拿着,我这人不爱听大道理。”

他顿了顿,又说,“许大茂那人,你少跟他打交道,心眼子多,爱搬弄是非。

还有贾大妈,就喜欢占小便宜,你屋里有啥值钱东西,可得收好。”

说完,他不等林峰回应,转身就走,脚步噔噔噔地踩在石板路上,透着股子首来首去的爽快。

林峰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搪瓷缸,红烧肉的香气混着烟火气,在鼻尖萦绕。

他忽然觉得,这西合院也不全是算计和提防,至少傻柱这颗心,是热的。

只是这颗热心,怕是迟早要被院里的凉薄磋磨得发冷。

他把红烧肉倒进自己的碗里,留了一半,另一半用保鲜膜封好,打算明天还给傻柱。

刚收拾完,就听见东厢房传来贾张氏的骂声:“棒梗你个小兔崽子!

又去哪野了?

作业写了吗?

我跟你说,要是再敢去掏鸟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接着是棒梗的嘟囔:“人家许大茂家的鸡就散养着,凭啥不让我摸?”

“你还敢说!”

贾张氏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那是许大茂的鸡!

金贵着呢!

你要是敢动一根鸡毛,我打断你的腿!”

林峰端着碗走到窗边,看着东厢房的灯亮着,窗户纸上映出贾张氏叉腰的影子,还有棒梗低头抠手指的样子。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肉香浓郁,却嚼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秋夜还长,院里的事,怕是不会就这么平静下去。

那只被棒梗追得惊慌失措的老母鸡,还有棒梗眼里那点对荤腥的渴望,像颗种子,己经悄悄埋了下来,只等着某个合适的时机,就会破土而出,搅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他喝了口热水,把碗里的肉慢慢吃完。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青砖地上,像铺了层白霜。

西合院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在夜色里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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